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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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心孤魂-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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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起来似的,这一下宗洋可吃惊不少,站起来转了一圈之后方觉这不是梦境。

对面石墩上坐着一个花甲老人,直到现在宗洋才真正看清楚他的面目,略显苍老,但一对眼睛像暗夜里的明星般闪亮,也看不清是故意留着的白色的长髯还是年久未加修饰的胡须,一身粗布衣服,胳膊肘上打了两个大大的补丁,布料是灰色的补丁却是黑色的,上面好像绣了一朵梅花,左手握着一根铜烟袋,烟叶正在疯狂地燃烧,火星一明一灭,冒出劣质的烟草味呛得宗洋一阵呕吐,这注定就是一个奇怪的老人,宗洋捏着鼻子远远地打了一个招呼,但老人似乎没有看见一般继续一口一口地吸着旱烟,仿佛这一杆烟袋里面藏有人间的无上美味一般,实在搞不清眼前这个怪老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宗洋清清楚楚地记着他所提的‘十个条件’的一个或者可以称之为两个,他答应了,所以老者给他治好伤了,至少宗洋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吧,不然的话以这老头的脾气怎么会给一个陌生的无名之辈疗伤呢?就在宗洋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老者幽弱的声音道:“小伙子,你终于没事了?”

宗洋几乎跪了下去回答道:“晚辈的伤已全好了,可是前辈您。。。。。。”说完就要走上前去,没想到老者举起一只手示意要他不要靠近,宗洋莫名所以地止住了前行的步子。

老者缓缓道:“想必你已经看出来我将油尽灯枯了吧”

宗洋的眼内有微微的泪光,他轻轻地点点头。

老者仰头苦笑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这也正是宗洋想要问的,自己糊里糊涂地受这么大的恩惠当真让他有点吃不消,他的心口又在隐隐作痛,他从来没有受过人的恩惠,他的良心实在承受不起,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李小菲,那个让人怜爱又让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女人,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到满是灰层的地面上溅起的尘土分子四下飞舞。

老者见他不做声,又默默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的烟雾笼罩着他的整个身体,他也仿佛在云雾缭绕的天际飞行一般,终于那最后的一点火星也要熄灭了,老人的眼光盯着那点火星,宗洋的眼睛也盯着那点随时都可能熄灭的微光,此时的空气变得稀薄足以让人瞬间窒息,偌大的暗室里只有二人的心跳声——一老一小,一弱一强。他们彼此都没有太多的话说,但不说话远比说话更能让人保存体力,宗洋已看到老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在坚持着,但是死亡的脚步无疑已如一只猛兽般地狂奔疾驰,近了,近了,真的近了。

宗洋的眼泪终于来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他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任泪水肆意泛滥,他抱着老人的脚,可是那一双脚已冰凉或者稍微还有一点温度,宗洋慢慢地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看着老人的脸,那如慈爱般的目光仿佛自己的父亲,也只有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才会有这样的目光,不论是武林大侠还是强盗匪徒也不论是上古英雄还是寻常百姓,他们不论自己有多么的痛苦,可是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那种眼神早已洗净人世间的所有苦难与煎熬。

宗洋怔怔地看着那双父爱般的眼睛,悠忽微怔之间老人的嘴唇似乎动了动。

宗洋把耳朵贴在他的唇上,老人道:“直到昨夜我才发现,我才发现。。。。。。”他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才发现我救得是宗天山的儿子”。

这句话说完,宗洋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也不知是惊还是喜?想必眼前的这位老前辈定是父亲的故交。

眼前的这个老人是自己的父亲的故交?

他苦苦追寻父亲的死因,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他自己都觉得无颜面对在天之灵的父亲。

“我爹爹他。。。。。。”他简直泣不成声。

“你爹爹他的确死的很惨”

宗洋的心痛的像有无数把剑同时刺入。

宗洋抬着泪眼道:“江湖传言我爹死在妓院”

老人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一样,他苍老的脸已因痛苦而不成人形,所以虽然非常想知道父亲的死因但又不忍心再问下去。

隔了一会儿老人微弱的声音道:“我的确也早已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僵尸而已”,他又补充了一句“被人利用的僵尸”

宗洋摇摇头道:“前辈,不。。。。。。。”

老人摸了摸宗洋的头道:“幸亏我中的毒还不深还有一点人性,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宗洋握着老人的手道:“我知道您是被奸人所害才一至于斯”。

老人摇摇头改变话题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宗洋摇摇头。

老人道:“你脖子上有根竹剑,上面还刻有你的名字,对不对?”

宗洋下意识地摸摸胸口处的木制竹剑,这把小竹剑只有姑姑宗然和自己知道,别人谁都不知,这老人是怎么知道的呢?想必他和父亲的交情绝非一般。

宗洋又摸摸那把竹剑像是宝物般地亲吻了一下。

老人喘了口气好像非常累一样。

宗洋正要抱着老人的身体往外走,此地绝非久留之地,老人低沉的声音道:“没有用了,我中的毒谁也解不了,我现在有几件事要告诉你,你务必听仔细了”

宗洋的心痛极了,刚刚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但马上又像生离死别一样。

老人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

宗洋点点头,他的确很像知道,但一直没有机会问。

老人显得极其疲惫地道:“老夫就是昆仑的‘铁丹’钟一鸣,想必你不知道?

‘钟一鸣’这三个字说出,宗洋先是吃了一惊,当年和自己父亲争夺武林盟主不是有昆仑的‘铁丹’吗?他不是也已经死了吗?

