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满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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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满藤-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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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男朋友,你跑不掉的。外婆也用托孤的语气将你托付给了我,还把象征他们爱情的金戒指给了你,这一生你都要呆在我身边,这可是外婆的嘱托、你有这讶异的时间,不如想想上午我们没做完的事?”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停在陈鸳鸯睡衣衣扣处。

陈鸳鸯拍开他的手,嘴里嘟哝着:“外婆说了,不让你欺负我。”

沈俞晔专心致志手上的动作,随声回应:“哦,我知道。但我想你是喜欢我这样‘欺负’你的。”

陈鸳鸯:“。。。。。。”

沈俞晔拉过被子,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唇紧跟着印了上去,声音又软又沉:“如果你觉得这是‘欺负’,以后我会多多努力,一定不让你失望的。”

陈鸳鸯:“。。。。。。”

沈俞晔的唇流连在陈鸳鸯颈间,薄薄的酒香印染开来,和着陈鸳鸯的体香,沈俞晔有点醉,有点痴。陈鸳鸯配合着他的动作,眼睛里荡漾出点点温情,关灯前,她的手停在沈俞晔左臂上一枚刺青上:“它有什么寓意呢?”

沈俞晔的手落在她的唇上:“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以前年少轻狂时的某次意外之举。”他的声音又低又沉,目光灼灼其华,灯光下,陈鸳鸯长长的头发铺散在淡青色的床上,与白皙顺滑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就像一尾刚刚上岸的美人鱼,美得让沈俞晔不能移目。他渐渐俯身,陈鸳鸯的手摩挲着那块刺青,从前没注意细看,此刻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她忽然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正想往深处想时,沈俞晔灼热的吻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仿佛是惩罚她在这件事上的不认真,他故意将吻落在她最敏感的地带,惹得她娇喘不断,连连告饶。窗外是皎洁的月光和漆黑的夜,细长的风裹着窗帘,翻卷成不同的形状,只有立在一侧两人的合照保持着缄默的态度。这一夜太让人迷醉,沈俞晔超乎寻常热度的气息萦绕在耳侧,陈鸳鸯在黑暗中摸索着沈俞晔的手,沈俞晔却捻着她一束头发,缠绕在手指间,更缠绕进潮湿的心内。

第二天,两人破天荒都没起来,直直睡到日出三竿。陈鸳鸯枕着沈俞晔的一条胳膊睡得舒舒服服。沈俞晔搂着她,在这样酷夏已经没有丝毫威力,深秋渐行渐近的季节里,两人就像两只慵懒的猫,裹着温暖的被子一晌贪欢,好梦到天明。

曲离的清晨伴着一簇簇袅袅娜娜的炊烟,一声声高亢嘹亮的鸡鸣,一处处闪着晶莹光芒的露珠渐渐苏醒。尽管昨晚晚睡,一向习惯早起的潘小秋还是按照平常的习惯早早起床。隔壁王阿姨送来的豆浆豆腐脑还冒着热气,肖大鹏新摘的韭菜又翠又绿,自家土鸡生的鸡蛋又大又白。在这个全家将起床迟迟延后的早晨,潘小秋在昏黄的灯光下,麻利地将韭菜洗干净切成段,一个又一个鸡蛋打成漂亮的蛋花,烧热的油锅已经冒出烟,一勺地道的花生油下去,油锅兹兹冒着热气,蛋花和韭菜下去,一股扑鼻的香味直直袭来。昨晚刻意留出的剩饭已经在冰箱里粒粒清明,红绿辣椒和胡萝卜丁等佐料通通下锅,这道鸳鸯最爱的韭菜花炒饭已现雏形。新熬的白粥,自制的咸菜,又长又大的油条,刚刚出炉香得味蕾大动的炒饭,各种早餐应有尽有。炒饭是女儿的最爱,它陪伴着陈鸳鸯度过了初中时代的每个着急上早晚自习的清晨与傍晚。豆浆油条是小儿子的搭配,将油条浸在热豆浆里,待它变软变塌后,再一口咬在嘴里,满口都是新一天的美味。熬了一个多小时的白粥又稠又香,搭配着自制的小菜,是他们这些大人们的日常吃食。

