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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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阁的女人-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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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她问道,虽然她心里并不是那种感觉。 
  “对,我过去在重庆的一个老同事,就是我原来的上司许先生,我记得和你提起过,他是两年前到这儿的,现在是一家大商号的老板了,他这次帮了我的大忙,要不然现在要在香港这么快找到合适的宅子可不是易事。我明天就要签合同了,这宅子在半山,能看到好海景,也宽敞。你们全家人和咱们一起住都不会太委屈的。” 
  “真太好了!”云芃很高兴,“你手边的钱够吗?” 
  “多亏了大哥,他考虑得很周到,在我动身之前给我送来一些金条,否则,这样的房子是不能想像的。” 
  “噢,是吗?你那个同事可靠吗?” 
  “别担心,宝贝儿,一切都会没事的。一切,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老天爷知道我多想你。” 
  “我也想你,想极了,亲爱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以后不管我到什么地方公干,我都要带着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愿意了。这是一种保证还是提议呢?”她问道。 
  “保证,我一天也不会让你在我的视线之外了。” 
  “我可以跟你到地角天涯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那咱们说定了,到地角天涯,你和我一起。” 
  “说定了,永远,在一起。宝贝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那么,明天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从明天一早,我就坐在这儿,守着电话。” 
  “我想,有那么多法律手续和财务手续要办,至少得到中午才能办完呢,所以,明天中午以前,就说十一点半以前吧,你不必坐在这儿等,好吗?” 
  “那好,十点半,我就坐在这儿等你的电话。” 
  “好吧,好吧,我会尽快地把好消息告诉你的。现在,睡个好觉吧,宝贝儿,我爱你。” 
  “你也一样,明天会很劳累的,一定要好好休息。我爱你。” 
  他们远隔千山万水,通过电话亲吻了对方。     
  第五部 离恨红尘   
  第17章 他不在了,他死了(1)   
  放下听筒的时候,她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上床的时候,那微笑仍然挂在她的脸上,噢,老天爷,我真高兴!他明天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安排妥当,我们会一起开始一种崭新的,自由的生活了!她忍不住欢欣鼓舞,也许会有些困难,但我不怕,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而且,我们可以计划要我们的孩子了!她满心喜悦,根本没有一点儿要逃难的愁绪离情。 
  但不知怎么搞的,她的潜意识中有什么东西在缠着她。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模糊不清的轮廓,一直在努力唤起她的注意。可当她想凝神探索时,它就隐身不见了。她摇摇头甩掉这不合时宜的东西,回到自己的快乐遐想中,不一会儿,它的影子又来了,它就是拒绝走开,该死的!那是什么东西呢? 
  最后,她决定对它不予理会,任自己沉醉在美好的憧憬里。一切都会很好的,即使我们不得不离开亲爱的云天阁,这云芃彩与天堂的宅邸,我们两个在一起,仍然会继续这云芃天之上的幸福日子,一定会的。 
  怀着这美妙的想法,脸上带着微笑,她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甜美地开始:她见到了他。他还是那么清朗倜傥,他们俩一起在一条小船上。他刚刚对她说了什么,他们开怀大笑。她在他的怀中,他正在温柔地抚摸她。不知怎么回事,一架直升飞机从什么地方下来,向他们扔了一个绳梯。她更开心了,他又在给她惊喜了。然而,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推开,径直向那个绳梯走去。这太荒谬了!她叫他,他并不回答,甚至都没扭过头来看她。 
  “天森!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你要去哪儿啊?”她哭喊起来了。 
  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现在,他正在往绳梯上爬。 
  “天森,请你停下来!你究竟要去哪儿啊?”她听到自己正在尖叫。 
  她眼睁睁看着那架直升飞机带着天森,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爱的那个男人,正在离去,他还悬在绳梯上呢。 
  “天森,停下!求求你了!”那是她在绝望中发出的声音。 
  他没有理她,她跳起来去抓那个绳梯,她竟然像鸟一样飞起来,差一点点就能够到半空中的绳梯,就差一点点了,但还是没有抓到它。如果不是那架直升飞机恰巧在那一刻摇晃了一下的话,她本来会成功的。 
  她无助地哭喊着,他听不到,还是置若罔闻?她自己正在落入水中,慢动作的,慢到没有尽头。 
  她正在不断地下落。 
  现在她是在深渊之中了。无底的深渊。 
  她一向最喜欢的东西,水,背叛了她,变成了危险的敌人,随着她落到越来越深的地方,水正在使她窒息。   
  第17章 他不在了,他死了(2)   
  我要死了,她告诉自己。 
  我要死了。 
  而且是孤独的去死。天森不理我了,我的灵魂伴侣离开我了…… 
  终于,她从那噩梦中挣醒了过来。太可怕了。她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沉重的大床都被带得颤动。 
  她坐起身来,从天森放香烟的地方,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支烟,点燃了它,然后披上睡袍下床,到外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又回到床上。 
  不知怎么搞的,这烟和酒都没有能帮她驱赶梦魇引起的不安心情。 
