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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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里红-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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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郑香盈瞧着王姨娘凶狠的竖起了两道眉毛,眼珠子似乎要破了那眼眶滚出来一般,心中不由得好笑,这可真是小人得志,那自己便先将杨之恒给自己的那东西让王姨娘尝尝滋味。

“当然是,老娘现在豁出去了,谁不要老娘的远山拿十万两银子,老娘就和她拼命!”王姨娘呼呼的挥着那鸡毛掸子便朝郑香盈冲了过来,小翠见她就如一个疯婆子一般,赶紧挺身而出拦在了郑香盈的面前:“姑娘,快些出去,王姨娘疯魔了!”

郑香盈退后了一步,从袖袋里摸出了那根管子来:“小翠,闪到一旁!”

小翠见郑香盈摸出了杨之恒给她的武器,心中会意,见着王姨娘气势汹汹的扑了过来,迅速往旁边一闪,郑香盈拿着那管子往王姨娘身上甩了甩,一小撮粉末便随风飘了出去,落在了王姨娘的脖子和脸上。

“啊啊啊,你甩了什么在我脸上!”王姨娘嚎叫了一声,将那鸡毛掸子扔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好痒,好痛!小燕,快些给我去打了水过来,我要洗脸!”

小翠瞧着王姨娘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哀嚎,在一旁拍着手笑起来:“这药粉可真好用,王姨娘,看你还敢不敢以下犯上来冒犯我们家姑娘!”

“姨娘!”被赶到角落里的郑香林见王姨娘倒在了地上,惊叫一声便要扑上去,却被身边小莺一把拉住:“姑娘,仔细些,千万莫要沾到你身上!”

郑香林被小莺死死拉着动弹不得,抬起一双泪眼望向郑香盈:“二妹妹,你究竟洒了些什么在我姨娘脸上?赶快给个法子,让她别再受苦了。”

郑香盈捞着手儿站在一旁,见着王姨娘不住的在翻滚,口里叫得声嘶力竭,就如那被捆上了屠宰板子的猪一般,心中大为得意,杨之恒给她的这药粉还真是有用。“王姨娘,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猖狂?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心中该有数,怎么能说出这冒犯主子的言辞来?我以前便教训过你,没想到你依旧没有张记性!”

“二小姐,我知错了,只求你快些替我解了这苦处。”王姨娘在地上不住的擦来擦去,声音已经有一丝嘶哑:“求求你了!”

“小燕,你去打盆清水过来。”郑香盈吩咐了站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的小燕:“快去,没见你姨娘都快受不住了?”

小燕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就往外跑,刚跨出屋子,一头便扎到了一个人怀里,抬起头来一看,却是郑远山。“大少爷……”小燕红了一张脸,娇羞的喊了一句,郑远山皱了皱眉头,指着屋子里边道:“姨娘怎么了?为何叫得那样凶?”

“大少爷,二小姐过来了……”小燕瞅了瞅郑远山满脸不虞的神情,只能将那娇羞放到一旁,垂头丧气道:“和姨娘争执了起来呢。”

郑远山二话不说,推开小燕便走了进去,小燕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珠子差点都要溅出来,王姨娘去年便说过,等着大少爷十四便把她指了去做屋里人,现儿这日子也不远了,可大少爷对她却似乎兴趣缺缺,见了她很少有个笑影儿。

“哼!”小燕跺了跺脚,大少爷自以为自己神气,可说到底还不是从姨娘肚子里边爬出来的?怎么样也比不上二小姐身份尊贵,究竟是郑夫人唯一嫡女!她悻悻的飞了一双脚儿,头也不回的赶着往小厨房里边打水去了。

“二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郑远山进了屋子,见着王姨娘满地打滚,也唬了一跳:“你将姨娘怎么样了?”

“王姨娘不知身份,对我十分不恭敬,我只是对她略施惩罚罢了。”郑香盈挑了挑眉毛看了看郑远山:“大哥,你说说看,一个姨娘对嫡出的小姐起高声,该不该罚?”瞧着郑远山,郑香盈的笑容格外妖娆,似乎带着一些令人生寒的意外,看得郑远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道:“二妹妹说的没错,确实该是如此。”

“大哥能这般想便是太好了,不愧是族学里头念过书的,我还以为你这两年没去族学了,可能见识也会倒退了呢。”郑香盈瞧见小燕端了一盆水过来,将荷包解开,拿出小小的一丸药,将蜡衣剥去,把药粉洒在了清水里边:“你拿了这水给姨娘擦擦脸和脖子,马上便能没事了。”

郑远山惊骇的瞧着郑香盈的一举一动,张大嘴巴好半天也合不拢,她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些药粉?这让他不由自主一阵心里发毛,若是她一个不高兴,拿了来对付自己,那可怎么办才好?

“大哥,我听说三房那边拿了十万两银子给你,让你拿了七房几位兄弟姐妹的签字去府衙撤诉,可有没有这件事情?”郑香盈瞧着小燕用帕子蘸着清水给王姨娘擦脸,嘴角撇了撇:“姨娘方才还在骂大姐姐,说她不肯签字。大哥,你觉得该不该签字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撂狠话扬长而去

郑远山只觉得自己身上不住的在冒汗,郑香盈的笑容实在刺眼,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充满了绝望。

自小这位二妹妹便一直压着自己一头,因着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即便他是七房长子,可依旧只能对她仰视之。好不容易自己成了记名嫡子,可依旧还是被她踩在脚下,即便是现在她问出这个简单的问题来,自己还要在这里思前想后。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郑远山暗地里边骂自己没有用,当然是要银子了,他可不要郑信隆死,他的红利银子还攥在他手心里边呢,郑信隆死了,他找谁要银子去?想到此处郑远山鼓起勇气来抬头望着郑香盈道:“二妹妹,如今之计,我觉得还是拿了银子比较合算。现儿七房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十分不紧气,这笔银子多多少少也是一个补偿。”

“是吗?”郑香盈瞥了一眼郑远山,笑微微的问:“既然你是为七房着想,那你这十万两银子又打算如何分配呢?”

