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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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情-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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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爸爸保养得宜,一看就出身富贵。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也算是千金小姐。多么可笑?

千金小姐一笑千金,在B城最豪华的娱乐城里卖笑为生。

她见到了所谓的姐姐,比起盛情锐利直接的目光,她含蓄温和了许多,但是那种高高在上是一样的。

姐姐的名字叫天意,而她的叫天晴,两人一字之差,命运却也囧然不同。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但是她萧天晴,却从来没有得到命运的看重眷顾。当初她为了避免商略酬猜忌,吃了事后避孕药,但是冥冥之中有宿命在左右,她仍然怀上了孩子,只是尚来不及告诉商略酬,盛情的阴影就笼罩而来。

盛情叫的人对她见色起异,争执中把她重重推倒在地。陶潜冲进来甩了盛情一巴掌,抱起她就冲向医院。

命运到底对她不仁,这个孩子与她有缘无分。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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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孽缘斩断,苦海回头。

萧天晴靠着墙想着。谁会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她。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萧天意,你这副圣母的外表下藏着的绿茶婊灵魂又蠢蠢欲动了。”

“你看看你,才进来几天,之前一直保持着的风度都不要了。”天意笑了笑:“爸爸为了你人都老了十岁,你却只顾着那点儿意气之争。”

萧天意永远的淡定从容很让人光火。

“你不去安慰你那身心受伤的小姐妹盛情,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盛情身边自有商略酬,我就只能受爸爸之托来关怀关怀我的亲妹妹了。”然后她以一种特别悠长又略带嘲讽的语调说:“萧天晴,你入戏太深了。”

旁观者清,萧天意一直是那个洞若观火的人。

“是,你是得道仙人,看我们这些痴男怨女在红尘里挣扎,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萧天意不说话了,看着她的眼神带了怜悯。

“你居然真的爱上了他?他那样的人……你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

萧天晴的目光立刻冷冽下来。

“我告诉你萧天晴,萧家为了你搭进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那么多年欠你的也还得差不多了!你好自为之。”

“你那么得意地来看我教训我一通是因为你借着盛情除了我,心里痛快吧?”萧天晴轻轻地问。

萧天意勾唇一笑:“痛快。”

她大大方方承认。

“你自己对付我嫌麻烦。所以要借刀杀人。”

“如果我真要怎么对付你,你以为你在家里还有立足的地方。爷爷奶奶疼我还是疼你?爸爸难道就不爱我?只是有些事你做的过了界,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

“你居然妄想着把你妈的骨灰葬到萧家祖坟,你把我妈置于何地?萧天晴,做人不要太贪。给你多少,你就受着多少,别过了界。”

萧天晴的目光清清泠泠落在萧天意身上,“当初如果不是你妈,我的哥哥或者姐姐也不会在我母亲肚子里就夭折。我母亲也不会因此元气大伤。”

“那都是命!我妈有什么错?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跟她女儿差不多的孩子,她说过什么吗?萧天晴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欠了你。至少我母亲一丝一毫都没有欠你。”

萧天意很少动怒,但是此刻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火苗。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抱走的那个孩子不是唯一。商略酬如果连你都摆不平,那盛情的眼光也太差了一点。”

“他一跪已经是对你的歉疚,盛情这些年也付出了代价。别再摆出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模样。并不是只有你受到伤害。”

萧天意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而去。

在爱情这场战役里,没有谁永远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萧天晴的番外。老实说最近因为自己的状态以及大家的反馈我越来越心浮气躁,落指不知剧情该往哪个方向展开。也许我心中的剧情在你们看来已经神展开到无语了……┭┮﹏┭┮不过还是感谢那些依旧支持我的同学们。特别是重新来一次同学,是你对每一个问题的分析,探究细枝末节的逻辑,才让我渐渐又理清脉络。写文的心态真是可遇不可求,谢谢你让我慢慢沉静下来。

☆、第67章

安兴看着最近的社会版新闻被商家重孙的绑架案占领了,心中一阵突兀的难受。商家如今的当家人他是见过的;一看就是不易相与之辈;这一场劫难,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收场。

他重又拜访了商家,是商略酬和盛情结婚后住的那套新房。男主人抱着孩子接待了他;却独独不见女主人。

“这是唯一。”他说。

安兴握了握小孩子柔软娇嫩的小手;善意地笑了笑。

“这次小公子真是受惊了。”

商略酬在唯一的额头亲了亲;然后跟安兴比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安老师登临鄙府,不知有何贵干?”

“来看看小公子。叫唯一对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安兴看着唯一的眼神充满了感慨和故事。

“我还带了点小礼物;给孩子玩,希望他不会嫌弃。”安兴把手上的飞机模型拿到唯一面前。

小家伙对这件礼物似乎特别有兴趣;拍打着小手要去抓住它。

商略酬瞥了一眼那个飞机模型;替唯一说了谢谢。

正宾主尽欢,却见女主人从楼上走了下来。盛情穿着居家服,妥贴而又舒适,素净的脸上粉黛未施。

“安兴安老师?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盛情问的是安兴,眼睛却看向商略酬。

商略酬拿着飞机模型抱着唯一上了楼。

盛情从容地坐到了安兴对面,刚才商略酬坐的地方。

“安老师别来无恙?”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盛小姐别来无恙?”

