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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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妾如星君似月-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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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洁儿一愣,连忙收住脚步。这是玄芷的声音,冷漠得好似沙砾,随着风吹在脸上,竟有些生涩的痛。

远远的瞧见洁儿走了过来,玄芷忽然有了个主意。她故意拖住玄砚的脚步,站在廊下,令他背对着洁儿。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玄芷声色俱厉的问。

玄砚一愣,正纳闷着,忽觉似有脚步声响,刚要回头,却被玄芷一把拉住,“你很喜欢姑娘是不是?”

心绪一阵烦乱,“没有!”玄砚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处般的怒吼。

玄芷不着痕迹的瞟了瞟廊柱后那个粉色的身影,嘴角轻扯,不冷不热地说:“没有吗?如果没有,你怎会违背圣君的命令。圣君明明是让你去监视姑娘,可是你却私自现身,坏了圣君的大事。”

玄砚一皱眉,直觉得玄芷的话是在扭曲圣君的心意,“圣君他不是……”

“不是什么?”玄芷步步紧逼,不给玄砚说话的余地,“难道圣君不是让你去监视姑娘的一举一动吗?”

玄砚气息一窒,抿了抿唇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明明想抽身离开,可是玄芷的寥寥数语却犹如钉子,一颗颗的将洁儿钉在了原地。

玄芷眸光微敛,语气更加冷酷,“你不是不知道圣君怀疑姑娘是稚隼国的奸细,更怀疑她和烈焰教有着某种牵扯不清的关系。要不是你太早现身,圣君又何必费尽心力的安排这一次的梵城之行,并且让玄墨将姑娘扔上擂台,逼迫她与齐悠云正面相对。”

“……”

“所以,我劝你最好放聪明一些,圣君将姑娘留在身边,无非是想要握住齐悠云的把柄,引他前来入瓮而已。如果你不知约束自己的感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后只会落得个惨淡收场。明白吗!”

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洁儿浑身战栗的冰冷无比。原来一切都是阴谋,原来她一直在自作多情的扮演着傻瓜笨蛋。他的多情,他的温柔,他的细心,不过是一种假象、一种手段。而她竟天真的沉溺其中!

她知道她应该稳住心绪,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优雅的转身,缓步的离开。背叛,欺骗,利用,残忍,在她以往所打过的官司里见得太多了,她应该可以坦然接受的,她应该可以应对自如的。只是为何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为何她制止不了自己的奔跑,难道离开了原本的时空,她连基本的职业本能都丢失了吗?!

如筛如蒲的颤抖,如剜如割的心痛,她的脑子里一片凌乱,离开,离开,离开……她不要再被人耍弄,她不要再被人欺骗。如果第一次犯错还能自我安慰的说那是不小心的失误,那么第二次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第八十三章 惊觉秋风寒彻骨(二)

玄砚疑惑的看向玄芷,总觉得今晚的她非常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忽听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心思微动,他急忙转身去看。 阅 读屋即时更新!眼光在触到那抹快速远离的粉色背影时,惊恐、懊悔、焦虑霎时填满了周围的空气,令他顷刻窒息麻木。

“姑娘!”玄砚拔腿即追,生怕那个身影从此便会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等等。”玄芷纵身拦住玄砚的去路,“她跑不远的,我们先去禀报圣君。”

玄砚的脚下一滞,眼望着洁儿消失的方向呼吸急促而混乱,虽然心中不愿,可转念想了想他终究还是随着玄芷转了方向。

魅风的房里已然熄了灯火。玄砚想要上前敲门,却又被玄芷拦了下来。“既然圣君已经休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那姑娘她……”

“明日再说吧!”玄芷面无表情的说。

“明日?”玄砚不敢置信的逼视着玄芷,眉心越蹙越紧,目光越来越利。

玄芷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吱呀!”魅风的房门被大力的拉开,清利的声音也随之应入耳膜:“发生了何事?”

玄砚一步上前,急切地说:“姑娘走了。”

魅风心头一震,一股莫名的恐惧瞬时倒灌进血液里。他急步冲进洁儿的屋子,那空落落的床铺、空荡荡的房间,令他的脑子空白一片,而恐惧更是打着滚儿的漫过心头,直涌上头顶。

眼前一花,翩若惊鸿的白影早已急速的掠出了客栈。玄砚微微一怔,也急忙跟了出去。长长的走廊静默无息,风过灯暗,只留下伤心欲绝的玄芷,怔怔而立。

……

风越刮越大,原本的徐徐夜风,不知何时竟演变成了猎猎狂风。街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均衣衫紧~裹的快步前行。

洁儿失魂落魄的迎风而走,不辨方向,也辨不清方向。风吹落了她绑在发上的丝带,风吹起了她宽大的衣袖。她像是一只迷了路的折翅蝴蝶,更像是这个暗夜中的索命女鬼。没有人在意她,甚至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

夜,黑如泼墨,连路边房舍中偶尔透出的几点灯光也被无情的吞噬了。光滑的石板路一直向前延伸,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越向前走身上就越冷,风打在身上,透心的凉;夜拢在身上,彻骨的寒。实在走不动了,她便就地坐在路边的一处台阶上。屈膝环臂双手抱住双膝,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更不会不敢面对挫折与打击。只是除此之外,她还会伤心,会难过,更会心痛。然而这一切又能怪得了谁?是她选择了信任,并天真的以为他也会同样的对待她。

是她忘记了最基本的游戏规则,现代如是,这里也应如是。

她原本该有所警惕的,从发现有人跟着她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可是她却选择了自动忽略,甚至不愿去深思。如果说是魅风利用了她,那么真正欺骗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

廊沿下的灯笼剧烈的摇晃着,里面闪动的光亮忽明忽暗的投射在纤细姣好的黑色背影上。那身影绝望的静立着,仿佛是这长廊上的一具石雕,早已矗立了千年。

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这真的是你吗,玄芷?那个面冷心热,善良自制的玄芷吗?”

