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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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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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野林周围的树木才越来越稀疏,时不时凑上来的野兽也越来越少,看样子,离这猎场的出口应当不远了。

果然,片刻后三人便出了树林。只是,没了大树的遮挡,这大雨显得更嚣张,雨点又大又猛,打在人脸上生疼。

还好这附近空旷,早早就见到了客栈的影子,有了目标,跑起来也就更有动力。杜冉擎终于不用再忍受饿狼绿油油的眸子,也不用听慎人的虎啸,朝着客栈一路狂奔,一头黑发散落在肩,一股女子才有的娇媚突显了出来。

第十六章 破窗

李玄霸看着前方奔跑的身影,有些错愕,脸上竟然莫名升腾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红云!

“杜郎!你慢些,小心坑洼,不要绊倒!”李玄霸急忙追上去,陪着杜冉擎一起发疯。

终于到了客栈,三人已是不折不扣的落汤鸡。不过也幸而有这场大雨,洗刷了腥臊的熊血,否则三人一定会被当成抢店的,被人家拒之门外。

“掌柜的!三人住店!”李玄霸先开口。

“好咧!郎君要几间?”掌柜的眼睛笑开了花。

“掌柜的,我们要三间天字号上房!”杜冉擎抢先开口。

“小……郎君……”掌柜的看了杜冉擎一眼,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为了妥当些,没叫“娘子”,傻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没有三间天字号上房。”

“那就随便三间玄字号的!”杜冉擎一派乐观。

“没有玄字号的房。”

“那三间下房也可以的!”杜冉擎有些不悦。

“没有三间下房。”

“什么?三间你都没有?那你还答应我们住店?”杜冉擎这才回过神,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郎君,今儿个只剩了两间房,一间玄字号大厢房和一间小的天字号上房。这小上房就只能睡一人,大厢房能睡两人,刚好够。”掌柜的觉得自己十分会算数,说罢开怀一笑。

杜冉擎顿时无言,这掌柜可真能惹人上火。这房间分配的可真是能把人气死,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自己要一个人睡上房?这里明明有一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是李三郎的师父,是她的大债主,她怎么敢抢了他的上房!

“杜郎,刚好,你我二人一间,师父一间,哈哈,银子我来付!”李玄霸开开心心掏出两锭银子,老板乐开花的接受了。这俩人的表情有十成十的相似,叫人无奈。

杜冉擎偷偷瞄了房乔一眼,他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想来她今日真的把他惹恼了,叫他连应付着笑笑都不肯。看来,她还是识相一点,和三郎一起凑和一晚好了。

杜冉擎对李玄霸微微颔首,算是允诺。房乔则一语不发,从两人之间穿过,径自上了楼梯。

这客栈虽不大,但客人倒不少,乌木扶手被磨的黝黑发亮,虽有些破旧但却一尘不染,挺讨喜。不过这楼梯应该是许久没再修缮,被房乔一脚脚踩出了“吱呀——吱呀……”的怪声。

杜冉擎也不多做停留,跟随其后上了楼。两间房正巧对着门,杜冉擎和李玄霸没再烦扰房乔,乖乖进了屋子。

“杜郎!你快把这衣服脱下来还给师父,趁早洗洗身子,小心着凉!”李玄霸看到杜冉擎还裹着湿答答的衣服,不怎么赞同。他早在一进屋就把上衣脱光,赤裸着上身,准备沐浴。

杜冉擎急忙背过身,坚持非礼勿视!

