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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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 第2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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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手。卫太夫人这病,在卫府尚且治不好……

何况,就算是在现代,这种陈年旧疾,也是疑难杂症……

顾神医道:“下官在南方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刘氏大夫学过一段时间的针刀。这门手艺从大汉朝便已经有了,见于《黄帝内经》,可是现在大多失传了。现在能得到师父真传的,除了下官,便只有下官的师兄了。这门手艺,可是专门治您这种陈年旧疾的。”

说着,他竟然就从怀里掏出了针包……

谢葭吓了一跳,道:“顾大人,难道您要在这里动手吗?”

顾神医笑道:“夫人不必忧心,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刚才下官已经摸索出来,太夫人的旧伤疤硌在哪儿了。”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卫太夫人却笑道:“那好,你尽管治。”

说着,就屏退了欲劝的左右,让刘芳过来替她拉起了裤腿。因为有伤,太夫人的两条腿都萎缩得厉害,叫人看了也有些不忍。

顾神医激赏这妇人的胆大——她甚至不多问两句甚至生在这种到处都是跌打圣手的地方,也没有对他一个毛头小子(相对于卫太夫人来说)提出质疑。

殊不知他的胆子倒是更大,这样就敢动手。

谢葭看着他取出了几枚虽长但绝对不粗的长针,只道:“冒犯。”

便用手扶住了太夫人的膝盖,分别从左右两边刺入,然后在里面挑了挑,谢葭就听见什么东西“啪啪”作响,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太夫人的骨骼被针刀削过的声音……

连她这个在一边听的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是她抬头看着卫太夫人,却见她虽然正了容,可竟然是一脸的震惊。

顾神医的手很稳,两边分别从左右刺入,在里面挑了一会儿,就把针拔了出来。几乎没有伤口……只有左右的某个扎入点,沁出了一滴血珠子,被他用帕子一抹,也没有痕迹了。

袁夫人不敢相信:“……这,好了?”

顾神医笑道:“太夫人,您觉得呢?”

卫太夫人伸了伸胳膊,颦眉仔细体验了一回,道:“有些疼,可是轻松了不少。起码不酸了。”

谢葭傻了眼,见效这么快?

顾神医笑道:“刚入了针,会疼是自然的。太夫人,您当年膝盖两骨之间磨伤,后来虽然自动愈合了一些,可是长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就是一些像猪软骨一样的东西。下官刚刚是用针刀帮您把那些东西剔干净了。因此您便觉得轻松了一些。”

猪软骨?你这是什么比喻……

谢葭忙道:“那我母亲,这便好了?”

顾神医道:“还不能算全好了,只能说,好了一些。因为到底又有创口,那种猪软骨一样的东西又会长出来。再过六七天,下官可以到将军府来,再为太夫人弄上一次。弄个十次,太夫人您这双腿,也就痊愈了。”

袁夫人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卫太夫人爽快地道:“那就有劳顾神医了。”

顾神医抬头,对着知画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

知画低着头,只敢看自己的鞋尖。

太夫人看了,笑了起来。

本来按照国际惯例,卫家怎么也得包一个大红包给顾神医。可是卫太夫人不提,谢葭也不好多嘴。

顾神医又赖了一会儿,给每个人都把了一圈脉,可奈何虽然大家都有点小毛病,比如谢葭有点体虚,袁夫人肝火旺盛,可是也没有能让他再一展身手的地方。最终他还是无奈地走了。

他走的时候谢葭本想让知画去送,可是却被太夫人抢先开了口。

太夫人道:“刘芳,你送神医到二门口。”

刘芳答应了一声。顾神医就有些失望之色。

顾神医一走,众人就想哈哈大笑。

谢葭硬忍着笑,打发知画道:“你快去看看大少爷和紫薇马步扎得怎么样了?还没好你就在一旁等着,等他们好了,快吧他们领回江城楼去休息”

知画能说什么?连忙应了一声“是”,逃也似的跑了

只不过她还没有跑出门口,众人已经实在憋不住了,都在屋里哈哈大笑。

袁夫人且笑且道:“这个顾神医,倒是有些意思。”

卫太夫人也带着笑意,道:“看来还是得派人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听说他从前是伺候萧后的?”

谢葭忙道:“也在谢府呆过一阵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会卷入朝政之事中的。”

袁夫人也道:“是啊,婶娘,不过就是个医官,有点医术,还能做什么?”

卫太夫人冷笑道:“后宫那些娘娘们,可是连医术也不会呢,不是照样能左右朝政。”

谢葭笑道:“娘,您要查,好好去查也就是了。不过您这腿,真好了吗?”

卫太夫人又仔细感受了一下,道:“别说,感觉确实舒服了一些。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六七天就要这么弄一次,弄十次才能好透?”

袁夫人笑道:“那也就是说,这位顾神医,六七天就要往咱们府里跑一趟了,起码要跑两个多月呢”

谢葭笑道:“让他跑他要是真能把娘的腿治好,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卫太夫人就问刚进来的连姑姑,道:“你听说过什么江南刘氏的针刀手艺?《黄帝内经》里写的?”

连姑姑一怔,道:“《黄帝内经》里,倒是提过这种东西,但是没说叫针刀……江南刘氏,奴婢还真是没听说过。”

谢葭道:“娘您也不必忧心。既然是进了宫做御医的,身家也必定是清白的。咱们只要到宫里查一查,也不怕查不到他的底”

卫太夫人道:“能结这门亲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这当口上,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妙。葭娘,你也别怪娘考量得这么多。”

谢葭抱着卫元娘笑了一笑,道:“娘,儿怎么会这么想?”

