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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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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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判望着爱徒,傲然说道:“救得了!”傲然一笑,又接道:“你也能。”

武维之惶恐地道:“我?”

金判点头道:“是的,因为你我都是无名派传人!”

武维之轻轻噢了一声,金判笑意一敛,接着叹道:“天盲老儿一生只服两个人,一个是无忧子,另一个便是你师祖天仇老人。咱们师徒算什么?咱们也不过沾着师祖他老人家的一点余荫罢了!”

武维之不由得又有点忧虑起来,道:“双奇已作古人,我们又都是晚辈,这样说来,岂不是仍然无把握吗?”

金判摇摇头道:“这不是辈分问题。”脸色一整,肃容接道:“这就是高尚门派的荣誉。你知道吗?‘终南’与‘王屋’,至双奇为止,各传八代,在武林各派而言,可算历史最短。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被黑白两道奉派之尊呢?天盲长者以及所有的人都是一样,他们尊敬双奇,同时也尊敬双奇的先人和传人。他们相信进入这两派门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成就容有高低之别,但苛选之下,两派传人的品格,十九应无问题!”

武维之凛然点点头,金判微顿又叹道:“假如你父亲能在见到天盲长者之前被救出来,由我跟他二人同时向他老人家陈述,那就更有效了!”

武维之怔了一下,忽然喜呼道:“什么?我爹有消息了吗?”金判肃容点头,武维之喘息着道:“在……在哪里?”

金判皱眉道:“都是小雪那丫头误事,要不是在半路上听到她跟黄吟秋那小子去了骊山的消息,这会儿可能已有了眉目也不一定呢!”

武维之啊了一声,忙道:“那么现在如何了呢?”

金判轻轻一叹道:“现在嘛!现在就要看蓝凤那小妮子的了!”

武维之惊疑地道:“蓝凤?”

金判点点头道:“是的,我为了赶这一边,只好暂时托付于她。因为她身着男装,本来面目已改,而且她毕竟要比大名兄弟细心得多。”

武维之愈听愈糊涂,不禁着急道:“师父,请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金判欲言忽止,以传音功夫,说道:“不必急,时间有的是,俗云隔墙有耳,人上有人。师父成就尚未至独绝千古的境界,刚才凤剑到来,师父未能提前察觉便是一例。等离开这儿到了华阴之后,当着你师姑她们面前再说吧!”

二月初七,照理说,实在是个非常平凡的日子,可是,这天华阴城中,却现出一个不平凡的现象。那便是叫化子突然多了起来,街头巷尾,城里城外,遍地皆是。

那些肥瘦高矮,老少不一,一律穿着槛搂不堪的叫化子们,三五成群,有的倒着,有的倚着,一个个都似吃得饱饱的,没有一人伸手乞讨。

街上两个镖师于走过一条大街时,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喂!老大,华阴只是丐帮一个小小分舵呀!今天化子这么多,刚才我们在东门居然还看到了丐帮三老,岂非怪事?”

那被喊做老大的镖师想了一下答道:“怕是丐帮今天在分舵举行什么大典吧?”

是的,这两位圈内人物说得一点也不错。丐帮正将有一项大典举行,一项无比隆重的大典!今天,二月初七,一个平凡的日子,但丐帮上下,却将在这个平凡的日子中迎接几位不平凡的贵客。

在丐帮来说,这一天,实在太重要了!

