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掉在了茶壶之中。只要查对一下,凶手就无可遁形了!”
“啊?”闻言众人纷纷惊讶出声,“是什么东西啊?”
郁子宁打开茶壶盖,举着微微前倾,“是一颗珠子!”
她话音未落,站在人群中的珍珠便惊慌地朝耳朵上摸去,一摸之下,发现自己耳坠上的一颗小珍珠不见了,拔腿便跑。
穗儿在旁边看得清楚,几个闪身拦住她的去路,“想跑?没那么容易!”不由分说,反剪了她的双手,押到了百里川和郁子宁跟前,“皇上,郁姑娘,抓到了!”
“啊?是她啊?!”众人一片哗然。
珍珠知道逃不掉了,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奴婢也不想害人,奴婢也是受人指使……”
“说,你受谁指使?”百里川声音冷怒地问道。
皇上跟前杀人灭口
珍珠目光闪了闪,“是……是江……”
一个“江”字还没吐出口,便惨呼一声,伏在地上不动了。
在她惨呼之时,郁子宁感觉有一抹带着寒意的黑影飞快地掠过视线,定睛一看,就见她左边太阳穴多了一尾细小的箭羽,不由惊呼,“吹箭?!”
与此同时,穗儿发现一个黑影从轻涟斋门口一闪而过,急忙起身追了出去,百里川的两名侍从也反应过来,随后跟了出去。
其余人急忙过来护在百里川的前后左右,一名侍卫上前去探了一下珍珠的鼻息,“皇上,人已经死了!”
“啊……”一听人死了,围看的人都惊呼着后退了几步,胆小的不敢看那尸体,捂住了眼睛。
“竟然在朕眼皮底下杀人灭口!”百里川恨恨地咬了咬牙,扭头看了郁子宁一眼,见她神情还算平静,只是脸色愈发苍白了。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穗儿和两名侍卫很快就折了回来,“皇上,郁姑娘,那人很熟悉宫里的地形,我们追丢了!”
“简直岂有此理!”百里川愤怒不已,短短半天,两条人命死在自己跟前,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凶手都抓不到,“那人用的不是吹箭吗?去给朕挨个殿阁挨个处所调查,看看这宫里有谁是用吹箭的!”
“是!”两名侍卫应着离去。
穗儿看向郁子宁,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她身子摇晃着往后仰去,吓了一跳,“郁姑娘……”
待要伸手去扶,却见百里川已经先她一步将人拦腰接住了。
“宣太医!”他吩咐着,抱起郁子宁大步往屋里奔去。
“姑奶奶!”缨儿脚步匆匆地进门来。
银双正了正身子,“怎么样了?”
“虽然查出下毒的人了,不过被当场灭口了!”
“什么?!”银双脸色沉了又沉,“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在皇上跟前杀人灭口?”
缨儿眼神一晃,“那个叫珍珠的宫女死前似乎说了一个‘江’字!”
银双并不感觉意外,只是深深地蹙起眉头来,“真的是她吗?”
久违的温馨
“整个宫里都知道江贵妃跟郁彤史之间有过节,还因为名讳的事情起了争执,使得江贵妃落水。当时很多人都听到江贵妃对郁彤史和穆娅公主说,这个仇她记下了!
这才几天,就出了下毒事情,江贵妃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缨儿很客观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唉,我本以为用那丫头刺激刺激她们,让她们对皇上多用用心思,可也没让她们去嫉恨人家,害人家啊!”银双一脸的无奈。
“她们终日不见龙颜,又不能恨皇上,也只能恨郁彤史了!”
银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话是这种话,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让皇上对她们更反感罢了。看来要把她们都叫来,好好敲打敲打了!”顿了一顿,忍不住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查出那下毒之人的?”
“听穗儿说,郁彤史查问了一番,便认定下毒的人是当时跟小玉一起在小厨房的三个人。
让穗儿从那几个人身上各偷了一样相似的小东西,然后当众宣布出来,那下毒的人就自己露出马脚了。”
“亏她能想出这种法子来,这丫头果然聪明得紧!”银双听了赞叹,却又忍不住叹息,“只可惜是山贼的出身,不然也算是个人物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皇上还在轻涟斋吗?”
“是!”缨儿如实回答,“皇上一直陪着郁彤史!”
“我该说他什么才好,他难道不知道,他越是护着那丫头,就越是有人嫉恨那丫头吗?”银双说着气恼了起来,“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缨儿眼神闪了闪,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郁子宁悠悠地张开了眼睛。
天已经黑了,屋里只燃着一只蜡烛,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描出物体的轮廓,还有影子。
百里川坐在床边,眼睛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他的侧脸很好看,清晰不失柔和,深沉不失阳刚,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郁子宁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场景似乎很熟悉,不知道什么时候经历过,有一种久违的温馨……
温暖的责骂
似乎感觉她醒来了,他转过头来,“你醒了?太医说你悲痛郁结,只要放宽心,好好调理就会没事的。”
声音温润柔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关切,让人很容易忘记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百里川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唇都没有了血色,醒来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恼怒起来,“你是白痴吗?难受哭出来不就好了吗?干什么忍着折磨自己?”