一切准备就绪后,潘小秋挨个房间催促起床。肖冰和白鹭两个小子一间房,被子枕头都滚到地上,肖冰一条白花花的大腿大喇喇地搁在白鹭肚子上,嘴唇微张,满脸笑意,一看就是昨晚做了个好梦。潘小秋捡起地上的东西,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哥俩赖了足足十分钟的床才顶着一头怒发冲进卫生间。饭桌上的早餐飘来香味,小白鹭先将天鹅及天鹅的狗崽儿喂饱后才上桌吃饭。陈天鹅明显有超重的嫌疑,近些年来又懒又不愿动,既没有了年轻时候的争强好胜,也没有了壮年时期的争风吃醋,倒是与王阿姨的大猫沆瀣一气,整天猫在院子里晒太阳捉虱子扑蝴蝶。不管陈白鹭怎么扯它的耳朵,它就在地上盘成一坨,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该干嘛干嘛。

陈白鹭对这样的陈天鹅很是无奈与不满,为了让天鹅在众狗儿子面前树立好榜样,他毅然将狗粮从以前的大大鱼大肉改为现在的青菜素粥。为此天鹅绝食了好一阵,直到饿到没力气才勉强妥协,经常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狗泪泪汪汪,小主人也不为所动。所以,这次外婆大寿,算是它近几个月来最丰盛的一次,且为了控诉小主人对自己的差别待遇,他还在陈鸳鸯面前撒欢撒地特别厉害,无奈陈鸳鸯根本没空顾念它,它的忧郁与衷情没有人懂。今早又是清一色的素粥时,它又傲娇地抬着狗眼,想继续上演绝食大战。陈白鹭可不上它的当,要知道将一只比自己还挑食的食肉狗调教成一只每天吃馒头白粥的食素狗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决计不是陈天鹅卖卖萌装装可怜就可以妥协的事。所以小白鹭大口喝着豆浆连一点余光也不往天鹅那边扫后,陈天鹅撑着傲娇姿势没有收获半点掌声后,只能用幽怨的狗眼扫了扫那一桌吃得正香的主人,再含着泪吃起粥来。

正文、蓦然回首,你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

肖冰含糊地问了句我表姐表姐夫呢,潘小秋回答还在睡觉后,他就将滚烫的粥一口喝完,手里还拿着半根油条表示自己有事先出门了,走到门边又回头朝小白鹭勾勾手,今天肖大鹏要去池塘烧鱼,他要求瞧热闹,也需要一个小跟班扛鱼篓。小白鹭正在琢磨要不要叫姐姐起床吃早饭,瞥见表哥热情的勾手后,立刻将豆浆喝完,一步三回头地往他跑去。昨晚他可是磨了表哥好久,才让他捎上自己的。孩子们走了,只剩下外婆与陈氏夫妇。三人悠闲地吃完早餐聊完天,潘小秋也不着急,将炒饭放在锅里热着,做完这一切就急忙与肖冰妈逛街去了。陈山峰先去酒窖里看了一圈酒,之后换好衣服去酒厂上班。时针堪堪指向十点,陈鸳鸯才醒来,她腻在沈俞晔怀里好一会玩儿才翻身起床。沈俞晔只是微微转了个身,继续睡着。陈鸳鸯吻了吻他的脸,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

十五分钟后,沈俞晔也起床。走到客厅时,陈鸳鸯已经收拾完毕,正从厨房端出炒饭,炒饭喷香扑鼻,陈鸳鸯边走,边用饭勺往嘴巴送饭,见沈俞晔闲闲地看着自己一脸坏笑,她差点呛到。等沈俞晔洗簌完毕,两人才正式吃早饭。陈鸳鸯好似对沈俞晔这样头发蓬松,神情分外轻松的样子很是满意,还不怕死地探手揉了揉又抓了抓。本来沈俞晔还挺享受的,又瞥见她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度顺了顺陈天鹅的毛后,嘴角不由抽了抽,吃进嘴里的饭顿时也没这么香了。两人打打闹闹,一顿早饭吃了半个小时之久。家里的大人都出去了,只剩外婆跟王阿姨家的老人在院子里聊天。阳光又是这样明媚灿烂,陈鸳鸯心情不由大好。她将屋里屋内好好收拾了一番。扫了地,收了衣服,又给院子里的花草浇了一遍水。干完这些。陈鸳鸯又将各个房间里的被子扛到屋顶晒太阳,沈俞晔自动来帮忙。两人将厚棉被一一扛上三楼。然后坐在一旁的楼梯口聊天。视野是如此的开阔,放眼看去,湛蓝的天空悬挂在天际,蜿蜒绵延的青山起起伏伏,山与天的接线处,就是肉眼看不到的天涯。

