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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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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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会将郭旭留在秦州城,替朕看住他,查出他的底细!”

赵安这回彻底愣住,郭旭,皇帝身边的暗卫统领?不会吧……可看这样子,皇帝是已经怀疑他了,那为什么还要将遇袭的案子交给他办?

似乎看出赵安的不解,秋衡终于挤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这个案子,从那两张烧得只剩一半的信函出现,所有的矛头直指齐不语起,秋衡便知道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倒不如交给郭旭,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只可惜……要苦了齐不语!

而真正催促皇帝回京的,还是因为齐不语。

齐不语谋逆一事“证据确凿”的消息,飞速传回京,在官场中直接炸开了锅。齐不语虽然权势大,可已经被皇帝借着冯渊一事削去七七八八,更何况,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众人怎么敢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墙倒众人推那是常事,一时间,这个跳出来说齐首辅如何结党营私,那个也跳出来指正齐首辅怎么样嚣张跋扈,大权独揽,还有所谓的逾制之举的证据……洋洋洒洒,足足凑够二十条,称得上是罄竹难书了!齐不语为表自清,只能称病在家。此事愈演愈烈,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太后发了一道懿旨,称务必彻查皇帝遇袭一事绝不姑息任何人,直接将“倒齐风波”推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京城异动,皇帝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他必须得回去!

离开秦州的那一日,秋衡坐在车辇里,挑开车帘望着外面。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离别的情丝,一点点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润湿了他的眸子,秋衡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与皇帝一道北上的,还有那个被暗卫捉住的所谓的郎中胞兄。秋衡曾去见过此人一次,他的神态畏畏缩缩,完全不似客栈那个郎中的镇定自若。见问不出任何的东西来,秋衡索性将这人带着。郭旭好奇,既然皇帝都将遇袭的案子交给他了,为什么不将郎中留给他呢?

其实,皇帝做久了,秋衡心底莫名有种直觉,这个郎中和郭旭以及郭旭身后的势力并不是一伙的,而且,这是梓玉留给自己的,他也不能给旁人!

皇帝回宫之后,太后抱着皇帝好一顿哭,众位妃嫔在旁边也是哭天抹泪,嘤嘤嘤,皇帝只觉得心烦,草草应付几句,便说头疼想去歇一会儿。太后虽然不舍得,也只能松开手,随皇帝退下。

秋衡坐在肩舆上,看着周遭熟悉的一切,却又觉得陌生极了。这是他们的家,却没有了梓玉,他们一道出的宫,他却将她弄丢了!只这么一想,他的心尖犹如被刀子钝钝割着,又习惯性的疼了……从袖中拿出两缕交缠在一起的丝线,拈在指尖,他就这么失了神。

钱串儿叹气,皇帝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才能好起来?

秋衡回的是咸安宫,可看着这里面的一切,想到两个人曾经有过的点滴,他只觉得堵得难受,便又摆驾走了。皇帝没有乘轿撵,也没让人跟着,只是下意识的随处走走。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芜香殿。

院门虚掩着,这儿极少有人来,他心念一动,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院中已是郁郁葱葱的景象,万绿丛中,他一眼便看到有人曲腿躺在殿外长廊的美人靠上,艳丽的裙摆蜿蜒滑落下来,在风中轻轻摆动,亦将他的心一点点勾了起来……秋衡一时愣住,旋即悄悄上前,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她的面容。

隔着长廊,那人脸上也罩着一本书,他轻轻拿了起来,然后,勃然大怒!

“谁允许你来这儿的!”

皇帝回宫的第一日,毫不客气地处决了德妃,众人震惊不已!

听到消息的太后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面色一凛,派人去请皇帝过来。

他们母子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原来是隔着一个讨厌又会吹枕边风的齐梓玉,可现在齐梓玉都没了,太后怎么可能还允许她的阴影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多变,不幸中招感冒了,晕晕乎乎写完,还请多包涵,各位亲也多多注意身体!

☆、第75章 倒齐风波

天气热得很;偏偏太后身子虚弱素来畏寒,、冰块之类的都不用;这个时候的雅韵斋里闷得像个蒸笼。秋衡穿一件薄薄的夏衫,一边杵着一个宫女卖力扇风,可他坐了没多一会儿;还是热的直冒汗。太后心疼儿子,让人备了酸梅汤;早早地镇在冰里头;如今亲自端给他;殷切道:“初苗;哀家知道你讨厌甜食;这酸梅汤;你尝尝?”

“劳烦母后惦记着……”皇帝接过来,意思意思抿了一口,又放下来,气定神闲道,“母后,今日召朕前来,所谓何事?”

太后在心底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也知道跟哀家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来了”,面上却摆出一脸的忧愁思虑,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初苗,皇后一事如何了”,拿出一副和儿子拉家常的模样。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消息……”皇帝眉心微微蹙起,有那么一丝不悦。他知道自己该淡定,可涉及到梓玉的事,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见皇帝在这事上和自己打太极,太后便知道他心里头还是护着齐梓玉那个小妖精的,所以,太后暗暗提醒自己:现在不适合谈关于废后的任何事,哎,暂时先由着皇帝瞎折腾去吧,他再折腾,还能折腾出什么来?说不定那个小妖精已经死在外头了呢?跟一个死人计较么?还是眼前的事要紧!

太后现在最为关心的,是齐不语那个老家伙!

