《闲妻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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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当道-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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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离战场不算近,但也没多远了,也就百十公里路的样子。马车赶个三五天,就能到了,一来一回,说是要十天,但那是有辙重的。若是快马加鞭,也就一两天的样子。

装货并不用他们,自然有这儿的苦力代劳,是以船员们这几日都是清闲的。荣老二也容许他们偷偷买些私货,他们那点银子,最多也就赚个几十两,对荣家的生意影响不会很大。而且更多的则是选择直接卖给荣家,虽然会便宜点,但省却很多麻烦。

木尹楠不想买什么私货,也没那个银子。反而琢磨着,自己应不应该偷偷跟去边疆看看。

她是想去瞧瞧陈景瑞是不是安好,虽然否定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他毕竟,是她在这个世上,第一个承认的亲人。

余琉过去还有两三个城市,才能到达边关属地。那几个都是小城,规模或许还比不上大点的镇子,人口也少,但想要通过那几个地方却不容易。

通关文书、身份证明,一个都不能少。

若是绕开了走,没个七八天根本到不了。她就算能过去,她也未必见得到陈景瑞,说不得还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更何况她也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就在那里。军中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审问的流程,直接一个手起刀落,大好头颅就得呱呱落地——当然,她不会死,但动静绝小不了,甚至有可能,她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其实,从和第一波洛宁王府的暗卫错身而过而没有表明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回不去了。

但此时她还有顾忌,还没到闹到那一步的时候。

想了想,她还是跟荣老二开了口,但直说是想去临近的樊城看看,长长见识。

荣老二知道她的顾虑,所以很痛快的给了她一块身份牌子还有一张路引。

身份牌子是知道她自己没有,人就是个黑户,当初老爷子就说过了。倒不是荣家没那个能力给她办一份,而是她自己不在乎,再说了,她既然在船上讨生活,吃喝都和大伙在一块,有没有户口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那张路引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她到了樊城,进去了再出来,就再不能进去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他们身上的路引都是这一种,她既然直说去樊城逛逛,一张足够了。

另外,荣老二还给她租了一匹马,至于银子嘛,一路上她也没什么开销,相比上次那几两还剩了许多,够她用的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买什么贵重物品。

木尹楠谢了他,到底也没开口借银子,笑眯眯的骑马上路,倒是让荣老二有些惊讶了——他头一回知道,她原来是会骑马的。怪不得一开始她就说租匹快马,而不是马车。

文一个船少,还是一个孤儿出身,一穷二白的少年,去哪里学来的?

人木尹楠的回答也很光棍,抿唇一笑:“这是个秘密。”

书她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屋木尹楠最终只去了樊城。

樊城真不大,这儿也不禁人骑马,溜上一圈,几个时辰就能绕城一周,里头大概住着两万边关百姓。樊城周围也有一些百姓居住,但多是些牧民,这儿地少,周围平原却多,因此放牧的多些,除了码头和矿山的苦力,最多的便是游牧。

她来这儿,是探听消息来得,顺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她出手的翠玉矿石。

安心的能量还是需要补充的,能量这种东西,她从不嫌多。

城里是人们主要交易的地区,要么就是矿山,但她不打算去那地方。太杂太乱,还累人,再说就是有合心意的矿石,数量太多了她也没办法遮掩,总不能让人发现矿石凭空消失了吧?

抵达樊城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顺利的过了城门,路引条子被收走,木尹楠在城南随便找了家客栈下榻。

170 夸大其词

“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迎门的小二显得很殷勤。

木尹楠穿的是安哥儿的衣裳,还是临出门前新做的,看起来就人模狗样——当然,这不是她说的,而是安心的评价。那做工自然不是她自己那两件麻布衣裳可比,再加上骑着马,虽说不是什么千里名驹,但看上去就不像是一般百姓,人家自然高看她一眼。

“住店。”将马儿交给小二牵着,木尹楠十分矜持的点点头,一股子贵气自然流露,都不带用装的。那是,真要傲气起来,天皇老子都未必奈何的了她。

那小二便越发恭敬起来。

“是,客官还请往里头走,掌柜的就在里间,小的会好好照顾您的爱马。”小二讨好的道。

“还爱马,这牙口,都老掉牙了!”安心大放厥词,还好小二听不见。

木尹楠不答话,只是点点头,随手扔出一点儿碎银子,不算多,但也让小二心中微喜。

这地儿,达官贵人来的本就少,住店的多是客商,明明有钱,却还都小气——其实多半是看不上他们,所以连赏银都懒得给。

心中便越发笃定这位年轻公子身份不凡,欢欢喜喜的牵着马下去,一点儿都不带怠慢的。

“掌柜的,来一间中等房,安静些的,就住两三日。”

中等房,不显贵,也不露怯。

掌柜的闻声抬头,先是一愣,随后双眼微微眯起,最后才笑道:“小公子,中等房一日三钱银子,可要备饭菜?”

她点头:“三菜一汤就行了,饭要三人份,多少银子?”

“先押二两,退房之日清算,您看可好?”

“好。”

来樊城,还在客栈只住两三日的不是没有,但很少。若是客商,要么来去匆忙,顶多歇一脚,要么就是装货卸货,少则半月多则一月。真有这样的客人,多半是途中出了事儿,要在这里临时修整的,但也不会要中等房,还是一个人。

这位年轻公子看起来像是富户人家的孩子,一身布料瞒不了人,但也应只是寻常富户,因为料子虽然好,却不是极贵——而这种贵,不是指价格,而是指只有贵人才穿得。

但掌柜的眼力可比店小二好的多,自然瞧得出不同来。一是衣裳不合身,她面色又略带风尘,想是远行至此,倒是精神烁烁,让他略有些瞧不出明白;二来,哪有有钱人家的小公子自己跑来这种地方连个仆从都不带的?掏出的钱袋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年该用的——可不是,那是人家荣二爷的钱袋!