  那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不会有事的。天森明天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她在安慰自己。 
  但是没有用。她感到,忧虑正从她的心底逐渐膨胀、长大、变硬……那是什么?那是个凶兆吗?她倒在一把摇椅上,苦苦地思索着。 
  也许我现在该给他打个电话。想到这儿,她看看面对着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两点钟。说什么呢?我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你应该非常小心?他会笑话她的,肯定的。那不过是个梦,宝贝儿。他会对她说。回去睡吧,一切都会没事的。 
  但是我确实感觉不好,亲爱的,她坚持告诉他。 
  不要担心,亲爱的,有我呢,我明天回来就好了。 
  不是……但是……但是在那个梦里你正在离开我。 
  这是今生来世都不可能的事,宝贝儿,幸亏你不是女巫。都是因为我离家太久了,你太需要我了,宝贝儿。我更想你,幸运的是,不到二十小时我们就会见面了。 
  她盯着墙上的钟,可不是,不到二十小时就能见面了。她甚至能听到他的笑语。 
  即便他调侃讥诮而对她的话不予理睬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说到底,那不过是个梦。但是,心中的那团又硬又痛的东西让她无法安生,她现在就要和他说话,她赤脚下床去打电话……问题是,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在深夜把他叫醒实在是一点儿也说不通。 
  她叹了口气,决定听天由命,虽然并不清楚对什么听天由命。 
  心里有事,她翻来覆去的,很难入睡。她深深知道,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他会永远爱我的,就像我会永远爱他一样。她心里念叨着,那虔诚的默念竟时有回音,像念经似的,一定是因为夜太静了……但是,无论那是什么,是否只是一个梦,她都无法将之挥去……那种沮丧之感执著地缠磨着她。 
  那到底是什么呢?那个梦是什么警示吗?为什么…… 
  她知道,只因为一个梦她就任自己沉浸在那些思绪之中,是有些愚蠢的,但她就是没有法子自拔。她相信直觉,总是凭直觉行事,只是这次,只有直觉,而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第17章 他不在了,他死了(3)   
  最后,她打定主意,无论那是不是一种直觉,她早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个电话,只是警告他,可能什么地方隐藏着危险。尽管她几乎肯定,他会调侃,会嘲笑她,她还是要这样做。 
  我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我一定……我一定…… 
  渐渐的,她的想法变得模糊不清了,她睡着了。 
  铃声在响。是该上课了吗?不是?那是什么呢? 
  噢,是电话在响。一定是天森打来的,想着,她睁开眼,看到现在才是八点半。她伸出手去抓话筒。 
  “喂?”她娇声依旧。 
  “我想和郑太太讲话,可以吗?”不是天森,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请问您是谁?”她立刻警醒了,问道。 
  “噢,请原谅,是郑太太吗?” 
  “是的,什么事?”没必要向这个陌生人解释他们的特殊关系,他出事了!她必须尽快地知道。 
  “对不起,这么早打扰您。但是……”他有些犹豫。 
  “什么事?”她催问,她的喉咙发紧,声音干涩起来。 
  噢,我的天哪,他出事了!上天保佑,他不会出事,他不能出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郑太太,我姓许,是您丈夫的朋友。我实在……很对不起,我必须告诉您,刚刚发生了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是您丈夫……” 
  “什么?”她感到脚下的地剧烈地摇晃起来。 
  “这件事实在太不幸了,您可能知道,我是郑先生在这儿惟一的朋友。我帮着郑先生介绍了中介关系,卖主邀请郑先生在签约前在海边的一家餐馆共进早餐,我没有阻止郑先生。这真是我的错儿,可谁能预见到,坐渡船这么普普通通的事会有危险呢?” 
  我能预见到。她在小声说。 
  “他在轮渡上,在去那家餐馆的路上,”那个陌生人继续说道,“几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武装劫匪抢劫了他。郑先生胸部中弹,掉落水中。” 
  “不!!!”她使出全身力气,像疯了一样尖叫着。 
  “请您镇定,郑太太……” 
  “不!不!!不!!!” 
  “郑太太,请您听我说……”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无法听他讲话,她听不到了。她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在旋转,随后,她自己也在摇晃了。 
  她昏倒了。 
  “云芃,我的好闺女,你醒醒啊!” 
  “醒醒,你睁开眼啊!” 
  一些噪音,说话的声音,叫喊的声音,正在烦扰她,正在把她唤回现实,她不想被唤醒,失去神志的缥缈境界是安全的,在那儿,巨大的悲痛一直无法触及她,至少是在过去的……有多长时间了?她不知道,她恍惚记起来,有人告诉了她一件天森的事。一件她根本无法承受的事。   
  第17章 他不在了,他死了(4)   
  “你终于醒了,云芃!谢天谢地!”这是她母亲,颤颤抖抖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这是大哥在问。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她问道。 
  “霍妈给我们打电话,说你昏倒了,我们就急忙赶来了,在这儿都呆了两个多钟头了!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老太太说话从没这么快过。 
  “是天森……”她大哥神情严峻地问道。 
  “一个……许先生……自称是天森朋友的陌生人……打电话说天森……在一条渡船上被抢了,落入水中……”她全无表情,好像在复述别人的话。 
  “噢,我的天哪!”她的母亲和大哥异口同声。 
  “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定是那个许先生,他是天森在重庆时的同事,两年多以前去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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