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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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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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人,执著于自己想象的爱,想象的付出,根本不考虑对方是否能够承受,是否觉得幸福,就像当年的他一样。留白一定没有告诉他那天的事情,所以今天在餐桌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被楚公子看出两个洞来了,那样赤裸裸的占有欲,呵呵,肖抿唇微笑,真想见见留白,和她一起吃夜宵,聊聊楚公子后来有什么反应,还有,他已经问过朋友元宵的意思,她居然敢取笑他,一定要扳回一城。抬眼看到柜子上搁着的粉色小帽子,笑容突然加大,他转身拿起帽子和车匙往外走去,他是最最自由的人,可没有那么多顾虑,想做的事情,立刻就可以办到了。

第 40 章

“就是这样,小叮当把那艘船用魔杖变成一艘光芒四射的飞船,温蒂和她的兄弟们,坐着飞船,快乐地回家了。好,故事讲完了,你现在可以睡啦。”我合上书,帮茉莉盖好被子。可是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彼得潘呢?没有和温蒂在一起吗?”

“不行啊,彼得潘要住在永不岛,不能和温蒂一起回家。”

“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吗?那多可怜。”

“你的小脑瓜想太多了。”我摸摸她的头发,“快睡吧。”

关上灯,我在黑暗中习惯性地蜷起身子。茉莉是个敏感的孩子,彼得潘的故事,让人感觉悲伤。他可以做永远的彼得潘,她却不可以是他永远的温蒂,因为最后的最后,她都要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叹一口气,我合上眼睛,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但是手机突然震动,茉莉咕嘟着翻身,我抓起手机,起身走到阳台上。一边接通手机,一边无意识地向外张望,下一秒钟,我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下来,空闲的那只手,抓住身前的铁栏,怀疑自己的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往外尽量探去,我看到了什么?两部熟悉的车子前后驶进楼下花园,刹车停下,黑色和白色的车身晶亮,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着光。

不停震动的手机嘎然停止,我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车门打开,楚承和肖走下车来,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再也站不下去,转身,匆匆下楼,刚走到楼道口,就听到他们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肖!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承在生气,虽然声音平静,但是就我对他的了解,这已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了。

“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楚公子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到这里来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吗?不过你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就算真的要秀浪漫,也应该到我家琳的窗下啊。”

“这是我和留白的私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本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肖居然在笑,“可是牵扯上了琳,我就不得不插手。不过好笑的是,到了今天,居然是为了我自己居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留白很好,我很喜欢,从现在开始,我要正式追求她,怎么样?你有意见吗?”

一声闷响!两个人的交谈突然中断,我冲出楼道,震惊地看到这两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居然扭打在一起!

“太不像话了,你们给我住手!”我差点尖叫,还好理智让我压低声音,这两个人是要气死我吗?这算是在上演哪一出?

他们两个同时回头望我,楚承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怒目瞪着肖。他的脸颊发青,手臂用力,让我感觉呼吸困难。

“你别这样用力,她都快让你给勒死了。”还未等我开口,肖已经走过来,他的脸上也有淤青的痕迹,虽然有点狼狈,但是跟楚承一比,实在好太多。我皱眉,仰头仔细看楚承的脸,“你们几岁了,居然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还打架!”

57

“我们只是练习拳脚,呵呵。”肖轻描淡写,对着楚承道,“楚公子小时候应该也有练过防身术吧,是不是很久没有练习?这么生疏。”

楚承没有说话,我也没空理睬,借着花坛边的灯光,小心地伸手去碰他的脸颊,他微微一缩,吸气。居然打得那么重!心痛难忍,我转头横了肖一眼,“袁先生,你这么晚了跑到我家楼下,就是为了来表演你引以为傲的防身术的吗?”

是不是因为灯光昏暗,我好像看到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一定是错觉,因为下一秒,他可恶的回答就让我想堵住他的嘴巴。

“当然不是,留白,经过下午愉快的相处,我对你念念不忘,现在过来,是想载你游车河,看夜景,顺便吃个夜宵,聊聊这美丽的一天。”

“留白早就和我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种话?”

感觉到楚承肌肉僵硬,我立刻用力抓住他的手,“你冷静点好不好?”

这两个男人简直跟小孩没两样,我挫败地叹气。上帝让我现在消失吧。

“真是可笑,资格这两个词,居然从你的嘴里冒出来。我想我们两个当中,真正没有资格和留白在一起的,是你吧?”

