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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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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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娘对她说过的,娘说起这个词时候的口气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她问过老师,这是指身藏宝物而招来灾祸,这个词……太适合萧家了。

萧家的宝藏,萧家的财富到底给萧家人带来了什么?

争夺,阴谋,欺骗,死亡,冒充还有……孤独。

以高天竞的武功和实力不足以把萧家毁灭的这么彻底,十年了,她终于明白娘说的用玉石俱焚换她幸福安详的人生是什么意思。

爹和娘……成功了。萧家人的厄运先是转嫁给了高天竞,然后是……萧菊源!

“小源!跟上!又发呆!”严敏瑜回头叫她,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

离霜杰馆三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当地人都叫它“花溪”。正值暮春,连绵成片的桃花李花纷纷飘落在溪水之上,倒也十分确切。

“这里可真漂亮!”拓跋元勋陶醉地四顾,粉红的花海,清澈的小溪,蓝天下圣洁的雪山。“怪不得第一美女要住在这里!”

他对“第一美女”非常期待。姑姑就够漂亮了,听说李师叔更美,美到两个师伯只喜欢她,让姑姑嫉恨了一辈子。李师叔的丈夫萧鸣宇听说是川中绝顶美男,比大师伯二师伯还好看。

那……他们的女儿会有多美?

会比小源还美吗?

不太可能,从小到大他都坚信不可能有比小源更美的姑娘。

花溪的尽头是个小湖,湖对面遥遥已经能够望见裴家的霜杰馆。李源儿冷冷一笑,住在美的地方就能变美了吗?

那个小姑娘……她竟然忘记了她的模样!因为当时的她并没想到她与她会有这么深的纠缠,她只以为她是一个雨夜偶遇的小姐姐。

第一美人?来自农家的她会有她那样俊俏的爹,她那么美貌的娘吗?

“小源,小源!你到底怎么了?”严敏瑜和拓跋元勋都走过来,用审视的眼光看她。“又发呆?”

“没什么,我是怕现在上门似乎太早,也许裴师兄萧师姐还没吃完早饭。”这两个称呼在她口里,还是些微泛了点苦。

“小源,你总是人小鬼大的!”拓跋元勋撇了撇嘴,“这也值得担心?也罢,我们在这儿玩一会儿再去。”

“玩什么,玩什么?”严敏瑜积极地响应。

拓跋元勋无聊地看看周围,只有些花树溪水,连个茶肆都没有。他弯腰拣起一块石头扔向糊面,打了好几个水漂。

“有鱼!”严敏瑜手一指。

水漂惊到了浮在水面的鱼,腾地掀起一些水花便潜入水里去了。

“我们比赛用石头打鱼吧,还记得那招‘飞雪留香’吗?就用它。”

李源儿苦笑着看她的师兄师姐满地拣小石子,比起她,他俩更像没长大的孩子。飞雪留香……那是秦初一自创的暗器手法,练到最高层,就连雪花那么轻巧的物件都能伤人夺命,比起摘叶飞花高出不止几倍……落到他们手里,也只能用石子去打鱼,而且……

“又没打中!”严敏瑜懊恼地叫着,把手里所有的石子都赌气投进水里,振起一大片水花。

“干什么你!把鱼都吓跑了!”拓跋元勋指责她,不死心地注视着水面,一抬手,灌着内力的小石子发出“嘶嘶”的风声,“咚”的入水,一条鱼便翻着白浮上水面。

“哈哈,厉害吧!”拓跋元勋摇头摆尾地大笑起来,十分得意。

“小兄弟,这招并非该如此使用。”

这声音……好听,低沉,冷冽平静,却让听的人心会猛的一颤。

人……也一样。

精致俊美的五官,深沉冷幽的眼睛,带着抹似有若无笑意的唇角……没有表情,却让看见他的人通身一震。

拓跋元勋愣愣地看着他,忘记说话。

这个男人……好冷,好俏,如同一朵白梅上的雪花。

他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一株桃花树下,不知到从哪儿来的,来了多久。

他缓缓地抬手,那修长坚毅的手好象有磁力似的瞬间吸取了一把粉红色的桃花花瓣。状似无心的一甩腕,那些花瓣无声无息地飞掠入水,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用眼睛捕捉。

