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 [简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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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梦 [简校版]- 第5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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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素来深知江之寒和伍思宜一家的关系,所以并不避讳他,“今天前台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张行长的母亲来找思宜。我亲自下去接待的,她说有事和思宜讲。那时候正在开会,我便安排她去小会议室,没想到她说就去总经理办公室等。我当时考虑到张行长和思宜他们一家都非常的亲近,所以便引她去了办公室。开完会以后,我告诉思宜张行长妈妈在等她,然后泡了两杯茶端过去。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张行长的母亲在大声训斥,我一推门,看见思宜坐在沙发上,仔细脸上好像有红印,像是被人打了。老太太指着我叫,出去出去你知道,我不是很能听懂她的方言口音。思宜那时候对我说,张姐,你先出去。我看了她一眼,她说我没事的,出去吧。我于是退出来,把门关好,就站在那里,听到里面声音越来越大,九成九都是那个老太太在咆哮。所以我想了想,不要搞得人尽皆知,总是影响不好,便叫了几个保安,让公司其他的人暂时不要到二十楼来。这不又打了个电话给汤经理,让她上来商量一下,是不是等一会儿让她进去看看?”张姐之所以叫上汤晴,是因为她知道伍思宜和汤晴有很好的私交。

江之寒眉头紧锁,“她打人了?”

张姐点头,“我看着是。”

江之寒冷声道:“她凭什么打人?就因为人家不愿嫁她儿子?”

砰的一声,似乎办公室里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江之寒扬了扬眉毛,便要往前走。

汤晴一把拉住他,“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穿着中式棉袄,脸瘦瘦的,眼光很锐利的高个子老太太走出来,把门在她身后使劲关上。

江之寒眯着眼,盯着她。她显然感觉到了,朝三个人走过来,抬着头挺着胸,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走到几个人面前,她忽然转脸看了江之寒一眼,“你盯我做甚么?……你要做甚么?”

汤晴吃了一惊,下意识伸出手使劲抓住江之寒的一只手。她和伍思宜私交越来越好以后,慢慢的知道些江之寒的脾气。

江之寒瘪瘪嘴,不屑的把眼光投向天花板。

老太太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往电梯口走去。

等她进了电梯,张姐才摸摸胸口,好像松了口气。她看一眼江汤二人,“我进去看看……”

江之寒对汤晴说:“好久不见了,到你这里怎么也要招待我一顿中午的工作餐吧。”他深知伍思宜的性格,不愿现在进去面对她。

汤晴点点头,又朝张姐点头示意,陪着江之寒下到三楼的餐厅,不折不扣的招待他的便是工作餐。

江之寒一点儿不介意,要了一个炒面拼盘,坐下来,对汤晴说:“比青大食堂还是好很多。”

汤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饭粒,却不怎么吃。半晌,她开口道:“思宜前两个月就同我讲过,小张三十三四了,在他们老家早过了结婚的年龄。听说他父亲去世的早,是妈妈辛辛苦苦养大的。他**很厉害一个人,这几年一直催着他结婚生小孩儿,他压力也很大。”

江之寒抿抿嘴,“可是思宜和他讲的很清楚啊,并不想和他结婚。”

汤晴叹了口气,“因为思宜也没有正式结交别的男朋友吧,他也许觉得还有希望,只要坚持下去,总是可以感动她的。”

江之寒耸耸肩,“那很好啊,他既然如此决定了,就设法说服他别让她跑来搞三搞四的。要等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干嘛赖在他人身上。爱情既然对他如此重要,晚两年生娃是啥了不起的事儿。”

汤晴深深看了他一眼,“思宜说,她家里的人,身边很多朋友,都觉得小张不错,一直劝她呢。”

江之寒不屑道:“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总不能因为对她好点儿就一定要嫁给他吧,当朋友不可以吗?思宜才二十六呢,干嘛需要急着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汤晴忽然闭上嘴,脸上神情有三分古怪。江之寒看了她一眼,他现在也是个人精儿,一回头,便看到伍思宜正端着盘子站在身后。她脸上补了较重的腮红,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两道浅浅的红印。

江之寒有些心疼,脸上却是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模样。站起身,他很绅士的把身边的椅子拉开,“伍总,你们这下面的餐厅很不错啊”

伍思宜白他一眼,坐下来,淡淡的问:“鬼鬼祟祟的,忽然跑到这里来干甚么?”

江之寒哈了一声,“唐毕贤说我是来微服私访的。”

二女同时报以不屑的一声哼。

江之寒道:“我一个人到南边来办点事儿,转机路过羊城,忽然想起下周便是感恩节了,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热闹可看,便临时退了机票,打了个车过来瞧瞧。”

汤晴一推盘子,“我吃饱了……一点多还有一个作者座谈会,我得先上去了。”

江之寒指指她的盘子,“同学……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汤晴妩媚的一笑,“不介意的话,你帮我解决了吧”她挥挥手,走了两步,忽然又返身回来,“对了,你使劲扒拉要做的那个媒,兴许要成了。”

江之寒哦了一声,很兴奋的指着她,“橙子?”

汤晴警告他说:“我上次和舒兰通电话,感觉她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我告诉你啊,别自作聪明先去给橙子打电话。舒兰说啊,她现在有些担心,橙子是不是还……”

江之寒摇头道:“你们这些女生就知道瞎担心,橙子会不接受她?开什么玩笑,如果是那样的话,明天太阳都不会升起来。那小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花开蒂落了。唉……”不知道为何,长长的叹了口气。

汤晴重复她的警告,“我认真的,之寒,你先别去搅合,听到没有?”看见江之寒点头,她才挥挥手,转身走了。

回过头来,伍思宜正打量他。

江之寒嗯了一声。

伍思宜问:“你下午有事吗?”

