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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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骄阳-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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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医院条件再好,也不如家里的饭熨帖。所以,”她炫耀似的将那些饼晃了晃,“如果吃不厌,这会是我们剩下几天的口粮。”

一通自卖自夸似的展示终于结束,焦扬将粥盛入碗里,如同中午似的一勺一勺喂他,易明晞胃口似乎不错,一碗粥完毕之后又吃了一块饼,这才摇头暗示吃不下去。

焦扬掏出纸巾擦擦手,自己开始吃东西。今天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才觉得腹内空空,饿的几乎想要垮下去。她虽然早年丧父,却自小家教严格,因此就算是饿到极点,吃东西也是慢慢吞吞,没有一点动静。

感受到易明晞的目光静静投注在自己身上,焦扬压抑良久之后终是忍不住抬头苦笑,“你老这么看我,我吃不下去。”

“是吗?”他笑,“我觉得你吃的很香。”

“你……”她被他的话噎住,又被他一本正经的淡笑搞的哭笑不得,“我……”

“好了好了。”看到她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还是不忍打趣下去,易明晞用眼睛瞄了瞄盘中的腌制青菜,“不咸么,你一下吃那么多?我刚才吃了一口,觉得咸的很。”

经过他的提醒,焦扬这才注意到自己盘中的青菜,原本是弄了两个人的量,可是易明晞只吃了一口便没在吃,但眼前只剩下一根可怜兮兮的菜叶,难道其余的都让她自个儿吃了?

她彻底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猛地端起粥碗,狠狠的喝了一口,用心的品尝滋味,却发现如同饮下白开水,竟一点味道都没有。

怔愣立时化为不可思议的惧呆,直到易明晞连连唤她名字才恍然回神,“啊?”

“怎么了?”他关切的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一下子不吃了?”问完之后又浅笑,“我说着儿玩的,你本来就吃的不多,”

“没事。”她心事重重的用勺子在粥碗搅拌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像是经历了什么生死挣扎似的,沉思之后才将一勺子的粥凑到唇边,细细咀嚼,粥香四溢在她的喉舌鼻翼。

随即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她倏然抬头,却发现易明晞仍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忧虑疑惑在他瞳子里表露无遗,瞬间心里腾涌起一阵暖意。“看什么呢?”她拿起勺子在他面前挥了挥,“见过美女,没见过大胃美女是不是?”

飘零(16)

 易明曦轻笑,关切与疑虑最终在她的玩笑话中弥散蒸发。焦扬转身,再次想自己明日一定要抽空查一查身体,这不明不白的失去味觉,难道只是偶然紧张所致?

终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呵呵一笑,自己也没把这个当回事,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便转身问问易明曦,有没有什么上洗手间的打算。看他点头,便旋身出门,唤来男护士陪同。

这儿的VIP病房就这点好处,不仅容许陪房,而且还伺候病人方便到家,她和易明曦纵然经历了肌肤之亲,可那毕竟只是一时情热,以现在的关系看,不可能达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男女关系。

一切准备完毕,焦扬将易明曦的枕头放平,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注射了一天的点滴,此时左手终于可以活动一下,易明曦握握拳头,只觉得酸麻。

他侧头看着焦扬,她正在另一张床上半屈而坐,像是不能决定是就此躺下还是起身,背挺得僵直。易明曦不由得咳嗽一声,这才将她唤回注意,又是习惯性的抿唇淡笑,她微微侧头,猛地展开被子,“睡吧。”

“你不脱衣服睡觉?”

“嗯。”她翻了个身子,“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放心?”易明曦苦笑着拧开壁灯,“我伤成这个样子,动一下都难,你觉得还能对你作出什么违法之事?”

她已将头窝在被子里,似是已经进入睡眠,不再回答。

可是那不平的呼吸却泄露了她的紧张烦躁,易明曦叹息一声,用左手猛地掀开被子,“焦扬,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下去帮你脱掉。”

听见这充满逼迫的话,装睡的人再也不敢演下去,焦扬腾地一下坐起身子,侧头看着对面躺着的男人,似是要分辨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不自觉瞪圆了眼睛。

“伤处多在右臂,腿只是肌肉擦伤,疼虽是疼了点,但是挪到你那儿却不成问题。”他神色淡定,睿眸却流转出极深的暗色,“还是你怀疑我单手脱衣的本领,这才固执的想要一试究竟?”

只听哒哒的拖鞋趿地声音响来,那个娇小的身影逃也似的奔去VIP病房的洗手间。早在初入这个病房的时候焦扬已经详细调查过周边环境,知道VIP病房为体现人性化服务,特地在洗手间的台子上摆了两件睡衣,男女式样各为一件,虽说样子一般,但质料却也舒服。

看到她穿着医院的睡衣闷不做声的去床上躺下,易明曦挥手一扭,将壁灯关掉。整个病房顿时沉溺在无边的黑暗中,看不到东西,嗅觉便变得敏锐,焦扬虽不敢大动作翻身,但却被被子上的药水气息憋得发闷,恍恍惚惚的,便又有了一种压抑的味道。

她知道她纯粹是在犯“睡不着怨床歪”的愚傻错误,但还是觉得气闷难过,与易明曦看似和睦的相处一天,尽管这是她自回国后看到他最多笑容的时候,但是却仿佛有了一种预感,这如同于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他们之间的纠结未解,仍会走向前时的那般决绝。

关于他为什么来N城的问题压于心口,她想知道却仿佛又害怕知道,若是他这次大难不死的车祸全都缘于自己,那么以后的日子,到底该以怎么样的心态与他共存?

