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诱惑 [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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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诱惑 [出书版完结]-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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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街头招聘来的。此人快头大,年龄不大,原是高中毕业生,高考落榜,从东北跑到H省,梦想淘金,结果衣食无着,投靠了江湖上人李一帆、艾莉莉。

这是李一帆就任音像部主任后搭的第一个摄制组班子,可以说完全是一个草台班子。而这一个音像部主任头衔,是他花了15万元以投资名义加盟宇宙出版中心而获得的。这也是符合中心开办宗旨的。中心筹办方案上开宗名义就写着:“国家不投一分钱,

完全自筹资金,是与国际接轨的一家出版社。”而根据我国大陆现行的出版体制,是不允许民问私自设立出版社的,因而在出版根本体制未与国际接轨之前,中心如何接轨呢?那无非是以政府主管的形式,搞实质性的同仁出版社。资金的滚动来自于对出版社职位的拍卖和“书号”的拍卖。这实际是一次对出版社权力的再分配,是一种钱与权位置的互换。互换完成也就意味着出版社运作管理机制的形成,于是资金滚动随着权力滚动而来。由于这种全国独一无二的滚动形式,前无先例,也就没有规范,而无规范的运作形式无论是出版物的内容或形式,均容易失控。失控对国家和社会是一种危害,也意味着少数人对国家财富和出版资源的巧取豪夺,对出版业来说是一种失控中的无序。无序自然浑水好摸鱼。因此宇宙中心出来的天外来客,个个衣着光鲜,头脸出众,行为放肆,出手阔绰。风度迷人、气宇轩昂后面显示的是个人的经济优势。而这种在现行出版体制下无异于独一无二般的天外来客,竟也混迹于是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之中,如鱼得水。

在这次李一帆出征古都市之前,在任铭书总编辑的办公室里,任总与他有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

任铭书对他说:“你是知道的,我们出版社的各编辑部统统都是承包经营,自筹资金,滚动发展。这‘自筹’的意思是总部资金是以编辑部为单位进行筹措。筹措对象:一是社会,二是本社同仁。如本中心已成功的由设在C市的第一编辑部出版的《世代藏书》

就是依靠某公司捐款,由设在古都市的第二编辑部邬历他们出版的。《让儿子唱儿子的歌》就是依靠各界捐款。配发音带发行的少儿歌曲类图书和投资量不大的图书,本社职工,特别是编辑部主任就可以进行投入。”

李一帆听后自信地说:“当然清楚,您的意思不是说音像部制作节目,您老无资金可投入,让我们自行解决吗?放心,我不仅不要你一分钱,节目做好后,没准还给您赚上一笔。上次你要我制作的《中国春宫画大全》CD—ROM光盘,不是给您赚了一笔吗?我通过我的哥们悄悄在‘二渠道’给您发掉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是留着明年去法兰克福书展,为您作海外宣传的,海外的版权贸易收入不会少于光盘的地下推销,您放心好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任铭书那张紫酱脸上平光镜里面的小眼睛笑了笑,心中却在暗暗骂道:这个老狐狸,拿着国家的招牌在玩“空手道”。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在书刊界混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所说的自筹资金,其实质是公然鼓吹向社会各界和编辑部内部人员买卖书号、版号。于是各地招聘的人马尤如脱缰的野马,打着“中心”的旗号恣意妄为,有恃无恐。

临别,任铭书嘱咐他去古都有事,可以找宇宙中心设在古都的第二编辑部主任邬历帮忙。

这还用你吩咐吗?这邬历早就是我们的哥儿们了。他投靠你任铭书,还是我暗中牵的线呢。李一帆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是不服气地打着自己的算盘。

这邬历干得好好的扬子图贸进出口公司经理的角色,怎么会突然成了宇宙出版中心第二编辑室的主任呢?这得从年前的两桩公案说起。一桩是1994年10月1日为古都市举办的台湾书展,邬历在书展期间大发桃花运,结果书海沉船,人财两空,声名狼籍。另一桩则是邬历的得力助手,原扬子出版社发行部经理,现任扬子图贸进出口公司业务部经理的宋玉卿小姐私自转移了公司50万美元外汇去了境外某国后,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这50万美元是国外客户购货款,如今那名外国客户已告到法院。此两桩公案牵涉到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情妇,一个是他的新情人。也是邬历先生生性风流,风流反被风流误。尽管身为谭冠厅长的亲信,此事谭厅长也难以一手遮天。邬历先生也被高高挂了起来。他被宽容地保留正处级待遇。谭冠厅长为他下台后的职务安排也算是绞尽了脑汁,先是推荐到文艺出版社去当总编辑,无奈文艺出版社社长早就看不惯邬历的作派,婉言谢绝了厅长的好意。后推荐到音像部去当总编辑,音像部主任也严辞拒绝。

当谭厅长再次将把邬历推荐到外事办当正处级副主任时,外事办荣主任咧着嘴笑着说:“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邬历和台湾爱心出版社那位小娘子的事,影响太大,省对台办还要查个水落石出呢。我们虽是外事办公室,但对台湾、香港地区的版权贸易也属我们管,你看这邬历来能行吗?如果他来,我还是到版权处当处长更合适。想当年兄弟在英国的时候……”

他是想说:“在英国学的版权知识,还是到版权处去更合适。”谁知未等他嘻皮笑脸地说完,谭冠已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我明白了,别他**英国、美国的,这儿是中国,你那儿不能安排就算了。”

老荣看着谭厅长铁青的脸,竟像是推心置腹似地建议:“我看邬历同志还是去‘扫黄’办比较合适,我看他能行!”说这句话时脸上神情极为严肃,态度极为诚恳,没有一丝笑容,完全是正经八百的样子。

