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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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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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瞬间停止了,空气里也飘荡着僵持,慕容娇娇垂眸窒息,因为刚才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南宫辰轩冷酷仇恨,甚至厌恶的眼神,那眼神令她肝胆俱裂,五脏俱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或许南宫辰轩根本不记得自己了,但是他的身体却对她有种本能的排斥。

“草民僭越,罪当万死,请皇上降罪”慕容娇娇的腰撞在了案几上,一阵阵的疼,但是她还是坚持跪在南宫辰轩的面前,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希望他能够龙颜大怒,然后赐死她。

可是,南宫辰轩只是凝视她许久,随后淡淡的道:“下去吧,身上的伤……找安太医看一看。”

“草民谢主隆恩”慕容娇娇声音几乎打颤,她起身便离开了大帐。

这一天,她除了给南宫辰轩早膳食之外,一整天都闷在自己的营帐里,甚至连午饭都不曾吃。孙将军来看望过她,也听闻了她在皇帝大帐中发生的事情,但却无从安慰,只道:“天威难测,你以后当心便是了,怕只怕,皇上是无意如此待你。”

慕容娇娇疑惑的抬头,但是孙将军却有欲言又止,似乎藏着难言之隐,但最后,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息了一声,吩咐丁旭将饭菜送来,便离开去看望南宫辰轩了。晚间,安太医匆匆过来了,看他忙碌的样子,应该是才为那些士兵换过药,他一进营帐,劈头就道:“听林公公说,姑娘撞伤了?”

慕容娇娇坐在被褥上,其实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磕到了腰而已,便轻缓道:“多谢安太医关心,草民没有受伤,只是磕到了桌子,已经不痛了

安太医提着药箱走进来,从里面找出了一个拇指高的白玉瓶,走到慕容娇娇面前,递给她,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这是凝香露,外敷内用皆可,用消淤化肿,活血提神的功效,你每日用水化开,涂抹在伤处,或者用开水碾开吞吐,效果一样。慕容姑娘,今日的事情,我也听林公公说了,皇上也许是……唉,这件事也怪我们思虑不周,以后,林公公也会谨慎着不让你侍奉御前了,毕竟天威难测,你也好放心了。”

“多谢安太医和林公公一片心意,草民感激不尽”慕容娇娇淡淡的说道

安太医又叹息了一声,却是连连摇头,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与孙将军一样,还是没有说。安太医想说的话,慕容娇娇能够猜测到,他是向想告诉自己,也许皇上今日震怒,是因为她长得极似玥宜馨,当朝的皇太后,但是却又生怕自己泄露了皇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系而不得不保守秘密

安太医走后,慕容娇娇趁着天色黑沉,才独自走出营帐,打算吹吹风风,散散心,但是刚走不远,就看到了急匆匆跑回来的丁旭,丁旭一见她,劈头就道:“听闻姐姐出事了……”

因为周围有不少镇守的士兵,慕容娇娇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噤声。丁旭刚才因为太过心急,所以说漏了嘴,此刻见慕容娇娇盯着他,并且平安无事,也放下了心,忙改口道:“听说兄长今日在御前僭越,受了罚,我都快担心死了,兄长可有事?”

慕容娇娇微微摇头,提起这件事,她心里仍然跟堵着什么一样,沉重的难以释怀,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缓缓的道:“我没事,你事情做完了,就赶紧回去睡吧,明日还有很多活要干。”

丁旭心疼的看着慕容娇娇,他拉住她的手,不肯自己回去:“瞧你的脸色这么差,定然是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又受了惊吓,还忙碌了一整日。还是和我一起回去休息吧,也免得孙将军担心”,丁旭说着,左右张望了一眼,随后靠近了她耳边道:“姐姐都不知道孙将军有多担心你,在我不知道这件事以前,就见他一整天都没有舒展过眉头,午饭也没吃。后来在我的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姐姐的事情,并且让我务必要让姐姐早点休息,还吩咐,要姐姐休息几日再做事。”

慕容娇娇微微怔住,她一抬头,只见孙将军正从对面走来,她缓缓颔首一笑,而孙将军更是笑着大步走来,那一身威武的铠甲更是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

丁旭见慕容娇娇笑,立刻转头,在看到孙将军时,面色一红,丢下一句回去休息,就跑远了。

“身子还好吧,我见安太医去过你的营帐了。”孙将军走到慕容娇娇面前便问了这么一句。

慕容娇娇点了点头,与他并肩朝一处树林里走去,淡淡的道:“原本就没有多大的事情,将军过于牵挂了,而且安太医也有些小题大作了。”

走到阴凉处,月光点点斑驳落地,如同细碎的星光散落,慕容娇娇随意走到一处石头上坐下,也不拘于礼节,只是淡浓眺望着远方。孙将军看到她这幅有些超出尘世的脱俗神色时,俊容一紧,突然有些不适感,立刻开口打破这里的平静:“你还在为皇上震怒的事情耿耿于怀?”

