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靡花香- 第84节

“要是我知道落水之后会这么快活，早就跳进去了——”佳元一点也不在意。

“元儿，你瞎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多自责——千万不要再说这话了——”茶儿厉声说着，语气渐渐软了，最后把佳元搂在怀里。

“姨娘，对不起…元儿以后听姨娘话，不说这种话了——可是元儿现在不用读书不用写字，每天都能睡的好——真的很开心——父皇还答应，我可以时时过来玩呢——”

“元儿——”看到他小小的满足，不知是喜是忧。

165。卷五…165。大闹上阳（一）

上阳佳节，花语居因着主人的心思欢声笑语，节日的气氛异常高涨。茶儿跟丫头们说笑在一起，好不快活。

“怎么了姐姐，不饮些酒吗？”如意端着酒杯，走向与这欢乐气氛不相符的竹青，她正愁眉不展的干坐在一边。

“没什么——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放下一直拖着腮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姐姐担心什么。照理说，这样闹确实不成体统，不过，公主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总要找个方法把心里的不痛快倒出来吧——不然老是憋在心里，早晚会出问题的——喝点酒，睡一觉，心情兴许就好了呢——”如意很高兴，公主终于能够找到宣泄情绪的方法。

竹青听着，再看看在一边喝酒的茶儿，好像越发的肆无忌惮，不似以前淡定谨慎的夫人——猛然间，像是被人敲了一棒，抓住如意的手臂着急的说道：“快，快别让夫人再喝了——哎呀，我真是糊涂了，这两天过节——哎呀——”说着慌慌忙忙的起身，往茶儿方向急急地走。

“怎么了姐姐——”如意本来的兴致一下子被扫尽，只跟着竹青急急地走。

“今天是上阳节，以往皇上会在前殿赐宴的，宫里的各位夫人娘娘都要去的。等会儿夫人若是喝迷了，可就太失礼了——”她在茶儿身边劝着。

茶儿听了，将手一摆，眼含醉意的说道：“我花语居关起门来过节，管他谁来，谁会来？今天我高兴，你少拿什么规矩礼节拘着我！这儿我是主子，规矩我来定——”说完，又拿起一杯酒，一下子灌进腹中。

“可是夫人——”竹青还想继续说下去，如意一把抓住她，拉到近身处小声说：“别扫了夫人的兴——姐姐若是不放心，咱们这就去门口守着。”如意也是在宫中长大的丫头，深知宫里的规矩大，但是无奈，眼前这位主子不以为然，甚至是有些故意的跟这些规矩礼节做对一样。

“宫里赐宴，请谁不请谁不是要提前说一声的吗？”如意一边向门口走着，一边不解的问道。

“是该说的，可是现在宫里的人都各自忙活着过自己的节——以往这些有事没事便往花语居跑的奴才们现在连往花语居送个信儿都懒得送了——真是天杀的奴才！”竹青生气的说着。

如意听了，叹了口气。宫里的人从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像她这样已经过气儿却还和皇帝杠上了的夫人，住在这里跟在冷宫没有什么两样了。这些日子还对花语居外边的人冷嘲热讽，将宫里的人尽数得罪了，谁还会来寻这个晦气？宫里的人都议论着，皇帝是三年前忽然间变了，花语夫人是三年回来之后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定，没了以前的淡定和善，让越发的惧怕甚至是越发的讨厌。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多久，便有小太监来禀报：“两位姑娘，去、烦劳通报你们家主子，皇上下朝之后，会在巳时在无字园里宴请百官，请夫人们一起过节——”

“巳时？怎么之前没有说一声呢？”竹青压住心里的火儿，耐着性子问道。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是佳嫔娘娘让奴才来提醒一下夫人——奴才告退了——”说完便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姐姐，皇上宴请百官，还要后宫的夫人娘娘们陪着吗？”如意一边跟随竹青往内院走着，一边不解的问道。

“是啊，夫人已经在宫里过了一次上阳节了，还跳了舞助兴，这个规矩以前夫人是知道的，怎么现在过了三年倒是忘了——你瞧瞧，这个样子怎么去？”竹青一边叹着气，一边瞧着茶儿，看到她喝酒谈笑，发髻平平，衣衫也是平日所穿，不时还滴上几点酒渍——本来也是极为讲究的衣衫，但是上阳节后宫上到夫人下到丫头，都是衣着鲜丽，这样的衣衫未免多了点寒酸之气。刹那间竹青似乎明白了，自己的主子绝不是三年之后忘了规矩，相反绝对是将规矩牢牢的记在心里，但是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后宫女眷抛头露面，确实是——宋廷观花宴虽然说是百官同乐，但是因是皇室的家宴，请的外臣有限，只是跟皇帝很是亲近的一些大臣——

“这次宴请百官，人应该很多吧？”如意仍然问着自己的问题。

“有了家事的官员还要带着自己的正室夫人，好多人呢——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让人给夫人准备衣衫首饰和醒酒汤——”竹青知她远道而来不明规矩，耐着性子跟她说了这么多。

如意明了，这大理是南陲小国，规矩不似宋廷那样严，出阁的女子都可这样——再看看自己的公主，这位宋廷来的本应是知书识礼的公主殿下，似乎比大理这样不怎么讲规矩的人更加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以前任性胡为自由自家的皇兄护着，现在又有谁护着呢？想着想着，赶紧让人准备醒酒汤药，不能让她醉醺醺的出现在大理的皇帝和百官面前，那真是太失礼了