玄芷一惊,瞬间回神,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强硬地说:“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之人,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做什么恶事。”

玄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刚毅的嘴角动了动,失望地说:“你对二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无非是想要借此将姑娘赶走。不过,你确信也能赶得走圣君心里的姑娘吗?”

第八十四章 更行更远守空阶

身体僵直,手抖得无力握紧却又偏偏意欲握紧,直握得痛入骨髓。玄芷哆嗦着紧抿的嘴唇,隐忍着欲滴的泪珠,仍旧嘴上强硬:“姑娘身份不明,且不说她与稚隼国有无关联,就是她与齐悠云暧昧不明的态度也说明了她很有问题。我这么做不过是为圣君消除隐患而已。”

玄墨的眸光黯了黯,泄气的转过身去,怅然道:“看来你已被妒火蒙蔽了清明,早已不再是往日的玄芷了。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如果你不知约束自己的感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后只会落得个惨淡收场。你,好自为之吧!”

疾风掠过,玄芷知道玄墨也已跃出了客栈。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任眼泪疯狂的扫掠脸颊,她抬头望向无星无月的天际。她,真的已经迷失了自己吗?!

……

远远的看到蜷缩在街边台阶上的娇弱身躯,魅风这才松了口气。怒气渐渐的在瞳眸中升腾,可瞧见她瑟索的颤颤发抖的样子,他的心又不禁一软。负手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沉着声问:“为何不声不响的跑到这儿来?”

洁儿应声抬头,眸光碰触到他挺拔的身姿、翩跹的衣袂、张扬的墨发、明亮的双瞳,还是不由自主的恍了恍神。 阅 读屋即时更新!如此傲气而清绝的气韵,如此飘逸而不凡的风姿,他,真的是个卑鄙小人吗?

魅风神色一凛,那种莫名的恐惧又笼上了心头。那双望向他的美丽双眸疏离而淡漠,没有了暖暖的温度,更没有了眷眷的信任。面具后的眉心深深的锁紧,一撩衣摆,他飘然坐在洁儿的身旁。不再严厉,甚至没有一丝火气,只剩下了诧异与不解,温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嗯?”

磁性醇厚的声音轻轻的撩拨着心弦,却让洁儿心里针扎似的痛。慢慢的转过头去,她目光如水般弥蒙的望着魅风,静静地说:“我只是个小人物,真的!”她认真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伤感,一丝落寞,清婉的声音里有着破碎的痛楚。“我不是奸细,也不是齐悠云的人。之前我只是将他错认成了我的一个朋友。”顿了顿,洁儿的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我说我与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一定不会相信吧!”

魅风的瞳孔一阵紧缩,她自嘲的嘴角,失望的目光,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他的心窝,立时便成了一滩鲜血淋漓。

“你不必监视我,更无需防备我,因为我对你不会构成丝毫的威胁。”闭了闭眼,洁儿唇边的笑意更浓烈了几分,也更凄清了几分。“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是个彻头彻尾的孤独鬼。不会有人在意我,哪怕我此时此刻便消失不见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我引不来任何人,你的‘付出’势必不会得到任何的‘回报’了。”

“你!”魅风的怒气又一次被点燃,可是却偏偏发不出来。她在扭曲他的心意,然而最初的他也并非没存这样的心思。只是,真的没有人会在意她吗?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魅风圣君。”

他霍地转过头去,心底抽痛的望向她。她唤他魅风圣君,而不再是魅风。这表示她在与他划清界线吗?

“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深吸口气,洁儿微红着眼圈儿,努力的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无论你存了何种打算,毕竟你真的帮助过我。如果你愿意放我走,我会更加感激你的。”

……

孤单的夜晚,狂烈的寒风,清冷的台阶,伶仃的身影……魅风闭着眼睛独自静默的坐着,像是心被生生的挖去了一角,像是灵魂被狠狠的抽离出身体。在他中毒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彻骨的寒意——连血液都被冻结凝固了的寒意。

她走了!而他却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手指慢慢的攒紧,心脏也跟着慢慢收紧。或者,他真的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圣君。”

“圣君。”

玄砚、玄墨一前一后急速的奔至魅风的面前,垂首侍立。

半晌。

魅风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语气坚决,目光坚定地说:“玄砚,保护好她。”

玄砚猛的抬起头,心里泛起一丝欣慰,用力的点了点头,同样坚定地说:“是,属下遵命。”

第八十五章 天涯望断人何处(一)

第八十五章天涯望断人何处(一)

天,渐亮。 !

洁儿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的向前踱着。一夜,就这样走走停停的过去了。她以为她很坚强,可是流下眼帘、滑过腮边的清凉又是什么?他的默不作声是一种默认吗?她之于他,到底算什么?一件工具?还是一场玩笑?

深吸口气,洁儿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迹。一切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如果当初不是对他太过信任和依赖,就不会有今日的伤心与难过。俯下身子将裙摆撕开至膝盖处,她不想再压抑自己、委屈自己,忘记这一切应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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