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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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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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晔蔫了下去。锦书不动声色的重新包扎好,顺手把纱布末端打成一个蝴蝶结:“可惜啊,这要是夏天你不就能改名叫Hello Kitty了?喵呜”

沈斯晔显然不如嘉音对动漫热爱,茫然道:“叫什么?”

锦书示意他看自己毛衣上的图案。沈斯晔与没有嘴巴的小猫对视片刻,沉默。

收拾了药品,锦书在门口欲言又止地回头一望,叹了口气,终于关门走了。

结果到晚上沈斯晔就发起烧来。

鉴于此前发生的事,锦书不得不怀疑是伤口感染。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没事,才意识到可能是在露台上睡觉着了凉。沈斯晔裹着厚厚的毯子,倒是面如桃花灼灼其华,点墨似的眼睛水光荡漾;可惜好花不常开,等他体温升到398°,终于有了点撑不住的趋势。锦书又恼火又心疼,拿着冰水毛巾给他擦拭额头做物理降温,听他念念有词“出自玄泉杳杳之深井,汲在朱明赫赫之炎辰”,终于忍不住道:“闭嘴吧,你省着点力气好不好?”

“不说话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仍清醒……”沈斯晔低低的笑,侧过头看着她,眼里如有水光流动。“小锦,你相信前世么?”

“不、相、信。”锦书认真的回答他,然后回头喊:“谁去拿块冰,他烧糊涂了——”

一枚冰镇草莓总算暂时让他闭上了嘴。锦书拿了个冰袋放在他额头上,轻嗔道:“别乱动。”

沈斯晔表示还要吃草莓。锦书无言的瞪着他,半晌掩面叹道:“我今天怎么没在路上爆胎?”话虽这么说,还是去端了一盘子草莓过来坐在床边,耐心的把草莓蒂一个个拔掉。

她半低着头神情专注,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阴影,桃红色鸡心领毛衣衬得肌肤像是白玉雕成。沈斯晔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

“小锦,我的旅行箱内层有一个纸盒,麻烦你把它找出来。”

锦书似乎有点疑惑地照做了。他接过那个瓦楞纸盒,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终究还是微笑起来,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黑天鹅绒小匣。

“本来,是想在万圣节那天送给你。”他看向 眉头微微蹙起的女孩子,目光分外温柔。“没有糖果,只有一块石头。”

锦书秀眉微蹙,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犹豫着打开盒子。

盒盖掀开的瞬间,她睁大眼睛,沈斯晔看见她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这是我用去年的奖学金买的。”他从锦书手里接过那条项链,把米珠大小的红宝石挂坠放在掌心。“虽然很小,可我觉得它和你很配。”

锦书怔怔的看了他一会,终于浅浅笑起来,仿佛一树灼灼桃花在春阳下微微绽开:“可是在实验室里,不能带首饰啊。”

他设想了无数可能的回答,却没想到会是这样。“……放在衣服里也不行?”

“还不能穿裙子和高跟鞋,也不能化妆。”锦书含着笑意,轻声说。“不过,我很喜欢。”

这要是送戒指或者什么皇室珠宝,只怕她会立即退避三尺。沈斯晔在意念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什么时候她才肯正视现实?

给她一点时间,他想。于是笑了:“我帮你戴上吧。”

半撑起身子,他把锦书的长发撩起来,手伸到她颈后,摸索着扣上锁扣。小小的红宝石在羊脂美玉的肌肤上闪着璀璨冷光,锦书双颊有些泛红,倾身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谢谢你,不做实验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它——还有,你好像退烧了?”

她在灯下看了眼温度计,轻轻舒了口气:“38度3恭贺殿下从高热降为中等热。”

沈斯晔于是也俨然颔首,仿佛他此刻并非身处病榻,而是在盛大的招待酒会上:“多谢何医生悉心照料,小王不胜感激之至。”

两人都笑起来,不过病榻上的人笑容里有几分自嘲。锦书有心与他聊天,好分散他对伤口疼痛的注意力,遂笑道:“喂,假如我找不到工作,聘我做你的御医怎样?”

“你懂中医?我家人如果不是什么重病,可都是用中药调养。”

“……我知道好几种药用植物的拉丁语名称。”

沈斯晔大笑,又不慎扯到了伤口,结果疼的倒吸一口气。锦书为他擦去额上沁出的冷汗,微微叹气道:“你……”

“怎么?”沈斯晔的微笑忽然敛住,他在锦书眼底看见了一丝欲言又止的忧虑。“怎么了……小锦?”

“不……没事。”锦书挣脱了他的手,站起身来,俯身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当她再一次在后视镜里看见如影随形的两辆车时,锦书咬住嘴唇,转动方向盘靠到路边,然后猛地刹住了车。她注视着后视镜,几分钟后,几个高大的便衣男子从车上鱼贯而下,向她走来。

那是她熟悉的精干、冷漠而锐利的气质。童年记忆猛地泛上来,锦书觉得自己像是微微窒息了一秒。潮水般的记忆随即落下,深深呼吸一下,锦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迎着数双严厉的目光,穿桃红色大衣的女孩子浅浅微笑起来。

“我愿意接受询问,大家不用这么麻烦跟踪我了。今天我就有时间——好么?”

其中一位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打头的人面上表情一丝未动。他做了个“请”的动作,锦书犹豫了一下,顺从地上了那辆三排座的轿车。

望着移动起来的街景,锦书不由得微微苦笑。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摆脱嫌疑,但她实在是被跟踪的烦了。

汽车驶上了高架桥,在川流的车流中间,戴眼镜的男人开始了询问。在问题开始前,他对被询问者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们今天的问题都属于绝密,何小姐不必担心隐私。”

锦书也笑:“在你们面前,我们还能有隐私权么?”

