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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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魂-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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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三道:「我立即去将那七盏灯笼点起来。」

「没有用的。」大法师摇头道:「他既然已瞧出第一重灯阵的命脉所在,再燃上,亦会随手被毁去。」

「这么快便给他毁去了第一重灯阵。」萧十三苦笑道:「看来今夜……」

大法师淡然一笑,道:「越困难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的。 」

萧十三一怔,点点头,那边留侯碧光又大盛,缓缓向这边走来。

「怎么走得这么慢,难道已经受了伤。」萧十三看见甚感奇怪,忍不住又问道。

大法师微喟道:「他只是要将第一重灯阵彻底毁去,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清楚看到第二重灯阵的方位。」

话未说完,留侯已蝙蝠似地凌空飞起来,缓缓飞向灯阵这边缺口。

萧十三不由自主一声暴喝,道:「箭!」

乱箭应声飞蝗般射出,满空火鸦乱飞,齐射向留侯。

留侯没有闪避,也没有从缺口飞越第一重灯阵,只是绕著灯阵飞翔。

那些箭并没有射进留侯的身子,也没有射越留侯,却追著留侯绕著灯阵飞去,这种情形,就像是留侯的飞翔带起了一股强劲的气流,那些箭亦被气流带动,辉煌夺目,蔚为奇观。

火龙寨众武士顿时目瞪口呆,连箭也忘了上弦,萧十三也没有例外。

大法师却神态自然,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口喧佛号。

火龙过处,一盏盏灯笼无声熄灭,留侯绕阵一匝,第一重灯阵的灯笼已完全熄灭。

那些火箭亦一支支掉下来,终於完全熄灭,散落在地上。

留侯那环身的碧光由强烈而黯淡,绕阵一匝,倒退回原位,木立不动。

萧十三等众人就像是从恶梦中惊醒,几乎无一例外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大法师佛号未绝,目光并没有离开过留侯,在萧十三等面露惊惶之色的同时,他嘴角反而绽出一丝笑容。

萧十三一眼看见,诧异地道:「琵琶,什么事这样高兴?」

大法师目注留侯,道:「他虽然破了我们一重灯阵,亦耗去了不少精力,看情形,他有待时日,今夜最多只能再破我们一重灯阵。」

萧十三追问道:「那明天晚上?」

大法师道:「应该仍不能将灯阵完全破去。」

「这是说,我们有两天时间。」

大法师点头道:「我们却仍要加倍小心,以免中途再生变化。 」

萧十三颔首,目光转回留侯那边,只见留侯仍立在原地,碧光也仍然黯淡。

大法师看看忽然叹了一口气。

萧十三一怔,道:「琵琶,又是什么地方下妥?」

大法师叹著气道:「我们若是也能够像他那样飞翔,事情便已经简单很多。 」

萧十三道:「他就正如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在内力大量消耗之後,各方面也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大法师道:「可惜他在这种情形之下仍能够飞翔,没有人能够追上去。 」

萧十三摇头道:「我不明白。」

「也许就因为他只剩下一副白骨,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轻盈,这些事,又有谁能够解释?」

萧十三无言地呆看了一会,弯弓搭箭,向留侯那边射去。

一道火虹迅速横越长空,变成一点,倏然坠了下来,距离留侯仍然有一段距离。

留侯没有动。

萧十三、大法师也没有再说话,周围一片静寂,只有风吹树叶及那些火把在风中飞扬的声响。

时间就在这种静寂中飞逝。

留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碧芒逐渐又亮起来,木立的身子终於又起了移动。

他移动得并不快,但却随著碧光的大亮逐渐快起来,到他来到灯阵前,已与方才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缓缓抬起头来,道:「琵琶,你这个灯阵难不倒我。」

大法师一声佛号,道:「难倒要设,难不倒也要设。」

「与我作对,於你并无好处。」

「三叔不必多言。」

「好——」留侯冷冷一笑,身子倏然升起来,双袖一拂,迎著他的一盏灯笼「噗」地熄灭。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留侯冷冷地接著道:「看好了。」