谭厅长拂袖而去。他本想以党组会的形式,以组织名义强行为邬历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无奈对于谭厅长的建议,党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却半响不发言,沉默得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还是他自己打破了僵局:“既然没有合适的岗位去,我看还是先让邬历同志去学习学习,读读书,保留正处待遇。”

于是邬历同志被免职后,保留正处待遇,去读了硕士研究生。然而,邬历先生的秉性是不甘寂寞的,他哪里静得下心来研究学问?于是他积极参与了任铭书先生的社外编辑部活动。他通过在古都市的第二编辑部,利用他在出版界的关系,自己编书、印书,自然这一切都有宇宙出版中心的书号作掩护。三弄两弄地竟被任铭书先生看中,聘他当了编辑部主任,而关系还保留在A省出版厅的扬子图书进出口公司,奖金、工资分文不少,另拿一份宇宙中心的好处,也算是因祸得福。他是情场得意,官场失意,转而又商场得意。这就是老子所言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的辩证法。这样的辩证法有如万花筒那样无穷无尽地变化组合下去,形成人生丰富多彩的景观。邬历人生的轨迹将如何演化,他的人生万花筒中的图案将如何组合,且看命运如何安排。天有道,将显其形,灭其威,而使天下人戒之,则国家中兴有望;天无道,则掩其形,彰其迹,而使天下人效之,则社谡覆亡可待。这也是某种辩证法,比起人生之无常则要冷酷、严峻得多。诚如党和国家的老一辈无产阶级**家所言,党风问题涉及到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问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一年前的秋天。古都市东郊紫霞山丹枫如火,宛如霞染。山下的乌龙湖,蓝天映水,碧波浮日,柳堤含烟,风送桂香。

秋风拂过夹道的法国梧桐,留下一片斑驳摇曳的树影。林荫大道上,一辆黑色奥迪车轻盈地驶过繁华喧闹的市区,在郊区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疾驶。

A省出版厅外事办公室的荣主任和扬子图书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邬历先生去机场迎接来自台北的“台湾书展”筹备组台方工作组的同事、同胞们。车中的两位着装严整、神态庄重,仿佛即将履行的是一桩极为神圣的义务。尤其是精明瘦小的邬历总经理,表面声色不动,心里暗暗喜悦,他听说书展工作组有一位台北爱心出版社的张女士是一位绝色美人。自喻江南才子的邬历先生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接待一位来自美丽海岛的绝色佳人自有一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有女自海岛来,不亦喜乎”的暗喜。他甚至在脑海中已悄悄地勾勒出张女士那性感迷人的肉体,想象着与之**的快感。别看他小脑袋依在皮靠背上,小眼睛隐藏在金丝眼镜片后面,似乎无动于衷,而心中却波涛翻滚,猴急猫抓似的。

纤纤十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那是他完全下意识地随着卧车内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曲调打着拍子,胸中做的是“不采白不采’,的梦,情不自禁地和着节拍吹起了悠扬的口哨。

从爱心出版社总经理张女士娉娉婷婷地走出机场那一刹那起,她那精美绝伦的形象就使邬历那浑浊无神的小眼睛为之一亮,仿佛来电那样,凝视着张女士,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女人是邬历这种好色一代男的特异功能。小眼睛灼灼生光,满脑袋的智慧神经全部如冬眠刚过的小蛇一样蠢蠢欲动,高度亢奋,智慧的语言如泉水那样涌动。

他以男人的眼光感觉到张女士气质高贵而不失艳丽,她虽然已是36岁的年龄,却风韵过人,保留着少女的风采。她明澈、爽朗、大方,妩媚中透出女性的成熟。她留着披肩长发,鹅蛋形的脸庞丰满而有神采,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在无框眼镜背后扑闪扑闪地流动着光彩。张女士外着两粒扣黑色长西装,内穿墨底白印花真丝衫,俊俏的脸上戴着宽大的眼镜。一副知识女性庄重大方,仪态娴雅的样子。她一身素色装束,在花花绿绿的机场时装群中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高贵感。这使邬历忽然想起了当年在市文化指导委员会与蓝副科长的一段恋情。

邬历与妻子的感情一向不太好,目前正处于松散微妙的阶段。

妻子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住在郊区的机械大学校园里。他们曾经是农村插队时的同学,后来双双被推荐上了大学。他上了师范大学学中文。她上了机械大学学农业机械管理,如今已是机械大学的副教授。在郊区的校园里分有一大套住房。他多次动员妻子随他调回城里在A省科技出版社谋一职位,却被对事业十分执着的她拒绝。她认为从事农业机械科研,当然应该在农村比较好。这显然仅仅是她不愿意随邬历回城原因的一个方面。其实内心隐痛乃是邬历对爱情的不忠实,沾花惹草,风言风语不时也传到妻子的耳朵。维持这个家庭,妻子主要是考虑儿子的处境。离婚对没有爱情的夫妻双方诚然是一种解脱,但对子女来说无疑是一种心灵上的创伤。因此,这位贤慧的妻子把心血放在对于儿子的抚育上。妻子的冷膜无疑是对邬历的放纵。他每周自己开车回家,就像到郊区度周末。回到无爱的家庭,沉闷得连空气都凝固了,不要说感情的交流。邬历的回家与其说是尽义务,不如说是一种应付。会面对双方都是一种痛苦,于是次数相应减少,现在是两周一次,有时一个月一次。

他与妻子感情上的裂痕,严格地说是怨不得妻子的。他生性风流,花边新闻从一个单位带到另一个单位,他几乎都成为桃色事件的主角。最初他与妻子的结合,应当说是幸福的。一对学子,郎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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