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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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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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北辰的身子一僵,过了片刻才慢慢的回过身来,眼中带着一种极其明显的疲惫之色望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想做你报复他的工具。虽然我知道自己无力照顾到你,但至少——不要无视我的存在。”他说,带着轻微的一声叹息转身推门离开我的视线。

我与韦北辰之间,他从未给过我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但是这一刻我终于安心的知道,我之于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

^5^有些话,说出来真的不必轰轰烈烈,这样亦是足够。

^1^“韦北辰,你不是。”心中有种久违的热流涌动,我几步追出去将他拦下,“我承认曾经好几次我都是故意把你带入他的视线,可你从来就不是我用以报复他的工具。”

^7^现在的我对骆无殇——其实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的有多深,只是因为不甘心。

^z^也许没有人会相信,可是三年前当我决意与他阴阳永隔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完全的把他放下了,舍弃了。

^小^而曾经让我落泪的也只是那些回忆,而不是他。

^说^“很多事,一经错过就永远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我只知道他是能助我达成目的的一个跳板,仅此而已。”我说,深深的吸进一口气,转身往旁边挪开两步,冷涩道,“只要传国玉玺还在骆无殇手上一日,夜澜、北越,甚至还有苍月城,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的这把火就都烧不到我身上,现在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网^现在虽然他们三方都虎视眈眈视南野为板上肥肉,却没有任何一方贸然下手,其中缘由我再清楚不过——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不是不动,而是不敢妄动。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南野国中的权利分布陷入一种很玄妙的关系网中,军政大权并不是集中于一国之君的骆无殇手中,而是势均力敌分落在朝中权贵颜、钟两家的手里。

颜家,即是孝康皇帝生母兮敏皇后的娘家,这股势力由当年的摄政王南敏郡王一手铸成,为巩固孝康皇帝建下的基业殚精竭虑。

而钟家则是当年我皇祖母的娘家——沈家的幕僚,其先祖钟永和曾是我曾外祖父沈腾恩麾下副将,二人一同出生入死多年,情同兄弟,后来澜妃当政,钟家青云直上又是由她一手提拔,钟氏一族对此有感于心,一直尊我父皇为主,誓死守卫。

其实说来也是讽刺,南野国中暗控军政大权的两股势力虽然都忠心耿耿,却没有任何一方真正效忠的是这个朝廷,反而人情居多。

因为各为其主,所以事实上颜家与钟家双方之间也是貌合神离,而此时骆无殇手中的传国玉玺就正是牵制这双方势力的关键所在。

换而言之,只要他们这三方任何一方出了差错,一旦这个制衡被打破,南野内部必将先乱,其他人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现在风北渡他们这三方之所以没有任何一方跳出来挑这个头,为的不过是掩人耳目,好暗做手脚来打破这个平衡。

颜家在南野的势力根深蒂固不容动摇,钟家则是一门死士,无空可入,然后骆无殇这一方就成了最契合的突破口。

据我所知,骆无殇离宫的这些天,单单是风北渡这边就已经先后收到三次密报,尽管他不说,我却知道这些密奏无一不是关于探查南野传国玉玺下落的。

只风北渡这一方就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可想而知,其他两方也不会闲着。

趁着骆无殇做了众矢之的,此时我要做的也与风北渡他们相同——

取其一方,结成同盟,把以三敌一的天下格局扳到二二对垒,再建立起另一个平衡。

此时——我只是在等!

【40】长剑一舞

次日过午,我随风北渡往清漪园赴宴。

骆无殇没有去,借口无一例外还是许如云。

对于南野朝中的形势,别人看不透他却是一清二楚,想来我的打算他该是能看的七七八八。

至于他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我却不想去深究。

这一日凌飏准备的排场不大,只他跟风北渡两个人很随意的在一座偏殿里摆了一席,席间说的也尽是些口是心非的客套话,倒是殿中歌舞不间断的换了几曲。

因为风北渡身边没有女眷随行,凌飏也舍了左拥右抱的美人香气,故而段红绸的出现也只以一个舞娘的身份。

与上一次妖娆妩媚的扮相不同,这一次她的妆容描的很淡,身姿曼妙的女子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碧色的衣裤翩然而舞,系于腕上的碧绿丝带随着她身子轻盈的跃动旋转在周身挥洒开,那画面亦是极美,若是忽略周遭堆金砌玉的摆设,简直如仙似梦。

只是——

这女子眼神中埋藏的执念太深,那种恨让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凡尘困扰。

其间她来来回回心有不甘的看了我好多次,我只做视而不见漠然地望着。

一曲终了,段红绸施施然往前带着伴舞的一行人在大殿中央跪下,款款笑道,“奴婢献丑了。”

风北渡是客,这话她大抵是对着风北渡的成分居多,只是风北渡面如泰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闲适的仰头饮了一杯酒。

凌飏的兴致似是很浓,面若桃花的粲然一笑,往前倾了倾身子,“欸?这就是你先前说过的那支新编的歌舞?”

“不是!”段红绸摇摇头,“之前奴婢与城主说的是一支双人合舞的剑舞,可是昨儿个练舞的时候与奴婢一起的芷青姐姐摔伤了,是以奴婢就擅作主张,临时排了这一曲。”

段红绸说着微微抬眸看了风北渡一眼,淡淡说道,“奴婢早前在夜澜的时候尝闻夜澜的司徒皇后甚通礼乐之道,宫中善舞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方才那些雕虫小技本是难登大雅之堂,还望夜澜国主莫要见笑才好。”

风北渡这个人向来惜字如金,而以段红绸的身份自然是担不起他的半个字。

风北渡不予理睬,凌飏倒也不以为意,“横竖不过图个乐子,咱们苍月城本来就不过弹丸之地,何以非要与人论这个输赢,不过——你刚刚说的剑舞是个什么曲儿?就是舞剑么?”

