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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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禁色-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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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来,只需要两个半小时就可以到哈尔滨。刚好可以蹭邱秋一顿中午饭。

李阳枝算计的很美好,唯一不美好的就是,她必须早晨五点半起床赶火车。

李阳枝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那个男人掐着自己脖子,面色狰狞的对她吼叫:“叫叔叔!

叫叔叔!叫叔叔!”

感谢这个噩梦,李阳枝不到五点就醒了。

醒了之后,一摸后背,冷汗涔涔。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大。

李阳枝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半个小时,在她好好复习了一下滚床单的意义之后,终于起来穿

好衣服,浑身贴了五个暖宝宝,拎起行李,出门。

此时外面天还黑着,李阳枝抱着自己全部家当——一个笔记本和钱包,没有衣物——错过了

迎面开走的公交车。

“为毛啊,为毛啊,为毛姑奶奶起个大早,还赶个晚集,为毛啊……”李阳枝低着头,像个

游魂一样,嘴里哼哼唧唧的,只差套上个白麻袋了。若不是现在外面没几个人,她完全有可

能被大伙儿当神经病抓起来。

其实是李阳枝顶着黑眼圈精神不济,要是放在平时,喝足了咖啡吃饱了饭睡够了觉,李阳枝

的嗓门可是能叫醒整条街的——那才是真正的疑似神经病。

“小姑娘,等公交车来不及了,干脆打的吧!现在春运,十块钱一位,便宜又舒服,不用挨

冷受冻……”校门口盯了她半天的出租车司机大叔,终于将魔爪伸向了这个落单的小姑娘。

“……好贵,为啥不打表……你当我是冤大头啊……”李阳枝面无表情的朝大叔看了一眼,

没啥语调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继续等车。

“小姑娘啊,你再等下去,火车就错过了。”大叔颇为好心的说。

“好像有道理,可是,还是太贵了……”

“不贵不贵,等到过年那几天,你就是给我五十我都不拉你。”大叔已经开始擦汗了。大冬

天的,早上气温足有零下二十度,大叔的汗水冒出来,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热气腾腾。

“过年谁还出门啊。”

三分钟后,司机大叔踩足了油门,载着睡眼惺忪的冤大头李阳枝朝东驶去。

司机大叔不知是不是尿急,打尾灯的时候,左左右右换了好几次。当然,这些,李阳枝是看

不到的。

身后,几辆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沃尔沃,缓缓的尾随上来。

李阳枝在车里,听着车载收音机里面司机们聊着,昨晚吃的什么今早吃了什么,中午还要吃

什么,这让她深深体会到,民以食为天是多么有道理。

只是,这个大叔怎么开了车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了刚才揽客时的油腔滑调,整张

脸绷的和照片似的,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插一句话。

李阳枝所剩无几的警觉性终于从她那比石头还硬的壳里挤了出来。

“那个,司机师傅,我火车票落寝室了,你能不能在路边停一下,我回去取一趟。”

“这儿不让停车,下一个路口的吧。”

“师傅,可以停了吧。”

“还不行,有交警。”

总之,不管李阳枝怎么说,司机就是有理由推脱,如此过了好几个路口,李阳枝再傻也看出

来有问题了。

“你到底停不停车!”

“对不起小姐,我的职责是把您送到指定的地方,中途不允许停车。”司机大叔恭谨的回答,

目光却一丝不苟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李阳枝警醒的回头,后面两辆黑色沃尔沃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让人几乎可以忽略掉他们

的存在。

如果,如果没有看到开车人穿着的那件万年不变的屎绿色制服的话,李阳枝真的会以为,他

们不过是和她同路的路人甲。

李阳枝突然像炸了毛的鸭子一样,照着司机肥厚的耳朵就是一通死咬,也不管这是正在人民

大街那个车多人多的大马路上,稍有不慎,车毁人亡。“你当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随你怎

么拿捏!丫的,给姑奶奶停车,否则咱们俩一起去死!”

司机大叔见事不妙,硬挺着头上的剧痛,歪七扭八的保持航向。煞有不撞个人不撒手的架势,

引得周围早起遛弯的群众嗷的一声作鸟兽散。

终于,经过李阳枝在车内的不懈努力,司机大叔支持不住,一脚踩上了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响过,李阳枝顾不得身外之物,嗖的一下从车里窜了出去。司机大叔正捂着受

重伤的耳朵,根本没机会拦她。

李阳枝以为,可以逃出升天了……

迎面开来的宝马不紧不慢的停到了李阳枝脚边。

同样穿着李阳枝说的屎绿色,其实应该是墨绿色制服的男人,先一步下车,弯腰,低头开了

后面的车门。

李景行优雅的从车上下来,修长的身形,踏在冬季冰冷的土地上,即使披着加厚的羽绒服,

也让人觉得单薄。

五年不见,那个男人,好像,变了很多。

李阳枝从来不怀疑李景行的优雅,那是他从娘胎就带着的,就连拉屎都能散发出来的气质。

所以,大多数人看到的,不是李景行的英俊,不是李景行的年龄,不是李景行的阴险,不是

李景行的狂暴,而是,他优雅的……假面具。

李阳枝常怀疑,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眼睛都是摆设。

李阳枝悄悄的回头,不出所料,她的周围站满了各种屎绿色。

以李景行的脾气,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叫别人看到他的狼爪子尖的。所以,

李阳枝可以肯定,她的四面八方,全都是李景行的人。

那帮人见李景行下车,都恭敬的喊了声“李先生”,就连刚才开的士的大叔,都手忙脚乱的

跑到李景行面前,毕恭毕敬的站好,手脚老实的摆成一条线,全然不顾还在流血的耳朵。

李景行凌厉的扫了眼司机,然后,恢复了一副春天般温暖的笑容:“你比以前活泼多了。”

