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学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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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学弈-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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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来来来,我请客,算是向你赔罪。”

  宁玉道:“黄先生言重了。”

  两人坐了下来,宁玉思忖再三道:“黄先生,我有个毛病,就是爱刨根问底,不知您是否介意……”

  黄师古道:“你一定是想问有关小剑的事。其实,关于这小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使用,只是听家师讲过,将它佩戴在身上,如受伤的话可以自愈。”

  “如此神奇?”

  “宁玉兄弟,你我有缘,不如就把这小剑作为见面礼,你我交个朋友如何?”

  “结交是可以,可这剑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能要。”

  “我送给你,不就是你的了。”

  宁玉笑了,笑得很天真,道:“也不是您的东西,您无权相送。”

  黄师古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宁玉兄弟,你可认得那个女孩?”

  “萍水相逢,只知她自称叫忍右,别的,就不知道了。”

  “唉,小兄弟,请勿见怪,其实我刚才是试探你的为人。因为事务繁忙,我不常出门,所以想拜托你,要是看见那个女子,就把剑还给她,好吗?”说罢,就把小剑递给了宁玉。

  宁玉双手接过,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指尖导入,沿着奇经八脉游走全身,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心下十分诧异,却也没有多想,道:“当然好。其实,我也答应了忍右,如果找到小剑,就拿去还给她。可是,黄先生为何如此信任我呢?”

  黄师古道:“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小兄弟的为人,我是绝对信任的。”

  宁玉道:“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努力不辱使命,找到那女孩。”

  离开了师古酒楼,宁玉犯愁了,他只知那少女的名字,却忘了问她住在哪里,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呢。他一边想着,一边顺手把小剑挂在脖子上,又塞在衣服里面,贴身收藏。

  怎么办呢?只能继续向前走喽。

  终于到了杭州,秀丽的杭州,真不愧是“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白天,柳丝轻拂,挽住了春光,驿亭边断肠人依依离别,在春风下倚着阑干,看西湖两岸杨花柳絮。傍晚,落日在烟树中若隐若现,云水茫茫两空濛,细雨润湿了苍翠千峰,残霞夕照下的西湖更增风姿。

  杭州城是名副其实的东华软红尘之地,处处都是“重重迭迭山,曲曲环环路;高高下下树,叮叮咚咚泉”。宁玉四下打量,发现这儿茶馆特别多,一条不长的路上,一排开了五六家,却都是人丁稀少,只有一家生意特别好,门口一副对联:“三杯茶水敬,十里送君还”,抬头一看:“黄蓉茶艺馆”。好奇怪的名字。宁玉好奇,无奈兜里空空,所以只在门口徘徊,不敢进去。

  宁玉生在王府,从来没有饿过肚子,可是离开王府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幸按陈瑶传授的服气之法,渐渐可以辟谷不食。不过,宁玉不喜欢练功,总是忘记按时练功,所以此时不觉有些饥渴。

  这时,屋里一个中年男子向他打招呼道:“这位朋友,如果不介意,请进来饮一杯茶。”

  宁玉认出这人是大儒律晓风,他不知道律晓风是不是认识自己,反正他在父亲的书房里看见过他,他应该是父亲的属下,可是,他并不听父亲的话,所以父亲要杀他。

  茶房轻声问:“先生,请问用什么茶?”

  宁玉脸一红,支支吾吾讲不出话来。

  律晓风道:“这位兄弟,我请你喝茶。”转身向茶房道:“龙井。”

  宁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声:“谢谢。”只好坐下了。他一边用茶,一边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律晓风放在一旁的书籍,看来都是些汉箧亡书,让宁玉吃惊的是,最上面一本居然是《柯山棋谱》,不禁呆呆地看着。

  律晓风笑道:“请问怎么称呼啊?”

  宁玉这才回过神来,道:“在下棋师宁玉。”

  “哦,难怪对鄙人这本书如此感兴趣。”

  宁玉越发不好意思了,道:“失礼了。”

  “既然是懂棋人,就送给你。”律晓风居然当即将书抽出,递给了宁玉。

  宁玉不由自主伸手去接,但又马上感到不合适,道:“太贵重了,这样的礼物我不敢收。”

  律晓风道:“唉,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不献诗。昔日季札挂剑尚可,我今日将书赠与识书之人,正可与之媲美。”

  当年吴季札出使别国,经过徐,徐君喜欢季札的剑,但是不忍心夺人之爱,所以没有说。季札知道了这件事,有心成全,可是他要出使他国,为表尊敬,一定要佩剑,便想在回来的路上把剑送给徐君。但是,当他回来之时,徐君已经死了,季札就把宝剑挂在徐君坟墓旁的树上,然后就离开了。后世有《徐人歌》赞曰:“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这倒也是,这书在我眼中,是无上至宝,可在有的人眼中,恐怕当草纸还嫌脏呢。”

