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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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3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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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就冷笑起来:“你可知道我送去的是什么粽子?”那丫鬟面色就是一变生出不好的预感,就听析秋道:“今年府里头可没有包粽子,我送去二房的粽子也不是用来吃的,里面包着的可都是五毒驱邪的东西!”她当时还特意提醒了二夫人。

那丫鬟顿时面如死灰。

“一块绑了。”太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说着由吴妈妈扶着朝外院走去,大夫人深看了析秋一眼,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析秋回以微笑。

“四弟!”萧延亦沉吟了许久,仿佛每一句话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里交给你了。”说着,快步出了门。

二夫人躺在床上,见太夫人进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娘,我肚子痛,好痛!”

太夫人脸色沉冷的进来,看也不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夫人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不停的流了下来,她捂着肚子揪着床板对太夫人道:“娘,我知道您心里对儿媳有气,可您要听我解释,那些人虽是我的贴身奴婢,可是她们做什么儿媳又怎么能时刻盯着呢,娘,我真的不知情啊。”

太夫人眯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情?你既是不知情这不过才一刻的功夫,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知道,你还说你不知情?”太夫人失望的看着二夫人:“承宁,从你进府里来,我便将你看做自己的女儿,捧在手里捂在心口,生怕你受了委屈,处处为你考虑,我本以为你识大体知大义,便是鑫哥儿这次封了世子,我还对你欣慰有加,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些不过是假象,你竟然……竟然……”

太夫人说不下去,捂着心口连连喘气,吴妈妈赶紧给她倒了茶喂了药丸,她才舒了口气,也落了眼泪道:“鑫哥儿那么小,他不过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竟然让人给他下毒,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放火烧老四的院子,你可知道那一院子住了多少人,老四一家可都住在里头,你也下得去手?就为了你那一点点私欲,你竟是做出这么多歹毒的事情来。”她说着,指着二夫人连连摇头:“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二夫人艰难的撑着坐了起来,摇着头泪水不断凄柔的道:“娘,您要相信我,这两年我若是想害鑫哥儿,我什么时候不能下手?我何必等到今日呢。娘,这一切真的都是误会……”说着有跌倒在床上,捂着肚子:“娘,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太夫人看过去,就见二夫人披散着头发,满头的冷汗歪在床上打着滚,模样与平日里端庄优雅简直是云泥之差。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再听!”说着由吴妈妈扶着站了起来,看着二夫人道:“你就仔细待在房里,自己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你心里有数以你的身份和侯府的身份,我们不可能休了你,但是自今以后你便留在这方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半步也不准踏出去。”

“娘!”二夫人连连摇头哭着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便是不看我也要看着自己亲孙子的份上哪,娘!”

太夫人已经不再看她,朝门口而去,二夫人撕裂着嗓子吼道:“萧延亦,萧延亦,我要见萧延亦!”

不知是谁,在门口冷冷的回了一句:“侯爷出府了。”

二夫人跌倒在床上,鲜血已经顺着裤脚流了出来,她捂住肚子尖叫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几个丫头冲了上去,一个吓的面如土色,二夫人瞪着几人怒道:“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有人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二夫人弓着身子躺在床上,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肚子,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正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从她肚子里剥离……

那样的痛,撕裂的痛,让她喊不出来,甚至连泪水也干枯了。

“萧延亦,萧延亦!”她念着萧延亦的名字:“我们的孩子,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瞪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上,茭白的帐子上四周绣着鸳鸯戏水的团,蔚蓝色的波纹一层层晕开,两只鸳鸯交颈相拥,爱意浓浓。

她想到当时初初见到萧延亦的那一日,在皇宫里,她避在慈安宫的帘子后面,隔着水蓝色的帘子去看他,就觉得他如水一般的温和轻柔,玉郎清风,芝兰玉树一般……

她失了心,想着未来的美好日子。

终于她嫁进来,虽说不上相爱可也相敬如宾,也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呢……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爱,正随着身上的那一点一点剥离的东西,逝去,消散!

这不是她要的人生,不是她想的生活,不是,不是!

是哪里错了,是谁的错,让她失去了孩子。

------题外话------

中秋节快乐!

第二卷 庶大招锋 160 陌路

仿佛置身冰窖中,萧延亦只觉得一丝丝的凉意,一点一点自心里扩散开来。

子嗣,爵位……为什么他想要的生活就那样的难。

他沉痛的闭上眼睛,眼前便是一副副自小而来的画面,那几年父母不在他和大哥留在府里相依为命,偌大的侯府里只有他们兄弟两人,他才三岁大哥也不过才六岁,他常常坐在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盼望着父亲和母亲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没有,他每日除了失望便只是失望。

大哥七岁的时候,便从府里接过了庶务,内里中馈外面庶务都是他一人担负,大哥对于年幼的他来说,比父亲还要重要,是他的依靠!

