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大。毕竟不是地球的塑料，千年难融。
江雷用手术剪剪断缝合线，此时血管部分已经处理完成，再将体表的三个切口缝好打结后，他长吁了一口气，结束了自己的第一例外科切除手术。
第十五章 内视
江雷仔细回想了一下手术过程，发现有不少失误的地方，比如完全可以在红点两边，按直线各割一道切口，然后慢慢剥离赤冥线蛊，这样最终只会形成一道伤口，比生生切出三个文艺多了。
不过当初不知道红点在体内的状态，多切两刀观察，正是谨慎的表现。换个莽撞人上来，就很有可能让蛊虫缩回血管爆炸，那样谭元薇必死无疑。
此时包裹女鬼的冰块已经有半融迹象，江雷再次使用两次阴风术加持，然后指挥孔雯儿将用过的器械全部消毒，尤其是夹过赤冥线蛊的手术钳，更是连续消毒三遍。
将所有工具收拾归于原位后，他将冰块翻过来，这次的目标是前心处的赤冥线蛊。
此处红点位于左乳，谭元薇又不是孔雯儿那种小萝莉，胸口如玉笋般高高凸起，竟然不大不小盈盈一握，再加上两颗粉嫩葡萄，对于小初男（应该是小初鬼）具有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江雷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幸好鬼体冰冷，没有活人那种兽血沸腾的冲劲，否则非竖旗杆不可。
他用钎子将冰面凿开，这次的手术窗口比后心大了一倍。无他，胸口玉笋有些碍事。幸好红点距离葡萄尚有两厘米，纵向切开的话，不会煞风景地破坏葡萄。至于会不会留下疤痕，不在一个外科新货的考虑范围之内。
“3号加长刀柄，10号刀片……”江雷思考着手术方案，随口说道。因为玉笋较厚，只能选择长刀柄。
“给！”狐女听后，动作麻利地拿起刀柄装好刀片递过来。
江雷一愣，没想到小白菜具有如此灵性，只炼制一次手术器械，就能记住繁杂的型号，可谓过目不忘。且悟性惊人，看一次就知道手术刀如何安全拆装。就是递过来的手势有些二，居然刀锋直对着自己，一个不好手指就没了。
“要不要培养成助手？”江雷有些心动了，当初狐女说要学习，他只当小孩子好奇，一点都没当真。现在却值得好好考虑一下，当然，其实阴暗心里想的还是白菜腌渍计划，精心调教几年，岂非妙不可言？
江雷看了一眼小白菜，发现她正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黑幽幽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像是等待发糖的孩子。略一思索便明白，萝莉自认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在等夸奖。
如此惠而不费还能增强感情的事，不做简直禽兽不如，于是他一阵海夸，把狐女说得脸上红艳艳的，显然非常受用。
“咳咳……我们开始手术。”江雷恢复严肃，闭目使自己进入冷静状态，然后用跳起式手法握刀，以红点边缘为起点，向上切出一条二厘米长，三厘米深的切口。
由于不知道女鬼的身体构造，他便按照活人解剖图避开乳腺。然后按切口直线走向，在红点另一侧再割一道相同的口子。
江雷放下手术刀，取出四件手术钳，分别钳住两道切口两边的中间脂肪层，并轻柔地向外翻卷。手术钳钳叶内有交叉齿纹，轻微咬合后非常稳定，不用担心滑脱。
当切口完全撑开后，他终于看到前心处赤冥线蛊的真面目，只见它比后心的那个同类粗壮了两倍不止。有了经验的江雷不再触动它，而是沿着边缘转着圈儿割肉，力求做到在不知不觉间剥离蛊虫。
幸好，玉笋内脂肪甚多，过程比较轻松，可当他划开胸肌的时候傻眼了，蛊虫竟然是从胸腔内长出，刺破胸腔膜钻到体表的，也就是说，它的根底不是连着心房心室，就是连着冠状动脉！
“这玩意技术难度太高，无论开胸手术还是心脏手术，都不是我能完成的。怎么办？”虽说失手杀死伥鬼不会闹医疗纠纷，没准还有阴德奖励，但故意杀死一个无冤无仇的鬼，他还是不太愿意。