听他这样责骂,郁子宁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倒涌起一抹暖意,“皇上,你说的那句跟我一起出宫的话,是真心的吗?”
百里川愣了一下,“什么?”
“皇上,奴才回来了!”就在这时小榛子赶巧不巧地推门进来了,感觉那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意识到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刚要退出去,就听郁子宁喊他,“榛公公,小玉她……怎么样了?”
“我亲自送她出宫,买了棺木,在东山选了一块不错的地方下葬了,郁彤史放心吧!”小榛子把详细的地址告诉了她,“日后有机会郁彤史可以去拜祭她!”
听他这么说,郁子宁才放下心来。在内刑司大牢的时候,小玉曾经对她说过,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能入土为安。
那个苦命的小玉,被她救了,没能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却又被她连累中毒而死。没能查出真正的凶手,了了小玉一个心愿,也多少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榛公公,真的谢谢你!”她由衷地对小榛子道谢。
“郁彤史不用客气!”
“请问花了多少银子?我日后好还给你……”
“不要提银子的事情了,我跟小玉也算相识一场,尽点心意也是应当的。”小榛子打断她的话,看了看百里川,“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明天是大朝呢!”
百里川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他叮嘱了一句,起身出门去。
少了他,屋里顿时空荡荡的。想起那个为她做东做西,一口一个大人叫着的小玉来,郁子宁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失眠了……
只因为一次相助,就那样无怨无悔地跟随,全心全意地付出,不求半点回报。在这个时代,小玉是她最好的朋友,唯一的亲人!
那个在她口渴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上茶水的小玉,那个在她疲惫的时候及时送上慰藉的小玉,那个倔强又忠诚的小玉没有了,永远地没了!
这让她如何不难过?
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永别!
百里川静静地立在门外,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胸口涌起一阵阵痛楚。
他从小生活在宫里,生活在女人的圈子里。他自认为见过许多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
他不明白,心里明明那么痛苦,她的表情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明明那么愤怒,她为什么可以那么从容?
在那样心痛和愤怒中,她尚能冷静地分析,准确地判断,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让下毒之人自露马脚的计谋来。
明明是个女人,她可以哭泣,可以软弱,可以名正言顺地依赖别人。可是她偏不那样做,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没有机会为她做任何事!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这样的自己,让他恼火!
平日的她似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任你嬉笑怒骂,只报以淡淡一笑。可是一旦在乎起来,却又可以不顾一切。
他那样折磨,那样羞辱,那样寻衅,她都不曾哭过。可是现在她在哭,这让他分外心痛。他甚至嫉妒小玉,嫉妒小玉可以让她动容,可以让她在乎,可以让她拼命去做某一件事情!
他很想转身回去,陪在她身边,给她慰藉。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被她恨着的人,是不是可以抚平她的伤痛。
“皇上,走吧!”小榛子轻声地催促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烦乱的心绪,“嗯!”
回到若水宫,拿起尚未批完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索性上床躺下,可是那张苍白的脸庞,那双空洞的眼睛,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那压抑的抽泣声,也在耳边萦绕不去,让他了无睡意!
连最亲最爱的皇祖父驾崩都未曾失眠的他,竟然失眠了……
别伤我家小姐!
“郁彤史……”郁子宁起身告退的时候,楚月润又叫住了她,“小玉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了……”
这位贵妃容貌很精巧,柔顺的头发和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唇,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五官不管是分开看还是单独看,都很漂亮。
不过她性格却跟江玉珠的张扬截然相反,安静,内敛,甚至有些羞怯。饶是这样一个美人儿,也显得存在感很低。
郁子宁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微微一怔,随即福身道谢,“多谢贵妃娘娘关心!”
“我不太会说话,你别见怪!”楚月润羞怯地笑了一下,“我看你比上次来的时候,似乎清瘦了些,要好好吃饭啊……”
郁子宁为她这简单的叮嘱而感动,“奴婢会的!”
楚月润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婢,“雪芳,你去把那支人参拿来,送给郁彤史补补身子……”
“娘娘,不用了。”郁子宁赶忙婉拒,“有娘娘的关心已经感激不尽了,不必浪费那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出了碧粼宫,她不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她只不过是履行彤史的职责,来询问这位贵妃信期是否准时的,没想到却承了人家一番关怀。
虽然都在宫中,这人跟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唏嘘感慨间,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跟楚贵妃不一样的人。
“呸,今天真倒霉,一出门就碰上贱人!”江玉珠一看到郁子宁,立刻露出嫌恶的神情。
圆月感觉她锋芒太露,悄悄扯了她一把,“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江玉珠心中的怨恨已经累积深厚,哪里肯放过踩踏郁子宁的机会?“长得再标志,再会勾引男人,也不过是个山贼,一定教养都没有。不过是个小彤史,见了本宫就敢挺直腰板瞪眼睛。死了贴身侍婢都没长点教训……啊,你干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郁子宁到了身前,目光冷冽逼人,不由惊恐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圆月见郁子宁朝主子伸出手来,吓得大喊:“别伤我家小姐!”
他喜欢的人来了!
郁子宁不理会圆月,伸手扯住江玉珠的衣襟,将她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