陈鸳鸯今天心情甚好,编了两个麻花辫,粗粗黑黑的辫子一荡一荡。配上深蓝色的背带裤,顿时水嫩回了初中时代。沈俞晔一身休闲装扮,白色短袖配上浅蓝色长裤,跟在跑跑跳跳的陈鸳鸯身后,也有一种回到学校的错觉。

三楼有一个小小的储物柜,放着陈鸳鸯从小到大的课本,书籍,以及各种杂物。沈俞晔饶有兴趣地走进去,翻翻这,又摸摸那。码得整整齐齐的课本将陈鸳鸯从小学到高中的岁月一一串联起来。沈俞晔的手一一翻过它们,稚嫩的笔记,熟悉的涂抹。仿佛他的手放到哪本书上,哪里就跳脱出从前不同阶段的陈鸳鸯。她们或沉静,或活泼,带着他不曾遇见过的神情,活在了他不曾参与过的年年与岁岁。夹在书本中的漂亮书签,穿行在越见清秀的笔迹之间,沈俞晔的手摩挲着,只觉得离曾经的陈鸳鸯又近了一步。课本另外一侧,是清一色的金庸武侠系列。它们排列地整整齐齐,每一本都印刻着曾经多次翻阅的痕迹。陈鸳鸯指着它们得意地说道:“我可是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接触小说。这一整套金庸系列是舅舅朋友送的,他不常看。索性就送给我了。我没事就看,到现在看了不下十几遍,好多情节,段落都能倒背如流呢。最迷恋的时候,躲在被窝里拿着手电筒看到凌晨,每次都被我妈骂,没收了好几次,我就想尽办法偷看,真是好奇特的经历。最意外地是,我视力一直好好,即使那样熬夜看这么小的字,也不用戴眼镜,我的小伙伴们羡慕死了。”

“金庸武侠几乎是每个人青春里的必读物,这一点,限于男同学。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也喜欢打打杀杀的读物。恰巧我也都看过,说说看,你最喜欢哪个人物?小龙女,黄蓉,还是赵敏?”

陈鸳鸯摇摇头:“都不是呢,我最喜欢程灵素,还有《神雕侠侣》里的程英。小龙女,黄蓉,赵敏太独特优秀,是可遇可不求的姑娘,若这世间没有了杨过,郭靖,张无忌,她们就不是独一无二的小龙女,黄蓉和赵敏了。金庸笔下着墨不多的女配角们反而是我的菜,程灵素为了胡斐身死,程英为了杨过终身不嫁,穿插在武侠故事里,又有自己的独特风味,让人过目不忘。或许是我平凡又普通,才会在这些同样普通又平凡的女子身上找到共鸣。”

“可是。”沈俞晔顿了顿,“程灵素和程英最后都没有好的结局。”

陈鸳鸯笑笑:“你不觉得有时候遗憾的存在才更让人印象深刻么?她们虽然最终没有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但这样的留白,才更能让我们这些读者想象呀。况且,这是小说,又不是现实,我感慨地是她们,又不是自己。”

“但愿如此。”沈俞晔仿佛是在对陈鸳鸯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两人在储物室里呆了许久,直到外婆喊他们,他们才下楼。

外婆正坐在矮凳子上择菜,陈鸳鸯也搬了个小板凳帮忙,沈俞晔则拿了个菜篮子一旁接着。三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外婆视力不怎么好,听力也有所下降,但声音洪亮,精气神很好。她说的很多东西,陈鸳鸯不一定知道,但沈俞晔几乎知无不尽,两人你来我往,倒像是一对忘年交。外婆早年间丧夫,一个人拉扯多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性子又强又硬,她是风雨几十年里的传统女性,见证了太多的变迁,也经受了太多的磨难。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什么苦都吃过,她脸上的一道道深刻的皱纹,是岁月浸染出的痕迹。五个孩子中,只有肖大鹏和潘小秋承欢膝下,其他三个儿子都在别的城市成家立业,只有过年才会回家。她一直跟着女儿潘小秋生活,家里的儿子随夫姓,只有潘小秋跟自己姓。

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棉袄,潘小秋秉承着外婆的一切优点,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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