慕容娇娇眼底沉了一下,但是那种情绪却一闪而逝,她口气颇为淡漠:“天威难测,这件事安太医已经提醒我了,林公公也说以后不会让我侍奉御前。”,这一次来,她只想解开西域与中原因为她而结下的梁子,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再见南宫辰轩,也,不想让他再看见她。只是今日的事情,是她太过于紧张了,而她,也不该僭越,因为她不再有紧张的理由。

南宫辰轩应该这样对她的,慕容娇娇闭上双眼,心口依旧空洞压抑,甚至带着隐隐的疼痛。也许,等到真格娜纱大王妃牵制住孤独宸绝的任性行为,她就可以再次远远的离开,不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欠下任何债。

孙将军凝视着慕容娇娇,他一直都不曾看懂这个女子,从他们初次见面开始,他只觉得她相似与皇帝从太子宫里搜出来的那副泛黄的画,但是她的心思,他却如何揣摩都猜测不到半点丝毫。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已经不想再去追问,因为大半月的相处之后,他发现她虽然不简单,却也足以可信,只是她眼中那隐匿的忧伤和深邃依旧如迷。

多少个夜晚,他看到美丽的景物,总会想起这样一张娇美妩媚的面容,只是,她的笑容总是清浅而带着冷意,眼神悠远而沉静,话语谨慎却又简约,给人一种如同偶尔迎面飘拂来的风,你感觉舒爽,但想抓住时,才发现它是无形的,甚至根本无从着手。这样的女子,是美好的,更是神秘的,也是遥远的……。

“皇上手里有一幅画”孙将军突然想告诉慕容娇娇真相,因为不想再看到她那双飘忽得似乎随时都能够飞走的眼神。

慕容娇娇略略诧异,转眸不解的望向孙将军,似乎不懂他为何冒出这么一句,但她尚未开口问,孙将军就将目光飘向的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少许,沉声道:“大概在一个半玥前,我还在朝廷上的时候,有一日深夜,皇上因为终南山关口有大量女子被西域人掠走的事情急昭我入宫,那夜,我进书房时,皇上还没有来,皇上因为深夜噩梦侵扰,精神不济而在小歇,那时,我无意中在御案上看到了一副手笔很是稚嫩,但是神韵却十分丰满的画像

慕容娇娇越听越觉得迷惑,但这时,孙将军却突然转头望向她,眼底似乎也都是疑惑,少许,他又道:“那画中的女子与你有九分半的相似,特别是神韵,所以我初次见你时,就怔住了,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慕容娇娇呆住了,她惊骇的站起身,眼底闪过无数异色,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也许不信,但是你真的很像那幅画,我也不知道那画中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是皇上一直都带着那副画,寸步不离。”孙将军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踌躇,这件事告诉了慕容娇娇究竟是好是坏一般。

南宫辰轩手中有她的画?慕容娇娇顿时僵住了,孙将军说那幅画,似乎有些泛黄,那么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笔法稚嫩,又是从太子东宫搜出来的,莫非是……南宫辰轩十岁时所画的她的画像?

“我…真的与那画像中的女子很像吗?”慕容娇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她只能佯装镇定,所以的敷衍问话。

孙将军点头,他道:“极像,所以,我想一定是那幅画的原因,今日皇上才会在你面前失态,所以,你以后不去御前伺候也是好的,免得以后生出什么事来。”

慕容娇娇点了点头,随即道:“今日发生太多的事,我一时无法接受,腰也隐隐的开始痛了,所以就不陪将军了。”

“我送你回去”孙将军也不为难慕容娇娇,走过来便扶着她出了树林。

回到营帐,丁旭已经睡了,慕容娇娇知道自己或许无眠,但是还是强迫自己睡熟,她只能期盼着那个拿着她匕首的西域男子早点找到真格娜纱大王妃,也早点了解孤独宸绝的任性行事,可是她心里却又清楚,即便她尽力了,孤独宸绝也未必会听真格娜纱大王妃的,因为他才是西域的可汗。

一夜混乱无眠,第二日太阳高照时,慕容娇娇才起身,营地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原本打算以伤势为借口,多休息两日,不去安太医哪里,也不去后备队,但是正午时,却见丁旭又愁眉苦脸的回来了。慕容娇娇问他怎么了,他哭丧着脸就道:“皇上今日脾性怪异,早晨喝药时,嫌御厨做的解苦的枣子难吃,竟然将御厨打了一顿,起码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动呢。用膳的时候,又觉得粥不合胃口而摔了盘子,现在快到午膳时间了,后备队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所以我回来看看姐姐伤势是否好了,能否再帮帮忙。”

南宫辰轩是因为见了她才会这样震怒吧,慕容娇娇垂眸,她不做声的跟随去了后备队,也是随意的抄了两个菜,煮了饭,然后让人送过去。可一个时辰后,送菜的人却也红着脸出来,他见了慕容娇娇便道:“皇上饭菜倒是用了,可是却怒骂奴才们笨手笨脚不会伺候,唉……。”

慕容娇娇实在呆不下去了,她出了营帐便去马棚。丁旭被吓住了,跟随着过去,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来马棚做什么?”

“丁旭,皇上或许是不想见到我,我走便是了,劳烦你告知孙将军,天大地大,后会无期”说完,慕容娇娇变翻身上马,但丁旭还没有来得及挽留,不远处的林安就匆匆的追了过来,他边跑边道:“老远的就看见姑娘,追着来还是没有赶上,姑娘,你快,快,快跟我去御前。”

慕容娇娇眉宇蹙起,看着林安涨红的面孔,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捂着肚子道:“皇上,皇上身边的御厨被打了,以后不能做饭了,往后的御膳,就只能劳烦姑娘了,咦,姑娘骑马准备去哪里?姑娘会骑马?”

林安惊奇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看着慕容娇娇的眼神也渐渐有些异样,因为此刻绷紧了面容的慕容娇娇,从神韵上很像一个人……。

98情深负情浓(二),相思重重

御厨被下令杖责三十大板,安太医赶去救治时,已经是皮开肉绽,但是好在没有伤及筋骨,不过,至少是要在床榻上趴上十天半个月,至于什么时候能够痊愈行动自如,就连安太医都不敢说。现在整个后备队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甚至连以往每日为皇帝煎熬的安太医都觉得皇帝的脾性似乎突然变了,不仅暴躁易怒,甚至有丝毫不顺心,便是下令杖责,所以,后备队之中,已经无人再敢做膳食送去皇帝跟前了。

林安追赶着慕容娇娇到马棚时,几乎是说尽了好话,也不曾拿权势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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