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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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第1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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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楼笑了笑。

父母总喜欢听人说孩子像自己,可画楼对双儿女明眼人瞧着都像白云归。慕容廖氏见慕容婷婷聪慧地把男女分开说,也接了这个话茬,恭维了孩子一番。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们画楼叫了易副官进来。

她放下床幔,隔着绣木棉似锦的帷帐同易副官低声说话:“你去查查,慕容花影最近和谁来往密切。”

易副官道是,转身出去。

卢薇儿由佣人搀扶着也来看画楼。

她八个月的肚子,比画楼八个月的时候小很多可她身体不如画楼好,走路都费劲。

她问清歌和素约画楼便问她的产期。

说了些闲话,卢薇儿突然道:“刚刚在大厅,看到了你的侄女,吓我一跳。大嫂,那衣裳是你送给她的吗?我记得那次半岑考了第一名,我们举办舞会庆祝,你穿得就是那件旗袍,大家都说好看,很衬你的气质。”

“胡说八道!”画楼柔婉笑道,“我们哪里是举办舞会?只是想请熟悉的朋友庆祝一番,是你非要弄成舞会。我记得那次,你和望书眉目传情,是不是从那次就对上了眼?”

卢薇儿有些窘,咳了咳,狡辩了几句。

话题便从慕容花影身上移开。

卢薇儿听得出画楼故意转移话题,她便不再多问。

晚宴结束后,便是舞会。

白云灵终于得空,拉住白甄氏和白瞿氏,上楼看了孩子,再去看画楼。

寒暄了几句,白甄氏起身,说楼下可能有客人不喜舞会,要先离开,她去送客,让画楼好好休息。

“辛苦你了,二弟妹!”画楼道。

白甄氏比画楼大十三岁,还要叫画楼大嫂。可能是年纪相差太大,白甄氏不太喜欢跟画楼说话,妯娌两人从未单独聊天。

她没法子把画楼看成像白云灵一样的孩子,也没法子把她看成自己的同龄人。

她更加没法子喜欢突然之间变得熟稔与人交往、叫她弟妹的慕容画楼。

从前的慕容画楼,除了老太太和老爷子,不跟白家众人搭腔,更加不会这般自然亲热的叫她弟妹。

瞧得出白甄氏的不自在,画楼没有留她。

白甄氏走后,白云灵坐在床畔,跟画楼聊天,说起总统夫人来:“……模样啊,有点像高夫人,气质也很像。大嫂,我如今觉得,高夫人雍容华贵,别有一番派头。”

画楼直笑。

“她的牌技,我学了些皮毛,大家都说我厉害。幸好高夫人不在俞州,否则大家都能看得出我是个冒牌的高手。”白云灵吐吐舌头道。

白瞿氏只是在一旁笑。

如今白云展不再做报人,跟白嗣立合伙开了家印刷公司。平日里公司生意都是老二管理,他偶尔点个卯,大部分时间带着瞿氏游山玩水,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般。

瞿氏容貌不出众,人也温柔,熟悉了,并没有最初见面时的怯懦。

白云展不管说什么,她总能注解一番·说得甚合白云展的心意,他整个人开朗起来。陆冉的算计、龚九小姐的死落在他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去,又像画楼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认识的白云展。

风趣、幽默,带了些许的风流不羁。

瞿氏不仅仅跟白云展说话能投其所好,而且多才多艺。她没有留学,跟着贵族学校的老师,学了一口流利的德语、英语,钢琴弹得好·油画更是技艺出众,跟白云展很快情投意合。

仿佛彼此感情多有磨难,磕磕碰碰,就是为了等待对方。

两个月前夫妻两人瞒着家里,出海打渔,海上有风浪·瞿氏晕船,吐得天昏地暗,白云展吓着了。

刚刚出海不久,又折了回来。

送瞿氏才医院·才知道她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老太太自是欢喜,转身又把白云展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人,骗我说什么拜访同窗,原来是带着你媳妇去打渔,多混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出这个家门!”