“杜郎!你躲什么!都是大男人有啥好害臊!”李玄霸一下子冲到杜冉擎跟前,一把扯下她身上披着的外衣,边拽边嘟囔:

“师父也真是,从来都穿些褐色衣衫,也不知道偶尔享受一回,长孙无忌就天天一身明黄,刺得眼睛都痛……”

杜冉擎拼命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防李玄霸一不小心都给她拽了下来。

谁知,她的担心根本就是毫无用处!李玄霸哪里是不小心,根本就是诚心要拽下来她的外衣。

“三郎!你做什么!”杜冉擎慌张大喊。

“帮你脱掉湿衣服啊!难不成你还想着凉?”李玄霸微微一皱卧蚕眉,神色坚定。

杜冉擎一下子着了慌,死命拽着衣角抵抗,饶是她聪明的脑袋现在也有些浆糊,不知道该找啥借口搪塞过去。

眼看着这衣服马上就要惨遭李玄霸毒手变成碎片,杜冉擎再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嗙!”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打断了两人的纠缠。

“三郎,那上房的窗子竟然破了,你过去叫人补上,今晚我睡这里。”房玄龄面无表情,冷着一张冰块脸,揪起李玄霸的衣襟丢出了房门。

李玄霸一脸错愕,没回过神。这上房的窗子里居然有破窗子?这大雨夜可怎么过?不行,他还是赶紧去找老板帮忙补上窗子!

李玄霸懒得走楼梯,飞身跃下,直接抓了老板又跳了回来,他可不想再多耽搁些时候,万一好好的床被雨淋到,他多不划算!

“店家,你怎么搞的,这上房的窗子竟然是破的!”

“唉?不会啊!刚刚我才上去检查过,窗子明明是好的!这上房的窗子可是琉璃烧的,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说破就破!”掌柜的一脸讶异得推开房门。

没想到,这琉璃窗上一个拳头大的破洞正“呼呼”的露着风,漏进来不少雨。

掌柜的一边嘟囔着“怪了”一边利索的去拿石板挡窗子,好一阵忙碌,才把窗子上破碎的琉璃替换好,之后又一头大汗,连声道歉,玄霸才把人放走。

另一边,只见房乔进屋之后完全当作杜冉擎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解开了发带,将一头黑发全开散到背上,然后又旁若无人地搬来浴桶。浴桶中掌柜刚烧好的水冒着腾腾热气,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

杜冉擎本想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念头,但是眼睛却跟长了脚一样,老往这男人身上跑,恁凭她有四匹良驹一样的自制力,也难以拉回!

房乔见她这痴呆模样,微微扬了扬唇角,倒更有了戏弄她的兴致,纤长的手指缓缓移到裤带之上,慢慢悠悠地轻轻解开扣子,而后竟毫不犹豫褪下了亵裤,露出了一双修长匀称的腿!

他这干脆利落的动作当即就把杜冉擎吓回了神,杜冉擎暗暗骂了自己八百遍,慌里慌张地回过身子,脸上一片通红,还一边装模作样地轻咳了几声,嘀嘀咕咕念着清心咒,想掩饰些许尴尬。

“杜郎怎的避讳开了?在下还以为杜郎想一同沐浴。”房乔突然带着几许轻笑说。

杜冉擎绷着嘴巴,不敢吭声,又慌又乱,忙说:

“不、不、不必了!我去……我去找掌柜的要两身粗布麻衣,这衣服估计是没法继续穿了。”

房乔抿唇轻笑了几声,默许了她暂时离开。

第十七章 难眠

片刻后,等杜冉擎换好干净的衣服,重新回来,房乔早已一身干爽,腰间围着一条浅灰长布,侧躺在床上,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一头长发已然半干,披散在后背,遮挡了大片春色。

“我差人换好水了。”他背对这杜冉擎,轻描淡写地说。

本来,她都准备好就这么凑合一晚,可是看到这热气腾腾的水……老实说,不心动的是尼姑!

杜冉擎只好趁他不留意,把屏风挪了位置,在木桶和床榻之间挡了起来。

虽然,这么做很冒险,但看他慵懒的模样,应该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去偷看!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明明是个男人,也没啥好看!

