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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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求-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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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准备去佘州一趟,明日启程,跟你说一声。”定姚王懒懒的。
  “祝王爷一路顺利。”我说,原以为,他是要跟我说操办灵犀公主及笄之礼的事情。
  “好了,本王尚有他事,走了!”
  “恭送王爷!”
  朝臣们还没有走完,看到我送走定姚王,有一个人终于没忍住,过来跟我说道:“小董大人与王爷,竟也要如此生分?”
  “君臣有别,王爷乃正统皇脉,下官岂敢僭越!”答罢,我拂袖而去。
  回到府中,我的侄子小锐从我书房中跑出来,说:“四叔!这是一个哥哥给你的。”
  接过信,是定姚王左手的笔迹。
  我弯着腰对小锐说道:“小锐,那个不是哥哥,你要喊叔叔。”
  “可是他不老啊!”小锐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我心中一气:“难道你四叔看起来很老吗?”
  小锐甜甜地抱着我,仰头说:“四叔比那个哥哥年轻!”
  “小锐乖,以后四叔娶了婶娘,给你生个小弟弟玩儿!”我一时玩笑,没想到,后来被定姚王嘲笑了好久。
  定姚王的信只有三个字——将军府。
  这次国库和灵犀公主及笄的事件,明显是少府监设下的局。
  他那边只会给很少的钱,可是灵犀公主是一国公主,又是今上掌中珍宝,又岂是何远山说节俭就能够节俭的。
  操办不当,便是藐视皇家的罪名都能安地上来。
  何远山太过清廉,就算拿出所有家当,也是杯水车薪。
  少府监和礼部的职责都差不多,只是少府监除了管理皇家礼仪之外,还管着皇家的钱,礼部却多涉及外州,以及邦交。少府监和礼部一直不对付,而定姚王提醒我将军府,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大将军也参与其中?是否也有今上默许呢?
  灵犀公主的生辰在四月二十,何远山不紧不慢地准备着,有时跟我商量着细节,有时候又自己一个人坐在礼部大堂之中品茶焚香。
  三月十九那日,我见到了段清源。
  他问我,公主的事情,是否有头绪了。
  诚然,何远山这边思考、商量都只是在用脑子,行动上却是半点波澜也没有。
  何远山清廉正直,也十分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就算是真的操办不当,获罪入狱,他也不在乎,原本在他那里,也有过先例,只是后来,今上垂恩,放他出来,从刑部,调任到了礼部。
  “你在担心我?”我反问。
  可他却说:“我今日才听说,大年初一那晚,你被司徒大人罚跪一夜。”
  “啊!”我木然,心里却料定,他并非今日才听说,自是想要找一个话题,“太久了,我都忘了。”
  “也忘了你说过,与定姚王只是君子之交?”
  我轻轻地朝他笑:“定姚王对我不错。”
  他没有说话,却微微张着嘴,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看不起我吗?”
  “我尊重你。”意料之内的回答。
  各自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我说:“我没钱了,你能帮么?”
  “少府监果然苛刻么?”他心中的义气慢慢燃气。
  我讽笑两声,答:“那点儿钱,还不够给一个五品官员操办宴席。”
  “公主也不希望铺张。”他答,“我那里还有一些俸禄,明日给你送过去。”
  “直接送到何大人手上吧,免得我再转一次。”
  于是,少将军段清源为庆贺公主及笄之礼,拿出俸禄的事情传遍了帝都。
  其余朝臣们脸面上过不去,纷纷送钱去礼部。
  今上在朝堂上表示,国库吃紧,竟要委屈臣工,朝臣们表示,公主是一国体面,何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之局面,正可体现朝臣们上下一心,忠君爱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四月二十那日,没有早朝,灵犀公主按着一国公主应有的尊荣完成了繁冗讲究的及笄之礼。
  宴会从中午开始,朝臣、命妇们观礼完毕后,便在宫中用午膳。
  午后的节目也不只是寻常歌舞杂戏,何远山特意召来的蛮族戏者表演了不少新奇的东西,朝臣命妇后妃们啧啧称奇。
  晚宴的烟花异常绚烂,我驻足在花树下,看着繁华绽落,生死一瞬。
  “你及冠的时候,都有哪些人?”定姚王不知何时走到我身旁,愣生生地问了一句。
  “家人。”我答。
  “你喜欢?”指着一朵绽落的烟花,他轻轻的问。
  “谁都会喜欢好看的东西。”我答。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又突然喊道,“皇兄,那个烟火还有么?”
  我大惊,猛地转身,看到今上笑盈盈地站在定姚王身边:“陛下!”
  我赶紧下跪,今上今日很高兴,可能,是因为公主今日很高兴。我难得看到今上如今这样的眼神,好像他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父。今上语气很柔,说:“起吧!”
  “多谢陛下!”
  “这般花了大心思的烟花是没有了,想要也只能等今年的硫磺进贡,匠作府才能做出新的。”今上缓缓的解释,平易近人。
  “那不是要等到夏天?”定姚王问。
  “是夏末。”今上纠正,“制作烟花尚需时日。”
  “那皇兄可要记得,给臣弟留点儿。”定姚王温善地笑看今上,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再去寻些好东西,来与朕交换。”今上半开玩笑,“你送的贺礼,公主很是喜欢,不枉你亲自去佘州跑一趟。”
  “臣弟就是喜欢四处游历,听说有好东西,自然不肯令旁人先得!”
  “朕念着你的好呢!”今上十分受用,“对了,听林卿言,你在佘州买了快地,准备修建府邸?”
