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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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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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公主,你们都来啦,哎呦,说来也怪,后院的猫似乎发了春,怎么冬天还叫个不停呢?啊呀,方才好像看见公主的女婢带着个男人进了福苑后头的密林,不知……”

房乔见杜冉琴一派波澜不惊,又话中有话的模样,不由眼眸也跟着染了一抹笑意。他熟悉的那个精明利落又心细如尘的人,渐渐回来了。不枉他日日亲手为她熬药,也不枉他耗费那么多心神想着早日解除她被无忧压住的记忆。看来,似是他那一味药有效了。

塞纳公主听见这话慌忙窜走,跑去后头野林子里去寻人了,怕是这其中缘由除了那本事通天的“夫人”就只有莞箐那女婢知道了!

到了福苑后头的野林子里,果然深深浅浅的呻吟声便传了出来,塞纳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那林子深处,在墙根拐角果然见到了那莞箐正和那壮汉行苟且之事!

“没用的畜生!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成了这样?!”

莞箐见着塞纳公主,慌忙从那壮汉身上窜起来,胡乱扯扯衣衫,跪在了地上,哭道:

“我带他一进屋,就被人点了穴,还被人逼着又吞了三颗那药丸,那人力大如牛,将我和这汉子一把拎起扔到了这里,若不如此,今日只怕我就命丧于此了!”

力大如牛?福苑里头,到底还住了什么人?塞纳猛地抽出鞭子狠狠甩向一旁的高树,愤恨跑走了。

第一一二章 走访

送走了塞纳,杜冉琴同弟弟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去帮着房乔将他朝服的绶带先收了起来。房乔见状一愣,转而也会心笑了,看来她似是多想起了些什么。

“后天是初一,听说有家寺院香火很旺,我想着和弟弟一同去拜拜。”她将这绶带卷好搭起来,顺口问道。

“哪家?”

“鸣峒寺。”

“看来你早就打定了主意,我即便不愿你去,你也会私自跑去?”房乔倒是对她性格十分了解,她一向打定主意的事,就很难改变。

“不,我自会说服你,且不会莽撞行事。”她倒是摇了摇头,正色解释。

“后天我不上朝,陪你一同去。”

杜冉琴听罢这话,这次倒是没排斥,反倒眉眼一弯,笑道:

“那便是最好的,若真如此,我倒还能有些其他安排。”

房乔一挑眉头,倒是饶有兴致听听她的计策。

“总归你不必多问,这塞纳公主本不是问题,可她身边那莞箐是个不好招惹的主,今日既然惹到了她,怕是这几日她会耐不住再有其他行动,这时候我这贴身女僮不在,你也不在,想必那莞箐会帮着塞纳大跨一步,只要做好引子,不愁那公主不乖乖回去突厥。”

暮色沉沉,房乔应允了去鸣峒寺,如此一来,她便有许多事情可做了。入夜了,她喝完今日最后一副药,便觉脑袋昏昏,眼皮发沉。盖上被子便睡了。一晚上,她脑中场景飞速转换。一幕幕宛若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而后又深深刻入骨髓,约莫十年的记忆,蜂拥而入,让她额头冒起斗大的汗珠。喃喃呓语了起来。

“大姐!你怎了?”晚上这几日都是杜冉擎守夜,见着她突然嘴唇发白,额头冒汗也吓了一跳,慌忙去旁边厢房叫来房乔,又接着想要将她摇醒。

房乔见状忙上前止住了他行动,轻轻一笑道:

“杜郎,莫轻动。今晚我在这儿守着,你去睡吧。”

杜冉擎这才放下心入了眠。房乔则守在呓语不停的人身边,探了探她额头,起身去拧了条湿布,替她擦擦汗珠,又搭在她额头,守了一夜。

天亮了,房乔换上朝服便先走了。床榻上的人,听见他脚步远去。才缓缓睁开眸子,一双杏核圆眼染了一层水雾。她坐起身,拿起铜镜照了照脸颊,见着右脸的伤痕已经淡得几不可见。便披上裘衣,走到外屋,看见一张与她一样的面孔正卧在榻上休憩,不由鼻子一酸,眼眶通红,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苦楚、感动和揪心一同袭上心头,逼得她只得大口喘气才能克制住哭腔。

