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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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 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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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稳住那批人。”

谢葭微微颔首,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既然是爷决定收归旗下,并让他知道了只有少数几个人的秘密,那他就应该是靠得住的。”

顿时刚刚还有一丝丝犹豫的朱炳就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看来果然是有试探之意。

谢葭敲敲桌子,立刻道:“那就请大朱管事安排好并交代清楚,留下小朱管事呆在米铺,把米铺弄干净,然后亲自到马场走一趟,最迟今天晚上,盘点清楚并到我这里来。”

“去个人给黄管事传话,让他无论如何,把人拖住到今晚。”

大朱管事立刻站了起来,答了一声“是”,就带着人匆匆去了。

待人走了以后,轻罗上了前来,道:“夫人。”

谢葭颦眉,道:“你去把别院的人都给我叫来,我要点几个身手好的。”

轻罗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迅速答应了一声,下去了。

别院的三十多个武婢家将,整合自己院里的十二个,都到了谢葭跟前。谢葭让资历长的张师父负责点人。

“点两个人快马加鞭到重山去一探虚实,看看到底是萧家军大部在此,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再点两个人到马场去,探察马场的动向。”

“刺槐你亲自去一趟县衙,将此事告知田大人,并让田大人守住城门各大入口,若有可疑人士进城第一个报到我这里来。你留在县衙督守。”

“张师父,您亲自点上十几个身手好的,悄悄埋伏在萧家人喝酒的酒楼附近。”

张师父抬了抬头:“夫人,这是……”

谢葭神色冷冽,道:“若是实在万不得已,只好,先杀人灭口。”

张师父心下一凛,却是震惊她的大胆。当下答应了一声,迅速点了人出来,然后各自分配。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院子里的人就都散了去。

知画和轻罗站在谢葭身边,大气不敢出。

谢葭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却只能等待。

很快入了夜,朱志亲自来禀告,言马场的战马储备已经超过六千。谢葭的手就是一抖。

“可散得去?”

朱志面带难色,道:“夫人,这么大的马群,要散到哪里去?就算放跑,也会引起骚动的”

谢葭的心都凉了半截,道:“那你有没有查清楚,那萧家的先锋郎将来此处定马,说了要订多少匹吗?”

朱志道:“只说是两千匹。”

两千匹马,若是真的被抽调了,倒也并不能构成谋反的嫌隙。但是萧家人根本就不是冲着马匹而来,要是他们抽了马以后,再状似无意那般去马场兜上一圈……如果是六千匹战马一块儿奔腾,他要是不数,倒还好。但要是一抽调出两千匹来,马场上还没有明显的空下去,那可就糟糕了……

NO。153:放血

谢葭问过酒楼那边还没有动静,眼看夜色已深,却也顾不得了,紧急收拾了一下,先派了人去送帖子,然后自己就随后匆匆赶往顾家。

顾夫人早就就寝了,听说她匆匆来访,连忙披了一件衣服就迎了出来。

谢葭见着顾夫人就几乎要跪下了,泪盈于睫:“顾夫人,这次只能求您救救我们了。”

顾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扶了她起来,道:“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要这样你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进来说。”

说着,就命人去掌了书房的灯火,亲自把谢葭迎了进去。

谢葭也考量过顾夫人的人品。顾夫人是一个大气的女人,并且是看得上她才和她相交,这在当代女子中,是少见的。但是卖小金佛的时候,顾夫人却从中收取了一笔不小的利益。虽说无可厚非,但总还是让谢葭觉得有些间隙,尤其是在这种要求人的时候。

但是卫清风说过,除了谋略,还需要大胆和冒险。

这个时候,她无路可走,终于决定赌上这一把。

顾夫人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握在手心里,温声道:“先暖暖身子,慢慢说。瞧你,吓坏了吧。”

谢葭喝了杯热茶,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始缓缓道来:“我和相公在京城,就是因为得罪了萧家,这才被抓了个把柄。幸而今上怜惜我们卫家世代精忠报国,落得个满门孤寡的下场,得以轻判,只将我们流放至此地。”

“您也知道,削了爵,就是没了封邑。流放至此,那便不能再出仕。相公只好转而从商。可到底是年轻,前些日子,他,他铤而走险……就囤了六千匹战马”

顾夫人吓了一跳:“六千匹战马那被查出来可是能算谋逆的啊”

谢葭几乎要哭起来了,道:“顾夫人,天地良心,我们卫家世代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我家公公,一门十二个兄弟,全部战死,我婆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就剩下这么一条骨血,还让他十三四岁就从了军,去守卫山海关您是没有到过卫家宅门,祠堂的牌位累得密密麻麻的一片就是和我同辈的,才十几岁出头的,也有不少都已经做了寡妇有些甚至是新婚夜相公就出征了,然后就再没回来的”

谢葭轻泣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谋反”

顾夫人被震惊了,半晌,才道:“这,这未免也太惨了……”

谢葭道:“其实这批战马,都是廖大人订下的。但是因为我们两家相熟,所以没有打条款——就算打了恐怕也没有用我刚刚派了人送信去凉州给廖大人,只怕廖大人赶来已经太迟那萧家人与我们卫氏是宿敌,如今我们是流放之身,又远在边陲,根本说不上话。他萧逸靖莫名其妙派人来订马是什么意思?还不就是为了再拿我们的把柄”

“他们上次没有把我们整死,心有不甘,只唯恐我们有东山再起之日毕竟我婆婆还是国夫人的诰命封爵,我父亲还是百官之首”

谢葭抓住顾夫人的手,几乎要给她跪下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道:“顾夫人,这并不是我的揣测之言,萧逸靖不过是行军路过此地,不能长期停留,你说他这个时候订什么马?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卫家。我婆婆一生守寡,一开始是生一个死一个,好不容易得了相公这条血脉,若是相公再出了事,您要让我婆婆怎么活啊”

顾夫人反握住她的手,沉吟道:“你别急,我们来想想办法。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谢葭一看她松了口,连忙道:“想是想过,但是有些冒险,不敢连累您,所以想先找您商量商量。”

顾夫人心道你都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了,哪里还是来找我商量的?