“要是有胸腔镜就好了，可以试试不开胸的微创手术，可惜阴间没有高科技。”想到高科技，江雷脑中灵光一闪。内视！
如果能像内视那样，“看”到别人体内的情况，不就可以不用开胸了吗？甚至功能比胸腔镜强大百倍，起码胸腔镜不能全方位观察，也不能透视。
想到就试，江雷闭目存念，很快进入内视状态，然后控制着“视线”向手指移动，很快到达与谭元薇肉身接触的手掌边缘部分。
谁知当他控制着“视线”向对方体内移动的时候，却仿佛撞在厚实的铜墙铁壁上，寸步难进。
“原来鬼体之间有一层难以跨越的天堑。”江雷不再徒劳地撞墙，开始思索对策。按起点小说套路，决定内视的应该是神识，神识越强能“看”的范围越广，进入别人身体也不是难事。
可无比坑人的是，起点大神对神识的解释五花八门，第一位说是灵魂，第二位说是脑波，第三位跳出来说是一种存在于泥丸宫中的能量体，第四位就说可以整成螺旋状，功效无物不破学名小钻风……
“要不回到大脑试试？”至少所有大神都同意一点，那就是神识源于脑部。江雷控制“视线”一路爬回泥丸宫，在无边无际的灰雾中，努力将“视线”变成学名小钻风的螺旋状，可惜一次失败，两次失败，三次……
就在他无比急躁，准备放弃的当口，泥丸宫中突然风云变幻，无数灰雾聚集在一起，远处更有雷声不断传来。片刻后，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打在灰雾上，隆隆作响。
鬼体最怕雷，江雷看着水桶粗的雷电，心底阵阵发凉，立刻就想着溜之大吉。可悲催的是，“视线”居然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寸步难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惧如同惊涛骇浪不断涌出……
第十六章 阴视术
就这样不知心惊胆战了多久，密密麻麻的雷电终于消失，泥丸宫恢复平静，“视线”也能动了。江雷环视一眼，发现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惊天巨变，仍然是无边无际的灰雾。
不对！就在两个神术旁边，又出现一个全新鬼符。同样是黄色，体积只有原神术鬼符的一半。
阴视术！三个字突然出现。江雷一愣，随即大喜，他已经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退出内视状态，然后控制丹田内的玄黄气逆冲来到泥丸宫，注入新鬼符。
果然，他的“视线”立刻脱离了身体束缚，能够看到身边三米范围内的一切，甚至还可以360度的随意翻转，灵活无比。再看女鬼身上的冰块，没有融化的迹象，说明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而孔雯儿则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这个拥有神奇医术的胆小鬼，怎么突然变成泥塑木偶，一动不动。
可她并没有贸然打搅，甚至连呼吸声都控制得很低。江雷感慨起来，虽说小狐女平日爱疯爱闹，调皮捣蛋，无恶不作……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乖巧懂事的。
此时他已经明白，神术可以在鬼脉的帮助下自行领悟！就像新得的阴视术，可以脱离躯壳束缚，连金丹修为的小白菜都无法察觉，显然不属于妖精修士掌握的“神识出窍”一类法门，是阴曹地府的独特技能。
另外，领悟神术的前提，是自身必须拥有一定基础。就像自己，一开始就会内视，只是无法脱离鬼体看到别人，然后经过不断地思考折腾，最终在泥丸宫中获得新神术。
想到这，他的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能领悟就代表无限可能，悲的是竟然还要基础，简直太坑了！
