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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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 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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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暗示,就是你们谷家不要脸面,我们还要。

眼看着谷天兰的已经气到眼睛发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恋雪默不作声的握住了韶华放在桌上的手,用行动表示支撑的同时,也不算意外的看到了谷天兰整个眼睛都瞪圆了起来,脸上更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脸上挂着坚持统一战线的不变应万变的镇定神情,恋雪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着这位谷家妹妹的愤怒,一时竟是只觉得不可思议。

按照谷天兰的性情,这件事完全可以做的平定漂亮。很难想象这个甜美可人又精灵古怪的谷家妹妹,会因为什么事情出现面前这种抱不平般的出离愤怒。甚至,她都不觉得谷天兰有可以如此愤怒的理由。

然而,韶华却是见怪不见的,只是淡淡看了眼谷天兰气愤的脸,未等对方开口反驳,就先一步将对方的话给堵了回去。

“谷天兰,正如你刚刚所说。我是有妇之夫,你后面说的什么又嫁给别人的话,那实在是扯的太远。我原本就是陈恋雪的小侍,如今承蒙妻主怜爱,给了我一个正名,怎么说都谈不上一个嫁字吧?更何况……”

语气顿了顿,韶华直视着谷天兰的眼底,那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

“何况,就算你姐姐曾经待我不薄,当初,也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我当做礼物送进花王府,就算有过再多的恩惠,也该两清了!我如今早已不是你们谷家的人,更曾不亏欠你们谷家的。我孩子的母亲,毫无疑问是我现在的妻主陈恋雪。谷天兰,你也不用在这里替你姐姐抱不平,也回去告诉她不用做出什么消极的模样,给谁看呢?我被她送出去,如今都已经转手了两次,难道她要现在再来对我说,会承担起一个女人的责任么?”

很难形容当时谷天兰的表情,面对韶华那几乎是平静的质问,谷天兰皮肤下的青筋似乎都在满是压抑的隐隐跳动。但终究,没再开口责难什么。

想来也是,无论谷天兰多么护短,在面对韶华那种两不相欠的态度时,也没有立场出声辩解。无论多么的偏心,无论多舍不得自家姐姐受一丁点委屈,她都没有办法替谷天梅解释什么。她毕竟不是当事人。

谷天梅本人要在春宴当天才能赶到天池。而谷天兰在褪下了盛怒之后,就已然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谷家世女。

在旁边看着韶华挂着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用平静到几近平淡的语气浅浅质问的样子,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也是当初那个站在桃花树下,从骨子里透出一身清冷的男子。

究竟要失望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韶华这样的男子,想到去利用亏欠来换得余生的安宁?

而韶华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显然是效果显著的。谷天兰在临走之前,一双眼睛在她们两个交握的手上停了停,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留了一句,春宴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去翡翠楼,春宴后谷天梅会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在那里。末了,挥了挥手让已经送到门口的她们停步的同时,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她当然知道这句是说给她听的。

无法想象那位谷家当家究竟是失常成什么样子,才会让甜蜜精明的谷天兰在韶华面前失了气度。

毫无疑问,谷天梅的心里到底还是有着韶华,所以谷家才不得不出面蹚进这滩浑水,保她这个韶华名义上的妻主一条退路。但相对而言,谷天梅的心意,也就只能到这一步。宁可将自己的骨肉认别人做母亲,也不会担起韶华一生的幸福。

扶住韶华那仿佛是泄了劲一般松懈瘫软下来的身体,恋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这一步的成功感到欣慰,还是替韶华感到的可悲。

大概是谷家的反应太过速度,突击婚礼的第二天就来人看了一眼,利索果断的迅速决定了态度,没给其他人多少反应的时间。

当毕禾页如约站在恋雪的面前时,脸上还多少带着些反应不过来神情。看着她宛如被喂了定心丸一般平静了许多的面孔,毕禾页脸色变了几变,一张嘴也明显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清淡的感叹了一句:“谷家,没想到你竟然会走出这样一步……”

恋雪愣了愣,突然不知面对这样的感慨自己应该回些什么,索性干脆闭上嘴没有吭声。

好在毕禾页也没追究她另择“靠山”的行径。或许是谷家的涉入让人措手不及,也或许是这件事情对毕禾页而然根本就无关所谓。尽管神情复杂的盯了她一会,但毕禾页终究是没有失信,意外沉默的一路将她带到第一楼。

第一楼顶楼,是众所周知的不对外开放,哪怕王公姊弟,也不会有人自讨无趣的提出上来见识。跟在毕禾页的身后一层一层的上着楼梯,四五层都是不可思议的安静。明明是外人禁入的私人空间,可偶尔遇到一两个伙计,却都是目不斜视的对她视而不见,完全看不出拦截或者询问的意图。

毕禾页站在一个挂着云天间标牌的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跟着停下脚步此刻满是询问期盼的眼睛,毕禾页的眼睛不由得犹豫般的闪了闪,到底还是下定决心般,一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南风。”单手支着门边没有进去,毕禾页看着坐在屋内似乎之前正在淡淡品茶的男子,语气是就事论事的,“这一层都没人,我也会在楼梯口那里。别太晚,日落之前得送你回去。”

“我知道了。”