沉默,疲倦让我站不住脚,我垂下眼,突然感觉荒谬,“你们两个继续聊吧,我要上楼了。”

“留白!”楚承抓住我,声音低哑,我回头望他,竟然看到他红了眼睛。

“我已经跟你父亲通过电话,明天早上,他要求你和琳一起过去,至于我,就负责在这里好好照顾留白。”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心剧痛,挣脱楚承的手,走上前去,打断他,“不要再说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表情复杂。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你听到没有?我会照顾我自己,你们两个,我谁都不需要!”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面对楚承,“我本来以为,在你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不会造成对别人的伤害。但是今天,我看到了琳。她满心欢喜地从国外回来,为了做你的新娘。她是最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因为我们的关系受到伤害,所以,明天你还是陪她一起回潮州,我——”

“你要说什么?”他握住我的手腕,脸上的表情让我闭上眼睛,“留白,你太过分,每一次都出尔反尔,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肖的手从后伸过来,把我的手和他的分开,“楚承,这个女人痛苦得快死了,你看不出来吗?放开她,你这样会弄伤她。”

下一刻,我被塞进肖的车里,他也转身坐上来,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庞大的车身迅速如电,眨眼便驶出了花园。我仓皇转头,看到楚承独自立在原地,整个人都陷在黑暗的阴影中,眼前变得一片模糊,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绝望地伸手去擦玻璃窗,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张纸巾出现在面前,肖的声音低低响起,“擦擦眼泪,留白,你这个样子,别人会以为我绑架了你。”

第 41 章

不是玻璃的原因,看不清楚,是因为我的眼泪?愣愣地抓着纸巾,我终于在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那个满脸是泪,苍白得像死人一样的,是我吗?

肖的车在路边停下,他把一盒纸巾都放到我面前,“要哭就哭个够,留白。”

我居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成这样!心里觉得不可思议,匆忙把脸抹干净,感觉从未如此狼狈。

“对不起,请你送我回家。”

他没有回答,沉默地看着我。已经夜深,四周一片寂静,他细长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突然感觉很不安全,我不安地在座位上挪挪身子,“袁先生,你——”

“为什么改口?之前你都称呼我肖。”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姓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干脆地打断我,让我睁大了眼睛。“我说过今天要载你游车河,看夜景,聊聊这美丽的一天,现在好不容易你坐到了我的车上,我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可是,可是——”我有些结巴,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面对这个男人,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居然开始失效。

“你不是想过河拆桥吧,就凭我刚才把你从失控的楚公子手中救出来,你也应该感谢我一下。”他突然伸出手,将我的手腕抓过去,另一只手打开车的顶灯,灯光下,我手腕上的一圈红痕鲜艳夺目,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这样,你还希望我送你回去吗?这个时候,楚公子说不定还站在你家楼下,等着你去自投罗网呢。”

他的掌心灼热,好像被烙铁烫到,我用力把手抽回来,将手腕藏到袖子中。

他把手收回去,转动方向盘,“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想到楚承可能还孤零零站在原地,我真想不顾危险跳下这辆车,飞奔回去。但是回去了又怎么样?我和他,根本是一个死结,再怎么努力都解不开。鼻梁像被人打了一拳,痛得发酸,我只好用尽全力睁大眼睛,让眼泪待在原地,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黑暗,此时此刻,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保持沉默。

车速飞快,穿过隧道,直达浦东,车头一转,从宽阔的大道转入安静的私家林荫道,路口的保安很远就立正弯腰,我从冥想中回过神来,转头,“肖,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他笑,“留白,你在想什么?快别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今天虽然不是满月,可是我也不保证自己不会在你这样的表情前面失去控制噢。”

“别开玩笑了!”我真想尖叫,这个男人浑身都危险,我怎么这么愚蠢,会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嘘——”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斜飞的眼角藏在浅浅的笑纹里,可惜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留白,别想歪了,追求你,我会很有耐心。来,我们到了,下车吧。”

无论如何,先下车再说。我拉车门,但是和上次一样,一动不动。他下车绕过来,替我打开,绅士地弯腰,“怎么能让女士自己开门呢?”

下车才发现,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几栋高楼耸立在一大片绿荫之中,右侧有一个中式花园,小小的拱门连着爬满蔷薇花的围墙。从拱门里望进去,回廊幽静,灯光柔和,深处依稀透出水光,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湖。这些有钱人!我暗咬牙,不知道上海这个地方,还有很多人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吗?

“走吧,我带你去散散心。”他当先往里走去,我迟疑地站在原地不动。“留白,你不是害怕我会吃了你吧?这么胆小。”

激将法?没用的,我不是无知少女。

他停下脚步,看表,“快点留白,时间就要到了,如果错过这个,你一定会后悔。”

什么意思?我孤疑地看着他,突然花园里有隐约的丝竹声传出来,咿咿呀呀地,随后,一把柔媚的唱曲声断断续续响起,稍停,然后又起。不是真的吧?这么晚了,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在唱昆曲?好奇心大起,我不由自主向里走去。

第 42 章

天淡云闲,列长空数行新雁。御园中秋色烂斑;柳添黄、苹添绿、红莲脱瓣。一抹雕栏,喷清香桂花初绽。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闲散。凉生菩下,风荷映水翩跹,爱桐荫静悄悄碧沉沉。并绕回廊看,恋香巢秋燕依人。

越往里走,华丽的唱词越是清晰,回廊的尽头,出现一座小小的水榭戏台,台旁有两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吹笛弄笙,正中的戏台上,一个身穿唐衫的男人浅吟低唱,原来那样柔媚的声音,竟然是从男人嘴里出来的。隔着小小的池塘,我突然感觉时空错乱,这也太诡异了。肖这个男人,每次都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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