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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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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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的钟君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玩味的眼睛带着刀锋般尖锐的杀气,直直射向趴在屋顶上探出半个头的陈恋雪。

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钟君的脸上先是显示出了错愕的神情,但也只是一个瞬间,紧接着那个站在院中的女子嘴角便扬起了一个充满了趣味的弧度。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江南风已经推门出了来,钟君很是自然的撤回自己的视线,脸上也换上那种夹杂着些许温柔的神情。

“这个还给你,多谢了。”

江南风的背影多少挡住了恋雪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其手中递过去的,究竟是什么。趴在屋顶上正全身僵硬着犹豫要不要主动一点出声,然后让韶华带着她跳下去,免得被钟君点出来更为被动和尴尬。

可钟君的样子似乎之前与她的对视都是假的,丝毫没有表现出想要将她曝光出来的意图。并没有伸手接过那个物件,钟君只是意味深长的双手抱胸,用一种吃饱了很闲的猫一样的神情,玩味的打量着江南风,就好像在思量要不要逗逗眼前这个一派镇定的小耗子。

“其实,不用这么急着还给我吧?你确定以后用不到了?”语气一顿,钟君嘴角的弧度又扬高了不少,脸上着表现出了充满好奇的八卦样子,“我前一段去衙门办事,偶然看到了一些档案,知道你已经办了入籍手续,本来还很是为你高兴的。只是昨天一看,那个海客似乎并不知道的样子呢?”

背对着主屋的身影依旧将脊背挺的笔直,即使听到了这样询问,开口的语调也没有半分的紧张感,即使看不到男子脸上的神情,那平淡的就事论事的声音,也能让人想象出他此刻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的,她不知道。”

“哦?”钟君一副很是想将八卦进行到底的娱乐神情,锲而不舍的再度追问道:“她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还是仅仅不知道你用她的名义办了入籍?我可是看到那纸契约上,明晃晃的盖着她的手印哦~~”

语气中的平淡不变,江南风很是利索的再度屈膝向钟君福了福身,说道:“承蒙钟君惦记,两者恋雪都不知道,还希望钟小姐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单手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看看的神情,钟君很是愉快的看着面前这个镇定依旧的男子,说道:“我自然不会多嘴。只是,你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吧?不是想隐瞒就可以隐瞒的。按你们现在的情况,她随时都可能发现……”

“是的。我只是想,能瞒住一天是一天。”

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神情,钟君拍了拍江南风那个握着物件的手背,笑道:“既然这样,这个不用还给我。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以后随你如何使用处置,恩?你不是接手了毕禾页一部分在外面的产业么?而且你的那个海客妻主也有在海上长期发展的打算吧?这东西你可以随意使用。”

闻言,江南风干脆利索的将手中的东西收入怀中,动作很是自然大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客气。

“钟君,多谢了。”

“不必,以你我的交情,这是应该的。”

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两个人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为何宅院内会没有人的质疑。抬头看了看天色,江南风很是客套的止住了两个人的闲聊,说了一句天色不早,先一步告退,便抬脚迈步绕过钟君,直径往门口走去。

在两人擦肩的一瞬间,从江南风看不到的角度,钟君再度抬头看向屋顶上整个人都僵硬到要石化掉了的女子,打招呼一般颔首一笑,续而一转身,跟在江南风的身后出了宅院大门。

她绝对是故意的!

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的离开的身影,恋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完全当机掉,她甚至无法分清堵在自己胸口无法宣泄出来的那些汹涌翻腾的情绪,有多少是出于对江南风的隐瞒的失望悲伤,又有多少是出于对钟君的愤怒。

身侧的韶华安慰式的拍了拍恋雪的后背,看了一眼女子已然没有反应的脸,手臂一用力,直接带着石化的恋雪从屋顶跳了下来。

脚踏实地的呆呆站着,恋雪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抬起手注视着面前的男子,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着:“怎么可能呢?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契约上盖过手印!?”

看着女子那张像是要哭出来的脸,韶华轻轻拍了拍恋雪的肩膀,深深叹口气,说道:“恋雪若是真的介意,可以自己去衙门查一下。刚刚钟君不是说办了入籍手续么?一查就能查出来是什么样的入籍。”

渐渐对准了焦距,恋雪呆呆的从朦胧到清晰的直直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企图安慰自己的男子,终于平静了下来。

点了点头,恋雪强迫自己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勉强扯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了…。。韶华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改日再见吧。”

说罢,不敢再看韶华那欲言又止的同情安慰的表情,恋雪急匆匆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然而当脚移动到影墙,恋雪又不由自主的顿了住,转回身看见韶华一脸担心的注视着自己,恋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开口说道:“那个,韶华,今天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

感谢的点了点头,恋雪扭身出了宅院。看着空荡荡的巷子中并没有江南风和钟君的身影,恋雪松了口气一般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转瞬又对自己这种类似于回避的心态感到唾弃。

原本来的时候是将马留在葡萄酒大宅的,可恋雪全然没了去那里取马的心情。长长的呼了一口哈气,看着那股白花花的水雾,恋雪耸了耸已然僵硬的肩膀,开始一步一步往南边的毕王府别院走去。

她需要借着这种冬季的冷风,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和心情。

不是不知道江南风有事情没有对她说,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何时与江南风签过什么不知道的盖了手印的契约,更不要提什么入籍手续。

……入籍……

他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欺骗她,也许眼下这也算不上欺骗,他只是有事情瞒着她而已,但那个所谓的手印却是她不知道的。会是在什么时候呢?她睡着了之后?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会是入的什么籍呢?江南风说过要保持现状,不肯答应她的求婚,难道是因为已经私下偷偷办了入籍?再想起昨天结拜仪式之时,江南风的样子表情。难道是办的结拜的入籍,从户籍上成为了她的兄弟?