这里是华阴北城的一座道观,观外叫化成群;现内大殿上,此刻成品字形排列着三席盛筵。三席杯箸排列整齐,却还空着。殿前院中,大名府黑白无常两兄弟正在闲聊;陪伴他们两兄弟的,便是那位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化子头儿,帮主脏叟古笑尘。

这一对宝货,虽然武功不弱,且自视极高,但却不是今天的主客。那么今天的主客是哪些人呢?已经到了的,有三位。第一位,便是天山白眉叟之女、已修成“天魔曲”玄功、曾以举手之劳击败风云龙坛三名金牌金鹰的“巫山神女”余绛仙。第二位和第三位,是一对母女。这母女俩便是“无忧子”之女、“天老”之媳、“凌波双仙”之一雪娘女侠,以及她那位有“雪山玉女”之称的掌珠,小雪姑娘。

第一位贵客“巫山神女”此刻刚排好席位,走去侧殿拿酒。

另外那对母女贵客,却在厨房里忙着,成了母女厨娘。

殿院中,那位笑容满脸的丐帮帮主则极力忍住笑,在听那对宝货引人发噱的对话。

他们谈的是他们的“切身问题”。那是白无常首先提出来的,就是:“对一品箫当年的不礼貌,到底原谅不原谅?”

黑无常答得很干脆,他尖声叫道:“原谅?不行!”

白无常先点头表示附和,旋又偏脸缓缓说道:“‘卧龙先生’就是‘金判’,咱们已经都知道的了。人说‘金判’远比‘一品箫’性傲,但‘金判’却对咱们那样瞧得起。他是‘一品箫’的生死之交,就像咱们弟兄一样,这该怎么办?”

黑无常瞠目道:“的确难办。”脸一偏,反问道:“你老白的主意多,依你呢?”

白无常闭眼思索了一阵,晃着脑袋道:“这样吧!依我看来”

黑无常性躁忙催道:“依你如何?”

白无常一字字地道:“依我嘛?还是好好研究研究。”

脏叟硬忍下了一下噗哧,抬脸望着天,忽然奇怪地自语道:“快正午啦!他们师徒怎么还不见来呢?”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金判师徒开始走下华山与骊山之间的那座幽静峰头。

师徒行至距华阴不足十里的赤水,于进入官道丁字路口时,走在前面的武维之目光偶瞥路侧,突然却步惊呼道:“这,这人怎么回事?”原来道旁没膝荒草中,正侧身蜷卧着一名青衣少年,面色灰白,一息奄奄。

金判抢上一步,目光扫处,也是一声惊噫,神色微变。探足俯腰,掌出如电,猛向青衣少年心络穴按去。不消片刻,少年脸色渐渐红润,轻吁着,悠悠醒转。

少年睁眼看清身前金判师徒,眼中一亮,便挣扎坐起。金判抵掌不动,沉声吩咐道:

“不要动,躺着说也是一样。”

青衣少年点点头,眼一闭,微带喘息地道:“是的……韦伯伯……您……料得不错……

他……他们一行中……果然有一品箫……武叔叔在内。”

第五章

 武维之心弦猛震,金判一声哦,双目异光陡闪。青衣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去说道:“我由华山随他们半夜出发,一路遥遥跟踪至此。由于一时大意,被他们的后卫觉察,欲待走避,已然不及。后卫中一名身手奇佳的灰衣蒙面人,霍地转过身来,一声不响,向我连攻三掌。我在还手无力的情形下,不支倒地。”

师徒同时轻轻一啊,少年长长嘘出一口气,接着又说道:“也许那人不知道我是谁,或者以为我已毙命,一见我倒下,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便冷笑着调头而去。而我,没有多久,也就晕过去了。”

金判神色一紧,微显失望地注目接口道:“那么他们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了?”

青衣少年摇摇头,虚弱地笑了一下道:“不,我注意到了。”

金判一声哦,目光闪动,忙道:“去了哪个方向?”

青衣少年甚为兴奋地微笑着道:“我倒下之后,虽然心头气血翻腾,五脏欲裂,但我在迷糊中,仍清楚这是最要紧的一刹那。于是勉力提起最后一丝真气,挣扎着支起半个身子,隐约看到他们一行大部分沿官道继续西去,其中却分出一小支,渡渭水而北。武叔叔乘坐的是绿绒软轿,就在那里面……”由于兴奋过度,说至此处,口一张,突然喷出一口紫血,脸色一白,人即再度昏厥过去。

武维之失声道:“师父!”