语声一落,留侯双袖一拂,又是两盏灯笼熄灭,看来当真是轻描淡写,毫不费力。

萧十三目光立即转向大法师,却见大法师神态安然,一点也不为所动,亦安下心来。

这眨眼之间,留侯又灭两盏,凌空一翻,再灭一灯,转向第七盏灯扑去。

大法师目光随著一转,又一声佛号。

留侯双袖旋即向第七盏灯拂落,这一次,那盏灯并没有迎袖熄灭,而且好像还一亮。

双袖一拂之间,留侯的身于亦欺近去,这一拂灯不灭,显然在他意料之外,刹那间,只见他突然怪叫一声,如遭电殛,往後疾翻出去。

大法师再一声佛号。

一支箭射向留侯,萧十三把握机会,射出了这支箭。

箭眼看便要射在留侯的身上,留侯的身子间下容发之间一扭,「嗤」的一声,箭在他的左肩上贴衣射过!

一股火焰立时燃烧起来。

留侯的身子迅速暴退,火龙寨武士乱箭紧接射出,但已经追之不及。

萧十三看在眼内,一声:「可惜。」身形一动,掠到了大法师身旁。

大法师淡然一笑,道:「不必可惜。」

萧十三道:「若是我们能够把握那刹间,已经将他射成一个火球。」

大法师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那么强的内力,而且要掌握刹那间,也不容易。 」

萧十三大笑道:「我只是看见你这么镇定,想到留侯未必能够灭得了那盏灯。」

大法师慨然道:「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他是绝不会再粗心大意了!」

萧十三目光一转,道:「接连受挫,我看他快要给气疯了,琵琶,方才你其实也可以出手。」

大法师道:「除非能够一举将他歼灭,否则,还是不要将他迫得太过。」

萧十三一怔道:「不错,真的将他迫疯了,亦难会改变初衷,到时候火龙寨纵然会平安无事,其他的地方实在不堪设想。」

大法师轻「嗯」了一声。

「若是他到处乱闯,我们即使有心消灭他,只怕也找他不到。 」

大法师道:「我们若是为了自己安全设想,将他迫疯却是最好办法。」

萧十三仰首道:「我们看来好像都不是那种只为自己设想的人。 」

大法师淡然一笑。

萧十三大笑道:「也许我们都是疯子。」

「不是疯子,是傻子。」大法师又笑笑。

笑语声一顿,大法师目光一转,道:「我也从未到过一个有这么多傻子的地方。」

萧十三目光亦自一转,大笑不绝,目光所及,那些火龙寨的武士一个个严阵以待,听得大笑声,不少向他望来,有的只是诧异之色,并无畏缩之态。

有一群这样的手下,实在应该自豪,所以萧十三的胸膛挺得更高。

留侯这一次退得更远,肩上的火焰迅速熄灭,血红的眼瞳却仿佛已化为火焰。

血红的火焰。

碧芒这一次更黯淡,可是他仍然不离开,他非但性烈,而且固执。

距离天亮,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一定会再作尝试。

到底他能够毁灭多少重灯阵?

红叶小楼高在枫林之上,灯阵辉煌,凭窗外望,可以清楚看见其中变化。

楚轻侯正在窗前,看见留侯被逐开,他实在很想过去,追杀出枫林之外。

虽然有这种冲动,他到底没有离开,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

若是因为他的离开,红叶再遭不幸,非但无以对萧十三交代,而且再要将红叶救回来,只怕难如登天。

就是萧十三不怪责,他也难以宽恕自己。

到现在,红叶仍没有清醒,只是呼吸并没有断绝,而且很正常。

这是他唯一安心的地方。

在入夜之前,红叶也没有作过任何移动,一直到留侯在灯阵外出现,红叶才辗转起来。

楚轻侯原以为红叶要醒转,可是任他怎样呼唤,红叶都没有醒转,只是不安地转动身子,眼睛也始终没有张开。

是留侯的魔力影响,楚轻侯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更加不敢离开。

红叶小楼外,团团守卫著另一批武士,弓上弦,刀出鞘。

凤凤和翩翩等亦紧守著小楼的每一个进出口,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芭蕉、芍药在楼中,他们的武功比较高强,所以被留在楼中保护红叶。

