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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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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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去电梯,急不可耐地按下一楼,到达底层时,四处张望,他正背对着自己,斜倚在一旁冰冷的瓷砖上。

傅寒阳理了理头发,拉着自己的衣摆,挪到他的面前。

他湿长的刘海搭在眼前,那双清冷的眼睛便隐匿其后,看向她时,微微挑着眉,紧紧抿着唇,有些不屑。

“你怎么成这样——”他忽如轰然倒塌的墙,直直扑倒在她身上,傅寒阳始料未及,双手无处可放,却无法放任他往下的滑倒,慌乱中,紧紧搂上他的腰。

他的头就磕在她柔软的肩膀,下巴的冰冷遇上她身上的温热,矛盾中渐渐融合。

她的声音发虚,抖着响在耳边,“喂,你到底怎么了?”

他便努力支撑起沉坠的身子,将她压向墙壁,覆她于自己的阴影之下,喘息有些急促,两指一捏她的下巴,要她望向自己,直看到那双眼睛的深处。

“你爱我吗?”

她被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晃神,却在迎上他灼灼的视线时,毫无必要的心惊。她移开眼睛,定定望着他的领带,上好的蚕丝,染成璀璨的孔雀蓝,底纹上的金丝依旧熠熠生辉。

精致到苛刻的地步,和他本人如出一辙。

她气短,“我不知道。”

“那你爱谁?”

“……”他很奇怪,“没有谁。”只有你,信不信?

“那就是爱我。”他的推离牵强附会。

“随你怎么说。”欠了他的,她妥协。

彼此静默一两分钟。

他依旧维持着这动作,一动不动,直到傅寒阳受制于来往人群异样的眼神,在他的怀中支了支胳膊。

他却蓦地倾覆下来,柔软的唇擦过她的脸颊,那样一段炽热的直线,在她脸上烧起把火。

他粗喘的呼吸就在耳后,却变得有些非同寻常,傅寒阳推了推他,手刚刚拂过他的颈项,便懂了——

“喂,你发烧了。”

他起初没反应,顿了几秒后方才说话,“别动,让我靠一靠。”

*

边城带傅寒阳去买婚戒时,她还有些恍惚。总是觉得想笑,嘴角却有些僵,他就坐在不远处的驾驶位,万一被他看了去,还以为自己有多想嫁他呢。

哪怕早就知道他目的不纯,她依然选择忽略,一厢情愿地做着自己的梦。总之她原本就无力照顾一整个公司,何不让这个知根知底的男人一手掌控?

她不知道是否每一个怀春的少女都会认知短浅,但她实实在在是没了头脑,然而也享受这一刻的愚蠢——太聪明的人不会活得快乐。

下车时,边城走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脚步沉稳,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人。她便停了下来,在路口打了一个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郁佳人近来很少和她联系,知道她要结婚的事后,也只是淡淡说了句祝福。因为急着出门远行,只寥寥说了几句便挂了。

再打过去的时候,便是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没人接听。可能是她出门忘了带手机?傅寒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边城在柜台前等她,见她慢了几拍进来也没多问,只将柜台上的一枚戒指推至她的眼前,“喜欢吗?”

很难不喜欢,经典的四爪钻戒,简简单单的设计中,越发显出钻石的璀璨。傅寒阳这才毫无顾忌地笑起来,戴上无名指,撑着五指看了看,“喜欢,很亮很大。”

柜台小姐笑得比她还灿烂,“小姐的手又修长又白皙,戴这样的最漂亮不过了,先生来看了好几次哦,这是特地按照小姐的号订做的。”

傅寒阳心里微微一动,却是抿着唇不说话。戒指在手上又套了套,其实有些嫌大,从指上与戒指间,透出一道光来。

边城望着那枚戒指,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一段画面,她在橱窗外停下脚步,对窗内一枚戒指垂涎不已。

“我们结婚时,一定要买个和这一模一样的钻戒。”她抬头看着他笑,美到不可方物。

他暗暗记在心里,嘴上却不肯松,“我有说过要娶你?”

她便一拳正中他心口,娇俏地嗔道:“你敢娶别人,我就搅得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让你尝尝我郁佳人的厉害!”

他便包上她的拳头,躬身赔笑。

“不,换一个。”

边城突然说话,傅寒阳便有些不解,眼睁睁看着他将戒指从手上脱下,转而让柜台小姐重拿几枚。

“怎么了,那不是挺好的?”既然是订做,必定付了定金,这样便不要,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一笔钱?

边城仍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一味黯淡,让他整个人都阴郁下去,“钻石不够大,四爪看上去不够牢,再挑一个别的吧。”

傅寒阳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你也帮我挑挑看?”他倒已经转身出去,有店员帮忙拉开大门,毕恭毕敬地颔首,他径直走离,下了几阶台阶,抽起烟来。

“小姐,这一枚戒指也很漂亮,是我们的最新款,三色金镶钻,帮您试戴一下好吗?”

