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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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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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沉默,的确如此,就算他玩小手段搪塞过去,但去不掉她心里疑惑。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郡主没什么事了,云末告辞。”

“你和小郎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小郎是谁。”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代我保存小郎的面具。”

“我已经向郡主解释过,是见郡主一直带在身边的,怕是郡主珍爱之物,所以才代郡主收了起来。”

“冬菱说,我醒来后,曾让她把那面具丢掉,冬菱也确实拿去丢掉了,这几年,那面具根本没有放在那抽屉里。”

“不错,是我看见冬菱拿了面具出来,向她讨要了过去。”

“如果你和面具的主人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郡主叫冬菱丢掉面具,是因为失了忆,我怕万一那面具真是郡主的心爱之物,万一哪天郡主恢复了记忆,找不到这面具了会难过。”云末直视着她的眼,“郡主现在不是想起了么?”

“你就不能有句真心话吗?”

“云末固然没有一句真心话,难道郡主有吗?”

“我……”

“如果当真要追究,郡主前前后后完全是两个人,是不是也该给云末一个解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我守候了多年的人,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难道不该得到一个说法?”

如故突然有些愧疚。

虽然极品女借用了她的身份,是因为她才拥有了这一切。

但如果没有极品女借用了她的身份活在这世上,那么她只是六岁时死去的一个小女孩,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临安郡主。

而这些年,云末一直守候在极品女身边,无论她是什么人,但他与极品女朝夕相处的情,不是她可以否认的。

她的出现,让他失去了一直守护着的那个人。

但这里面的因果,让她怎么解释?

说她六岁时死了,重生去了另一个世界,她死后一个怨魂重生,借用了她的名义在这世上生活了七年,现在她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而他守候了多年的人是一个怨魂,是不该在这世上存在的。

只有脑抽的人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再说人家怨魂不该在这世上存在,那么她死而复生的又算什么,凭什么又该存在于这世上?

一个怨魂,一个残魂,半斤八两,没有谁比谁该活。

如故的回归,让魂魄不知失踪,她对怨魂并不是完全没有歉意,但她不是白莲花,属于她的,她不会放手。

这个郡主之位,她不稀罕,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极品女毫无回报地享受母亲用一生幸福换来的一切。

既然利用了她的名义而活,就该承担起她该担的责任。

如果不愿意,或者不能,那么请让开,她自己来。

直视着云末的眼,“我无话可说。”如果他眷恋的是怨魂,那么他就该不去计较怨魂身份,如果有一天她会出现,不管她是身份,他接着去守护她就是了。

不必要纠结,这个位置的主人是她还是怨魂。

“那么现在的郡主,云末是该继续守候下去,不是该离开?”

“你想留还是想离开?”

“我已经写好辞呈,只需郡主画个押,就可以递交皇上。”

“你要走?”

“郡主不再需要云末。”

“不是我不需要你,而是我不是你想守候的那个人,是么?”

云末垂着的眼睑掩去一抹刺痛,向如故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玲珑轩。

如故望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口,心脏突然像空了一块。

三顺从外头进来,见如故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小心地过来,“云公子让奴婢来服侍郡主沐浴。”

“都要走了,还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如故在身后长石凳上坐下。

心里堵得厉害,以前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人了?

三顺微微怔了一下,但见如故脸色不好,不敢多问,走开去张罗热水。

如故进以,看着热腾腾的热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丝毫没有可以洗去一身疲惫的欢悦。

三顺很少见如故闷葫芦一样的模样,憋了半天,最终忍不住,道:“你平时从来不要脸的,到了云公子这里,怎么就要脸了?”

如故眼角一抽,她就不堪到这地步了?连三顺都看不下去了?

“人家要走,我能怎么?难道我去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地嚎,你不要走,没了你,叫我怎么活?”

三顺忙道:“我觉得这样行。”

如故睨了她一眼,懒得再理她,这法子行得通,他就不是云末了。

如故三天三夜没睡过觉,脑子混乱,什么事都理不出个头绪,干脆眼一闭,睡觉。

再大的事,也睡醒了再想。

三顺等如故睡着,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吩咐小丫头好好在看门看着,别让人去打扰如故休息。

出了玲珑轩,向暮雪斋而去。

云末屋里还点着灯。

三顺让小厮通报了一声。

没一会儿功夫,小厮就出来引她进了书房。

云末仍在看府里的进出账目,烛光映在他湿润如玉的面庞上,安静而沉稳。

三顺隔着珠帘看了一会儿,才低头轻唤了声,“公子。”

“进来吧。”云末双眼不离手中账本。

三顺站到桌边,见墨汁快用完了,就拿起墨条磨了些墨,动作熟练。

“如果不是公子,我们一天大小早全死在了临安府,我爹说,无论如何不能忘了公子的恩情。”

“那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我任何事,都有目的,即便是救你全家,也不是存着什么慈善之心。”

三顺沉默。

“看来是知道,那么你该知道,你姐姐有了心上人,要想嫁出去,对我来说不过是点头之事,可是我却不许,你娘不得己才送了你来府里,把你的自由葬送在这临安府里。”

“既然公子把我的自由葬送在这府里,自己为什么要抽身离开?是因为郡主变成这样,才要走的吗?”

