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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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戏太深-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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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凌子铭有过热恋吗?有过吧,只是太短暂,还得像做贼一样,避人耳目。现如今,虽然不需要再避人耳目,可是他的父亲要回来,那就意味着真相一步步地就要被揭开。

“他的孩子……”,笔记本里的那几个字就这样重新撩拨起孟瑶的心绪。

“子铭?你爸爸给你买过车吗?”她突兀地这么问了一句。

开车的男人果然扭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笑,“你想说什么啊,当然买过了,我成人礼的生日礼物,我爸就给我买了一辆,说起来……他其实是个好父亲。”

幽幽的夜风透过微微摇下的车窗吹进车内,并不冷,是那种温凉的感觉,然而孟瑶缩在椅背一角,却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齿咬着唇,似要将其咬破。

不会的不会的,她内心不住地挣扎,咆哮,下面的话再也不敢问出口。

“怎么了你?”久久没有得到女伴回应的男人,再扭过头时,忽然看到孟瑶的异样,脸色青白,目光呆滞,唇却红得艳丽,那竟然是血的颜色。

“小瑶。”男人迅疾停了车,一把将她抱了过来,急急地拍她的脸,“你哪难受,快告诉我。”

孟瑶只紧紧地咬着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那不断涌出来的可怕念头。

“张嘴啊。”男人开始捏她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道。

孟瑶的牙齿终于离开了唇,唇上的血色更加浓郁。

“你别吓我,我们去医院好不好?”男人可能真的怕了起来,声音都在打着颤,一手抱着她,一手重新发动了汽车。

汽车呼啸着,近乎有些横冲直撞地在夜色里行进,孟瑶紧紧抱着他的腰,很怕一松手,从此,他就不是她的了。

就这样吧,她想,再也不看那个笔记本了,回去就把它烧掉,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什么也不追究了,父亲早已变成灰堆,而生的人,就应该把幸福抓在手里对不对?想必父亲在天之灵,会原谅她的吧。

孟瑶在凌子铭怀里蹭了蹭,更加抱紧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只想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孟瑶才回过神,“子铭,为什么停在医院?”

“给你看病啊!”男人看着她苍白着小脸,小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只好不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乖,你不会是怕来医院吧,没事,有我呢!”

“我没生病。”孟瑶马上直起了身,“我们快走吧。”她拉他的胳膊,让他开车。

“不行。”凌子铭不知怎么却很执拗,絮絮地指出她的反常症状:“你这几天一会儿头晕,一会儿恶心,昨天拉肚子,今天又浑身发抖,咬着嘴唇不放,必须得让医生看看。”

“哎呀,我真的没病。”孟瑶都有些无奈了,“快走,快走。”擅自将排挡杆给他挂上。

男人脸色沉了下来,“你真不听话。”敲了一下她的脑壳,一手放在了方向盘上,一手去推排挡杆,就在孟瑶以为他要发动车子的时候,他忽然把她抱起来,一脚踢开车门,在孟瑶挣扎无果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抱出了车,接着往医院抱。

还好,停车场的灯并不亮,而这家医院也不算大型医院,只是就近找的地方。拉扯间,并没几个人看到。

孟瑶说什么也不去,一路连踢带咬,最后被男人硬是扛在了肩上,大踏步走进了医院。

☆、第65章

凌子铭始终不忘防范措施;就像变戏法似地;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了两个薄薄的透明的塑料袋,片刻;递给她一个一次性口罩;“戴上这个。”

孟瑶已经累得没了力气再折腾;接过口罩,一边戴,一边可怜兮兮的要求,“你把我放下来吧,没有病也被你折腾出病了。”

男人拍了一把她的屁股,似乎是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把她放了下来。

两人戴上口罩,男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好像生怕她逃跑一样,进了医院的门。

晚上值班的医生正昏昏欲睡,看见这二位蒙了面的不速之客,恹恹地听完凌子铭的叙述,再往这一男一女身上瞅瞅,下了初步的结论,“不是食物中毒,要不就是……,你多长时间没来了?”她问孟瑶。

孟瑶被问住了,待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朝那位医生瞪了瞪眼,不由地反驳:“我没准确过,不过不应该啊,我喝过避孕药的。”

“避孕药也不能以防万一,两种情况都查查吧。”医生也不多说,唰唰开了两个单子,递过去,“都在二楼。”

凌子铭接过单子,孟瑶拉着他往外走,“哎呀,不可能了。”

男人纹丝不动,透过口罩,低低地声音传来,“是你自己上楼,还是我扛你上去?”

孟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会这么害怕,但是左思右想,觉得不可能,她的周期确实没准过,有时五十多天,有时四十多天,可是她是喝了药的,72小时避孕药,难道没用吗?

“我就是有点低血压贫血,胃也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头晕,恶心很正常啊,其实我这几天都没有头晕,也没有恶心,那都是骗你的。”

孟瑶不住嘴地说着,男人却义无反顾,一路将她拉到了二楼。

“那我要先测食物中毒。”孟瑶反抗无效,只好退而求其次。

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她,露在口罩外的两只眼睛,像深潭一样幽深却清亮,“别害怕。”男人慢慢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不由分说拉她到了彩超室。

门合闭,凌子铭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孟瑶坐在手术床上,两腿被高高地支起,很难为情地露出了那么私*密的地方。

“你有点太紧张了,放松,要放松。”检测的医生一直提醒她,终于不耐烦:“没见过你这么紧张的,别人很快就进去了。”