在悲喜的中和作用下，江雷很快不悲不喜，重新投入手术。阴视术激活一次大约需要七点玄黄气，是阴风、阴云术的三倍半。说起来有点坑，但它可以长久保持状态，不像阴云术，被攻击几下就没了。
使用阴视术的江雷，穿透女鬼的胸腔膜，看到赤冥线蛊扎根在心脏上方的主动脉中。在活人的身体结构中，这是连通左右脑和左右手臂的血管，是全身最重要的经脉。鬼体也同样如是。
麻烦啊！江雷知道，它肯定是最重要的阵眼，一旦切除破坏，后门将不复存在，谭元薇也不再有隐忧。但主动脉太过重要，且承受的压力极大，稍不留神女鬼的小命就将不保。
试试吧，与其被黄牙残害，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江雷一咬牙，用手术剪剪开胸腔膜，先将赤冥线蛊从膜上剥离，又将旧切口加长，纵跨三根肋骨间隙。最上面的间隙剪开胸腔膜后，插入两根细长的弧形止血钳，分别夹住主动脉两端。
“七号刀柄，12号刀片。”江雷对孔雯儿说道。
小白菜果然聪明，很快按要求递了过来，只是刀锋依然对着江雷，看得“人”心惊肉跳。心说算了，以后慢慢腌渍。
七号刀柄细长，专用于深部切割，而12号刀片形状如勾，配合执笔式握刀法，能够精细处理切口，争取做到创面最小。
他用手握住刀柄，稳定探入下方的肋骨缝隙，抵达目标血管后，沿着蛊虫穿透血管的边缘刺入，然后从中间的肋骨间隙插入有齿手术镊。
“准备好，我说放，你就立刻丢掌心雷。”这个蛊虫太大，不得不小心。
孔雯儿将银豆捏在手中，点头示意明白。
江雷两边同时动手，左手手术刀瞬间刺破蛊虫位于血管上的另一端边缘，右手镊子立即夹住蛊虫，拉到外面。“放！”
咔嚓——
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赤冥线蛊还没来得及爆炸，就被孔雯儿灭掉。
“这棵小白菜准头如此厉害，那当初怎么没电到我？”稍稍思索便明白了因果，对着孔雯儿眨眨眼，意思是你吓唬人的把戏瞒不过我。可惜，狐女被眨得浑浑噩噩，完全莫名其妙。显然两人说不上心有灵犀，媚眼算是抛给瞎子看了。
大事已定，江雷手捏持针钳，准备缝合血管，却突然想到，阴间树皮纤维的强度，不可能承受主动脉的血压。
难道忙活半天的结果，就是让谭元薇主动脉爆裂，然后鬼血灌入胸腔而死？他僵楞当场，真所谓百密一疏，一点没考虑到，结果就功亏一篑。
江雷沮丧地闭上眼，失败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无情，让他感到一阵心灰意冷。就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却突然想到小说中的“气”都可以疗伤。
“要不试试？”
“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试试就试试！”江雷干脆破罐子破摔，将主动脉草草缝合后，通过持针钳向创面输入玄黄气。
耗费一点，没有任何变化。二点，依然没有。三点……
直到十点，伤口才开始缓慢收缩。二十点终于有了愈合迹象，三十点，伤口才算平复。江雷干脆将缝合线拆掉，再次输入十点玄黄气，使其从表面看起来完全愈合。只是愈合部分明显和正常部分不一样，显得很纤薄。
算了，听天由命吧，此时他体内的玄黄气已经耗干，实在无能无力了，要是女鬼因此死去，也算问心无愧。
剩下的工作就是取出止血钳，然后缝合胸腔膜和皮肤，大功告成后他又习惯性的检查一遍器械，见没有遗漏才安心。要知道，地球经常发生纱布钢针止血钳留在患者体内的不良事件，有时候严谨的作风是必须的。
“好了，手术效果如何，等冰化后醒来才能知道。”消毒后江雷萎靡不振地坐在交椅上，手术不仅用光他的玄黄气，也消耗了不少精力，现在感觉异常疲累。
狐女用崇拜的眼神盯着他，黑黑的眼珠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江雷问。
“啊——”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