她记起来了,过去的二十八年,一天都不差。

重新回到里屋,打开靠墙的箱子,取出一件绛紫半臂,一条黑白双色条纹襦裙,一屏紫金凤头钗,一条绣金紫红披帛,她不疾不徐熟练地换上了,又坐到了妆台,打开脂粉盒,敷好粉面,画好眉黛,贴上花钿,略施桃红,最后一点绛唇,照照铜镜便笑了,一清喉咙,高声喊道:

“二郎,把你那蹩脚的衣装换下来,换上男装陪姐姐出门一趟。”

睡梦之中的人猛地一精神,脱口回道:

“大姐,你出门做啥?不是明日房公陪你去鸣峒寺么?”

杜冉琴听了这话抿唇一笑,提起裙摆走到外屋,回道:

“二郎,你话可真多,我说出去就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杜冉擎头一次见着大姐这副打扮,一愣,像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了,可一时半刻又说不清是哪儿有不同。

“二郎,你愣啥?莫不是你真想一辈子穿成这样?”

二郎?大姐不是不记得他了,都改口叫二弟了么?他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大姐才会这么叫他。

“姐,你记得……以前的事了?”

杜冉琴看弟弟一脸迷惑,笑着点头道:

“你就别管那么多,总之我什么都记起了,今日我要先去安排安排明日的‘场子’,这活儿你可做不来,我得亲自去了。”

两人收拾好衣装,杜冉琴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翊善坊是长安众多坊里距离宫城最近的,房公家搬来了翊善坊,本来正室夫人就该四处奔走熟络邻里,可先前她记忆受损,便拖延了这么多日子,今日才逐个挨家挨户地拜访。这第一户她要去的,既是这当朝众宰之首尚书左仆射萧瑀萧相公家。

当然,除了萧相公家世显赫意外,这最主要的缘由还是他的正室夫人独孤虹,这个人是她杜冉琴势必要见上一面的。若她所料不错,不论是赵雁秋还是塞纳公主背后只怕都有个她不能比的人在撑腰,那就是当今国母长孙玲瑢。

独孤虹是长孙玲瑢的亲表妹,又是独孤家嫡系长女,她若想查清赵雁秋施毒害她一事,从这人下手也不错。

进了萧家,萧瑀也已经上朝去了,独孤虹听闻邢国公夫人亲自上了门,也便稍作收拾,起身到前堂想迎。

不一会儿,杜冉琴就见着一个身姿小巧,虽相貌平平可却灵气逼人的贵夫人款款而至。这人在她记忆中是她前几个月重回长安时在樊川房家宴会上见过的,而今看来比那时倒是更机敏几分。

“房夫人大病初愈,怎的就亲自上门拜访了?瞧我也没提前有个准备,只好委屈你先凑合着品些粗茶了。”独孤虹笑嘻嘻端上一盏热茶,送到了杜冉琴手边。她端起茶碗至鼻前一嗅,笑了,回道:

“夫人可真客气了,这沏茶可用的是去年冬天二雪时候的深层雪水?夫人这么细致入微,让这壶‘女儿茶’也染了灵气,我可真得好好同夫人学学。”

独孤虹见她如此识货,倒是觉得难得见着一个有话可聊的友人,话匣子渐渐打开了。东扯西聊了会儿,杜冉琴听见独孤虹谈起了萧家想再收小妾之事,便眉头一动,找到了插话的好时候。

“夫人你不仅是萧公的正室,又是独孤家嫡女,只要你不愿,萧公自是不会多娶半个小娘子回来,到哪儿你都不会被欺负。哪像我看着光鲜,可眼下那塞纳公主住进了家里,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一一三章 邀约赴会

独孤虹一听杜冉琴这话,也跟着有些不悦了,哼了一声,回道:

“那胡姬厉害的紧,我上次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便瞧见了那公主,气焰嚣张的很,让鸿胪寺都拿她没法,死缠着住进了房家。怕是你确有苦日子了!”