“差不多吧!”段红绸道,“奴婢对剑术略懂一二,便将剑术与舞曲融合新编了一曲,说是舞剑却也不尽然。”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凌飏抚掌,“捡日不如撞日,你先舞一段来看看。”

“城主!”段红绸牵动唇角,露出些惋惜的神情,“芷青姐姐扭伤了脚踝,这一两日沾不得地,城主想必是要等上几日了。”

凌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笑的颇有几分无赖的孩子气,“你只随便舞个大概让我先睹为快。”

“奴婢一个人舞不了。”段红绸不徐不缓平静道,“城主平时不也总说一个人舞剑乏味么?此曲亦然!剑气如虹,要的便是威慑四座的阵仗,定要两人配合方能见其精髓。”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人暗地里套好了招,表面看去却是吊足了凌飏的胃口。

“咱们府上那么些个舞娘,个个身怀绝技,随便唤一两个出来与你作伴便是。”凌飏稍稍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随手指了指跪在段红绸右侧的一名紫衣少女,“就你吧。”

“城主——”那少女惶惶然抬起头,神色间倒见不出对凌飏有多敬畏,只为难的摇摇头,“奴婢不会舞剑!”

苍月城的老夫人出身大家世族,颇为重视为妇之道,所以她城中女子大都循规蹈矩,想要找出一两个擅长剑术的确实不易。

“……”凌飏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悻悻的垂下手,“行了行了,都先下去吧。”

“是!”段红绸也不说别的,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起身带着众舞娘往后殿外退去。

凌飏兴味索然的往后靠进椅子里,仰头往嘴里倒了一杯酒,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风北渡却是难得抬了抬眼皮,唇边有一线极不明显的笑意一闪而逝。

“影子!”他道,不动声色的拿起手边酒壶重新把杯子斟满,“既然苍月城主有这个雅兴,你就配合他的舞姬走两招吧。”

不知道风北渡又是动了怎样的心思,不过既然他开了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往前一步拱手道,“是!”

凌飏的眼中闪过一线精光,扯着嘴角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远来是客,这——好像不太合规矩。”

“横竖不过是个消遣,而且朕也想随苍月城主一起开开眼,所谓的剑舞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北渡虽然这样说,却是一直低头在专注的打量他手里的杯子,丝毫没有看出他的半分兴趣,只侧目轻描淡写的给我使了个眼色,“一会儿手下注意点分寸,别伤了城主的舞姬。”

“是!”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转身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彼时段红绸已经停了下来,正站在大殿门口望着这边等凌飏的指示。

许是好奇心太盛,凌飏也没再推脱,笑逐颜开的冲远处的段红绸招招手,“需要什么东西赶快去备下。”

段红绸颔首,回头对身旁的紫衣女子耳语两句,就见那女子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带着其他人先行退了出去。

目送众人离开,段红绸也不动,就只站在殿门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中得意的神色不言而喻。

过了不多一会儿紫衣女子就带了另一名婢女匆匆从外面进来,每人怀里抱着一个红布的包裹递到段红绸面前。

“此舞要以双剑作辅,所以奴婢斗胆——”段红绸往前一步,当众将两个包裹抖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两把剑,然后在得到凌飏的点头示意之后,拔剑出鞘。

看的出来那两把剑都是价值不菲,看成色应该是用寒铁锻造而成,坚韧无比也锋利无比,出鞘的瞬间已经挥洒出两道凌厉的冰锋。

此时段红绸又恰是站在门口,剑锋映着她身后灿烂日光折射出一道异常灿烂的光线划过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躲。

段红绸嘲讽的牵了牵嘴角,然后手提双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虽然是在凌飏与风北渡面前,我脚下虽然没有移动分毫,心里却是不由的戒备起来,捏了捏右手小指上的尾戒。

段红绸走到我面前站定,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轻描淡写的与我交代了两句折曲歌舞的技巧就撇开我,纵身一跃先往大殿正中的红毯上舞了起来。

因为有些拳脚功夫做底,她的剑舞的很流畅流畅,整套动作坐下来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拉累赘。

身姿娇俏的女子赤脚踩在殷红的地毯上,时而回身一转,时而轻跃而起,两把长剑握在手中,时而斜刺而出,时而一剑冲天,挽出的剑花晃的人眼花缭乱。

而诚然如她所言,这支舞看似剑术却又不能称之为剑术,虽然从她的动作间虽能隐约看出剑招的走势,但因为加了柔媚的舞姿,就看不出多少戾气,反而有些赏心悦目起来。

开始的一小段缓和的乐曲过后,她突然纵情一跃,于半空中一个利落的回旋,回眸间目色一寒,甩手将左手的长剑向我抛来。

身为暗卫杀手,我在暗影阁所做最多的就是背后暗袭的勾当,我擅用弓弩,便是不得已到了要与人交手的地步,平日里也是惯用两柄短刀防身。

段红绸的剑抛出来,我却不能接。

对于礼乐之道我并不是很精通,好在整场下来也不过是个陪衬,段红绸引领整支曲子的节奏,我要做的不过是亦步亦趋的予她喂招,做一个激战的假象而已。

因为是一曲歌舞,所以段红绸的招式一直都是随着伴乐的节奏在展开,开始的乐曲悠扬轻缓,她的动作也极轻缓,常常是两个人刚刚彼此迎上,剑锋却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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