江之寒摇头。

伍思宜说:“那好,陪我出去走走。”

江之寒坐在座位上看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都行色匆匆,用完午餐办公室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堆在那里。像这座城市365天的每一天一样,拥挤,繁忙,快节奏。

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时间飞快的驰过。

仿佛一转眼,羊城经贸便已成了个庞然大物。小张已经三十三,而自己和思宜,也朝着三字头疾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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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 我想嫁的人(上)

669 我想嫁的人(上

伍思宜带江之寒来的这个山,说是小丘大概更确切一些,在离公司不到十里的地方,算是市区里面的一个制高点。大冬天的,树木都有些萧索,抬眼看去,很有些枯藤老树昏鸦的味道。

停好车,伍思宜带着他,一路爬到顶处,这里有一座小庙。冬天的下午,周围见不到人影。

江之寒并不说话,陪着她进了庙门,走过前面的空地,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天地,一重接着一重,足有三重的建筑。

走到最里面的佛堂,那里站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他看见伍思宜,微笑着闭眼合什,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过身,飘然而去。

江之寒皱皱眉,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家伙在故弄玄虚。

伍思宜朝着他的背影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一言不发的走进里面的佛堂。江之寒抬头座镀金的佛像端坐正中,脸上带拈花微笑,座下是佛家宝莲。

佛像前面放着三个蒲团,伍思宜走过去,屈膝跪下,把头埋下去,很虔诚的似乎在祈祷。江之寒站在她身后,抿了抿嘴,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痛。

不知道过了好久,伍思宜才抬起头来。她跪在那里,张着嘴似乎小声念了几句,方才站起身来。大概是跪得久了,蓦然起身,有些供血不足,捂着头晃了晃。江之寒赶忙伸手扶了她一下。

伍思宜轻轻靠在他怀里,半晌,抬头看着他,“你也去拜拜。”

江之寒方露出个为难的表情,女孩儿说:“很灵的,我收购南风,买成衣公司的时候都来拜过……嗯,林晓被绑架的时候我也来拜过。”

江之寒微微动容,他很温柔的说:“好。”放了她的胳膊,走过去,恭恭敬敬的跪下,闭上眼,把脑子里清空,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什么。

好半天,他才站起来,从兜里摸出几张百元的钞票,塞进前面的功德箱里,腹诽道,和尚们大概更看重的是这个,没准菩萨们也看重的是这个。没有香火钱,哪来念头通达呢。

转过头去,女孩儿似乎很满意他刚才的表现,给他一个柔柔的鼓励的笑容。

坐在寺庙西边的小山坡上,能俯瞰周围的街道。冬天的羊城比青州中州都要暖和许多,但山风吹过,还是带着点刺骨凉意。

伍思宜穿着件红色的羊绒衫,外面披着件浅色的名牌风衣,足底蹬着双半高的鹿皮靴。

坐在那里,她忽然开口问他,“之寒,你说……结婚是为了什么?”

江之寒回答她,“得得得,这么形而上的问题,我可回答不出。”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苦着脸,“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见思宜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苦苦思索了半天,才说:“人与人是不同的,所以结婚的目的可能千奇百怪。”

伍思宜道:“有些什么,你全说给我听听。”

穷举法?江之寒心里暗暗叫苦。他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知道,小时候我住在厂区,邻里住家的都知根知底,什么家里的事情都拿出来说。我妈呢又是个热心人,喜欢到处去调解人家家里鸡毛蒜皮的纠纷。久而久之,就有很多人,绝大多数是女的,也偶尔有些男的来找她,诉说婚姻的不如意或者是委屈。我在我们单元楼附近玩耍,夏天的时候大家常常在外面乘凉,也常常听到夫妻吵架,甚至动手抓挠推攘。我妈有个最好的朋友,据她说她老公成天酗酒,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工作也不上心,还有这样那样的坏毛病,她每次受了委屈都到我们家里来大哭一场。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她从我们家里刚出去,我就问我妈,既然婚姻如此糟糕,为什么还要强忍着在一起呢?我妈那时候很惊讶,大人们都觉得我们小,居然会发表这样的言论。她当时对我说,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们这样的小家伙呀。婚姻不如意的太多太多,但如果离婚了,小孩子该是多难过,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校还要被同学们嘲笑。她说,那么多人委曲求全维持住一段婚姻,都是为了小孩儿作出的牺牲。”

伍思宜柔柔的看着他,似乎是联想到父母的婚姻。

江之寒接着说:“我就追问我妈,说如果都是为了小孩儿的话,那他们才在一起的时候呢,那时候还没有小孩儿,总不会是为了他们才开始的吧?呵呵,好像自从那次谈话以后,我妈就觉得我特成熟。她当时对我说,到了一定的年龄,你就需要找到一个伴儿在一起,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心目中完美的那一个的,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找不到,但你也不能一个人单过,是不是?结婚以后,油盐米酱茶醋,小事情会磨掉很多东西,把大家维系在一起的,主要就是责任。婚姻是一种责任。回想起来,那大概是第一次,我妈把我当成年人一样说了那么多严肃的话题。或许那天她好朋友来找她哭诉以后,她自己也有好多感慨,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

他说:“不怕你笑我,我那时候还真的琢磨过一段时间。而且呢,我的看法还挺悲观的。我父母那一代人,夫妻之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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