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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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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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一部分补助,但也等于断了他们以后的生路。你看他们闹得,要不然你还用那样火急火燎地从学校回来,半宿了还在外面守着,不就是怕他们不小心伤着东篱吗?”

“我火急火燎地从学校回来是因为我想家了,半宿还呆在外面是因为外面空气好!”总归是年轻人,别人在紧要处稍一撩拨就受不了了。邵林看着眼前俊朗冷冽的小舅子突然地发飙,就觉得好笑。

“你看那里。”他指着不远处阁楼上的身影,文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上的人好像也看到了他们,便飞快地躲到了窗帘后。

文聿看着还在晃动的白色窗帘,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你们这样何必呢?”邵林劝他。

“是她想不开,关我什么事。”明明已经心软,可是仍在嘴硬。

“女人都是要哄的,你多让着她一点不就好了。”邵林继续给他建议。

“你以为陶东篱和文隽一样吃软不吃硬?”文聿冷笑“她是软硬不吃!”

“她还想着家树?”他们的事邵林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

“我不知道……”文聿并不想回答,“管她呢。”

她说从没想过要和家树在一起,她说在知道家树和乔方织的事的时候就已经心死,谁信呢?话说得太绝,却没有底气,说自己心狠的人往往都是软心肠,喜欢撂狠话伤人的人除了自己其实谁都伤不到。

万丈红尘,世人皆苦,哪个不痴,哪个不傻?

“都是傻孩子!”邵林叹气。

“你和文隽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文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便转移了话题。

“恩……订婚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可是你看,女人就是这样,婚前恐惧,我也没法啊!”

“什么婚前恐惧,都是惯得。”文聿敲了敲方向盘“实在不行就直接压倒,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还不定谁追着谁跑呢。”

邵林哈哈大笑,欧阳家两姐弟这样互相拆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三句话不到就锵锵起来,可是在彼此心里却是最要紧的。而且他还发现,平时刁的二五八万的文隽什么时候最可爱,莫过于在打文聿坏主意的时候了,笑的时候就连两只眼睛都贼的发亮。欧阳文聿也是,刚刚的话说得就贼的很,嘴角翘着一点笑意,就好像已经看到了文隽挺着大肚子到处追着他跑的样子了。

“既然这么有效,你自己怎么不试试?”邵林可是高手,转而又把绣球抛还给他。

“嗯……”文聿忽然想起刚才的事,脑袋一阵发热“我可是文明人。”

正文 72晴天落白雨

果然如邵林所说,搬迁的事最后不了了之。东篱回到学校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期间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倒是不断有人跑来明示或是暗示她,文聿好像另结新欢了。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但都如昙花一现,欧阳公子总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例证那只是谣传。但是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样。大家等了一个星期,仍不见欧阳文聿的动作,原本常守在美术家园楼下的人,现在偶尔也会出现在本院女生的宿舍楼下。而更让大家信以为真的是绯闻的另一女主角恰是欧阳公子的导师的掌上明珠。

事情到这里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而且论长相,颜素虽然没有美到陶东篱那个样子,但她大方干练,五官也是很标致的,在法学院也是排的上号的美女;论家世,陶东篱虽然也来自书香门第,但现在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自然颜素要比她高一筹;论才智,颜素可是法学院这一届的学习部部长,才与智皆数上乘,陶东篱呢,除了能拿学习优秀奖的奖学金,在系里可是无一官半职,而且她性格孤僻,习惯独来独往,据猜测,和欧阳公子的恋情结束也正是被这种个性所累的后果。

传言很多,渐渐倒像是真的了。

东篱依旧在书画院自习室和宿舍之间穿梭,已经是大三下学期,很多人都在准备考研的事情,她一向有主见,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现在书画院的工作已经改到周末,她有时候去还会碰到随李雯雯而来的平安。大概是她爸爸回家了,所以她明显的活泼了一点。但是这孩子呆呆的,学习也很不上心,作业做着做着就开始走神。东篱敲她脑门,她就若无其事地拿着笔划两下,一会儿又出神了。碰到不会的题,就一边拄着下巴,一边说“爸爸……”然后回头看到来人是东篱时,马上又改口“老师,这个不会。”

她好像会的并不多,试卷大片大片的空着,也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会把作业记在本子上,李雯雯说,平安最懒了,经常不不做作业,老师都拿她没办法。

“那她爸爸妈妈不凶她吗?”东篱没有忘记平安身上的那些疤痕,只是现在好像再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不然她这一次是一定要找上门去的。

“薛叔叔说,学习不顶用,考及格就行了。”

“平安,你爸爸这样说的?”东篱诧异地看她。

“爸爸说,考不好没关系。”平安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发呆。

东篱在心里低叹,真是奇怪的人!

正是周六,宿舍里的人都结伴去看《快乐大本营》了,又剩她一个人,她正从图书馆借了胡兰成的《今生今世》,看的津津有味。其中看到“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东篱不由一笑,后边又续缀“上两句是爱玲撰的,後两句我撰,旁写炎樱为媒证。”文人的叙事,且又那样详尽,联想到此公的为人,倒真让人觉得别有居心了。胡兰成这个人,历来非议颇多,但是文章却是很好的,他写“桃花是村中惟井头有一株,春事烂漫到难收难管,亦依然简静,如同我的小时候”,这“简静”二字真真是恰如其分地好,是看了就能让人心头一动的那种好。他又写张爱玲“她文章里惯会描画恻恻轻怨,脉脉情思,静静泪痕,她本人却宁像晴天落白雨。”

“晴天落白雨”又是让人心头一动。

等到十点钟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陆续地都回来了。东篱提了水,刚刚洗刷完毕,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大响。

她接起来,原来是朱殊。她喝醉了,还是在上次的那间酒吧。东篱穿上鞋子,背了包去那里接她。

她并不是个烂好人,本不想管她的,但她一句话颇让她动容,她说“东篱,你是我在这里最要好的朋友了。”固然她是个极理智的人,但这样的话怎么能不叫人心疼?

