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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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为己有-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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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站稳后,什么话也没说,又朝沈昱脸上来了一记,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拳拳招呼在脸上,直到嘴里尝到腥膻味儿,沈昱才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妈的你疯了!老子都被你打出血了!”

陆川擦了擦嘴角,拇指指腹上也是鲜红一片,他从地上站起来,一声不吭地拿起大衣朝外走,沈昱追在后面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

沈昱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你喝了那么多,记得叫代驾。”

他知道,有些人,若是不想被打,旁人又岂能伤他分毫?

陆川依旧沉默不语,穿过躁动的人群,朝停车场走去。

他知道自己喝了不少,但为什么脑子这么清醒,清醒到他知道有个地方在疼。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窗户大敞,冷风不断卷进来,他什么也不想思考,直行,转弯,全凭直觉。

偶尔见到路边手挽手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觉得异常刺眼,让他想起她的手握在他掌中的感觉,小小的,柔若无骨。

(:文)这双手,不知道以后他还有没有机会牵?

(:人)就这样开到整座城市都睡着了,他才回到原来的住处,几乎要忘了自己家的门牌号码。

(:书)进屋以后,漆黑一片,他摁下开关,屋子里冷冷清清,连家具上都蒙了一层薄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里,跟今夏住在一起之后,他忘记了这儿才是他的家。

(:屋)只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家,他一点都不想住进来。

扭头就走了出去,他把车开回了半岛城邦,屋子里灯亮着,他心中瞬间闪过期待,随即便想起,是自己走的时候忘记了关。

她把家门钥匙都还给他了,还怎么回得来。

不过二百多平的房子,少了一个人,就变得那么空旷。

他站在客厅里,似乎到处都残留着她的影子,或坐或笑,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反复而固执地再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确实没有人,连个苍蝇都看不见。

他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走了,是不会再回来的那种走了。

他一直自负地以为,他一定是这场游戏里,率先抽身的那一个;他也一直笃定地相信,她不敢离开他,不能离开她。

却不曾想,世事难料。

倒在床上,冰冷一片,旁边是她睡过的枕头,他拿过来抱进怀里,头埋进去,使劲嗅了嗅,那是许多晚上,他从身后抱住她,埋在她颈窝时闻到的味道,洗发水混合着体香,残留在枕头上。

忽然他就怒了,从床上跳起,把枕套和床单都胡乱地扯下来,抱成一团扔进洗衣机。

摁电源开关时,他却犹豫了,手指就那么悬在半空,良久又收了回来,把枕套床单拿回卧室,慢慢地套好,铺上,枕在上面睡着。

随着时间推移,酒精的效力逐渐退去,快到清晨时,眠浅,他开始做起梦来,一个比一个更加光怪陆离,梦里他始终在奔跑,焦躁不安,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他觉得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但自己快要追不上了。

忽然前面逃走的那个东西停了下来,像在等他,他终于没那么焦虑,一鼓作气地跑过去,就在他指尖快要触到那个东西时,脚下的地面突然轰隆隆地裂开了,裂缝比东非大峡谷还要深,他踩着的石头一松,整个人就掉进了那个裂缝,然后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涟涟。

依稀记得,他坠落入深渊时,岸上那个模糊的东西慢慢幻化成人形,转过脸来,竟是今夏。

☆、31

仁恒在香格里拉准备了一场慈善拍卖会;邀请各界政商名流前来参加,向南的秘书瑞贝卡给今夏发了封邮件,让她下午四点去找她,外出办事。

今夏掐准时间,忐忑地出现在向南办公室前:“瑞姐,不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办什么事呢?”

瑞贝卡合上笔记本:“跟我来就是了。”

坐上车之后,她才说:“你知道我们晚上要办慈善拍卖会吧?”

“知道。” 今夏系好安全带;恍然:“原来我们是去帮忙。”

瑞贝卡没再多说,驱车把今夏带到长期合作的服装店:“挑身礼服。”

今夏错愕:“我们不是去帮忙吗?穿礼服会行动不便。”

“晚上来的都是名流;作为接待,着装上必须慎重。”

接待?今夏顿时有点懵,她还以为是要她去布置会场:“我;我没做过,怕做不好。”

瑞贝卡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香奈儿套装和一丝不乱的盘发此刻在今夏眼里,显得特别有压迫感:“没做过不要紧,跟着我就行。”

今夏只好点头,在架子上选起衣服来:“瑞姐,怎么会找我去做接待呢?”

瑞贝卡选中一件,从架上抽出:“聪明女人不问问题。”

今夏微愣,随后笑起来。自从离开陆川,她的神经就不再紧绷,有时会像现在这样,问出些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瑞贝卡是向南的专属秘书,除了向南,还有谁能指挥得动她?