“嘭”的一声,水面好象被水雷震荡过,激起道道水柱,一片细腻的水雾随风而来,严敏瑜和拓跋元勋纷纷用袖子挡住头脸,水雾飘散,湖面上漂浮着数十条死鱼。

李源儿没有动,细小如雾的水珠拂了她一头一身,打湿发冷的并不是身体,而是身体里跳动的心……这就是差距!

她怔怔回头,那个男人也正平淡冷然地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他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冷目光,他也没动,衣服发丝却一滴水珠都没沾。

不知为何,她无法直视他……原本该属于她的男人,裴钧武。

7.莲舞之美

“裴师兄?你一定是裴师兄!”拓跋元勋大声嚷嚷起来,完全为他倾倒了。

严敏瑜的脸却越来越红,呐呐叫了一声“裴师兄”以后就两眼看着自己的手,羞涩的不敢再正眼看他,却忍不住偷偷瞥他俊美的脸。

轻轻叹了口气,源儿的心沉的快要不跳了。一直不敢细想……现在却如此突兀明确的看到了,她已经被他和“她”落下了多远!

一个雨夜的距离就是两重天!

裴钧武唇边的笑意勾画成了真正的笑,“拓跋师弟,严师妹。”他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别叫我‘拓跋师弟’,就叫我元勋吧。裴师兄,你的功夫练得真棒,我没想到本门的功夫还可以这样?!”他兴奋不已,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裴钧武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个纤小瘦弱的小女孩,她正悠悠地看着湖面出神。她的头发……好漂亮。她的脸也应该很美吧,至少眼睛很美。拓跋师叔……就连易容术都没学好,教出来的徒弟做的面具拙劣如斯。

刚才看到拓跋元勋和严师妹在用“飞雪留香”,他真是吃惊到要笑都笑不出来……师祖能被他们的师父气死真的不奇怪了。他们简直完全没有摸到门道,就算一个普通的练武之人偷学了本门的一招半式都会比他们强。

唉……

“李师妹。”他向她点头招呼。

李源儿垂着眼,向他福了福身,没说话。

“有人在用飞雪留香吗?”声音穿花渡水而来,细微却清晰,十分悦耳。

显然,喊话的人内功不弱。

“谁?谁?”拓跋元勋和严敏瑜东张西望,头摇的像拨浪鼓,还是没找到声音的来处。

“可是伊师弟?”裴钧武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应,声音在近处也不响,但却被内力送出很远。

他淡然地挑了下眉,这种传音功夫也是本门秘技“千里鸿信”,该来的,今天都来了。

看了眼张着嘴,一脸震惊的严师妹和拓跋师弟,他忍住叹气的冲动,即使从头教他们都有点无从下手。

她……似乎就不一样。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湖一侧的树林里飞掠而来,那么轻盈,那么迅速,飘摆的衣袂和黑发,让他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他的脚尖轻点着湖面上的嫩荷叶,每一下优美的如同舞蹈。

李源儿简直无法呼吸了,这身法她太熟悉,这是娘常用的,本门轻功最高境界“莲舞”。

没想到,男人也可以把“莲舞”用的这么美。是美,而不是漂亮,他的身法比漂亮更优雅更潇洒,只能说是美。

他的人……也只能说是美!

白皙的面孔有着最完美的轮廓,配着丝缎般的黑发,晶莹的如同上好的温玉。他的眼睛是天池里最清澈最纯净的水,不,应该是冰,也不……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是水,不笑的时候,眼睛里是冰。

俊挺的鼻子,雅致又有些冷漠的薄唇……他无一处不美。

这么美的男子,却周身笼罩着坚毅刚勇之气,他是玫瑰与匕首的组合,或者是白云和雷霆的交融。

所有人看着他……都呆了。

就连李源儿和严敏瑜都直直的看他,忘了不好意思,忘了该脸红,忘了该震惊。

拓跋元勋都有些痴了,男人……不,人怎么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那人飘然止步后,让人窒息的眼扫过看着他发呆的所有人,最后停在裴钧武脸上。

“裴师兄?”