  我心下大惊,这句话,试探之意明显。
  却见定姚王依旧自得地看向一边:“林万功真是个碍事的!”
  “怎么?想要别府,与朕说一声便罢,还用修建么?”今上微微的笑起来,慈父的模样慢慢消退了三分。
  定姚王低首摸了摸鼻子,挪到今上身边,说:“原本,是想等事情定了再向皇兄求一个恩典的。”
  “哦?”今上挑眉,“是何事?”
  定姚王朝我看了看,那宠溺的眼神,让我瞬间无地自容地红了脸,他真是太会演了。
  我不禁低下头,却听他说:“皇兄可知,司徒大人一直没有给臣弟好脸色?”
  “司徒大人一向如此。”今上语带笑意,却也听出了几番意味,“难不成你还想拐了司徒大人的儿子?”
  “臣弟只是想请小董大人一同体察民情罢了,也是为皇兄分忧啊!”
  我快听不下去了。
  “可终究不是办法,你的王爵尚需继承者。”今上故意在我面前说出这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可定姚王却不以为意:“臣弟的侧妃已有身孕,若是男孩,便是世子了。”
  今上突笑:“这么大的事情,竟也瞒着朕?”
  “臣弟不敢,也就是前几日才被府中医官诊出的,皇兄心悬天下百姓,臣弟这等末节小事,岂敢打扰。”
  “随你吧!”今上故作勉强的叹了口气,又问,“你呢,你要随定姚王去?”
  突然被问话,我一时失神:“回陛下,臣……不走。”
  这段,定姚王没有跟我商议过,但我知道,定姚王想要的,是再给今上一颗定心丸。
  可我若是说愿意随定姚王而去,便总有哪里不对,故而拒绝了。
  定姚王诧异的看着我,问:“为何?”
  “多谢王爷抬爱,下官无以为报。”我朝定姚王拱手为礼。
  定姚王一把抓住我,说:“跟本王还做什么腔调呢!”
  “家父已老,下官若走,便是不孝。”没有躲开,我保持着低首弯腰行礼的姿势回答。
  “好了!你们各有其职,如今尚在朝中,便做好分内之事,若真要离开,朕亦不会为难于你们。”今上意味不明的离去。
  没过多久,离开的今上便遇到了被定姚王送入宫中的舞姬。
  一瞬错眼,好似魂梦人。
  可如此美人,却跪在今上面前,求今上给她一个恩典。
  四散的朝臣们慢慢被今上从花树阴影下行出的身影而吸引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有命妇还记得当初凌昭仪的模样,看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美人,不禁大惊,却不敢多说什么。
  今上心生怜爱,问:“你要求何恩典?”
  美人在今上脚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光洁如脂的额头发红发紫:“求陛下允奴婢腹中之子活命。”
  “什么?”今上既惊既怒。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愿身死以偿罪责,幼子何辜,求陛下恩典,允奴婢生下孩子再死吧。”又是重重额叩头,一声一声叩在今上心口。
  少府监见状,大惊失色。
  因为孩子就是他的。
  舞姬虽是外献,却也算是后宫之人,被少府监染指已是死罪,更何况那女子肖极了凌昭仪。
  少府监秽乱宫廷,获罪入狱。
  同时获罪的,还有后宫极为位份极高的后妃。
  原因却是因为适才的女子说,陛下垂恩,斗胆求陛下恩及其他姐妹。
  其余几个长得像凌昭仪的女子在极为当年恨极了凌昭仪的后妃手下,被折磨的不像人形,今上大怒,当场剥了封号,降了位份,囚于原来的宫殿。
  我不禁暗叹,定姚王竟是兵行险招。
  那几个后妃的母家都是今上的左膀右臂,少府监更是今上的人。少府监罪证已定,自是无从辩驳,可朝堂上的那几个,都不是善茬。
  况且,谁都知道,那些舞姬是林万功从定姚王带来的。
  是定姚王亲自说,要献给今上的礼物。
  定姚王自小养在遗都,不识凌昭仪面容,尚情有可原,可一众舞姬却有好几个面容相似的,却不寻常。
  若是那几个老东西咬着这一点,反打定姚王一耙,又该如何是好?
  果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便有同一条船上的人来附议。
  可面对重重质疑,定姚王却从容不破:“本王寻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便在同一个师傅手底下学艺,本王觉得她们都美若天仙,便都买下,试问诸位臣工,本王错在何处?”
  定姚王将瑕疵都处理的很好,即便是后来,今上派出心腹去查证,也只是查到了定姚王口中所说过的“事实”。
  君臣失心,由此而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后来我问定姚王,为什么要用苦肉计。
  定姚王十分悠然地咬了一口雪梨,说:“本王可没有要她们演什么苦肉计,嫔妃们自己不甘心,干本王何事!”
  “所以,只有那个自称怀孕的舞姬是王爷的人?”我猜测,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她来推动的,可一瞬间又觉得不对,遂补充道,“不是她,是其他人,对么?”
  定姚王十分中肯的点头,温然一笑:“不错,里面那个最不像的,才是本王的人。”
  所以,他们根本查不到定姚王的把柄。
  “对了,佘州那个宅子,你那边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定姚王依旧躺在摇椅上,瞑着眼,十分恬淡舒适。
  “可我已经对陛下说,不愿与你走。”我答。
  定姚王忽的睁开眼睛,十分好笑地说:“本王要拐的人,还不上赶着倒贴?你那边的人去了,正好给本王掩护掩护。”
  “哦?”我定睛,“王爷又要做什么?”
  定姚王缓缓地从摇椅上下来,走到我面前,说:“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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