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善不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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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善不好欺-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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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淇抬头看了蓝泱一眼,她不是出卖自己的人么,何以此刻这么假惺惺地为自己求饶,良心发现么?太晚了……蓝泱回头,也正好对上了碧淇看向自己死气的眼神,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眼泪再次簌簌地落了下来。

“来啊,把这乱说话的蹄子也拖下去,打二十棍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还嘴!”文李氏这是真的在气头上了,“留那蹄子一命?好让她日后有张嘴到处编排我们文府么!”

其实按理说,男人背着自己的妻子偷腥这样儿的事,文李氏是不会生这么大的气的,毕竟那男人不是别人,又是自己的儿子。怪只怪,碧淇生了一张绝色芳华的脸,让文李氏越看越气,越看越不放心。总担心日后自己的儿子真的看上她,纳她为妾,到时候只怕文府不得安生,所以,还是早早儿地除掉这个祸患的好。

这厢,碧淇和蓝泱都被领了棍子的婆子拖了下去……

院子里,一下又一下狠厉的棍子如同石头一般砸在自己的身上。碧淇咬紧了嘴唇,不曾求饶一声。那连着骨肉的灼人痛楚,迅速而紧密地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她的眉心跳了跳,却依旧紧咬着发白的唇瓣。

她不去看蓝泱,也不去看屋里的那群颠倒是非的女人。只是想着自己此生就这么了了,心中十分心酸,万分绝望。

她什么也没有做过,连害人的心思都没有存过。从前面对主子随意的迁怒和栽赃,她只是默默地忍了下来,以为这样,主子就会放过自己。何曾想,渐渐的,就到了今天这样儿的地步,这些人,终究心里容不得自己!

棍子越来越重,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沉痛,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后面已经沁出了斑斑血迹,但是她依旧,死咬着牙不肯痛呼一句!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碧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旁人的奚落嘲笑,蓝泱的呼喊求情,以及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粗粗喘气声,都统统变得模糊起来……

气若游丝之时,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气力,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声嘶力竭地对着所有人吼了一句:“我死了,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随后便再也没有言语片刻,只那一双眼睛,瞪得在场每个人都忍不住唏嘘一阵,不敢再看。

第二章 不可思议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么。

身体撕裂开来的痛苦已经消失殆尽,可一想起曾经平白受过的鞭打之苦,却仍心有余悸。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体虚浮,难道自己此刻,真的成了那九泉之下的一缕孤魂?

一想到这儿,碧淇的心中难免升腾起一丝苦涩来。眼眶发胀,酸涩地落下了两行泪,由眼角顺流到了耳廓里。

那一刻,最痛的,却是她的心。那些个人,仗着自己是主子,就可以对她随意栽赃侮辱,上辈子最好的姐妹,到头来也会出卖自己……这世间,究竟还有没有可信之人?不管自己怎么央求,怎么辩白,最终没有一个人肯相信事实真相。耳边充斥着的,是那些人诡异而讽刺的笑声,那些棍棒毫不留情地向自己砸来,身体痛得模糊而惨烈。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容从她的面前晃过,大少夫人的嚣张造作,她身边那几个丫鬟狗仗人势的模样,好想,将她们的嘴脸统统撕破!最后,蓝泱那闪烁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整个人踏不着实地,虚虚浮浮,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尽头。

睫羽闪动,间或伴着泪水,开开合合间,她醒来。

周遭光线并不刺眼,她很快就适应了过来。目光生疏地将身周一一扫视了一遍,这周围的环境,竟有些似曾相识。可是,这雕花床,昂贵家具,丝绸帐幔,却不是自己所能享用的物事。

心绪顿然变得复杂起来,这,这究竟在人间还是地府?

双手颤抖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那留有余温的双颊告诉她,这是在人间,自己尚是血肉之躯,还活着!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她的身子也跟着震颤起来,欣喜,激动,感激,惶然,仇恨……这些复杂的情绪忽地涌上了她的心头,令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掀开覆在自己身上的浅粉色薄被,她起身坐立,视野也因为这一动作,而变得极为开阔。瞧着这些物事摆设,看上去,应是未出阁小姐的闺房……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自己没有死,按理来说,应该是在丫鬟房内,亦或是,文府关押犯了错儿下人的杂物房内。眉头微蹙间,却听得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过来了。

出于恐惧和谨慎的心理,她立刻重新躺回了床上,闭目假寐。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好似有三两个人进了屋子,听步伐以及房中涌入的气息,她判断,似是几个女子。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也不知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若是来押自己对自己不利的人,那该……

正想着,却听得有个脆生生的女声率先响起:“三日就快要过去了,小姐还是一点儿起色也没有,难道真的要应了张大夫的话,小姐她怕是……”话音未落,便被另一个人打断,随即,房内传来嘤嘤的哭声。

“休要胡说,即便是三日已过,张大夫无能为力,老爷也定会重金聘请名医治好小姐的。”打断前者的女子从容开口,听她说话的样子,知此人应是沉稳妥当的性子。也不难听出,其余几人均以她马首是瞻。这时,说话的那几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纵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澜,可她的心中,却早已激起了千万层浪花。

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么,如果没有,那么她们口中的“小姐”是……自己么!难倒说,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别人?!得了这个结论之后,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头晕晕的,整个人都分不清东西南北。而且不知为何,听这几人的声音,倒像是认识的人发出的。