朱殊是个恋爱动物,每段恋情都持续不到一个月,东篱以为她对文聿也必然是那样,没想到她竟还动了真格,真是又让她刮目相看。

可是东篱到那之后才知道,让朱殊动真格的并不是文聿,反而是另有其人,只是短短的两个星期而已。

她喝的不少,洋酒后劲儿又大,东篱扶她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是扶了一滩烂泥。她吃力地半抱着她过去付钱,一摸背包,钱包竟然不见了。她想起下午的时候,从书画院领了工资,可能正是落在那里了。幸亏重要的证件都不在里面,不然要多麻烦就真是不知道了。不过……哎,算了,还是先把朱殊弄回去。东篱低*子去摸朱殊的口袋,里面不过有三百块钱,而她喝的那瓶酒的价格是三百九十八。

她刚给杨麦打了电话,就见一群人从旁边的包间里出来。打头的那几位东篱都认识,更不用说接下来走出来的那两人。东篱尴尬地对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又去扶朱殊。文聿宿舍的三光是最爱开玩笑的,蹦蹦跳跳地就到了她近前。

“东篱,她这是怎么了?”

“她喝醉了。”东篱简短地回答他。

“那你们不回去在这里干嘛?”

“这位小姐还没付钱呢。”她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倒替她说了。

三光看看东篱,又回过头去看文聿。

文聿走上来,拿出钱包,问“多少钱?”

“一共三百九十八。”

“不用……”东篱去拦他要掏钱的手,“杨麦一会儿就拿钱来了。”

文聿看她一眼,把钱包摔在吧台上“爱用不用!”他说完就往外走,颜素对东篱轻笑了一下,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也一呼噜地跟了出去。东篱把他的钱包塞给三光“我真的不用,你替他拿回去吧。”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杨麦风风火火地过来,她一边喊着“要死人了,这个蠢女人!“一边结账,然后和东篱一起架着朱殊往外走。

“朱殊这次又是和什么人?”东篱问她。

“谁知道,我没见。不过据她说长的……贼俊贼俊……的,还蛮有……男人味。”杨麦说的也有些吃力。

“哪个学校的?”大学城的几个学校朱殊都快玩遍了,这次又不知道是那个学校的。

“中戏……”杨麦叹气“你知道吧,那个男的纯属就是玩她,半夜两点打电话跟她聊天,一打就是三四个小时,朱殊要找他的时候永远也找不到,真是……”

“女人都*,越不理你就越觉得好……”她还来了句总结陈词。

杨麦絮絮叨叨,东篱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三光突然窜出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死啊!”杨麦竟还能伸出一只脚去踹他。

“东篱,聿哥儿让我来跟你道歉……”

“倒什么歉?”杨麦好奇地问。

“没事,我没生气。”东篱看了一眼不远处挺着的那辆车,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等在她家院门外,守了整整的一宿,便觉得鼻尖都酸酸的。

“哦,欧阳公子又发飙了?每次都是这样,对东篱发完火就让你来道歉,真没新意!”

“没事,我不生气。你过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好。”三光傻傻地对着东篱笑,屁颠颠儿地跑远了。

生什么气呢?如果不是她性格那样别扭,文聿也不至于如此。她怎么能不懂?说起来,文聿的个性其实很好,倒不是说温和,只是清澈。起码对着她的时候是这样的,一点也不难猜。朱殊也是那样,恰如晴天落白雨,大喜大悲,有时候不免有些歇斯底里,但是她恰恰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性子。

正文 73似曾相识燕归来

东篱和杨麦两人合力把朱殊送回宿舍。她喝的烂醉,吐得床单上,地上,到处都是。杨麦一边嚷一边打扫,东篱想去帮她的忙,却被朱殊一把抓住。

她的胃想必不好受,因此紧紧地掐着东篱的手背,东篱想要抽回手,又被她抓回去接着掐。

“嘶……疼吧?”杨麦看她的眼神可怜极了。

“疼死了!”东篱一边给朱殊扶背,一边回她,这手是抽不出来了,她几乎能够想到明天早晨自己的手是哪种颜色了。

“晚上在这里睡吧?”杨麦看她“我自己,害怕……”杨麦有些神经质,说话时总有一种讲恐怖故事的调调在里面,弄得东篱也觉得阴测测的。

“嗯。”估计宿舍里的人也不会单为给她留门,那就睡在这里吧。

已经十二点多了,东篱就在朱殊对面的下铺上和衣睡了,可睡了没多长时间,就听有人在她耳边叫她“哎……哎……”

东篱一惊,飞快地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看清来人时长舒一口气。

“你干嘛?”不是说每个宿舍总有那样一两个脑残患者吗,依她看来,朱殊这宿舍不多不少就恰有一对儿。

“电话……”杨麦压低声音搞得神神秘秘的。

东篱诧异地看她一眼,立即领会,“接啊。”

“你来。”她恭敬地把手机递给东篱。

东篱没有说话,直接摁下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上来先是一句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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