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抬头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经走到了别院大门口,天已是大黑。头上,冬季的双月散发着寒气袭人的白色冷光,鞋子也已经被雪水打湿又冻硬,里面的双脚几乎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存在。

门口的守卫看到她步行回来,都是一脸的惊讶,却也都没有多问,只是让开身子让她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明滨城的冬天虽然也冷,却还远达不到让河水冰封的程度,至多是早晚时候会结上一层薄薄的浮冰罢了。恋雪一路走过小桥流水,凉亭回廊,过眼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压枝头,终于站定在了江南风的小院门前,看着窗口透出来的跳动的烛火,屋内隐隐传出来些许的说话声。

一个小厮笑骂着端着盆一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子整个人一愣,继而赶快将手中的水盆递给了身后跟过来的另一个小厮,伸手将她拉进屋内,一边帮她拍着身上沾到的浮雪,一边嘟囔道:“陈小姐来了怎么也不敲门?看看,身上和鞋子都被雪打湿了。”

说话间,另一个小厮已经放下了水盆去拿了一双换穿的鞋子出来让她换上,江南风也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

还是一样清澈的眼眸,面前的男子带着略微的慵懒姿态,红扑扑的脸颊看上去像是刚刚还在休息一般,身上的外挂也是随手披上的,甚至连头发都是很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这样的江南风,看上去和平日里的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一丁点今天曾经出门过的样子。

恋雪突然就觉得好冷。

由于恋雪隔三岔五便会突然袭击似地敲门过来入住,两个小厮已然习惯了她的不大招呼就突然来访。屋内甚至还备了让她换穿的居家衣物。任由着两个小厮伺候她换下了身上的衣物。江南风也用热水浸湿了毛巾,走过来轻柔的帮她着脸。

思绪已然沉淀下来。

不动声色的拉下江南风的手,恋雪深深的直视进面前男子的眼底,并不做声。小厮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气氛的怪异,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闭上了嘴齐齐抱着恋雪换下的衣物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个。

待到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恋雪手上一个用力,拽着江南风便进了里屋,尚未等踉跄跟进来的男子反应过来,恋雪已然直接将男子推至床上,然后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恋雪的胸口重重的起伏了两下,依旧没有说话。江南风的态度太过淡定。即便自己这样做出突然袭击的姿态,他依旧是平静的顺着她的动作躺在那里。差别只是此刻的江南风是从下而上的看着她,尽管两个人的身体是紧贴着,男子眼中的清澈也是依旧,没有半分的羞涩和慌乱。

暗暗深吸了口气镇定下自己狂乱的神经,恋雪轻轻放开了抓着男子的手,只是低下头将自己埋在男子的脖颈处,低低的说道:“今天事情有点多,我好累。”

江南风什么都没问。只是用获得自由了的手臂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身,让她放轻松自己的身体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上,然后用手轻柔的一下一下安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有些分担和安慰的味道。

只是如今的这些已经不能抚慰她。

起身退了两人身上的外挂只着贴身的里衫,恋雪略微的调整了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又窝回到江南风的怀里,并随手为两人盖上被子。

烛火依旧在窗口和床头跳动,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它,任其自生自灭。

被窝里用手抚上了男子的胸口,恋雪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今天李松秋对我说,天池那边可能有人会要求让我们过去。真是搞不懂,上面那些人她们也是闲的,奉临国已经没有事情给她们做了?放着山河不好好打理,竟然将注意力放在我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海客身上。”

感觉到怀中的男子微微一震,恋雪的眼睛微微闪了闪,语气一顿又继续说道:“南风,我们成亲吧。我担心夜长多梦。”

说完,恋雪便撑起一点身子认真的注视着江南风的脸,她不想要放过这个男子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烛火跳动中,江南风墨色的眼眸深沉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空气安静了半响,终于,她听到了男子滚动的喉咙中那副压的低低的嗓音。

“恋雪,我们这样不好么?我不想多做改变。”

安静的看着身下男子那张带着点商量和请求的脸,恋雪只觉得心里静的好像沉寂万年的深井死水。

他果然还是,不愿意亲口告诉她。

☆、退婚之久违的身份证

若说原来她和江南风之间竖起的是一道高墙,那么那天之后,两个人中间的隔阂,就已经是一整座看不到底的冰山。尽管露出水面的只是十分之一,却也到了连小牧和陈莫都能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客套疏远的程度。

气压明明低的诡异,可当事人的两个偏偏还要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气氛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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