钟一鸣缓缓道:“你现在别说话,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他说完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生命已如油灯般地就要枯竭了。

老人停了停道:“当年的确论实力老夫有竞选盟主的资格,可是多数人并不知道我和你爹的交情”

老人继续道:“武林大会那天,我们都中了‘莲花仙子’的奸计了,你爹为了救我而死了”;说到这里老人似乎非常激动抖了抖嘴唇又道:“宗兄啊,你的恩情我终于还你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莲花仙子现在也不闲着她正在发动一场天大的阴谋,大明江山或许因她而要改变”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出极其无奈的样子。

当老人提起‘莲花仙子’四个字时,宗洋好像忽然记起什么似得道:“莲花仙子?”

老人看着他有点异常,奇怪道:“是莲花仙子啊,怎么了?你认识她?”

宗洋也是在客栈的那个晚上才听到‘莲花仙子’的名字,只觉得闻其名字就已感觉其人定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大美人了,没想到她最后毒害贝勒爷以及抢取‘洪日宝剑’,幸亏被古桐月抢先一步……

面对老人的问题,宗洋摇摇头道:“不认识,倒是听过她的名字”,于是宗洋便把那晚如何听到‘莲花仙子’进入到贝勒爷卧室如何用‘化骨断肠’之毒毒害贝勒爷以及强取‘洪日宝剑’的经过一一告诉老人。

老人仰天长叹道:“没想到她竟做出这样的事”

宗洋显然对这个女人知之甚少,他一脸迷惘地问道:“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她能够让大明江山因她而颠覆?”

老人看着他困窘的表情认真地道:“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碰到她,她美丽到了极致,是我见到过最漂亮的女人,谁见到她谁的命运都会被她所操控”

宗洋点点头,前辈这样说的意思很明确——他自己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吃过苦头,不希望初涉风尘的年轻人也如此。

老人又道:“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支‘幽灵密使’,形同死尸却个个武功极高,就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也难在其手上逃过十招”

当听到‘幽灵密使’时,宗洋后背上不自然地沁出层层冷汗,仿佛直冷透灵魂让他整个人也为‘莲花仙子’所控制,想到自己二人此时此刻不也正在‘幽灵魔宫’吗?

宗洋不解道:“这么厉害的女人,那她是什么来历?”

老人听到这句话,内心深处好像极其痛苦,摇摇头道:“都怪老夫眼拙啊,当年看她被人欺负,一时的怜悯竟然救了她,还教她武功,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倒成了日后危害武林的祸端”

宗洋也不禁叹了口气道:“这也怨不得前辈,只怪她善恶不分,是非颠倒”

天上一弯新月如钩,清辉如溪流般地撒下,夜如此的宁静,宁静的有些异常,宁静的有些可怕,可怕当然并不是因为夜本身,而是人心。

人心真的如此可怕吗?当然。

第二十三章     人面桃花迷人眼

温暖的阳光穿破薄薄的绣花窗纸如一把把利剑般地刺了进来,绣花纸很典雅,一看就知道是心细如发的丽人绣出来的,一般的女人绝对绣不出这样的花来,若说是花但似乎有孔雀起舞鸳鸯戏水百鸟朝凤双龙戏珠的韵味。

不就是一扇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的风窗吗?又何必搞得如此富丽堂皇,雅望非常。

屋子里简单布置,一张楠木大床配以梳妆台,缎红被褥金丝镶边好像是刚成婚不久的少妇,但床头挂着一把金穗虎头蛇皮鞘的宝剑,屋子中央摆着两张方桌,桌子上的茶几倒扣着,显然主人并不经常用茶或者说她根本并不喜欢喝茶,这种推理似乎很牵强,可事实上屋子的主人从来不喝茶,她备了喝茶的用具只是为了招待别人。

如果真的就这样的话倒也没有什么,最不可思议的是靠窗户的地方还摆着个大浴缸,浴缸里蒸腾出的水汽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但凡女人的香味只有男人才能闻出来,尤其是那种微妙的淡淡的又不怎么熏香的味道。

窗户边上的确趴着四个男人,他们用手指捅破窗纸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浴缸里的女人,女人似乎也无所谓他们怎么看,女人美妙的身姿本来就是给男人看的嘛,只要看不到重点的东西,她们才不觉得损失了什么,这也是她们引以为傲的资本,这点毋容置疑。

莲花仙子也是女人而且属于女人中的极品,她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不论身材还是皮肤都保养的极好简直比一个二十岁的少女都会保养自己,这样的女人无疑最能勾起男人们心中的渴望,她的身姿美得令人心都碎。

他正在拿着一块浴巾轻轻地沾着浴缸边的水一滴一滴慢慢地滴在自己吹弹欲破的皮肤上,水珠仿佛一颗颗珍珠般地滑落,她的一条腿搭在浴缸上另一条腿浸在水中,她美丽的长发散在浴缸外面,她仰躺在水中,温暖的水汽将她包围起来,她看起来就像飘在云端就要飞上天空,她胸间的一只色彩鲜艳的刺碟仿佛振翅欲飞。

她的嘴角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她当然知道正有男人看着她,她当然不在乎这些,她见过的男人太多了,几乎是各式各样的男人,男人见了美人都是一个德行,尤其是没穿衣服的丽人,所以她在笑,当她想到男人们爬到自己脚下像一只狗一样舔着自己的脚时,她几乎没有理由不笑,她搭在外面的一只脚也仿佛是对着窗外的四个男人在耻笑。

窗外的四个男人显然是忍不住了,他们心里想什么,屋里的女人再清楚不过了。

窗外四个人,其中伸着脖子像一只鸭子的老人,年纪约在六十岁左右,两边的鬓角都已花白,他一直挡在其他三人前面以至于其他三人什么也看不见;紧贴着他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他不停地摇着折扇来驱赶着额头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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