进入火龙寨後,芍药显然已恢复正常,再没有露出那种狂态,在大法师面前,更是恭恭敬敬,连芭蕉也觉得她与在白云馆并无不同。

他甚至认为,留侯施予芍药的魔力已完全消失。

芍药变成这样,他亦猜到是留侯咬了那一口的影响,是不是每一个被留侯咬了一口的女孩子都会变成这样?他却是不敢肯定。

芍药恢复正常他当然高兴,但亦有些不开心,那就是芍药有意无意,避免与他接触,说话也不多一句。

在白云馆的时候,芍药有时也会这样,但他当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经过路上的手牵手飞马奔驰,对芍药他已经多了师兄妹之外的另一种感情。

毁去了那一串佛珠之後,这一种感情更强烈。

他不时偷眼望向芍药,希望芍药再向他展开笑脸,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再来牵著他的手。

芍药却无动於衷,心目中仿佛已没有了芭蕉这个人,芭蕉往东,她便走向西,一直到留侯毁去了第一重的灯阵。

第一重灯阵方灭,芍药的身子便开始颤抖起来,眼望向窗,眼睛中突然露出了恐惧之色。

芭蕉又向她走过来。

这一次,芍药也不知没有察觉还是不想闪避,站在那里没有移动。

芭蕉来到了芍药身旁,看见芍药的身子不住颤抖,觉得有些儿奇怪,忍不住问道:「师妹,怎么了?」

芍药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呆望著窗外。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芭蕉亦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道:「这儿风大,你还是到那边坐下吧。」

芍药终於开口,道:「师兄……你走开——」

芭蕉奇怪地问道:「师妹,到底什么事?」

「别接近我,求你——」芍药的话声也颤抖起来。

芭蕉倒退了一步,道:「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开罪了你?」

芍药摇头道:「我只是求你,不要走近我。」

芭蕉无奈叹了一口气,退回堂中坐下,目光始终停留在芍药身上。

迷蒙的灯光下,芍药看来更窈窕,芭蕉越看眼睛越不想移开。

芍药却是始终背著身子。

时间在静寂中消逝,灯光突然又一暗,芍药的身子同时猛一栽。

她双手攀著窗楼,身子一栽勉强又站起来,却已颤抖得更厉害。

芭蕉再也忍不住,急步上前,伸手扶住芍药双肩,道:「师妹——」

芍药看似挣扎,但只是轻微挣扎一下,终於转过身子,看著芭蕉。

芭蕉又看到了一双充满了诱惑,充满了情欲的眼睛,这一次,他根本没有想到防备,也根本没有想到拒绝,心神一阵动荡,绮念顿生。

芍药的身子立时缩进芭蕉的怀抱,梦呓似地道:「搂著我——」

芭蕉很服从,温香软玉抱满怀,什么经文都尽抛九霄云外,芍药同时抓住了芭蕉的一双手,向胸膛上推去,一个身子亦扭动起来。

芭蕉几曾有过这种经验,只觉得咽喉发乾,呼吸加速,浑身都仿佛在烈火中燃烧。

一点灵智亦消散。

芍药的脚步亦已开始移动,移向楼内的房间,那是芸儿的寝室,现在已经空置。

楼内只有他们二人,楚轻侯绝不会下来,楼外的人亦不会擅离职守,有谁还能够阻止?

只有他们本身。

芍药已著魔,芭蕉已摆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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