看那钱袋瘪瘪,想是银子不多。

但掌柜也不敢打了保票,他们干这行,察言观色虽然在行,可每每总有走眼的时候。是以除非十分确定,一般都会将客人奉为上宾,免得惹祸上身。

“中等房一间,记三日,为小公子安排在地字号最后一间可好,那儿最是清幽不过。”掌柜的笑道,瞅了她两眼,倒是越看越觉得看不透,就算浑身透着一股子古怪,可那满身贵气却是遮掩不住的。

可别是权贵人家的小公子偷跑出来投军来了!

这还不是他异想天开,早几年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吗?自从那陈大将军发迹之后,总有不知量力的少年公子想要效仿,当然了,能跑到这儿,也算她本事不错了,没几两功夫,早就被家人逮回去了吧?

“好。”木尹楠从头到尾就这一个字。

掌柜有些暗恼,这少年话少的离谱,多说两个字会死是不?

“那烦请小公子登记一下,只需告知姓氏年龄原籍就是,若是能让小老儿看一眼身份凭证自然最好不过。”掌柜笑眯眯的道,其实他是有心为难了。

那些城门口的守卫自然是查过了方才会放进来,到了他这里,只要粗粗登记下即可。他就是想看看,这位小公子懂不懂这其中的道道。

木尹楠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递出了荣二爷给的身份凭证。

那是安哥儿的。

“原是荣公子。”掌柜的不动声色的接过瞧了一眼,转眼便递回去,这种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伪造的。只是荣家……他却是不曾听过有这样一个世家。别看他窝在小小边陲之地的樊城,消息灵通的程度,未必比那京城人士差多少。

但见木尹楠神色淡淡,不见喜不见怒,对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唇边含笑,飒飒悠然。他便明白,这位怕是看穿了他那一点小小的捉弄之心,当即便致歉道:“公子见谅,是小人逾越了,公子到底太过年轻,又每个侍从跟随,小人不得不当心些。”

她一个卑微船少,哪来的侍从?倒是可以抓二狗子来充数,就怕更容易穿帮。

因此也只是微微失笑:“无妨,掌柜的大可放心,我不过是好奇陈大将军,不是来投军的。”

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掌柜一愣,老脸到底是染了些红晕,清咳一声:“是是,说来大将军前几日刚到边陲,公子来的也是巧,说不准还能遇上。”

木尹楠眸光轻闪,强抑住心底一抹轻微动摇,满眼好奇:“掌柜是说,陈大将军也在樊城?”

掌柜的摇了摇头,木尹楠便有些失望。

“小人并不清楚,只是听闻昨日刚刚进了城,不知今儿走了没有,若是没走,小公子大约是能见上一面的。”这是笃定她出身不凡了。

“是吗?”木尹楠微微一笑,轻叩了叩柜台:“掌柜的还是先把对牌给我吧!”

“小公子请拿好,上楼右转最后一间就是。”

“多谢,劳烦厨下帮忙准备一份晚饭,就按我说的做,小菜即可,米饭足量。”

“好的,一会做好了让小二给公子送上去。”

木尹楠微微额首,掌柜的还没怎么注意,她已经拐上了二楼。

这身手……可不算差了。

掌柜心底微惊,知道这是警告,对他,也是对客栈中某些蠢蠢欲动的客人。

有眼力的不止他一个。

一夜好眠,果然无人相扰,木尹楠打着哈欠下楼,因着洗浴了一场,看着比昨日要少了些倦意,只是换的衣裳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荣公子这就起了?”这大清早的,楼下只有三两个早起准备离开的客商,正吃着早饭。昨儿招呼她的小二正擦着桌子,见她下楼,连忙笑脸迎了上去:“可要用些店里的早点?”

“给我捎上十个肉包子,我出去逛逛,边走边吃。”

十个……想到昨夜这位小爷消耗的米饭数量,小二脸忍不住抽了抽。明明这么瘦,咋就这么能吃呢?不过嘛,客人的是,他们是不好多问的,当即也只是应了,去厨房转了圈回来,怀里兜着个纸袋子。

见木尹楠一把就取了过去,忍不住提醒一声:“荣公子,刚出蒸笼的,小心烫。”

木尹楠回以善意一笑,也不多说,踏门而出。

小二愣愣的目送她的背影。

“好了,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掌柜不知何时走到了小二背后,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在他头上轻轻一敲。

“掌柜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往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做事去!”

掌柜瞪眼,小二也只好扁了扁嘴,只是满心的好奇,却无人可解。

木尹楠转了个圈离客栈远了,一边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勾起一抹淡笑。若是荣二爷知道她拿着安哥儿的身份凭证充小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一张惊讶的表情。

说起来,不管是荣家人,还是船上的同伴,都是相对比较单纯的人。

不是她伪装的好,而是他们太实诚,认定了一个人的身份,就不会多想,哪怕她偶尔露出破绽也是如此。其实再好的伪装,都是有破绽的,不过是看别人怎么看罢了。比如荣叔,她就不信他没怀疑过,只是实在查不出什么,再加上她在船上一呆就是几年,比谁都适应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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