怎么会无恙,有恙得很。

安兴叹了一口气。寒暄也只是寒暄而已,哪里能真正体会到当事人心中的百转千回。

“安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当初我爸爸妈妈的飞机失事案由您专题策划做成专题报道吧?”

“是。”

“后来萧天晴似乎还为了这个找过您?”

“萧小姐是和我有过会面。”

“方便透露你们的谈话内容吗?”

“抱歉,我不能。”安兴微微欠了欠身。

盛情理解地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热茶,轻轻喝了一口。盛情已经能把握谈话的节奏和脉络了。

哪里该停顿,哪里该给对方留有余地,她都心中有数。

“之前萧天晴劫持了唯一,说当年的事不是偶然,那么是什么?难道是预谋?”

“这你应该问当初查案的人,我只是一个记者。”

“女人总是喜欢想东想西。既然不是偶然,我只能认为这是预谋了。设计让飞机失事,这无论如何都是恐怖分子的行为了吧?”

“动机呢?报复社会?那真是恐怖分子了。” 盛情自问自答。

“萧天晴又说商略酬因为这个而不愿跟我在一起。我想了想,按照这个逻辑,无非是那件事跟我的父母有关,策划飞机失事案,其中有我的父亲或者母亲参与。或者说主谋?”

“而商略酬是知道这些的,所以不愿跟杀死他父母的仇人之女在一起。”

“你看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脑补。”盛情自问自答了一番后又向安兴耸了耸肩,以示无奈。

安兴看着她,一言不发。

盛情握了握茶杯,从上面汲取温暖。

“当然你只是一个记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盛小姐又何必多想,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萧小姐那时说的话,也是作不得数的。”

“我知道,她疯了。一个疯子是不必承担刑事责任的,精神鉴定让她逃过了牢狱之灾。”

安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每一个人都遍体鳞伤罪孽深重。

“加州的阳光比这里好太多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盛情看着窗外的花,优雅地笑着。

“否则,下一个发疯的。可能是我。”

商略酬抱着唯一看着监控里盛情跟安兴低语浅笑。

唯一被绑架的事跟她解释天晴手上拿到的白粉是假的,唯一没有事。盛情也只是淡淡的。

她的情绪经历了最大幅度的波动,终于变成了平静的湖泊。

在她的心里,她赎完了对那个死去的孩子的罪。爱恨都一笔勾销。

至于萧天晴,从始至终盛情都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唯一对不起的是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我没有世界观,我只有神经。

受到伤害,感到疼痛,会本能地做出相应的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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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跟商略酬说要离开的时候很坦然。就好像只是随便出去一下,随时可以回来。

商略酬抱着唯一的手紧了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盛情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她忽然想起高中写作文经常用到的一句话。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可是在那些柔软而又受了伤的地方还没有变得足够坚硬强壮之前,她需要时间还有空间疗伤。

盛情切着盘中的牛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商略酬一句:“你不会反对吧?”

但是她的语气里,他反不反对都不再重要。她要离开他,态度跟当初说要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坚决。

盛大小姐做出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盛天华不能,商略酬也不能。盛情活得太自我,进退都由自己说了算。

“对了,唯一我要带走。奶奶那边我亲自会说的。”盛情放下刀叉认真地说。“你知道的,夫妻离婚打起官司来总是偏向弱势的女方这边的。另外萧天晴说起来是你之前的女人,参照这次的事例法官也会判给我的。”

“不用,不需要上法庭。”商略酬沉默良久才回了这么一句。

“那最好,商盛两家现在还是低调点好。”

“对了阿姨做的牛排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用了,谢谢。”(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你一直抱着唯一也挺沉的,我来吧。我知道公司事多,你快去忙。”盛情贤良淑德地说着。

她的话像任何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一样温暖,一点儿也不像一分钟之前还在维护自己对孩子的抚养权的母亲。

她的平静从容带着温柔的残忍。

她去跟夏菀清说要带唯一离开的时候夏菀清只问了她一句话:“小情,你还喜欢我们家阿酬吗?”

还,喜欢,吗?

“喜欢。我今生今世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那么又为什么要走呢?你们那些辛苦才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要在这里放弃?”

“因为太累了。”

“奶奶你曾经问过我,和他在一起辛不辛苦。其实跟他在一起是挺辛苦的,现在达到了我的承受极限,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

她坦然地说出这些话,不带波澜。

其实怎么可能不带波澜?慧剑斩情丝要的是智慧和果决,她没有那个慧根也没有那个觉悟,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曾想过放弃。

陆昊说,忘记一段感情都是从开启另一段感情开始的。所以她也尝试着跟别人交往,跟别人谈情说爱。

但是根本不行,做相爱的人在一起做的事,她总是半途而废。她换过不同肤色不同性格的男朋友,她那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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