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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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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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敏哥儿将信将疑的看着析秋,析秋又笑着接着往下讲……手也在敏哥儿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在故事说到第三遍时,敏哥儿窝在析秋的怀里睡着了。外面的天亮了,碧槐轻轻推门进来,在析秋耳边道:“张医女说让您歇着,鑫哥儿那边有她在,不用担心。”说着一顿又道:“院子里天诚和岑妈妈在清理,三舅爷正带着人四处去找呢,您一夜未睡,歇会儿吧!”

析秋听着点了点头,回道:“那我歇会儿!”碧槐应了帮析秋和敏哥儿盖了被子,又放了帐子下来,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析秋也确实累了,看了看睡的熟了的敏哥儿,轻笑了笑也合上眼睛睡了。

佟全之和师兄弟几人按照析秋的教的方法,将园子里像是摆阵法一样,摆了十几个瓮,地上又洒了许多的鸡鸭羊血,旁边已经有用土封了六个瓮……佟全之大声道:“累了一夜,大家也都回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半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咱们将园子里再翻一边,决不能有漏网之鱼!”

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有一只漏网之鱼,那可就是遭殃了。

大家不敢存有侥幸心理,便纷纷点头应是,各自回去梳洗……

碧梧揉着眼睛远远的蹲在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瓮,佟全之一转头见一个小丫头撸着袖子依旧没有动,不由走过去问道:“你不回去歇着?”

“不用!”碧梧看也不看佟全之,兴奋的摆着手:“你们都走吧,我来守在这里。”

佟全之失笑,却觉得这个小丫头憨憨的很是可爱,摇了摇头就和佟敏之一起回了外院。

敏哥儿睡饱了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便是去找析秋,随即松了口气,就见析秋依旧躺在他身旁,闭着眼睛睡的安宁,他呵呵乐了半天……正在这时析秋仿佛感受他的动作,还是睡的并不安稳,身体就动了动,敏哥儿一惊立刻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等了半晌,析秋没了别的动作,敏哥儿先是睁开一只眼睛,才发现她并没有醒来,敏哥儿松了口气,又朝析秋的身边挪了挪,伸出短短胖胖的小手,隔着被子像析秋前面拍着哄他睡觉一样,给她打着拍子……

一下一下很轻的力道,他甚至努力在想奶娘有几次哄他睡觉时哼的歌,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几首歌的歌词是什么,只能去哼析秋最爱听的《秋湖月夜》的曲调,风透过窗户缝儿钻了进来,吹的帐子微微晃动,敏哥儿的小手拍的酸了,可依旧在继续拍着,他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好,如果母亲能一直陪着他睡觉该多好。

析秋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碧槐掀了帐子站在床边,笑着道:“钱夫人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什么?”析秋坐起来:“钱夫人来了?”碧槐听着点了点头,回道:“来了有半个时辰了,奴婢说来喊您,可她非说让你睡饱了再起来,她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等一等也无妨,奴婢就没有强求了。”

析秋拧了眉头,掀了被子下床这才想起来自己睡在敏哥儿床上,不由侧目去看敏哥儿,碧槐见她这样笑着道:“敏爷在鑫爷房里呢,鑫爷也醒了奶娘刚刚还喂了他半碗米汤,张医女说已经没事儿了。”

析秋总算是放了心,由碧槐服侍着脱了身上的褙子和小袄,又重新换了一件妃色小袄和浅绿金边褙子,随便梳了个发髻就由碧槐扶着先回了卧室,净面梳洗之后才去了暖阁里,暖阁已经打扫收拾妥当,岑妈妈又从库房里搬了新的瓷器玉石摆在上头,仿佛是吸取了经验,这一回只搬了些奇巧的却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摆着,就是打碎也不像这会这样心疼。

钱夫人坐在炕头上喝着茶,析秋掀了帘子进门,钱夫人立刻站了起来,三两步笑着迎了过来,析秋不好意思道:“让您等我等了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这些丫头也真是太没规矩了,您客气她们竟真的不去唤醒我。”

“没事,没事!”钱夫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褙子,头上不似平时步摇金钗打扮雍容,这会儿却只是清冷冷的两三只簪子别着,脸上施了点脂粉可依旧能瞧出精神头不好,她笑着道:“我也怀过身子,自是明白你的感受,这折腾了一夜,便是我们也受不了,何况你呢。”她听下人们说,析秋并不在自己房里,而是怕府里头敏哥儿受惊陪着他累了才歇了,她不由暗暗惊叹,看析秋的眼神越发的不一样。

析秋和钱夫人在炕头面对面坐了下来,碧槐重新端了茶上来,析秋看向钱夫人,就问道:“您来,可是有事?”

“嗯。”钱夫人看着析秋,眉头紧蹙:“这会儿还没消停,我们伯爷也没有回来,我在家呆不住就想到你这里来坐坐。”说着一顿,隔着炕桌再次握住了析秋的手:“昨天真的是谢谢你了,我本来就觉得奇怪,皇后娘娘这个时辰传召,那位公公我在皇后娘娘身边也从来都没见过的,所以当时就留了个心眼让人出去打听,可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皇城门紧闭什么也问不出,我就在房里来回的走啊,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析秋理解那种感觉,点了点头,钱夫人便又道:“还好你娘家的舅爷就到了,怎么也没想到您和我想的是一样的,我心里原本还有些不安顿时就没了,当即就让人将那内侍给扣了,今儿一早就送去了京衙!”

析秋摇着头,笑着道:“您太客气了,我当时也和您一样,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心里也拿不准,等三弟回来和我说了,我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钱夫人听着就笑了起来,依旧是握着析秋的手:“您也别和我客气,我这条命啊就算是您的了。”析秋听着掩面而笑,钱夫人又叹了口气,面露唏嘘的样子,摇着头:“只是可惜了韩夫人,那样好的一个人!”