——先帝年间,张氏一门仗着当时还是皇后的张氏成了外戚,荣宠无限,甚至将当初的死对头江南舒家治的死死的,一时得意非常。可自从齐不语上位之后,张氏族人在朝中就日渐受其打压,渐渐的不成气候了。可以说,张齐两家这场政治上的角力,从几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张氏众人忍气吞声到现在,终于找到了能够将齐不语置之死地、自己翻盘的大好机会,怎么可能错失良机?

将齐不语弄死了,还愁一个不成气候的齐梓玉么?

于是,话锋一转,太后拐到目前的重点上去了:“初苗,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齐不语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齐不语的事闹得挺大的,他被迫称病在家,皇帝回京之后,暂时还没什么具体的动作,张氏等的着急啊,生怕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皇帝垂眸不答,太后缓缓分析道:“初苗,如今前朝的形势你也是看到的,已经是人心所向,这控诉齐不语罪状的折子一天一大摞,罪名洋洋洒洒有二十多条,更何况,光谋逆一个罪名就够他受的了……齐不语的大势注定去了,你还在纠结犹豫什么?这不就是你登基之后一直求的局面么?”

皇帝还是不答,也不知心底盘算着什么,太后只好继续旁敲侧击:“哀家知道,你是担心皇后回来见到她爹爹……你没法交代?”——既然皇帝对齐梓玉那个小狐狸精上了心,从这儿下手,应该也不错!

果然,皇帝平静无波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这一幕没有逃过太后的眼,她再接再厉道:“初苗,这你就不懂了,梓玉这丫头既然是你的发妻,那就是咱们的人了,她若是真的明事理,怎好责怪于你?而且,齐不语若是真的谋逆,那就是犯了死罪,这是要株连九族的,梓玉根本撇不清其中关系……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你还是心疼她,免了她的罪,她也该感恩戴德才是!”

字字句句,极有道理,皇帝面色怔忪,似乎被说动了,太后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她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初苗,关于齐不语的事儿,那可是先帝驾崩前……未完的心愿啊!”

将先帝都抬了出来,秋衡还能说什么?

他深深叹了一声,起来作了个揖:“母后,朕心里有数……”

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太后并不能完全猜透,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一步步将皇帝说服了,齐不语马上就快要……死到临头了!

这么一场对话,让秋衡觉得累,他不动声色地从太后宫里出来,刚歇了一口气,柳必谦又来了。

秋衡蹙眉,心烦无比。

柳必谦也看出皇帝的不耐烦,捡了几个要紧的事商议完,他话锋一转,也带到了齐不语的事情上面——柳必谦今天来也是试探皇帝口风的!皇帝出宫前,曾交代过他在冯渊的案子上适可而止,可现在,整个“倒齐风波”在太后及张氏一干人等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柳必谦就有些摸不着圣意了。他在朝中一向是和皇帝站在一起的,这么一来,其实也间接等于是他某些时候可以和太后站在一起。

秋衡当然知道柳必谦的意思,他淡淡道:“柳先生,近来齐首辅称病不出,朝中事务烦多,朕又是个爱偷懒的,你就多担待些……”

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并不愿意柳必谦参与到齐不语与张氏的争斗中来。柳必谦有些不解——毕竟皇帝想整倒齐不语的心思已经人尽皆知了,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难道不需要自己再推一把?这么一来,几方联手,齐不语还能有活路吗?

可既然皇帝这么说了,柳必谦心下明白也就不再多说,正准备告退下去了,忽然,皇帝问起柳松言来,“柳先生,如晦近来可还好?朕出宫这些时日,倒是分外想他。”

“谢陛下惦念,前些日子老臣长子松月去了,二子松言心里头郁结难平,就又留下书信一封说是出去云游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说到最后,柳必谦重重叹气,他这一世最操心的居然是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秋衡“嗯”了一声,无不感怀道:“他们兄弟情深倒令朕着实感怀,若如晦回京,让他进宫来走动走动。”

柳必谦喏喏应下,待出了两仪殿,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他的后背却没来由的莫名窜起一阵凉意——皇帝无端端问这话,该不会认为松言与皇后失踪一事有关吧?

光这么一想,柳必谦额上冷汗涔涔,他越想越不对劲,该死,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处!

柳松言确实是留下书信一封离京了——他行这样冒险的事,当然不愿意连累自己府上,反正他也有云游的经历,一般人不会怀疑什么。而且,他有自己的打算,比如,他和梓玉下了船该去何处……

可真正实施前,他发现到底有些轻敌了,不过短短数日,皇帝便铺下一张天罗地网,沿河的每个停泊的渡口,无论繁华与凋敝,无论白日与黑夜,都有官兵巡逻和上来搜船,风声比之前紧了不少——他腿脚不方便,还要带个女人,现在看来实在有些难,可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博也要博一次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病得实在有点重,吃了药一直发晕,字数有点少,我明天补,再次抱歉!

☆、第76章 慢慢交锋

“陛下……”钱串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见伏在案上那人没什么动静,他又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嗯?”

因为皇帝是伏着的,这短短一个字,显得鼻音有些重;还带着无尽的倦意。他直起身子,揉了揉双眼;里面血丝清晰可见。这次微服出宫回来;小皇帝难得转了性子;突然勤政许多;昨夜批折子又密诏人觐见弄到三更天;五更天不到又起来上朝议政;这会子实在困得难熬,于是伏在案头歇了一会儿。这一歇,居然就睡着了……这些天,他心力交瘁,是真的有点累。

钱串儿看在眼里止不住心疼,陛下这是忙什么呢?

皇帝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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