今夏还未选好礼服,瑞贝卡已经从试衣间出来,盘发放下,犹如黑色瀑布,长裙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她身上,胸前深V的设计毫不遮掩地展示着那傲人的沟壑,让今夏有些不敢直视,忙低头从架上选了件只露胳膊的裙子,准备躲进试衣间。

瑞贝卡一把揪住她,伸出根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NO,NO,NO!” 跟着嫌弃地把她手里那条裙子扔在架上,快速浏览了下其他的款式,从中选出一件塞到她手里:“去试试这件,应该适合你。”

今夏感到特别为难,这裙子都没有肩带,万一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但在瑞贝卡相信我没错的压迫眼神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试衣间。黑色倒是她可以接受的颜色,显得沉稳庄重,只不过肩头,锁骨以及后背的肩胛骨整个露在外面,让她多少有些尴尬。

更致命的是,裙子的胸口有一个小V的设计,事业线在其中若隐若现。她从没穿过这样暴露的衣服,之前跟陆川在一起,他也没要求过她这样穿。一想到晚上她要穿成这样去接待宾客,就感到头皮发麻。

瑞贝卡倒是很满意眼前看到的,她皮肤白皙细腻,搭配黑色小礼服,像是黑绸缎上,放着颗灼灼生辉的深海珍珠,腰肢极纤细,盈盈一握,胸前一道蜿蜒,显然也是有料:“行了,衣服就定这件。鞋子我也替你选好了,先化妆吧。”

*

踩着八厘米高的细跟鞋,今夏站在香格里拉,慈善拍卖会场的入口处,像踩在悬崖边的细钢丝上一样,战战兢兢,浑身没有一处不紧绷。她以前的高跟鞋,最高也就四五厘米,而且不常穿,现在一下穿这样的恨天高,她非常不能适应,反倒是瑞贝卡在她前面,鞋跟比她还高两厘米,走起来却稳稳当当,如履平地。

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场面话都由瑞贝卡来说,她只需为来宾的女伴别上鲜花胸针,男宾归瑞贝卡负责。最开始她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但好在那些富贵的女人面上都客客气气的,穿着也是有些暴露,仿佛在这种场合,不小露一下乳|沟,就是不尊重社交礼仪。

时间久了,精神有些乏,她盯着软绵绵的地毯,不免走神,瑞贝卡忽然退到她身边,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陆局长来了,你去把胸花给他戴上,我负责他未婚妻。”

今夏心里一惊,猛然抬头,陆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面前,正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有些意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手挡住自己的胸口,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走的那天,他后来一直没有说话,一定是,气狠了。

陆川盯着面前的女人,若有所思。她走以后,他克制着不去找她,不信自己过不了她这关,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惊喜。

之前她总是素颜,不料化了小烟熏以后,竟如此性感,长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颈项,和修长的蝴蝶骨,再往下,是隐约可见的浅沟,那是他曾经无数次吻过的地方,现在却暴露在大庭广众,任人欣赏……

“好丑。” 陆川忽然说:“平胸,腿又粗,还穿这种裙子,也不怕人笑话。”

今夏真气一个不稳,脚差点软下去,她本来还有些愧疚,毕竟他对她动过情,而她没能用相同的感情回报,但现在,这点歉意已经彻底没了。她伸手拿过托盘上的一枚鲜花胸针,走近几步,握住他西服侧领的边缘,轻轻夹了上去:“玷污了陆局长的视线,真是不好意思。”

陆川心思一动,就势握住她搁在自己西服上的左手,目光死死地锁在她身上。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想她想得都快要发疯了,她不在他身边,他就难以入眠,可是她看起来,好像过得很好的样子。

今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试图抽回手来,但他握得极紧,她根本挣脱不了,只好抬眼与他对视,小声央求:“你别这样,这儿这么多人,你未婚妻也在。”

陆川没有松手,只是望着她沉默,她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近到可以闻见她身上的脂粉香,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就能吻上她闪着光泽的双唇,她身上的礼服,再好脱不过,一把就能扯下来,他想马上把她带离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地疼爱她一番。

今夏沐浴在他慑人的视线里,总感觉跟没穿衣服一样,他脸上骇人的神情,让她胆战心惊,只得小心翼翼地提醒:“陆局长?您和您太太可以进入会场了。”

太太?陆川闻言,缓缓地松开了她,神色复杂,今夏抽回手来,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那里,站着他的未婚妻。

以前她读过一首诗,其中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此刻她深深地觉得,这就是用来形容这个女人的,陆川的未婚妻,林夕。

米娜是冶艳的美,瑞贝卡是属于精英的漂亮,但林夕,却有种独特的气质,她只需站在那里,便光华自生,如果非要给她冠上一个代名词,大概就是,女神吧。

林夕也看见了她,报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今夏只好硬着脖子点了点头,心虚得紧,虽然素不相识,但她莫名地觉得,对这个女人,她有些亏欠。

陆川绕过她身侧,没再看她,径直走入会场,林夕随在他身边,两人并未亲密地挽在一起,只是并肩走着,今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拍卖会是立式酒会,竞拍物品也并不凤毛麟角价值连城,筹得的资金将全部用于慈善事业,今夏站在会场的最后方,靠着窗户,看着前面不断有人举牌加价,时间久了,多少因为没有参与感而有些无聊。

刚掩面打了个呵欠,身旁就响起一声轻咳,她扭头望去,意外道:“是你?”

陈之城笑了笑,左右打量了她一番,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飘向别处:“你今天好漂亮。”

今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打扮成这样,赶忙尴尬地捂住胸口,纳闷:“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之城挠挠头:“仁恒要报道这次拍卖,但不想太多媒体到场,就给了我师父独家,拍得的善款有部分会用在之前我们跟进的一个扶贫项目上。”

“原来是这样。” 今夏看了陈之城一眼,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正经八百地穿西装的模样,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陈之城察觉:“在笑什么?”

今夏抿唇:“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绝不生气。”

“我觉得吧,西装不适合你。” 他还是偏青涩,阳光了些,相比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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