析秋也没有想到,附和道:“没想到她那样的身手,却是……”钱夫人想了想,端着茶喝了一口,叹道:“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说,这淹死都是会枭水的……韩夫人艺高人胆大,许是她也料到了情况,只是没有想到对方手段这样阴毒。”

析秋没有说话,钱夫人却是想到对方正是侯府里的三夫人,是析秋的妯娌,想了想又转了话题,身体前倾了些,和析秋压了声音道:“您听说了没有,昨儿晚上武昌伯哪里,可是一早就觉察了的,沈太夫人早早就关门落锁了……家里的家将都守好了门户!”

析秋听着心中便是一惊,钱夫人的话说的很含蓄,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暗讽沈太夫人明明知道一切,却只顾着自己府里的安生,提前半句口风也没漏,若是她们这几位都和韩夫人一样听信了那些人的话,这会儿还不知什么样儿呢。

她看向钱夫人,钱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讽刺消失,撇了嘴道:“也不能和他们比,如今太后娘娘没了,这后宫里头可真的算一家独大了,沈家是皇亲国戚,我们这样的人家便如那地里的泥,人家也瞧不上!”钱夫人不知道,那一夜沈太夫人得知消息后,也派人去通知各位夫人了,只是府里的人去的迟了,韩夫人出了事,别的府邸关门落户敲不开门而已,沈太夫人事情没办成自是不会说出来邀功。

“您多想了。”析秋顿了顿,抿唇道:“沈太夫人年纪大了,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沈夫人年纪又轻,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有所疏漏也难免,况且,昨晚的事也是机密,她们不说也在情理之中。”

钱夫人却不以为然,拧了眉头看着析秋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分明就是没有放在心上,便是你还是怀着身孕情急之下还让自己的娘家弟弟出门趟了这趟风险不是,所以说,这就是人心,人家能看得清你,你去看人家却始终隔了一层肚皮!”

语气已经不怎么友善。

析秋目光闪了闪,也没了话劝她,只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总算过去,荣郡王这会儿不是去了江南,就是去了卫辉……只求能快点平息了这事儿,这朝廷才安稳了两年,谁家也承受不起再动荡一番了。”

析秋也叹气的点了点头,钱夫人就朝她看过来,问道:“这会儿有六个月多月了吧?”

“有七个月了。”析秋笑着抚摸了自己隆起的肚子回道:“这两日乖的很,也不怎么动,我昨晚上心里还忐忑不安的,还好刚刚我换衣服他在里头翻了个身,总算是让我放了心。”

“定是位公子。”钱夫人听着就笑着道:“我生三个孩子,这老大和老三也都是这样,一整日我捧着肚子等啊等的也不见他们动一下,懒的很,但老二却不同,在里头就和打拳一样,翻来覆去便是晚上也不安生……”钱夫人家老大和老三都是公子,小的那个比佟敏之小一岁,大的那个已经说了亲事,老二是位小姐,听说眼神不大好,也不常出来走动!

析秋便笑着道:“托您吉言,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现在也求他平平安安的,旁的也不敢再求了。”

钱夫人点头应是,想到析秋这两日经历的事情,叹道:“还以为你搬出来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却又来了这么一出,闹的人心惶惶的。”说着一顿又道:“前些日子一直吐,这会儿有没有好些?”

“好一些了。”析秋点了头道:“不过不大能吃油荤的东西,清淡些到是没什么大碍。”

钱夫人满脸唏嘘的样子,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我路过时,侯府的大门怎么还紧关着的?太夫人还好吧?”

“还好。”析秋目光动了动,隐去了太夫人下落不明的事:“许是熬了一夜困顿了,迟了些罢。”

都是人精,一点点信息便能想出许多事来,钱夫人目光转了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顿了顿就没继续去问。

两个人在暖阁里说了半天的话,析秋开口道:“就留在这里用饭吧,四爷也没有回来,恐怕伯爷也没回府里,您回去也闷的慌。”钱夫人想了想正要说话,门帘子自外面掀开,碧槐露了脸笑着道:“夫人,黄夫人来了。”

析秋和钱夫人对视了一样,两人皆了眼底露出笑意来,析秋和黄夫人并没有多少走动,便是说话也不过说了几句,黄夫人是和黄大人一起从辽东迁回来的,于京城中旁的人家也不大走动。

钱夫人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析秋也不知道钱夫人和黄夫人之间认识不认识,也不好留她:“我送您出去!”便和钱夫人一前一后出了暖阁的门。

钱夫人刚上了轿子,迎面就和黄夫人的轿子擦身而过,黄夫人一身秋香色的褙子,梳着圆髻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瘦瘦高高的皮肤有些黄也有些憔悴,析秋见到她便想到辽东的北风和风沙,将黄夫人迎进暖阁里,黄夫人就开了口道:“早就想来拜见您的,可是才迁回来家里头里里外外的事又多,好不容易空了下来又听说您怀孕了,就不敢冒冒失失的上门打扰,今儿在家里想了一上午,觉得不来一趟,我这心里怎么也过不去。”

“您坐下说。”析秋将黄夫人让在炕上,黄夫人就坐了下来,对上茶的碧槐点了点头:“四夫人,昨晚上真的要谢谢您。”说着,就将昨晚她在府里头正准备出门的事说了一遍,又谢道:“一早上就听说韩夫人的事了。”说着抹了眼泪:“家里两个小子还小的很,这往后可怎么办!”

韩大人即便是伤心也不过一年半载的,以他如今的地位也不可能一直做鳏夫,续弦后前头发妻的生的孩子,便愈加的尴尬,若是有祖母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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