有人靠近了自己,随之而来的,是腾腾的热气,氤氲地散在她的脸上,给装睡的她加诸了些微困难。

“唔……”没来由地被人喂了一口异常苦涩的药汤,她没能忍住,竟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来,与此同时,也抗拒了汤药的进入,苦涩难闻的汤药由此流到了衣襟各处……立马有一只手拿了绢帕来为她擦拭。

“小,小姐有反应了,终于有反应了!”先前那脆生生的声音倏地响起,惊得她跳了跳眉,心想这般是装不下去了,便索性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太好了,菩萨保佑,小姐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另一个少女激动之下词穷,但是惊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先前从容的那个女子脸上也漾着笑意,她暂且将药碗搁置在一旁,随后对她身后的一名女子吩咐道:“春分,你去书房叫老爷,就说小姐醒了。”话毕,又转向另一个女子,“谷雨,你去请了张大夫来,让他给小姐好生看看。”

两个少女接了命令,皆低头颔首,不消片刻,娉婷而出。

而余下的两个少女,最先讲话的那个,模样小巧玲珑,年龄看似最小。另一位模样则端庄些,性子也略显成熟。她躺在床上,细细地打量着她们,由最一开始的好奇,到最后的无奈……这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上苍的故意安排。

“白露……”其他的人,她不大相熟,只觉得她们似曾相识,但是这位白露,她却早已将她的形象熟记于心!难怪,刚才听到声音,会觉得如此熟悉,原来是白露……文大小姐房里的大丫鬟,白露!文府内玲珑八面的大丫鬟白露!

现在,她们口口声声喊自己为“小姐”。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碧淇了,不管是自己上了文大小姐的身,还是上苍故意安排自己重生在了文府,从今以后,她便就是,文府嫡出的大小姐,文君华!空气凝滞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忽然猛地抓住了白露的手臂道:“镜子,快拿镜子来!”

不知自家小姐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吩咐自己,不过白露还是手脚麻利地去拿了一面镶玉镂花的铜镜来。拿起铜镜,她的手在颤抖,身子在颤抖,一颗心更是激动不已!

镜中的人儿疏眉淡目,模样偏显稚嫩,面色苍白,倒是唇瓣上那一抹粉色给这张脸平添了不少生动之色。观其容颜,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一张小脸尚未长开。不过,不出三两年,这张脸便会慢慢儿的生得清秀瑞丽起来。饶是这般,铜镜中的容颜却还是不及自己曾经容颜的十之一二。这在许多女子的眼里,也许是个天大的遗憾,但是在她的心中,却为此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先前就是因为生了一张绝美的脸容,从而导致文府的大少夫人嫉妒生恨,频频打骂不算,甚至于到了最后的陷害夺命!忆及曾经的过往,间隔时间应该不长,但长远得却好似上辈子的事情一般。这一生,虽然容颜不再绝色,只生得算是清秀妍丽,她却因此而感恩上苍的赐予。

粉拳悄悄捏紧藏于袖中,微微生长的指甲陷入了自己的手心里,她暗自在心中忖度道,这一世,看我怎么将自己曾经受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们,且等着。

第三章 深思言行

“我这,昏迷多久了?”文府大小姐几日前暴病的消息,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只是那时的她,不过是文府大少夫人房里的一个不知名丫鬟,哪里会关心这样的大事。不过万万没想到,现今的自己,竟附身在了文家大小姐身上。

“小姐昏迷了快三日了,不过现在好了,醒来就好。”原本在一旁碍于犯了小错儿不敢出声的小寒,此刻一脸笑容地回答。

抬头,她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小寒,知道自己此刻不容后退,不管自己上辈子有多少杂乱纷飞的恩怨,这辈子有多少不知根底的难题,她都必须镇定下来,不能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出自己一丝破绽来!隐隐灼灼间,她将自己充满恨意的神色快速掩藏,留下的,只一抹十一二岁孩童应有的撒娇和脆弱神色。

据她所知,文府的大小姐文君华,性子刁蛮难缠。好在文老爷甚疼这个原配所出之女,也因原配早已不在,所以这十二年来对文大小姐,更是宠得上了天。她快速地在心中一一扫过一些想法,转眼间,已将自己今后该走的路,以及言行举止都思量了一遍。

与此同时,文老爷文伯阳带着张大夫匆匆到来。

刚踏进爱女的闺房,瞧见前几日还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爱女,此刻正坐立在床上好好儿的,文伯阳阴郁已久的心终于获得了几丝阳光,也没顾得上礼节规矩等等,他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纤瘦苍白的女儿。

在场的几人由原本的尴尬羞涩转为绵绵的感动,文大小姐不愧为文老爷的掌上明珠。

感受到陌生的拥抱,陌生的气息,文君华有几分不自在,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文大小姐,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来,她还是顺从地靠在了文伯阳的肩上,一副小女儿憨态。

文伯阳不敢抱得太紧,也不敢抱得太久,只一会儿,便示意张大夫上前来为文君华诊治。

“真真是奇了。”张大夫一面为坐在床上的虚弱人儿把脉,一面捋着自己的胡须疑惑,文伯阳见后更是惶惶不安起来,难道女儿现在这番并不是痊愈的征兆?

看出了文伯阳脸上的焦虑,张大夫也不卖关子,径直对文伯阳笑道:“不知是老夫医术不精,还是世事皆有蹊跷。前几日,大小姐的脉搏还非常紊乱,病危不已。而今眼下,大小姐的脉象居然与常人无二,只是稍显虚弱罢了。观其脉搏神色,不像重病缠身,倒像是平白受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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