“嗯。”裴钧武点了点头,不愧是蓝师叔的弟子。基本上……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弟子。

“除了师父,这是我见过的最强的飞雪留香。”伊淳峻微笑,眼睛里如有星子闪动。除了裴钧武,大家都倒吸了口气,这人……美得都不像人了。

“既然大家都来了,跟我回别馆吧。”裴钧武转身缓步而行。

伊淳峻含笑望着他的背影,意韵悠长地说:“师兄,除了师父,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我喜欢师父,现在……我也喜欢上你了。”他的眼睛放出带有明显暧昧的光。

一阵死寂,他说的“喜欢”非常有重点,有含义。

大家都觉得身怀绝世轻功的大师兄裴钧武平地一踉跄,明显是有些腿软,然后他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师兄。”伊淳峻眉目含情地追随他而去时,没他们那么好轻功的三个人久久呆在原地,好象被雷劈了八百遍。

拓跋元勋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脱臼了。

不是吧……有那种癖好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如果是上面的,那伊师兄也该看看对方是不是肯被压在下面。裴师兄被压在下面……光是幻想一下都觉得天塌地陷。如果伊师兄是下面的那一个……他身上那股掩藏不住的男子气实在不搭调!

一个人太美了,精神可能就会不太正常。

8.第一美女

霜杰馆……李源儿抬头望着大门上那块气派又不失典雅的牌匾,落款是裴钧武。

高大的门两边是一副精致的对联,写着:

怀此贞秀姿    卓为霜下杰

李源儿冷笑,还好,没有繁杂的字,不然她就会不认识!

心绪……还是起伏了。

看得出,裴家对这个“萧氏遗孤”很是重视,精美的宅院,众多的仆从……满眼的菊花花圃。

“萧菊源”会明白“菊”的含义吗?第一美女……她见过吗?比得上吗?

一股愤恨在心底浅浅流过……她可以冒充“萧菊源”,可她有什么资格成为“第一美女”?如果见过了李菊心,她的娘……“萧菊源”就会知道“第一美女”是不能被取代的!

如果是她,李源儿,决不会让人称呼自己为“第一美女”,这个荣誉是属于娘的,专属于娘的!

大厅前更是菊花的海洋,春菊大多凋谢了,夏菊才打苞,几个花匠在花丛里忙碌着,看见裴钧武领着客人回来,忙不迭地站起身问候,其中一个中年的花匠因为太匆忙,手里的一大块花土掉落下来,正砸在一个刚刚露出花苞的菊花枝上,那娇嫩的花枝立刻折断,中年花匠惊叫一声,连忙蹲身去修补,脸色仓惶。

裴钧武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领着众人径自进入大厅,花匠吓得跪地磕头不迭。

走在队尾的严敏瑜小声对李源儿说:“看来裴师兄还真是个爱菊的人呢。”

爱菊?源儿冷淡地牵了下嘴角,含着些许鄙夷的眼光扫过大厅里满眼的菊花插瓶。如果真是爱菊之人,怎么忍心把高傲的菊花连枝折断,让它们短暂绽放就枯萎死去?

看见少爷回来,原本在打扫大厅的下人赶紧垂手退下,几个丫鬟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菊花折枝准备丢弃。

爱菊?笑话!

“武哥,师兄妹们都到了?”屏风后面一声娇娇软软的婉转轻呼传来,人也款摆生姿地走出来。

她……就是十年前那个一脸苦相的农家女孩?

源儿看着她,真是认不出了。

她已经长成了一个……美女!

她穿了身粉红的纱衣,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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