第九章

李景行在李阳枝打电话订票的后一秒便得到了消息,车次时间车厢座位号,他可能比李阳枝

本人还要清楚。

拿着电话的李景行只是笑笑,没有暴力的挂断或者直接摔到地上,却让身边的人觉得恐怖异

常。

“都学会坐火车了,果真是长大了。”

也不知李景行是在自言自语还是闲着无聊找人磕牙,大老板的心思很难琢磨、

当时,李景行的身边,只站了赵骥一人,赵骥立时觉得压力很大。

李景行摸了摸自己那张不长皱纹的老脸,挺费解的问赵骥:“你说,她过年不回家,跑哈尔

滨干啥去?”

当然不会是去看冰雪大世界。事实如此,可赵骥不敢这么说。

赵骥心知老板正烦躁着,大伙儿光是查小姐下落就查了五年,人虽然找着了,可是,关于小

姐失踪这五年究竟干了什么,接触了哪些人,发生了哪些事,他们全然不知。他们只知道小

姐换了个名字,从李子然改名成李阳枝,挺不着调的一个名。然后,上了所三流的师范学校,

去年从那个学校保研,一下子保到了长春。要不是小姐回了长春,要不是小姐喜欢网购,要

不是有个送快递的小子和手下的老九认识,要不是后来又进过了那么多巧合,他们现在估计

连小姐的头发都没找到,

这些还不是最让这帮精英汗颜的。

关键是,当年小姐是如何从铁桶般的李家大宅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老板从来不承认小

姐是逃出去的,只许说小姐离家出走——还能躲过李家封锁的公路铁路航线,跑到哈尔滨,

李家精英们居然连个蛛丝马迹都查不出。

老板是个神,多少年来把所有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玩别人跟玩木偶似的,冷不防冒出一件

他都不能掌控的事,也难怪他会烦躁。

李景行也不指望赵骥回答,继续摸脸感叹:“孩子大了,总有点小秘密不愿意让大人知道,

这个……我理解。可是家总归是家啊,家里有人等着,她怎么就忍心好几年不回家看看呢?”

李景行越想越伤感,“你说,我是不是太惹人厌了,所以孩子才不回来的。”

讨厌到,她想把我从她生命里抹掉吗?

李景行问是这么问,答案其实也是肯定的,但是,假如赵骥不长眼说了实话,后果可想而知,

他的老板一向是外表宽容,内心小气的。

“老板,可能当年的事,小姐还是有阴影吧。”

“她就是太要强,非得我去求她……都怪我当年太惯着她,唉……”李景行作势揉揉太阳穴,

赵骥却丝毫看不出他哪里头痛,分明高兴的很。

“我说赵骥,人都安排好了吧,再让孩子走出我身边五米以外,我可真要疯了。”

……………………………………………………………………………………………………

李景行觉得自己早就疯了,在看到那个家伙耳朵上的牙印之后,他要是还能保持冷静,那只

能说明,他变态了。

小家伙身上每一寸都是他的,就算是咬,也只能咬他。

但是,再大的嫉妒心,在看到李阳枝的刹那,也消失殆尽。

这是自打知道她的消息后,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

不管她的模样如何变化,加了镜框或者盘起头发,好像精明了其实和一样迷糊,就连她东张

西望的样子,都和以前一样。

李景行终于做了这一周以来,或者说这五年以来,做梦都想干的事。

李景行慢慢走到李阳枝跟前,他的每一步都有点虚浮,但看他的表情又像是用尽了全力。

看着李景行抬起手臂,李阳枝以为他那个架势是要扇她巴掌,吓得愣是在没多大空间的地方

后退了三步。

李景行的手就这么半悬在空中,明明刚才还触手可及的人儿,明明下一秒就会摸到从前熟悉

的温暖,可是,怎么就成了冰冷的空气。

李景行只是愣了几秒钟,就自然的把手放下,□衣兜里,好像刚才的尴尬根本没有发生一

样。“忘了第三条了吗?永远不许躲我。不过,你好像在五年前就忘了。”

李阳枝为李景行的温言细语而胆寒。

如果,李景行现在是大怒着,揍她一顿,或者干脆伸手掐死她,她或许会轻松点。当年的李

景行,在外人面前生气或许会克制一下,报复起来也是和风细雨,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

的。可是在自己面前,他却从不掩饰,生气就直接黑脸,然后拦腰把她扛到肩上,像扔死猪

一样扔到大床上,接着……

可是,李景行现在却拿对付外人的法子对付她,那是不是说,他要彻底放弃过去的情分,然

后,让她生不如死?

这个要命的认知叫李阳枝立即白了脸色。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傻丫头,你是我养大的,你十二岁月经初潮,十三岁体育考试不及格,十六岁还不敢一个

人睡……你身上哪一处是我不知道的,你说,我怎么可能认错呢?”李景行把脸凑到李阳枝

耳边,在外人看来十分亲昵的,小声说着。

温热的气流吹到李阳枝耳朵里,本该让人两腮绯红,身子发软的姿势,也确实让李阳枝

瘫成烂泥,不过,别人是发春,李阳枝是绝望。

“你……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这个……外边太冷了,咱们车上慢慢聊吧。”李景行转过脸,轻轻咳了几声。再回头,李

阳枝还保持着刚才僵硬的姿势。李景行多少有些失落,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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