金判注目摇摇头道:“没有关系,这是一口淤血,吐出来也好。”说着,示意武维之将少年扶起,并命其以双掌罩定少年背后左右凤尾穴,以本身真气,助其缓缓引神返元。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塞人少年口中。

这时天已大亮,武维之一意行动,心无旁贷。金判则在周遭来回蹁步,一会儿望望少年气色,一会儿望望天色,显得甚为烦躁不安。忽然间,两道长周一敛一放,似乎毅然有了决定。

金判身躯一蹲,先将少年双腕握在手中,详细察了一遍,然后脸一抬,向爱徒注目沉声说道:“细察脉象,已无大碍。待他再苏醒后,有车拦车,有马拦马,否则由你背负,立即送往华阴丐帮分坛,交丐帮护理,师父不能再等了。”

武维之愕然抬脸道:“师父要去哪里?”

金判一面站起身,一面匆匆说道:“渡过渭水再说,追到哪里算哪里。”武维之明白师父心意,一个请求本待脱口而出,目光偶瞥身前青衣少年,口一张,欲言又止,黯然低下了头。

金判匆匆语毕,衫角飘动,人已走出数丈之遥;身形蓦地一顿,忽然止步回头,沉声交代道:“如果你师姑她们问起,你可以照实告诉她们,不过请她们不必有所行动。而你自己,却不妨回头沿官道西行,向长安方面侦察过去。但必须谨慎小心,未跟师父会合之前,千万不可力拼,知道吗了”

武维之点点头,暗哑地应了一声。师父此行,他不能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但一旦追及之后的结果将会怎样,不难想象得到。他们师徒在习成了完整的大罗神功的今天,武功方面虽可不将阴氏母女放在心上,但古谚云: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抵不住人多更何况父亲一品箫尚沦于魔手,处处投鼠忌器呢!他思念至此,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金判向爱徒交代完毕,如飞走去渭水河边。伸手折下一段枯枝,遥掷河心,跟着腾身一跃,单足一点水面,身形再起,已然越过十来丈宽的河身落向彼岸。蓝影闪动,如风飘云行,眨眼消失不见。

武维之衣襟尽湿,但双掌却未松懈分毫。这时感觉阻力一消,知道青衣少年本身血脉已通,忙凑身向前轻轻问道:“兄弟,现在感觉怎样?”

前面青衣少年低声回答道:“我很好……只是……还不能走动罢了。”

武维之抽掌站起,极目向官道两头望去,空道寂寂,什么也没有发现。稍稍踌躇,立即俯身说道:“我抱着你走吧!”

青衣少年身躯一偏,急急说道:“不,不,不!”一连三个“不”,神色紧张之至。

“这是家师的吩咐,而且我也不太累,兄弟又何必见外?”武维之口中笑说着,不容对方再有表示,伸臂将青衣少年抄起,搂在怀中,放步向官道上纵去。青衣少年只稍稍挣扎了一下,即埋首怀中,不再一动。

武维之疾行如飞,走着走着,忽然感觉青衣少年的身躯逐渐柔软熨贴起来,抱持也较先前更为方便,手臂紧了紧,脚下益发加快。这样又走了片刻,午时光景,华阴城已然遥遥在望。

忽然间,武维之胸口一热,初尚以为自己真力耗损过度,怀疑体力已告不支,默默凝神查察了一下,这才发觉那股热流原来传自怀中青衣少年的双颊。当下脚步一缓,俯脸向怀中细声问道:“难道又不舒服了吗?”

青衣少年头脸埋得更紧,低声断续地道:“我……很好……快走吧!”

武维之意犹不释,敛眉迟疑地道:“那么怎会烫得这样厉害?”前额一低,凑近接着说道:“来来,你抬起脸来,让我用额头量量看,你究竟是不是发烧?”

青衣少年双腿一蹬,微带怒意地叱道:“怎么这样噜嗦?不走就把我放下!”

武维之先是一怔,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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