“嗯……不过,那日我听夫君说,鸿胪寺那案子似是搁置了许久,没了下文,听说那公主的女婢是被毒死的,你可知道这消息?”

“是啊,那公主性子那么暴烈,动不动就抽鞭子,指不定招惹了谁,让人家给下了毒。”

杜冉琴见独孤虹并无异样,且能和她就这话题聊下去,便试探着接着问道:

“听说那女僮死得极怪,似是指甲根部有玫红色心形斑点,这种毒,我听都没听过。”

独孤虹一听这话,眼神一瞬闪过一丝惊愕,转而又迅速恢复平静,跟着附和道:

“这可真是怪了,不知是什么人……”

“夫人是独孤家的嫡女,听闻独孤家对药理极有研究,不知夫人是否听过此类毒物?”

“这……恕我学艺不精,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冉琴见独孤虹竟如此谦恭推辞,心下便大约有了个分辨,不再继续追问,转而一笑,道:

“罢了,不说这事了,我这次来是想着请夫人明天过了晌午,来家里坐坐喝杯茶,不知夫人可方便?”

“嗯,我倒是没什么烦心事,去坐坐也挺好。你可还约了别人?”

“嗯,黄门侍郎的夫人秦采薇秦娘子。还有长孙尚书的夫人裴娘。我们四人坐坐,我找了些灵便的名伶过来唱唱曲,跳跳舞,你看可好?嗯,还有珍馐阁的名厨,说好了明日过来做些糕点。听说有十几样,挺精致的。”

独孤虹本就喜欢美食,听见这最后一句,眼儿笑开了,忙不停点了头。杜冉琴见她也答应了,便收住了话匣子,又聊了几句。便先退下了。从萧家出来,她便接着去了长孙家。长孙家夫人裴彩依她还算熟稔,这娘子在前日她病时也来送过几次补品,是个面慈心善的主儿。

果然一进长孙家,裴彩依便急急忙忙出来迎她了,嘘寒问暖了许久,她才提及明日晌午之后的邀约,裴彩依也在家里闷坏了,一听便乐呵呵答应了。

最后。就是去褚遂良家中见秦采薇,自从那次采薇陪她上山出了事,采薇便极少来房家走动,虽是送来了一样样补品。可她却觉着无颜面对房家,不敢久留。这次她亲自来找秦采薇,一来是想和她仔细聊聊明日在房家的聚会,让她帮些小忙,二来也是为了让她瞧见自己已经安然无恙,这官家夫人之间本就难有友谊,像秦采薇这种脾气直爽又能干利落的人,她若不收到自己这边,日后定会吃亏的。

进了褚家门,秦采薇便风风火火跑出来接她了,一边嘀咕着“你乱跑什么!有事叫我过去就是了!”一边忙拉她到屋里坐下,左看看右看看,看她确实好好活着,才猛地“哇”地一声爆出一阵嚎啕大哭,乱没形象抹了一把鼻涕,好一会儿才停住,抽咽道: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前几日我过去,房家人都说夫人病的重,连口都开不了,我根本不敢去见你!”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么……再说我命大,老天爷不让我死,我是死不了的!这次来找你我就不绕弯子了,明日有件事可得拜托你……”

秦采薇见杜冉琴正色嘱咐,便忙擦干净眼泪,生怕耽误了正事,将耳朵凑上前细细听着。杜冉琴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她才默默一笑,点了头。

“就这么说好了,你提前可要做好准备。”

“你放心就是,别在我这儿多呆了,快早些回去吧,省的房公担心。”

杜冉琴抿嘴儿一笑,提起裙襟回了家。她刚回去没多久,房乔也早早回来了,只是今日与往日有所不同,他竟吩咐了厨娘之后就压根没有要去听风楼看那公主的意思,直接回了福苑,陪那突然只见病情好转的夫人下棋去了。

听风楼里头那公主听到信儿,一张俏脸自然气得扭曲了模样,纤手握起长鞭就是一甩,将那红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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