袁夫人便去逗卫元娘,道:“元娘,元娘,来,给姑姑笑一个……”

说着她自己倒笑了起来,道:“婶婶,这元娘,也该起个名字了吧?”

当时因为形势所逼,连满月酒都没好好给她操办,名字更是没起,一直元娘元娘的叫着。虽说女孩子也有一直到出嫁才起名字的,平时在家里就是按辈分排下来叫着。可是嫡女一般都是早早起了名字的,尤其是得宠的嫡女,就像谢葭。卫元娘可是卫家的嫡长女,有什么道理不早早起个名字呢?

卫太夫人便道:“早就该起了让人送信到公爵府去,让你父亲来起吧。”

谢葭就大松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道:“是!”

自打那时候太夫人和谢嵩冲突了几句,虽然双方好似心无芥蒂,可是到底是一直都没有往来了……有了这个名头,谢嵩大约会亲自过府一趟吧

NO。188:教子(上)

谢葭派人送了信到谢府,谢嵩果然非常重视,自己思考了一阵子,还去请教了好几个和自己交情不错的文官,然后才到了卫府。

当天听到消息,谢葭就带着卫小白亲自在将军府大门口等候,卫小白也很喜欢这个外祖父。

谢嵩是坐马车来的,见了谢葭母子,倒是吓了一跳,道:“怎么亲自等着,还带着白儿?”

谢葭笑嘻嘻地道:“早听说父亲要来,母亲就让儿亲自在这儿等着了。白儿也想见见您,便一块儿等着了。”

谢嵩点点头,俯身抱起了卫小白。

卫小白习武已久,见了谢嵩这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外祖父,白儿自己能走。”

谢嵩不以为然,抱着他还托了托,笑道:“倒是壮实了不少。”

卫小白越长越像谢葭,五官非常精致,但是小小年纪,身量却已经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大约以后会是个了不得的伟岸美男子。但是生性好像有些腼腆,不怎么和女眷接触——除非是练武的。反而和谢嵩以及卫清风等男性更加亲近。

数月不见谢嵩,除了一开始的不自在,很快就黏在谢嵩怀里,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谢嵩原还笑着,抱着卫小白走在前面,但是突然就停了下来,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谢葭一眼。

谢葭一怔:“父亲?”

谢嵩低斥卫小白:“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卫小白抿了抿唇,道:“是松鹤堂的叔公,还有几位哥哥。外祖父,白儿……”

谢嵩面色不悦,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卫小白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但看模样却有些委屈。

谢葭连忙去插科打诨,笑道:“白儿说了什么,让外祖父不高兴了?”

谢嵩摇摇头,抱着卫小白大步走在前面。谢葭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心道或许不过是一些童言稚语罢了。谢嵩是一个对人对己都要求得很严格的人,可是不过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还能说出什么逆了天的话来不成?

进了莲院,谢嵩就把卫小白放下了,大约是怕卫太夫人看到不喜——毕竟卫家对于子弟,要求是非常严格的。祖孙三代便一块进了正屋。

太夫人已经坐了,见了谢嵩,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依旧红光满面,声音洪亮:“亲家”

谢嵩微微俯身表达尊敬:“太夫人。”

卫太夫人道:“葭娘,快扶你父亲坐下。”

谢葭就上前,扶着谢嵩坐下了。

卫太夫人抱着元娘,笑道:“我们卫家,多少年没有出过这种头两胎就儿女双全的好事了。还是你们葭娘肚皮争气”

谢嵩笑了起来,看了谢葭一眼,道:“那是她的本分。”

谢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闲聊了几句,太夫人吧话题转到了朝政上:“清风出征也已快一月,这四方叛乱究竟怎么样了?你身在朝堂,难道没有听到什么消息?皇上,又为什么一直不颁废后的圣旨?”

谢嵩道:“藩王之乱,自我朝初始,开国高祖划地封王开始,便已经有了苗头。如今再乱,一则是因为萧家蓄意勾结藩王,再则,也是因为其实从先帝开始,就已经有了削藩之意。今上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削藩只怕是势必要行的,所以藩王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反了。只是如今萧家到底已经衰微,朝中颇有几名能将,今上也不同先帝……只怕他们要反,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卫太夫人耐心地听了,又道:“藩王迟早要反,老将军在世时就已经多次提起。可是,现在要反,只怕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谢嵩道:“现在,他们是狗急跳墙了。何况今上手中有皇后私通叛敌的证据,他们本就站不住脚,更不用提民心。今上是民心所向,清风是替天平叛,您也不用担心。”

卫太夫人道:“宫里可有废后的苗头?”

不管她本人对萧后有多少欣赏,但是政治立场不同,留着萧后一日,她始终不安心。就算萧后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谢嵩叹道:“这还真没有。不过,萧后也活不了多久了。”

谢葭不禁想,或许,今上是想等萧后去世,然后将其风光下葬,作为皇后载入史册……也算是成全了一段夫妻情义。

相比起来,卫淑妃,宋宝林等等,一心为今上考量的那些女人,恐怕在今上眼中,也不过是一颗颗棋子,一个个臣子。

卫太夫人颦眉,半晌,却又舒展开了,道:“不管怎么样,她通敌叛国是实,怕是再怎么样,也无法翻身了。”

谢嵩道:“然,您所言极是。萧家已经被抄了家,安国公也下了大狱,萧逸钟等也被削了官职。只是……”

卫太夫人道:“只是?”

谢嵩叹了一声,道:“那萧逸钟已经被关押,打算秋后问斩,却依然不打算交出兵符。”

卫太夫人冷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谢嵩无奈地道:“不管他是不是死鸭子嘴硬,一日找不到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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