  “那就是了,收下罢。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宁玉心头一热,鸠摩仙也讲过这句话。“朋友”,这两个字多么平凡,又多么神奇啊,它能让一个人的心顿时温暖起来。这么多年形单影只的日子,他一直在追寻,追寻一个真正的朋友。可是,朋友,你在哪里?当天空飘起雨的时候,他会像阳光一样,出现在你的眼里。他也许不在你身边,听不见你的呼吸,但他却能感受到,你低声的哭泣,你眼中的泪滑落,心头的血滴下。宁玉总是一个人,走在寻找朋友的路上。如今,终于有人当他是朋友了,他突然激动地说道:“晓风大哥,唔,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律晓风先是一愣,道:“你认识我?”旋即答道:“哦,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当然可以,既然你叫我晓风大哥,那我就叫你宁玉兄弟了。”

  “好。”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声太大,惹来周围的人频频回顾。律晓风道:“相知不在乎时间长短,正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们就此别过吧,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说罢,付了茶钱,飘然而去。

  宁玉突然想起:还没告诉律晓风父亲要杀他的消息呢。既然两人是朋友,那就不能知情不报。可是如果告诉他的话,他势必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四王子的身份就无法隐瞒了,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和我交朋友吗?

  宁玉想了一下,但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几秒钟后,他已经做了决定。

  宁玉追到门口,这时律晓风的身影已经远去,宁玉想起陈瑶教的蜻蜓掠水步,心想:正好派上用场了。他拔腿就追,他的身影就像深秋飘落的一片树叶般,一边追,一边喊:“晓风大哥,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律晓风回头一看,不禁赞道:“好一套蜻蜓掠水步。”他有心想要试试宁玉的内力究竟有多深,所以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发力掠空而去,道:“好啊,那你追上我,再说。”话音未落,人已在数丈以外。

  宁玉心中着急,只能继续追赶。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支脱弦的利箭。前面的气势凌厉,劈空而去,后面的轻盈飘逸,翩然而至。

  两人一直奔到城外,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律晓风猛地停住了脚步,大笑着回头。

  宁玉见律晓风停下了,也想停下,无奈冲力太大,这套功夫又十分生疏,一下子居然停不下来,转眼身体已经到了小河的中央,由于他已经收势,所以这时身体开始往下沉了。律晓风叫声“小心”,却看见宁玉足尖在小河中央漂浮的一块木板上一踏,人反弹回来,空中转身,落在自己面前。“好功夫。”律晓风情不自禁地赞叹。

  宁玉有些气喘,道:“晓风大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父王要杀你。”

  律晓风惊道:“父王?你是?”

  “我的真名叫金烁银。”宁玉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逃出王府的,他们都在捉我。”

  律晓风大笑:“原来你是四王子,难怪认识我呢?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来抓你的。”

  宁玉道:“晓风大哥说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律晓风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特地来报信的,怕我被你父王杀死。”

  “本来是的,不过,没想到晓风大哥功夫如此了得,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不,宁玉兄弟,十分感谢。我知道你原本是打算隐姓埋名的,可是,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居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晓风大哥,你错了,我不是仅仅把你当成一个过路人,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兄弟。”

  “好兄弟。”律晓风看似爱妾换马,豪爽无匹,此时居然有眼泪噙在眼眶。也许在他心中,宁玉已经成了他的莫逆之交。

  和律晓风分别后,宁玉独自在水边行走,杭州城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春山暖日,桃杏舒红,紫燕穿帘,啼莺飞舞,小桥流水上飘过片片飞红。溪山浓芳处,令人流连忘返。一带长川波千里,月华横素,池上开遍数枝梅,临水幽香飘散。看着满目的美景,他感到很快活,现在这样才活得像个人啊,王府里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可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原来是缺少了朋友啊。律晓风已经四十多岁了,却肯和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辈称兄道弟,可见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第七章 结识小雨,慕容世家

更新时间:2012…3…28 18:53:03 字数:3331

  可是,没过多久,宁玉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有的时候,喝茶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你饥火烧肠的时候。律晓风只是请他喝茶,而不是吃饭,宁玉经常忘记练功,而且刚与一位高手比试过轻功,所以他现在很饿,也很冷。

  没有钱,一分也没有。不知为什么,宁玉想起了那个偷自己钱的人。为什么会想起他呢,对了,我为什么不偷别人的钱呢,我自己的钱也是被别人偷去的啊。可是,我偷了别人的钱,别人一定也会很伤心,况且又不是他偷了我,为什么要他承担这个责任呢,我怎么能这么想。

  宁玉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乱走,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幕,不远处一个男子把手伸进了一个老妇人的口袋,宁玉刚想喊叫,不料那老妇人却机警得很,居然发现了有人偷自己的钱包。那贼转身就跑,顺手把钱包往地上一扔,正好落在宁玉脚边,宁玉弯腰捡起,正想去追那个贼,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老妇人紧紧地抓住了。

  “好小子,看你往哪里跑?”她把宁玉当成贼了。

  “不是我,是那个人。”宁玉用手指向那个贼。

  老妇人道:“人赃并获,还说不是。你们就是一伙的,要不,他能把钱袋扔给你?”

  宁玉百口莫辩。“老人家,您先放手好吗?”

  “放手,我能放手吗?一放手,你跑了,我找谁去?”

  双方正在胶着之时,突然,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入了宁玉的耳朵。“不是他偷的,我证明。”

  这是一个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江南女子。她从幽深的雨巷中款款走来,对老妇人道:“真的不是他,他只是顺手捡到。方妈妈,难道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吗?”

  老妇人看了看那个女子,道:“啊,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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