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戚走进屋来。
那老大夫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穆子戚，虽然也觉得惊讶，倒是表现的倒是比那伙计平静许多。
“小家伙，你父母呢？”老医师开口问道。
“师傅有事出去了。”
“哦。”看来是江湖门派的弟子，怪不得会有刀伤呢，那大夫心想着，不过，这伤口也太多了一点。“那你，是来配伤药的？”
穆子戚微笑着摇了摇头：“大夫，请问，您可会缝针？”
“缝针？哈哈！”大夫笑了起来：“小兄弟，你的这些伤养上两三天便可痊愈了，没必要缝针呀。”
“不是这些。”
还不待那大夫和伙计反应过来，穆子戚已是脱去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了被纱布包扎着的身子，那伤口处，由于一路走来的移动，有开始渗出血来。
穆子戚慢慢地解开纱布，露出了里面两道可怕的伤口。
这下就连那老大夫也是震惊万分，他这辈子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但是有这样伤口的人，大多都不是活人，更不要说是这样的孩子了。
“这……这……这就算是我能给你缝上，只怕你也是受不了。”
“这是为何？”穆子戚看着那大夫。
“钢针穿过皮肤的疼痛，就算仅仅是一针，也是十分的难忍，若是一般的小伤口，只需缝个几针的，嚼些草药也能缓解疼痛，忍忍倒也过去了。可你这伤口，两处相加，怕是要缝上近百针怕是嚼再多的草药也无济于事了。”
穆子戚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大夫：“大夫，这伤口缝针，要多长时间？”
那大夫打量了一下这两处伤口：“若是你能忍住不动，半个时辰便能缝完。”
穆子戚盯着大夫的眼睛，点了点头：“大夫，那就请你快点开始吧。”
老大夫也是一愣，这孩子难道真知不知道什么叫痛！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半个时辰针刺皮肉的痛苦啊！”
“我自然是想清楚了，别的不会，忍痛倒是我的强项。”就这样，穆子戚居然还能挤出一个笑来。
老大夫看着穆子戚，看了半晌，点点头：“那你就随我来吧。常春，快去准备针线和草药。”
伙计一愣，随后便应了一声，准备东西去了。
穆子戚跟着那大夫走进里面一间更小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有一张床，床的四周都防着桌子，桌子上都有一面镜子，正对着床，镜子前摆着蜡烛。
大夫点亮蜡烛，蜡烛的光照在镜子里，全汇向了床的方向。
穆子戚心想着，这倒是精妙，无论大夫身处哪个位置，总有别的方向的光照过来。
待得所有的工具全都整理妥当了，穆子戚躺在那张床上。
那大夫走到穆子戚身边，又看了看穆子戚：“老夫信韩，小兄弟若是中途受不了了就叫我，缝针这事，中途停下也是无妨的，毕竟这真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事。”
穆子戚又是笑了笑：“韩大夫只管动手好了，我真的很能忍痛的！”
韩大夫点了点头，从手边拿起一束草药：“来，把它嚼烂了吃下去，兴许会有些用处。”
穆子戚吃下了草药，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五感都不像之前那样灵敏了，隐隐约约间，似乎看见韩大夫已经拿起针，开始在自己胸口那道伤口上缝线了。
有点痛，但是还好，并不是特别难忍。
但是胸口的线还没缝完一般，药效就开始减退了。穆子戚开始清晰地感觉到，那针扎进自己的皮肤的感觉，那线慢慢穿过去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身体却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韩大夫感觉到穆子戚的变化，又是抓起一株草药，送到穆子戚的嘴边：“来，再来一株。”
穆子戚张口将草药狠狠地嚼了几下变吞了下去，才要的作用渐渐地又显现了出来，但是已经不像第一次时那么明显了。
光是缝上胸口那个伤口，穆子戚就吃了三株这种草药，到了第三株的时候，穆子戚已经感觉到，从第四株开始，这草药怕是无济于事了。
韩大夫看了看已是满头大汗紧咬牙关的穆子戚：“小兄弟，还要继续吗？”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还是算了吧。
穆子戚缓了好一会儿，竟然又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笑来：“还行啊，不过如此嘛，大夫你就放心地继续好了。”
韩大夫看着穆子戚，看了还一会儿，穆子戚一直把持着这样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竟然越来越自然，越来越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
他没有多说话，只说了一个字。
痛！痛！痛！
之后，穆子戚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别的概念，只有一种感觉，痛！
这种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韩大夫打上最后一个线结，为穆子戚擦去血水，敷上膏药，这种痛苦才慢慢地减轻。
穆子戚大口大口地开始喘起粗气，从他身上流下来的汗已经浸透了下面的床垫，几乎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胸前的伤口和腰上的都已经缝好了，虽然两天黑线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狰狞可怖，但是比起之前连里面的红肉都看得见，已经好上了许多。
若是配着阴阳门的伤药用，怕是不出七日就能好了，穆子戚心想着，更重要的是，腰上的伤口被缝起来之后，肌肉也就更容易长好在一起。
“韩大夫的医术真是不错，晚辈佩服。”
那韩大夫叫常春打了一盆水来，洗去手上的血迹：“小友果真很能忍痛，像你这样有毅力的人，老夫这辈子真没见过几个，老夫才是真的佩服。”