眼镜男人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展开了纸笔:“那么,谢谢您的配合。”

他的提问颇为常规且还算客气,甚至还给她倒了杯水。锦书觉得这可能是攻心的战术。她的每个回答都很谨慎,虽然她实在是问心无愧,而且到现在都不清楚沈斯晔受伤背后的政局内幕。

在第三遍被问到在榄城的经历时,有点无奈的锦书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特工是在寻找自己话语里的漏洞。她警醒的坐直了身子,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关于带您从榄城高师逃出去的人,您是否知道他的身份?”

锦书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还有他家应该比较有钱。”

“您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是吗?”

“……如果是忻都本地那种有几十个字的姓氏,我的确不知道。”

“那么他为什么要带您逃出来?”

锦书怔了怔。“或许……因为我是他的朋友。”

“您当天逃离的路线是怎样的?藏身之处在哪里?为什么有人愿意收留你们?”

一连串的问题下,特工看见被询问的女孩子涨红了脸颊。她微微咬住下唇,仿佛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但她很快的平静下来,一一回答,并没有漏洞。特工紧紧盯住她,缓缓说道:“据我们所知,他对帝国的一切都怀有不满。”

他停顿一下。“在那几天里,他和您是否发生了肉体上的亲密关系?”

锦书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几乎想要甩对方一个耳光,或者把水泼到他脸上;但她及时的克制住了自己。得到否定回答,特工注视她片刻,仿佛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他扶了扶眼镜。“问题可以结束了,谢谢您的配合。”

收起纸笔和录音设备,眼镜男人与同事们交换了几个眼色,然后十分和颜悦色地对锦书微笑:“我们会负责把您送到学校,今天的一切问题和回答都是保密的,您不必有所顾虑。”

锦书没有说话。男子注目她片刻,收回目光,用聊家常的语气说:

“何小姐面对我们倒是很镇静啊。”

锦书淡淡的笑笑,远远望向窗外。

十几年前,她爸爸曾经被卷进一起涉密的间谍案件。那时候他们全家都还住在维也纳。锦书记得父亲数天未归,终于回到家时憔悴疲倦的仿佛老了十岁。他对儿女三缄其口那段经历,然而她现在知道父亲当时面对的是什么了。

——能够将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和信念完全摧垮的公权力。

再见到沈斯晔时,锦书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知道他肯定会生气,生气了就会有人倒霉,那么还是不说的好。而且那只是常规调查,功夫在戏外,她不认为特情局凭这份笔录就能排除对自己的怀疑。就算是沈斯晔,面对特情局的调查大概也不得不配合;而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客气了。

锦书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从嫌疑人名单上划掉,转而被放在了重点保护名单里。

“小锦?”

锦书自出神中醒过来,回头正对上他微含担忧的眼睛。沈斯晔皱着眉仔细看了她几眼,仿佛微微舒了口气:“……还好,你还在这。”

他闭上眼,伸手覆在锦书的手背上,静静地没再说什么。青年敛起了素日的锐气,浓密的睫毛和挺秀的鼻梁隐在窗帘阴影下,侧影安稳平和。

锦书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愿意相信世界的一切都是如其表面的光明,但黑暗已经侵蚀到她的身边了。

卧室的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自上次的尴尬之后,罗杰就再也不敢不敲门就进来。全然不顾的客套之词,他对锦书匆匆扯出一个勉强可称为微笑的表情,疾步跨到床前语气急促的说:“殿下,特情局来电。”

沈斯晔一怔,不由得半支起身子:“查出来了?说什么?”

罗杰稍感为难的看了一眼锦书。

锦书莞尔道:“你们忙,我去做点吃的。”她脚步轻盈的出门去了。罗杰这才回头把卧室门关上,又谨慎的查看了窗子。沈斯晔看他如此慎重,不禁微微皱眉:“主谋是谁?”

罗杰深深吸了口气,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低说:“……是祁家。”

54薄雾浓云

“谁?”沈斯晔下意识的问,“……有确切证据?”

罗杰默默地递给他一沓纸。沈斯晔一言不发的接过来就着灯光翻阅,起初还草草的一扫而过,却是越看越慢。

这是一份刺客的口供证词,附带各种书证资料和勘验笔录,包括弹道分析和银行转账记录。祁冈作为此次和谈的牵头人之一,知道他的行踪;案卷里也提到,刺客从皇储一行秘密飞抵波士顿时就已经跟上了他们。沈斯晔要去会情人,自然把助理们甩开了,他们等在稍远的地方;这点疏忽恰好提供了可趁之机。两名刺客在楼外潜伏,等皇储孤身出来便拔枪相向,一枪未中之下恰有警车路过,于是也不敢再开枪。潜逃间因为分赃不均泄露了行迹,终究为帝国特工捕获。

虽然寥寥几个知情人都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然而事实在此。再想想祁冈本来就性情暴躁又一意孤行,一时冲动之下意图谋大逆倒也有解释。

沈斯晔把案卷阖上,纹丝不动的眉宇间一片清冷:“就这些?”

“特情局监听了祁家近期所有来电。”罗杰无声的叹了口气。“主谋是祁冈,协从者有个企图染指祁家家业的侄子。靖王殿下夫妇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沈斯晔的冷凝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侧头看看自己伤势未愈的左肩,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化为一声叹息。“祁冈现在如何?”

罗杰轻声道:“特情局已经把他监控起来了。”

“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沈斯晔冷笑,随手把证词丢还给他。“呵,雇刺客都不舍得花高价,亏他还号称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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