“这……”郑远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郑香盈又开口说话了:“郑远山,我昔日出于兄妹的情分,尊你一声大哥,可现儿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你根本没资格让我叫你做大哥!”她鄙夷的看了郑远山一眼,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郑香林:“大姐姐,你方才说得对,咱们宁可不要那十万两银子,也不能放过杀害咱们父母的真凶!也只有那唯利是图的小人,才将那十万两银子看得比父母的血海深仇还要重。”

郑香林无奈的看了一眼郑远山与王姨娘,眼神萧瑟而落寞,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二妹妹,这不是咱们做子女的本分么?”

“可不是这样?”郑香盈点头赞许,可是转念又想到她给杨之恒送荷包的事儿,心中究竟有几分不自在。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屋子里边她也不想久留,郑香盈站了起来,望了望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郑远山:“郑远山,你试试看,你去荥阳府衙要求撤诉,知府大人会不会答应?我话说到这里,你若是不相信,那边尽管去试好了。”

说完这话,郑香盈带了小翠与鲁妈妈便往外走,刚刚出了门,就见一个身影闪过,“嗖”的一声躲到了走廊柱子后头,只露出了一片衣角,正随着风不住的在晃动。小翠赶过去大喝了一声:“哪个闲得慌的在这里听壁角?”走到面前一看,却是郑远帆,缩着身子在那廊柱后边,睁了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二少爷……”小翠轻轻喊了一声,停住了脚步,瞧着郑远帆比以前似乎要瘦了些,身上的衣裳颜色也有几分旧,心中莫名便是一酸。

郑远帆躲在廊柱后边瓮声瓮气道:“郑香盈,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我却还是觉得你说的话很对,我不会在那上边签字,怎么着也该替咱们父亲母亲报仇。”

郑香盈停住了脚,望着那廊柱后边露出的一片衣角,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确实如此。二弟,等着出了孝期你便去族学念书罢,以后考了功名也让父亲在九泉下安心。”

“是。”郑远帆的声音很小,却也有几分坚定,郑香盈听了轻轻一笑,朝小翠招了招手,主仆几个慢慢的走出了东院。等着脚步声走远,郑远帆这才从廊柱后边伸出脑袋来,默默的瞧着郑香盈的身影,眼睛里边有一丝钦佩的神色。

若是等人便会觉得心急,洛阳东街的汤大夫年关前与街坊邻居说好出了上元节便会与妻子一道回来,可眼见着都快到二月初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郑香盈派鲁妈妈去知府衙门跑了几趟,钱知府都说让她放心,若是有什么消息,自己会派衙役过来告诉她。另外还眉开眼笑的让鲁妈妈带话回来表功:“你们族里来了不少人找我,可我都说撤诉需要你自己来撤,他们都没资格让我撤诉。”

郑香盈听着微微一笑,今日总算明白什么叫狐假虎威,即便许兆宁还远在洛阳,可却还是让自己得了不少实惠。“鲁妈妈,改日咱们送坛好酒给他。”郑香盈望着鲁妈妈点了点头:“妈妈的美酒可真是馈赠佳品。”

鲁妈妈搓着手在一旁咧了咧嘴:“只怕那知府大人看不上眼,他想要的不是这个。”

“先拿酒让他喝着,他想要的,只要他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事,何尝不会有?”郑香盈将手伸了出来抓住一根金丝柳的枝条瞧了瞧,上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缀满了绿色的芽孢,只消再来一阵春风,就能将它们吹开舒展。

将近二月的天气了,不知道那汤大夫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转头再看看不远处的桃树,枝头也已经点缀了一个个淡褐色的凸起,看来只消再过十来日便又会芬芳满园了。

园子草木深深,青石小道曲曲折折的向前伸展着,曲径通幽,蜿蜒到了一片绿色的竹林里边。两旁的树木已经长出了新叶,那淡淡的绿色映着阳光,泛着点点的碎金。小径上头走着一群人,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是豫王妃与玥湄郡主。

“母亲,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荥阳?”玥湄郡主扶着豫王妃慢慢往前边走,一面撒娇道:“那玥湄也要跟着去,日日关在这王府里边跟着那姑姑学规矩,都快闷坏了。”

豫王妃抬头瞧了瞧身边的女儿,一脸娇嗔,眼中有着对王府外边的向往,小嘴里露出的牙齿洁白如瓷,淡淡的日影在上边闪闪儿的发亮。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豫王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自己没有过人的姿容,也没有轻灵的才气,眼见着姐姐们一个个出嫁了,自己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心中正在焦虑的时候,莫名其妙来了一道圣旨,她竟然被皇上指婚给了豫王。

曾经跟着母亲进宫见到过豫王几次,在她心中,豫王姿容清奇飘逸不凡,远远望着就如滴仙一般。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要嫁给他,捧着圣旨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半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接到圣旨到出嫁,期间只有一年的功夫,她每日在家里备嫁,姐妹们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与嫉妒,可豫王妃却丝毫没有对于亲事的向往,她总觉得那个俊逸的男子身边应当站着一个比她出色得多的妻子,她总担心豫王会瞧不上她。

她觉得自己没有猜错,成亲这么多年来,豫王对她一直有种淡淡的疏离,她无法摸透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每日里边他忙着自己的事情,等到纳了侧妃,添了几个姨娘以后,她与他之间有了更遥远的距离。

她恨那个姿容出众的宋侧妃,可她又没有勇气用母亲教她的法子下手,于是她只能眼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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