说罢，一老一小对视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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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龙臂甲
第二天一大早，辛无稽从东屿阴阳门回来，门，便看见穆子戚从床上一下子天下来跑到自己的面前。
“师傅……”穆子戚笑着叫到，话说到一半，便已经被辛无稽叫住。
“子戚！跟你说了，你现在不能随便乱动，伤口又会出血的！”
“嗨！师傅，没事的，不要用劲就行了，你看！”说着，穆子戚褪下衣服，他的身上依然缠着纱布，但是已经看不出有渗出血来了。
穆子戚慢慢的接下纱布，露出了两天黑色的缝线，微微凸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师傅，你看！”穆子戚略带兴奋地向辛无稽指着自己身上的两条已经缝上了的伤口：“真的已经没事啦，不用十天，应该就能好啦！”
“这……这针线穿身之痛，你可受得了？”辛无稽蹲下身来，看着穆子戚身上的伤口。
“嗨，没事儿，那大夫给我吃了种什么药草，吃完就不痛了。”穆子戚笑着挠挠头发，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
“醉仙草一株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效果，连服三株之后，药效便已经微乎其微，莫当为师不知道，你这两道伤口，哪里是三炷香的时间之内便能缝好的！”辛无稽严肃地说道。
事情败露，穆子戚尴尬地摸着脑袋，干笑了两声。
辛无稽看着穆子戚这个样子，终于也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弟子，或许资质比不上那些天纵之才，但是这份坚韧，却远是超过常人——不，这种坚韧的意志，不也是一种难求的资质吗。
或许这孩子以后，真能成为一个名动天下的人物呢，辛无稽心里想着。
“你先过来，且先换上药膏。”
穆子戚被辛无稽拉了过去，擦掉昨日那副旧的药膏，看起来，缝过针之后，伤口确实好上了许多，里面的肉已经黏连在了一起，只不过表面上的皮肤还显得十分吓人。
辛无稽一边为穆子戚涂上药膏，一边对他说道：“纵是如此，你这六七天之内也是不能大动了，不如趁这时候，再多学一门保命的技法。”
穆子戚一听，也不过药膏只抹到一半，兴奋的转过身来，大叫到：“什么技法！”弄得辛无稽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药膏也洒出来许多。
辛无稽一拍穆子戚肩膀：“你先转过身去好好涂药。”
“哦。”穆子戚转过身去，眼神中却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期待。
“你现在先开始运转《阴阳宇分录》的内功心法。”
穆子戚一听，赶紧在身体内运转起功法来，真气顺着经络一个个周天的运转地轮转，经过一个个穴道。
“好，现在你控制真气，经过我现在所点的这几个穴道。”
辛无稽说罢，连续轻点穆子戚手臂上手五里、曲池、手三里、上廉、下廉这五处穴道。
穆子戚赶忙调转真气，将其引导着五处穴位之上。
真气刚刚到那五处穴道，却有听辛无稽说道：“接下来是这几处。”接着，穆子戚便只觉得手臂之上，清冷渊、天井、四渎三处穴道又被点了，赶忙再调出真气冲去。
“然后是这儿。”
腿上的伏兔、阴市、梁丘、犊鼻、足三里、上巨虚被点。
“接着是这儿。”
又是腿上的血海、阴陵泉、地机、漏谷。
穆子戚只觉得一下子要带动真气四处游经不同的经脉，已是困难至极，待得第四条经脉之时，体内真气的控制已经是手忙脚乱，快要跟不上辛无稽点击穴位的速度了。
甚至辛无稽还是没有停下。
“还没完。”说罢，辛无稽又点向穆子戚背部的魄户，膏肓，神堂，膈关，魂门，阳纲，意舍，胃仓，肓门，志室这条大脉。
穆子戚想要从身体里分出真气来，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一团混乱，不是还停留在其他的经脉之中，就是离这条大脉相差甚远，一时半会儿也回转不留。
穆子戚大叫一声：“师傅。”便坐不住了，转过身了，气急败坏地看着辛无稽，他不是在恼辛无稽这般为难于他，而是在恼这自己好不容易能学一种新招数，这才刚开始修炼，竟然又是不行，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辛无稽却是笑笑，似乎穆子戚做不到反倒是在他意料之内似的。
辛无稽轻轻伸出手指，有在穆子戚的身前点了几下：“气穴、四满、中注、肓俞、商曲、石关、阴都、腹通谷、幽门、步廊、神封、灵墟，屋翳、赝窗、乳中、乳根、不容、承满、梁门、关门、太乙、滑肉*门、天枢、外陵、大巨，胸部腹部还有这么两条，你可要将我刚才点过的这几条穴道记住了。”
穆子戚呆呆地看着辛无稽的手指轻轻地在自己身上那些从来没听说过的穴道上点过。
辛无稽一看，笑骂道：“《阴阳宇分录》，龙臂甲，你可曾看过？”
穆子戚一听恍然，原来是这功法，脑袋跟捣蒜似的点着：“看过看过，弟子当然看过，不过那里面记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名字，我看了就头晕，自然是一个都没记住。师傅，你也知道，虽然我天资过人，但是这种记记背背得事情，真的不知我的强项。”说完，又是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辛无稽叹了口气：“也罢也罢，你能够坚持到第五条经脉才运转不动，已经是快人一步了。”
穆子戚一听，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出师不利，没想到竟然还领先一步，当真是大喜过望。
“不过，之所以快人一步，不是因为你天资过人，而是因为你体质与众不同。”
体质不同？又是体质不同？自己的体质到底哪里不同了，为什么师傅总是说自己的体质和别人不一样？
“师傅，我的体质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啦？”穆子戚问道。
“简单的来说，一般人的真气，不是属阴，就是属阳，但是你的真气，既不属阴，也不属于，换句话说，又既可以属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