傅寒阳伸出了手,却未将头摆回来,那环冰凉推入指底时,耳边还有柜台小姐甜腻的声音,“先生对小姐真好,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让人羡慕。”

他的身材挺拔,立在街头,是一道美好的风景。有一天,这样美好的男人,终是成了她的男人。

她这才恢复起心满意足的笑脸,转头看着柜台小姐,低声赞同,“是啊,他是很好。”

相同的另一地点,阵阵凉风之下,边城的脑子清醒了许多。指间一支雪白的烟卷,熏得皮肤微微发黄。

失恋后的第三十天,他需要娶一个从未想过用生命来爱的女人——就坐在里面,挑选代表彼此承诺的戒指。

而那小小的一圈,却更像是一个怎么都走不出去的魔咒。

视线倏忽锁定对街的两道身影,烟头猩红一颤,一抹灰烬即刻散落。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大楼上亮堂堂的四个字:霈陵宾馆。

一对男女光天白日之下自宾馆出来,他始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来驱赶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个词。

街口,女人甩开男人,埋头疾走过斑马线。

边城在想,他或许能因为眼神不济,看错一道背影,却永远不会认错一个亲自参与设计的手提包——他送给郁佳人的生日礼物,世间唯此一件。

如果在此之前,对她还有些许幻想的话,这一刻也被尽数打破,四散一地,碎得不像样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正儿八经写番外。

大姨妈好汹涌,每天一片止痛片,让我觉得很桑心哪……

☆、边城起寒阳 第三十一章

傅寒阳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不过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趿拉上拖鞋。

不过七点,窗外的烈日便施以颜色,阳光刺目,直射入屋内,蔓延爬至床榻。她拉上了窗帘,屋内方才暗了一暗。转身斜倚着窗台,看向床上侧身沉睡的人,居然会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雪莉正打扫着屋子,见到她便毕恭毕敬地问好,“小姐,早餐差不多准备好了。”

她不说话,只径直走入厨房,记得他爱在早餐时喝一杯浓浓的咖啡,特意开了机子,拿了从荷兰带回的一袋咖啡豆,不厌其烦地为他准备。

在这里住了几天了?记不清。总觉得这心里、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他一个人……自然,还有身体里。

静静望着窗外,有些早,又是周末,车子分外的少,几个稀稀落落的行人,手里拎着早餐,大多是步履匆匆,完全是被热的。

她虽置身厨房,周身却被适宜的冷气包围,实在是觉得惬意。

傅寒阳肩上一凉,一条丝质披肩便轻轻落下,她双手拉住两端,不让之滑下。刚想转身,腰上被人一提,她也便轻轻落入他人怀中。

“大清早地就来吓人。”她没给好脸色,有些不适地扭扭身子,提醒他,“雪莉还在外头。”

边城只当没听见,倾身在她颈边一吻,声音嗫嚅,“不管。”

是啊,他是边城,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忽视一切,喜欢的,抢过来,厌恶的,就毁了。

傅寒阳蓦然心惊,似乎从这一切推断里,想到了以前,想到了现在,也想到了以后。他始终不会为谁付出所有,所谓的为爱放下一切,不过是年少轻狂时骗人的承诺罢了。

一吻落在她的颈线,蔓延至下颔,边城便注意到她瞬间改变的态度,脸色有些沉郁,眼神开始发滞,他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

“喂,在想什么?”

傅寒阳只是怔怔望着他,一言不发。

边城眸色一动,便松了她,转身去将门关上,锁好,甚至小心翼翼不让这个动作发出声音——门外的人会听得到。

复又回来,在咖啡机作响的协奏中,重新抱上她,唇又贴上了皮肤,温热之下,能感受到她动脉的跳动,有力,而且倔强。

“这下满意了?”他抬头看她,孩子般得胜后的笑。

傅寒阳只觉得悲哀,她在和她曾经在乎的朋友共用一个男人,他们分手了又能怎样,她无法忽略他曾深爱她的事实。

而对她,傅寒阳……或许只是源自身体上的契合。

不敢再想。

他微微扬起的下巴,神采奕奕中上挑的眉梢,还有一笑便露出的雪白牙齿,这样的边城,很难见到。

她说服自己笑,下一刻便被他抱上流理台,分开双腿,他站在她中间,身体压上来,开始紧贴到毫无间隙。

“你不许在我面前走神。”他说得霸道,去咬她的下巴,一小口一小口,蚂蚁似的啄,要她痒,要她疼,要她只能想着自己。

傅寒阳推着他,有句话卡在喉咙里,好久了,再不说,会受不了。

“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他身子一僵,停下动作去看她的眼,深深望到最底,“为了你。”

“不,我是说我们结婚那一年……为什么和她分手,原因我大概能猜出一些,为了你妈妈,为了傅氏,为了娶我,为了……但我要你说。”

他的手环上她的肩膀,上下摩挲几次,岔开话题轻声问她是否觉得冷,被她冰冷的视线一扫,只得噤声。

他们以这样一种亲密的姿势对望,却始终无法敞开心扉,傅寒阳觉得讽刺。她想跳下流理台,一手扣在他的颈后,稍稍用力,“我恨了她五年,现在才发现,我才是那个破坏的人。”

他却紧紧桎梏住她,不让她动,压着嘴角淡淡道,“你听我说。”

她咬了咬唇,点点头。

“婚礼前一个月我们就分手了,她爱上了另一个人,要我给她自由。而决定和你结婚,不过是那两周的事情。”

“……”傅寒阳渐渐躬下腰去,双手垂上台面,喃喃自语,“她竟然会爱上另一个……可我出国的那一天,明明看到你们俩在一起。”

“如果我说只是无意遇见,你会不会相信?”

“……那这五年呢?”

“在给予机会和彻底决断中矛盾度过。”

傅寒阳的视线一时无处可落,便望着他额头纱布的一道白发怔,许久后,傻傻地说:“你可真够坦白。”

“那我可不可以将之当做你对我的一种在乎。”边城浅浅笑着睨她,“以你的性格,不像是听到这些往事就会受到伤害的吧。”

傅寒阳无声地笑了笑,她是不会——唯独对他例外。

最难忍受便是承认他的无情,结婚的那一年,做尽夫妻事的二人,并非两情相悦,她一直幻想的日久生情,终是被一张离婚协议书打败。

那现在呢,现在又如何?

边城重新压上来,一份炽热抵着她的敏感,偏偏还要听他令人赧然的挑衅,“感受到我了吗?”

硬挺隔着几层薄而又薄的布,以一种几乎破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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