她道:“你说说看。”

谢葭轻声道:“只能先把这些战马散去,但是动静实在太大,只好悄无声息地从城门散,放跑出去。”

顾夫人吓了一跳,道:“都散了去?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谢葭急道:“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马吗”

顾夫人一听,也对啊,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钱?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城门都已经关了……”

她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看着谢葭。

谢葭满脸哀求地看着她。

顾县丞手里掌握着当地的团练,也掌管着城门的开关。最重要的是,当地团练的团兵,和顾夫人娘家的镖师,都是现在可以调动起来的最有利的人马。只要天亮之前,散了马,就算萧家人发现端倪,没有证据,无可奈何。何况萧逸靖是要急急行军的,不可能一直纠缠在这里,不然延误之罪,他也担当不起

顾夫人想了想,还是有些勉强,道:“葭娘,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死罪……”

谢葭道:“只要您不要惊动萧家的人,田大人那里我已经打点过了。酒楼里的那个萧家军的先锋郎将和文书我会负责派人拖住。”

顾夫人还是犹豫。

谢葭一咬牙就给她跪下了,恳切地道:“顾夫人,您要是不帮我这一次,恐怕明天,您看到的就是我的项上人头了”

顾夫人连忙去扶她:“葭娘,你快别这样,咱们姐俩,有话还是好好说”

谢葭泪流满脸,哀哀地道:“顾夫人,您要是能救我们这一次,我谢**愿将整副身家相送”

顾夫人忙道:“你这是说哪里的话难道我还会图你那身家不成你好,我才高兴”

言罢,再不犹豫,迅速去把她家老顾吵了起来商量此事。在出房门之前,她就把丈夫给说服了,也没有时间再和谢葭商量什么。

顾县丞先去找了各大团长,和明家男人来开会,等人的时候对谢葭道:“要我们帮忙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保证能拖住萧家军的先锋郎将和文书,还有不会惊动城外的萧家军。”

谢葭连忙道:“您大可放心,我的人还在酒楼和城外营地守着,一有什么动向,就会向我汇报。”

顾县丞略估算了一下,道:“酒楼在城南,萧家军也在城南,我们从西门和北门走,东门太近,不好冒险。你散去四千匹战马,数量大了未免惊动城中百姓,只好分小批运送。最少,都需要三个半时辰,才能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马匹散去。”

“这段时间,你要想办法拖住萧家的人。不然我们几家,就都给你们卫家陪葬了”

谢葭二话不说就跪下了,整整齐齐磕了个头,道:“顾大人,大恩不言谢。但我卫氏若能度过此劫,不敢忘您此恩”

顾县丞让人去扶她,道:“弟妹何必这样客气,我也一直很仰慕卫公子的为人和身手,哪里能见他落难却不相帮的”

眼下哪里还有工夫多说。趁着顾县丞等到了自己的几个团长开会,谢葭匆匆出了门,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快马加鞭到马场去嘱咐此事,表示已经和顾家人谈妥,让他们准备配合。

然后就只有走回家去等消息了,她如是想着。幸好西南人多过夜生活,因此她的人在街上荡来荡去倒也不算太显眼。

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武婢突然掠马而来,急道:“夫人,黄管事那里只怕是撑不住了”

谢葭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

那武婢道:“黄管事已经把自己喝醉了,只灌醉了那先锋郎将,可是那年轻的文书却还清醒着,原来他就一直在旁边坐着,无论黄管事怎么敬酒,他都是冷着一张脸,滴酒不沾。如今入了夜,他兴致来了,便要人带他去马场走走,说是想骑马……”

谢葭一顿,突然问道:“你们可知道那文书叫什么名字?”

小武婢顿住,细细想了想,才道:“听那先锋郎将叫他六郎,好像是萧家的人。”

谢葭心道,难道是萧逸辰……

她脚下突然一转,低声道:“给我备轿,再给我找一面镜子,我要去酒楼。”

身边的人都有些诧异,但是她令已下,也没有人质疑,连忙都去准备了。不久以后,谢葭坐着轿子,慢条斯理地出发去酒楼。

她照过镜子,昏暗中看不太清楚,只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到酒楼的时候,正碰到一个身影修长的人出门,轿子就落在了他面前。

萧逸辰一怔,就见那轿帘被掀了起来,然后露出一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来。最后一次见她,是卫清风被捕入狱,她在路上行色匆匆,为了丈夫而奔走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狼狈,但她依然一身华贵,不像现在……这个年纪,反而褪去了满身的铅华似的。

谢葭幽幽地道:“六郎,你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问起,恐怕就错过了。”

萧逸辰微微一哂。

谢葭紧紧抓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还是你萧家人没有白丁之交?你也知道我今时不同往日了。”

萧逸辰沉默,只一双幽黑的眸子,就是看着她,倒像洞悉一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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