166。卷五…166。大闹上阳（二）

无字园赐宴处，各位夫人嫔妃都已经衣着华丽的陆续到了。佳丽见茶儿的位子还空着，便招呼过自己刚刚派到花语居报信的小太监：“你刚刚去的时候，花语夫人在干什么？”

“回娘娘，奴才没有见到夫人，只是在门口碰到了竹青和如意两位姑娘。不过，奴才在门口听到院子里欢声笑语，仔细闻闻酒香四溢——好像挺热闹的。”这小太监也是伶俐之人，走到哪里免不了察言观色。

“那你再去看看，一定要见到夫人再来回话！”佳丽在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走来走去，片刻不得安宁。眼瞧着皇帝下朝之后便要带着百官进园子了，难不成要这么多人等她这位夫人？

“花语还没来吗？”高露儿在一旁坐着，见佳丽火烧蚂蚁的不消停，便起身过来问道。

“还没有。听报的人说，花语居还闹着呢——”佳丽眉头深锁不知该怎么办。

“那花语是不来了？”高露儿说着，她一点也不怀疑花语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知道，这个日子不来，岂不是——太没规矩了？！”她一阵害怕。

“不来的是她，没规矩的是她，所以惹恼了皇上受罚的也是她，你们两个操什么心？我听说哦，她那张利嘴最近也让你们下不来台吗？”宝珍走过来，嘲讽她们杞人忧天，自己还等着看好戏呢——

“这是我们三个的事情，你插什么嘴？”高露儿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确实在花语居那里碰了不少的钉子，心里不免一阵恼怒，但是现在不能让宝珍占半点便宜，考虑到今天是大日子，不能失礼，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好好，我不插嘴——不过这会儿，她就是来了，也晚了——”

佳丽和高露儿依言往不远处看，只见宫女太监在前面走着纷纷站定，垂首规矩的站着，一见便知是大人物来了。

“皇上来了，怎么办？”佳丽慌忙这抓住高露儿的手，着急的问道。

“见机行事吧——”高露儿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

佳丽闻言，垂首站好，心中抱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让花语夫人过了这一关。

素瑞走过来，淡淡笑着扫过众人一眼之后，眉头稍皱了一下，脸色微变，随即转头说道：“今天上阳节，大家别拘着——”走到龙椅上坐下之后便说道：“快坐吧——”

众大臣谢恩之后，便纷纷谦让。高翼也不多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来，看着这些大臣谦让，过了半晌才纷纷做好。恢复平静之后，素瑞笑着说了几句普天同庆举国同欢的场面话，便让大家把酒言欢，自己则以换衣为由出了宴席，给了佳丽一个“跟着出来”的眼色。

本来还在给自己打气的佳丽一下子慌了神，挑了个众人情绪高涨的时候便跟着素瑞出了宴席。

走到僻静处，素瑞便着急的问道：“花语居那位是怎么回事？”他不说名字也不道名号，只着急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佳丽瞧着皇帝，似乎是着急多于生气，便安慰道：“皇上别急，臣妾已经派人去催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这不是让朕难堪吗？”他一脸的着急生气抱怨，完全没了在百官面前气定神闲的样子。

佳丽本来还准备好骗皇帝的话，但是看他这样着急生气的样子，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喃喃的说着：“兴许是喝迷了——”一是丢魂儿说出这话来，说完之后自己也是极为后悔。

“什么？喝酒？”素瑞不敢相信的看着佳丽，随后着急的走来走去，手不停的捶打着身边的树枝。

“不，太监只说，花语居里酒香四溢，兴许是太监丫头们喝的——”虽知解释无用，仍是力所能及的希望皇帝能够听进自己的话。

“好了，别替她解释了——她回来之后宫里没有一刻安宁过，使小性耍脾气，所有能干的不能干的，这位夫人都干齐活了——你性子好，跟她走动，她也让你下不来台！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若不是看在她是——我早就——”素瑞一开头，便没完没了的抱怨这茶儿回宫之后给他出的难题和给他的难堪。

“皇上，别生气——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兴许是身子差了，心里烦闷吧——”她极力找出字眼为茶儿辩解。

“那以前是什么样子？大方得体进退有度？这么说就是故意跟我作对了？”他气冲冲的说着，越说越气。

“皇上，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把您气成这个样子？”佳丽鼓足勇气问，单单一个花语夫人不来也不至于这样子吧。

“今天外边那些大臣夫人，说是知道了三年前花仙子的风采，要在今年的上阳节一睹花语夫人的倾城舞姿——到现在人还没来，说不定还在睡着——你让朕怎么办？”这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怎么会——会这么急？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啊——”佳丽一时间也没了注意，着急的说道。

“朕——压根就把她忘了——今天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忽然间提起来，通知你已经来不及了——都怪他，太宠这些大臣，也太宠这位夫人了——”他气急败坏的，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跟自己作对。

“怎么办？现在就是把花语夫人请过来，她也未必跳得出来啊——这些日子，她身子不好——”佳丽知道素瑞提到的他是谁，也顾不得其他，心急的说道。

素瑞呆呆看着佳丽说话，忽然间说道：“好吧，就你跳了——你不是也会跳舞吗？”

“我——我不行的——臣妾的舞技见不得人的——”这可是代替花语夫人跳舞啊，她可是花仙啊——自己怎么能及得上她呢？

“你把轻舞叫过来，她是花语的师傅，你们两个一起跳，应该过得去——”说完没等佳丽说话，便匆匆走了。

佳丽叫了两声皇上，没人答应，无奈叹气跺脚道：“夫人啊夫人，你可把我害惨了——”

167。卷五…167。大闹上阳（三）

素瑞回去之后，大臣们便说起了这件事情。“皇上，花语夫人何在啊？咱们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