“你向来最会看人眼色,懂得自保。在她身边日子不多,竟然把她不知轻重的性子学了来?”

云末的语气没有丝责备的味道,但这对一向乖巧的三顺而言,已经是重话了。

三顺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云末俊儒清秀的侧影,“公子不是说过,不管郡主是怎么样的,但她只要是郡主,就够了。那不是说公子一早就知道郡主会变,可是她真的变成了这样,你为什么又不认同了?”

云末批注着账目的手略停了一下,“何为认同,何为不认同?”

三顺语塞。

“可是郡主……”

如故整天没脸没皮,活蹦乱跳地,但三顺感觉得到她实际上很孤单,很无助,平时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伪装。

如果云末也走了,那么她是不是会更加的无助?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回去吧。”

三顺知道他主意己定,不可能再改变,垂下了头,眼里闪着泪光。

慢慢退了出来,一直出了门口才站住,回头看着门里透出的烛光,泪滑了下来。

见有人过来,忙抹去泪,快步离去。

当年临安府建成,越皇凤真送了一批下人送府中,这批下人,都是越皇手下忠仆。

她和姐姐就是随爹娘从越国来的,爹娘管着临安外头的一些事,到处奔波,不能把她们姐妹带在身边,只能留在府里。

那时她人小,还笨,常受府里其他的下人的孩子嘲笑欺负,他们打翻她们姐妹的饭菜,让她们挨饿,常把她们推倒地上,弄得脏兮兮的一身,由于没有爹娘在身边,她们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哼声。

有一天,她们姐妹俩的饭菜又被人倒去了喂狗,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她又饿又委屈。

这时他走到她们面前,那么干净,干净得让她们自卑地不敢直视。

他手上拿着两个才蒸出来的白馒头,香气腾腾。

她虽然没和他说过话,却认得他,知道这里府一花一草,都是由他看着打点的,他对她们而言,就是这府里的天。

他问,“想不想吃?”

她懵懵点头。

“去把欺负你们的人打回来,这个就给你们。”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馒头,也不知突然间哪来的勇气,猛地起身飞跑着去了,等姐姐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和欺负得她最惨的孩子打成了堆。

其实那次,她被打得很惨,但她想到那些日子受的欺负,越被打得惨,越拼命,最后那孩子被她吓到,逃跑了。

后来,再没有孩子来欺负她们,甚至还有别的常被欺负的孩子来向她示好。

自从她们在他手上拿去馒头以后,他再没有和她们说过话,但她总是远远看着他就觉得心安。

再后来,他不知去了哪里,许久都不曾回来,而临安郡主为了巴结讨好靖王妃,任靖王妃一步步涉足临安府,把临安府原来的下人一批批打杀,换成自己的人。

她们爹娘这种从越国来的忠仆,自然在被打杀的名额之内。

有传言,她们的爹娘是越皇与临安府的联络员。

如果他们死了,越皇立刻就会知道这边出了状况。

靖王妃抓住她们的爹娘,利用她们母女三人,逼迫父亲向越皇报假情报,那些日子,他们一家子受尽了酷刑,生不如死。

从馒头事件以后,从来没和她说过话的云末突然出现,把他们救了出去,藏在一间密窖里。

为他们安排了一个苦肉计。

给她爹娘和她服下一颗可以假死的药丸,那药丸服下后,七窍出血,如同服毒死亡。

然后让姐姐去找指使靖王妃这么做的越国国师,说她们爹娘想以死来引起越皇警惕,但她不想死,所以逃了出来,并说她知道和越皇的联络方式,如果国师能让她活命,她以后就按他们的指令做何事。

国师跟着姐姐到了地窖,看见服毒‘身亡’的三具尸体,对姐姐虽然并不相信,却让她活了下来,因为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放假消息给越皇的人。

被丢去乱葬岗的‘尸体’被人救下,在扬州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

她记得父亲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告诉越皇,任他们胡为,他说,“郡主无德,即便是皇上知道了此事,除了绝望伤心,还能如何?”

父亲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弃郡主?”

他说,“郡主不会永远无德,最多三年,会风云乍变。”

她那时不懂,只觉得他像太阳,有他在,这个世界就会有光明。

为了追逐他释放出来光明,四处奔走,各种打探,哪怕有着于他的一点点消息,都是她生存下去的力量。

她知道那么多事,熟悉那么多地方,都是因为他。

虽然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但隐隐感觉他在等待。

但直到来到如故身边,她像是明白了他当年的话,“郡主不会永远无德。”

而他等的正是这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郡主。

可是这会儿,却迷茫了,既然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为什么又要离开?

**

云末把手中事务全部交待出去后没有马上离开临安府。

而是绕着以前常走的路,慢慢地重新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书库门口。

黑漆的大门长年紧闭。

云末把两人高的大门缓缓推开,书香扑鼻而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过。

上到二楼一个硕大的书架前,熟悉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慢慢翻开。

里面的书页已经旧得发黄。

四儿抱着一搁书从书架旁走过,看见书架旁的云末,微微一怔后,走到他身边。

“你很久没看过这本书了。”

“是啊,久得都快忘了里面写些什么。”

“是要离开了吗?”

“嗯。”

“因为她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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