杜冉擎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悄悄褪去了衣衫,在手边把衣物放好,万一防情势所迫,她还可以找点布料勉强裹住自己。随着一阵窸窣的摩擦声,她提心吊胆得步入了空桶。清透的水花激荡,声音宛若银铃般悦耳,少女的肌肤在柔光下万分诱人。

房乔唇边笑意更浓,他轻轻翻了个身,双目透过轻薄的屏风,轻而易举见到了意料之中的娇躯。

呵,真不明白,就这点防人之心,她是怎么在长安城装作翩翩郎君哄骗世人的?

他哑然失笑,丝毫不顾“君子”二字,大大方方地将美人沐浴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冉擎出浴之后,擦干长发换好衣服,走出屏风却见他已然睡下,模样看上去似乎睡了很久,这才安了心,忐忑不安搬来椅子斜靠上去。她宁可困死也不要上床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虽然她现在是“男儿身”,但……总归就是不行!

即使这厚实的棉被看上去如此诱人……杜冉擎,你也不可以动摇!

不知她坐在窗前愣了多久,渐渐困意袭来,她便抵挡不住趴倒在桌上。先前桌上摆的鎏金茶壶险些被她扫荡到地上,幸好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才幸免遇难。

房乔轻轻将她抱起,怀里的重量比料想中沉了一些,让他忍俊不禁,他将轻她放在床榻上,又替她盖好了棉被。

今夜,的确有人将会无眠,只是,这人却不是杜冉擎。

第二日天一亮,杜冉擎竟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躺在床上,而房乔早就不见人影,心里一慌,忙扒开被子检查……还好,衣衫完整,没有被欺凌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次她可真是亏了大本,差点命丧巨熊口中,被豺狼盯梢,并且,压根不知今年第一公子的比试究竟内情如何,没半点收获。

待三人整顿好,便一同回了长安。

房乔带李玄霸到了李世民在长安落脚之处咏春楼。这地方是长安一带颇受瞩目的花楼,当是隐匿行踪的最佳选择。

绕过迂回的廊亭,穿过一层层脂粉堆砌的美人,房乔和李玄霸才见到了独占一层高阁,屏退莺歌燕舞的老成少年。

“二郎,三郎和你是双生子,你不该再对他太过限制,他总该要独自应付些棘手的事情,将来才好一并助令尊成大事。”在李世民开口苛责李玄霸之前,房乔率先出言相劝。

李世民板着脸,见到师父自知礼不可废,二话不说噗通跪地,待房乔无奈一笑,将其扶起,才不悦瞪了三郎一眼。

“二郎,你我二人相差不过三四岁,何必如此拘泥?”房乔出言再劝。

“师父,做事若都毫无规矩,岂非天下大乱?就像今日你若偏袒三郎,日后他莽撞闯下大祸,岂非后悔莫及?”李世民丝毫不留情面。

自从房乔几年前见到还是个半大少年时的李世民开始,他就知道这孩子十分固执守礼。只是若是他的认真和三郎的率性有所中和,来日才成大器。

“二郎,成大事者必将不拘小节,心随朗日,志比秋霜,莫要太偏执于细枝末节。”房乔深知李世民不会轻易听劝,只有用师父的身份进行告诫。

“心随朗日……志比秋霜!好!好一句志比秋霜!”李玄霸倒是先朗声大笑。

“三郎,这句话你要反过来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你来日再草率行事,必将不利于这天下大治!”房乔转而敛起笑容,说道。

“往后,你们二人不必叫我师父,唤我玄龄,以免落人口实。也莫要轻易透露我会武之事,我仅作文臣,辅佐你二人。”房乔见二人沉下了心思,这才又进行叮嘱。

“是,师父!”李玄霸听罢却又顺口喊了句“师父”,果然又惨遭李世民一敲。

“玄龄,阴月转眼就到,你可还能坚持?若是第一公子比试,你无法安心,我和三郎可代为效劳。”李世民细致地改了口,尽管说着有些别扭,但总归更稳妥。

以往这时候,房乔都会消失一个月,谁人都不知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更少人知晓他为何会消失。李世民只知道,每年阴月,就是四月清明前后,大父总会让师父离开李家,一个月后,师父自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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