这样欲言又止的犹豫如同扯锯一般,细细的在自己心上拉了口子,黑暗之下,她庆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进退维艰的无奈与痛苦,看不到她苦心坚守一切的酸楚与绝望,可是——他却感觉到了……

一声叹息般的低沉自对面传来,“焦扬,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睡着了。”下意识的堵上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又恨不得甩自己嘴巴。想了半天,焦扬试图挽救尴尬,“换床了,所以睡不着。”

“哈。”他突然一声轻嗤,仿佛是在不屑她自驳自问的愚傻,但下一句话里却凝满了沉重,“我在想,我们多长时间没这样在一块儿了。”

她放在被子里的拳头慢慢攥紧,耳边只听的到墙壁上时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是在提醒她时光依然,但空气却像是凝滞了一样,静谧的可怕。

她知道,他是在等待她的下一句话,或是承诺,或是回复,总要给他一个说法。

焦扬突然转过身子,“可我在想,明天该怎么办?”

果真成功的避重就轻,她用另一个问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什么怎么办?”

“是该通知家属吧?”她仿佛是在弄被子,窸窸窣窣的传来细碎的声响,“蓝总或是伯父伯母,总该让他们知道,你出了这么大事情。”

“这个不用你操心。”

“可是……”

“我又不会死,死了才会通知家属。”他突然冷言冷语的出口不逊,“你要是嫌烦嫌累了,也可以走,没人逼着你留下。”

不是只有她才会躲避现实,他一样会。她会懦弱的避重就轻,他会强悍霸道的逼人就范,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想逃避残酷的人,只是事情行驶到了两个方向,所以才有了背道而驰的伤害与纠葛。

这样的话题,自然是适可而止,两人以后再未提及,随着易明曦伤口的渐渐愈合,每日注射的点滴也少了许多,易明曦让焦扬买了一款新手机,又办了一个号码,打电话吩咐下属送来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在病房办理公务。

作为毓泰的掌门人,易明曦的事情多的超乎她的想像。很多时候焦扬怕是商业机密,在他打电话时故意出去避讳。可是每次在外面停留上半个小时,回来却还能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时而平静,时而沉缓,还有很多的时候,是掺杂着无奈的愤怒。

她在门外逛一圈儿又一圈儿,已经把楼道窗外的风景研究个清楚,却还是听到病房里传来时低时高的讲话,于是长叹一口气,准备再兜转一圈儿时,口袋里的手机铃骤响,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焦扬,你怎么还不回来?”

得到他的召唤,焦扬立时回归,毫无意外的,看到易明曦因疲惫而微黑的眼眶,身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灼目的光。看到她进门,易明曦微微扬眸复又垂下,喉结微微一动,似是想要叹息,却还是压抑在了腹里。

“也别太累了。”她笑着上前,企图用微笑来将好心情传染给他,“很多工作,不急于一时。”

“这些人,也不知道我花这么多钱养他们是做什么的。”闷了半晌,易明曦忽然恨恨的将鼠标一砸,砰的一声击在电脑屏幕上,“连个项目可行性方案都做不出来,也评估不好各子公司发展势头,交上来的报告均是一派虚话,真是枉费毓泰好几十万的工资投入费用!”

焦扬第一次看到他因工作问题发这么大火气,身子不由得一凛,笑容就那样僵滞在唇角,再也不敢吭一声。过了一会儿,看到他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心里的紧张终于有了些许缓释,但是接踵而来的事情,让她更加尴尬与左右为难。

他怒气渐降之后,突然扬眸看她,“焦扬,你过来。”

飘零(17)

 “我不方便打字,所以大体叙述一遍,你打。”他左手一推电脑,示意她向前。焦扬听话的坐在床边,快速的点下最小化按钮,争取不看到毓泰高层的一丝机密。

“毓泰置业嘉乐苑项目部总经理韩子庚,雅腾洋房项目部副总经理陈柯立刻停职待命,毓泰酒店驻海涯,伊川,君沂三市分公司的财务主管全部辞退,其余人事任命,”他稍顿了一下,“等我回去再处理。”

焦扬噼里啪啦的打着,并不抬头看他,整理完毕方才扬眸,“再怎么办?”

“编辑成邮件,我的邮箱地址在电脑上是默认的,然后发给集团办公室,注明立即下发执行。”说完这些,易明晞叹了口气,“一切妥当之后让他们给我来电话。”

“好了。”焦扬微微转过电脑给易明晞看,“邮件已发送!”

他瞄了一眼,点头。抬头看她,却发现她突然唇角凝出一弯苦笑,便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呀。”焦扬下意识的否认,看到易明晞微蹙眉尖似染不悦,只能将刚才的所有心理活动老实交代,“我是在想,你动动嘴皮子,就有多少人失去饭碗回家愁生计问题啊,这么不到两分钟,多少高层失业了。”

易明晞轻嗤一声,看着她挑挑眉毛,仿佛是在讥嘲她妇人之仁,“我要是手软,他们不用动嘴皮子,我就得失业,我要是失业,可是更多的人跟着倒霉。”

“也是。”焦扬讪讪的笑,慢慢挪至一旁,“商业嘛,总要有些铁血手腕。”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挪后动作再次拧眉,“焦扬,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冷血无情,有点裁人不眨眼?”

“我没觉得。”不小心被他看出心事,焦扬只能用哼哼的笑来掩饰,“我在想做到你这个位置,得有多少人看你的脸色行事,他们肯定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也在寻思,易总今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样看我?然后分析来分析去,又是战战兢兢一天。更有甚者,会被你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惊得失眠,第二日上班自然精神不济,或许还要因此再受您的骂。我就是想统计一下,我这番心里分析到底说出了多少毓泰儿女怕您的心声。”

“还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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