顿顿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一句一答,在门打开的瞬间已然陷入迟缓的脑袋尚未反应过来,毕禾页已经回身一把抓过她推了进去,然后反手将门带了上。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可在她的感觉中,时间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桌上的一杯清茶还在缓缓冒着热气,端庄坐在那里的人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一双清澈见底的墨色眼眸,一身优雅风华的干净气质。

“……南风……”虽然早就知道他在那边一直是安全的,可亲眼看到这个男子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她还是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南风,你还好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风满楼之各自为政(五)

有没有为难你……

恋雪是在话出口之后,才惊觉出这几个字可能会产生的不堪联想,瞬间就红透了脸颊,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个男子被一个痴恋自己不成又权倾天下只手遮天的女人囚禁,若说为难,又可能会有怎样的为难呢……

江南风仿佛没听出那话中的歧义一般,闻言也只是简单的笑了笑,起身几步过来拉了恋雪的手,不紧也不慢的。

“我很好。后天就是春宴,不知恋雪准备的如何了?”

随着江南风的动作在桌旁落座,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男子起手为她倒满了茶,又将杯子轻柔推到她的面前,动作流畅随意,而又落落大方。

“……准备的差不多了……”

“赴宴的服饰和身上挂的配件也挑好了么?哪里的,什么样式?”

“……是提前在锦绣阁预约的服饰……配件是从金玉阁那里千挑万选的玉石……”

明明是很融洽平和的对话和气氛,恋雪愣愣注视着面前男子的优雅端庄,心脏无法克制的纠结成一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并不是为了闲话家常,才如此期盼见到江南风的啊。

硬生生的咬住了自己的话尾,恋雪伸出手一把握住男子随意放到桌面的手掌,指尖感受到的皮肤干爽冰凉,上面一层薄薄的茧子隐约昭示着其主人近年来的勤劳与苍凉。

“南风。”

一瞬间端正了心神正面直视进男子清澈见底的眼,见状,江南风也配合着她的动作神情,收回了脸上的平和随意,微微挑起了眉梢,做出略微带了些许询问的洗耳恭听的表情。

“南风,你听我说。那天,我去毕府赴宴的那天,女皇她有意给我赐婚一位皇子。不过话并没有说死,只是有这样一个意向,然后说是让我在春宴之时给她答复。”

“然后?”

“毕禾页那边虽然指望不上,但是还有谷家。虽然我们大部分银子都存在钱庄里,但我借着准备春宴的事情也套现出来不少金银豆子。虽然数量不大,但节省点也足够我们离开奉临了。”

“嗯。”

“哦,我忘了说。我已经把韶华叫了过来,韶华他怀了谷天梅的孩子,我已经办了手续立韶华为侧,谷天兰也过来谈过了,届时谷家估计拉扯我们一把……”

看着江南风平静冷淡的表情,恋雪的声音不由得越说越小,心中的急切焦虑逐渐被越来越大的不安所取代,直到还剩大半的解释交代,都被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给生硬的堵在了嗓子里。

不对劲的感觉已经强烈到想要忽略都难以做到。江南风的冷淡实在太明显了。饶是她说出赐婚和立了韶华为侧这样的言词,表达了想带着他离开奉临远走高飞的意愿,对方看向她的眼睛也不见任何波澜,反应平淡到简直像是全然没有兴趣一般。

大概是她脸上的无所适从实在太过强烈,江南风安静的与她对视了半响,总算是开口说了一个长一点的句子。

“恋雪的意思是,你要拒婚?”

“当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迎娶那个皇子的……”

“为何?”

愣愣的看着江南风坦然大方的表情,恋雪突然觉得自己全部的语言都卡在嗓子里,喉中干涩的仿佛瞬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为何……这……我说过,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是已经立了韶华为侧夫么?这并不是问题。”

“嗯?”完全无法反应的看着对面男子一开一合的嘴唇,恋雪简直就是为了这话题的大转弯而完全摸不着头脑了,脑海一片茫然之余,嘴里根本就是自动自发的回答男子的质疑,本能而又发自心腹,

“那……不一样。韶华心中的人并不是我,有了孩子更是没有与我暧昧不清或者有所瓜葛的可能,而且我立他为侧也是权益之计……”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五皇子花解语心中亦是有人,也绝不会对恋雪产生任何的暧昧情愫。”

时间仿佛瞬间停顿了一般,恋雪干干的张着嘴呆愣的看了江南风半响,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对方言辞之下的意思。

“江南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恋雪只觉得一股急火从胸口直冲头顶,甚至连眼睛都被熏得瞬间炙热了起来,连带着站立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你这是在鼓动我应下赐婚么?!”

而对面的男子竟是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一般,脸上依旧是自然而然的平静神情,甚至连眉眼间的清澈也在她出离的怒火对比下显得分外的冰冷清明。

“为什么不呢?拒婚对我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你也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做你的正夫的。那么,一个还是两个,正夫还是侧夫,又有什么区别?”

用手扶着桌子才能面前支撑住自己发晃的身体,恋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偏偏江南风的视线和神情都是坚定不移的直对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痛苦、不甘和隐忍。

不过分开了一个月的时间,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面前的男子会变得如此冷静而陌生?为什么她的话他都听不懂?

“江南风!”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缝里挤出来的,恋雪咬着牙根深深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渗出不争气的水光,

“江南风!我的心意,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她从听到赐婚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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