“那我不查了。”孟瑶又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当儿,仪器进去了,医生拿着仪器另一端在她扁平的肚子上滑来滑去,孟瑶也看不懂屏幕上那漩涡状的一团团流动的影像,医生突然停了下来,“怀上了,孕囊还很小,查得太早,有时也是看不出来的,你再早几天来,我还真发现不了。”

孟瑶总觉得这好像是个玩笑,然而,实验结果出来,白纸黑字写着她怀孕了。

第一次和凌子铭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害怕,虽然凌子铭戴了套,孟瑶还是喝了事后避孕药,那一次她没来月事,又不敢去医院,提心吊胆地天天拿着验孕棒验,每次都是阴性,结果隔了一个月来了。孟瑶这次就没当回事,以为喝了避孕药,还和上次一样,得隔一个月才能来月事,没想到却是真的怀孕了。

叹了口气推开门,看见凌子铭像根柱子般靠在墙上,看见她,阔步走来,拉住她的手,医生说了句“恭喜”。

他戴着口罩,孟瑶只看见他的眼睛乍然闪亮,眉梢眼角尽飞扬。

“你很想要孩子吗?”孟瑶蹙着眉头,不安地问,“他会影响你的星途之路,你也想要吗?”

“简直是无稽之谈。”男人拍她的头,“当然有了就要,什么影响不影响的,演员也要生孩子,而且,我又不会一辈子当演员。”

孟瑶脑子里始终一片混乱,被男人拉着找妇产科医生,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再坐到车里时,他把两人的口罩一摘,旋即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脸笑眯眯,“孩子妈,我们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

孟瑶捶他的胳膊,一时好气,一时好笑,恨不得咬他一口。

回去的路上,男人特意放慢了车速。此时已近深夜,淡月如勾,夜凉如水,清风拂荡,撩动她的发丝,心绪也跟着乱飞。

“我要告诉我妈,还要告诉我姐姐。”凌子铭絮叨着,眼睛如星辰闪烁,可见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孟瑶烦躁,“我谁也不告诉,医生都说了,我的体质有流产的危险。”

男人不管她的胡言乱语,心情好到也不与她争辩,依旧眯眼笑:“那我就请十个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你捧在手心上。”

“你真讨厌。”孟瑶烦躁得把车载收音机打开,舒缓的歌曲流淌出来。

就当我俩没有明天,就当我俩只剩眼前,就当我不曾离开,还仍占满你心怀,你的眼神充满期待,我的心中尽是未来,空气中弥漫着恋和爱,发现感觉已经不再……

凌子铭跟着节奏低唱,他有一把好声线,电视剧里的主题歌多半都是他唱的。

声音如醇酒,能醉人,然而,孟瑶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沾在睫毛上。

“就当我俩没有明天,就当我俩只剩眼前……”

孟瑶默默地抹了把眼泪,男人兀自唱着,“好听吗?”他笑着突然问,“现在就做胎教,以后他会和我一样,既会唱歌,又会演戏,难道不比某人强?对了,你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亲密搭档尹浩……”

孟瑶无声的哭泣终究发出了嘤嘤的声响,男人蓦地回过头来,看见身边的女人早已哭得稀里哗啦。

“唉,你这个女人。”凌子铭再一次迅疾地停了车,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抱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傻丫头,怎么又哭了?”

孟瑶只是揪着他的衣襟哭个不停,泣不成声间,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好好。”男人哄着他,无奈地笑,不住地拍着她的背脊,“你是我孩子他妈,我们怎么会分开呢?别说傻话了,这是不是叫产前综合症?”

孟瑶又破涕为笑,“乱说。”

车内的音乐继续流泻,孟瑶的啜泣声渐小,她不想哭,可是她忍不住,也许哭完这一场,心情平静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车子重新启动,孟瑶抱着凌子铭的腰,就是不松手,格外的黏人。回到馨泰花园,她又变得傲娇,“你把我背上去。”

“好哩。”今天的男人特别好说话,马上半蹲□做好动作,孟瑶爬在了他宽宽的背上,将脸放在他的背脊上,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以及那根根坚硬分明的肋骨,她的眼泪又要落下,吸了吸鼻子,忍了半天才好。

进了屋,孟瑶感觉自己成了上好的瓷器,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她一个翻身,手用劲捶了下床,烦躁地侧躺着,一动不动。

男人双臂撑着床,手掌放在她的颈间两侧,在屋内白亮的灯光下,面容如月,似是温柔,似是多情,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边微露笑意。

“乖,我给你放洗澡水。”他声线柔得欲让人沉醉,然而孟瑶的烦躁情绪却仍在继续,“我不洗澡。”她近乎有点故意讨人嫌了。

“我给你洗。”男人不气不恼,朝她眨眨眼睛,随后到浴室放洗澡水。

孟瑶闭住眼睛,深深地做着呼吸,父亲惨死的画面,笔记本上那几行触目的字迹,还有彩超检测结果上的白纸黑字,以及男人那如朗月清凝的笑容,就那么揉杂在一起,循环往复出现在她的脑海,使得她快要窒息了,该怎么办?

左手是道义亲情,右手是幸福爱情,她无从抉择。

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身子忽然一空,男人在她耳边绵绵地低语:“乖,洗了澡再睡。”说话间被他抱在怀里,往洗手间走。

肌肤相贴,坦诚相见,没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

两人坐在浴缸中,她光滑的后背紧紧靠在他紧致的胸膛上,他的大手沾水,在她的身上游走,细腻的肌肤,如上好的云锦丝绸,光滑温润泛着柔白的光泽。

孟瑶无动于衷,她后面的男人却呼吸渐促,突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是开玩笑一样,在她耳边小小地抱怨,“真愁人,看来我要做将近一年的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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