所以,大哥继承爵位他从未有过想法,他觉得如大哥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子,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到他。

后来先帝起势登基,他们兄弟被接进宫里,他知道圣上的意思,因为父亲手握大权授命在外……

他和大哥住在一个不知名的宫里,四处没有人把守,但他知道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有人半夜朝他们的房里扔死老鼠,他们说父亲无能没有回来勤王,因为父亲才会更迭了朝代……

大哥抱着他,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怕,跟在大哥后面,宫里面无论送了什么吃食来,大哥都要自己先吃了,才会给他吃,他说他们萧家的男儿什么都不怕,让他一定要活着见到父亲,要做一个跺一跺脚都让大周抖上三抖的宣宁侯,要天下人忌惮他们,没有人敢再欺负他们兄弟。

他相信大哥说的话,却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到,他愿意做一个弟弟,永远跟在大哥后面的弟弟……

他们历尽折磨过了半年,父亲和母亲回来了,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兄弟却重新回到家里,家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个比他还小的三弟和尚在襁褓中的四弟。

他很高兴,每天带着三弟和四弟玩……

后来母亲身体不好,常常生病,父亲闲赋在家,那几年是他最开心的时光,有父亲,大哥,三弟,四弟……还有五弟。

父亲无心打理庶务,大哥便代替父亲打理,和人周旋担起重任。

他就努力做好哥哥的角色,照顾好弟弟们。

他想要个妹妹,过了好多年,娘的病终于好了,还给他们生了个妹妹……

他听说他还有个妹妹,不过很早就夭折了,这个妹妹就成了二妹。

母亲的身体渐渐好了,父亲的身体却仿佛被什么掏空了一样,一日一日衰了下去,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父亲并非病死的……

大哥继承了爵位,他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他们上面,遮风挡雨,让府里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屹立不倒,宣宁侯府都能如初阳般蒸蒸日上……

哪怕是他成亲,哪怕是三弟失踪,哪怕是四弟离家,他还是大哥,还是家里的支柱。

可是后来呢,后来大哥死了,仿佛天彻底黑一般,他觉得侯府的天瞬间塌了。

没有选择,他不得不继承了爵位,继承了原本属于大哥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一开始不属于他,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侯府需要的不是他这样,只懂得扮演兄长角色的人,而是如大哥那样,开天辟地永不言败的英雄。

事实证明,他真的不合适。

一团乱麻的心,一团乱麻的内宅,一团乱麻的人生。

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只是一个女子,站在冬青树下皎皎如月朝他盈盈一拜……一生一世一双人……简单的生活,就这样白头到老!

酒壶里的酒干了,他用力掷了出去,破碎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街面上,格外的突兀,那样的格格不入……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仿佛不是他的,他想剜出来……做一个无心的人,或许他能更加的自在。

可是他能吗,不能!

酒已尽人生却还在继续,他抑首再灌下一口,只觉得辣的痛自喉间一直蔓延至心底,从裂缝中一点一点渗透进去,灼伤了心也灼伤了眼睛。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再次扔了手里的酒壶,抬脚朝侯府而去。

既不是人生,又何必当做人生来过。

侯府里,太夫人闭目靠在椅背上,吴妈妈静静站在一边陪着她,过了许久,太夫人才开口问道:“太医可来了?”

吴妈妈低着头,脸上也满是伤痛和不忍,她点了点头:“刚刚二夫人房里的丫头已经来过了,说是孩子没有,二夫人高烧不断一直说着胡话。”

“嗯。”太夫人轻声应了,又问道:“老二回来了吗。”

吴妈妈摇了摇头:“要不然,请四爷派人去找找?”

太夫人摆了摆手,心疼的道:“老二自小最懂事也最贴心,心底也是最良善的,半分坏心眼都没有,今晚的事便是我都难以承受,想必他心里更加的难受,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这侯府里往后还要靠他,若是他想不明白狠不了心肠,以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吴妈妈叹了口气,想到萧延亦的样子,抹了眼泪道:“侯爷的婚姻,真的是……”满以为郡主比先二夫人要好,她和侯爷虽不会恩爱甜蜜,可也会白首齐眉,能暖侯爷的心,可是现在看来……若是侯爷能发一通脾气,对着二夫人狠狠将心里的怒发泄出去,或许等这件事淡忘后,还能有机会,如今去看,恐怕是不能够了!

“你去那边看看吧,若是缺什么就让人送过去,嘱咐丫头们好生照顾着。”若是出了事,旁的人还以为他们萧家是因为太后娘娘离京欺负二夫人没人依靠,况且,若真出了人命……

无论是对侯府还是对萧延亦的未来,都不是好事!

吴妈妈应是而去。

二夫人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当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满脸惊恐的问正坐在脚踏打盹的丫头,问道:“孩子怎么样,我的孩子怎么样!?”

丫头一惊醒来,随即惶恐不安的回道:“回,夫人的话,小……小主子……没有了。”

“不可能!”二夫人抿着干裂的唇瓣,拧了眉头眼神如刀一般寒凉:“请太医来了,我要见太医!”

“夫人,夫人,您冷静一下,太医一早来过了,您现在正在发烧,太医嘱咐您要好好养着身子!”小丫头满脸的胆怯,连连朝后退了几步。

二夫人怒喝道:“请的什么太医,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他怎么会没有了呢,怎么会没有呢!”说着,用拳头砸着床板:“去将萧延亦叫来!”

小丫头没敢动。

“我叫你去,快去!”二夫人叱道。

小丫头身体一颤,抖抖和和的出了房门,却是立在正厅里哪里都没有去,门外紫鹃捂着伤口问道:“二夫人醒了?”

“嗯。”小丫头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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