瞿氏如今四个月大的肚子,小腹处微微隆起。

白云灵说笑了一会儿·跟画楼道:“薇儿不能跳舞,只怕要回去了,我先去送送她。”

走出门不久,又折了回来·身边还带了个穿着格子风衣的俏丽佳人,笑道:“大嫂·看谁来了!”

是季落夕。

画楼怀孕的时候,她和章子莫来看过画楼几次。

比起从前的剽悍泼辣·她如今显得沉闷,好似心中有事。跟章子莫一起,她不自在,连带章子莫面露尴尬。

她无法接受章子莫,年纪越大就越想念心中记挂的李方景,日渐憔悴。

李方景是她心中的彼岸风景,因为无法到达,所以完美无瑕,彼岸的风景总是最美的。越是这样,越是放不下。

“夫人,您没有给六哥下帖子吗?”季落夕跟画楼寒暄几句,最终故作轻松问道,“我以为小少爷和小小姐满月,六哥定会送礼来。”

她寒暄半天心不在焉,最终还是不会拐弯抹角,直接便问出口。

脸色唰的紫红。

画楼笑了笑:“从京都到俞州,路途太长,再说他现在是北方政府的军事次长,督军这里属南方地界,他一个北方军界要人,不方便南下。不过我打了电报给他,他回电说会托人送礼。可能路上耽误了,他的礼物还没有到。”

“什么?”季落夕一头雾水,她从来不关心时政,也不知道培养自己得力的人打听李方景的消息,只知道空相思。

“方景现在是北方政府的军事次长,你不知道?”画楼好似后悔自己的失言,故作弥补般笑道,“子莫呢,他今日没有来?”

画楼岔开了话题,季落夕想问,又怕更加尴尬,便讪讪笑,说章子莫来了,在楼下。

然后借机说了几句,转身走了。

白瞿湘一直坐在旁边,好似透明的隐形人。

等季落夕走了,她才笑道:“原来夫人认识北边的李次长?我跟柳局座有过些交情,李次长上位后,她还感叹一番······”

柳局座,说的应该是柳烨吧?

画楼有些惊讶,她记忆中的柳烨很傲气。

不成想居然跟白瞿湘相熟,听她的口气,柳烨跟她交情匪浅,否则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感叹故友的升迁。

见画楼疑惑,白瞿湘微微低头,声音若蚊蚋道:“我在学校,骑射课最好,也自己做些小玩意。局座有支枪很喜欢,却嫌太重,叫我帮她改装,这才认识……”

画楼半晌不知道应该接什么。

这姑娘云淡风轻的说,改装武器是做小玩意。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楼下,白云归送走两位政界要人,觉得头有些沉,好了太多的酒。

他想了想,折身去了旁边养着鱼的花厅,抽根烟清醒下。

白云灵正好送卢薇儿和贺望书回来,看到了大哥走进了花厅,想去打声招呼,她和张君阳也要回去了。

却瞧见走廊下,淡色月光中,一袭墨绿色旗袍的女子,婀娜多姿往花厅而去。

白云灵不由放慢了脚步。

第二百四十七节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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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节羞辱她(粉红6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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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灵沿着走廊缓慢而行,她袖底被露华浸透,深秋的夜,寒侵锦裳。走了几步,她又驻足而立,斜对面的雨花石小径被客厅里灯光照得明亮,反映着斑斓的虹。

碧落湛蓝,繁星满穹,一弯新月悬挂碧树梢头,似衬在墨色丝绒盒里的一块透明白玉。

她心头微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刚刚的舞会,她看见了慕容花影靠近大哥,然后跟大哥说了什么。

大哥转身,跟她跳了一支舞。

白云灵不知大哥到底什么意思。

她结婚了,张君阳也是生理成熟的男人,她懂得男人的渴望。大嫂怀孕这十个月,大哥从未在外沾花惹草,如今有个和大嫂容貌如此相似的女子,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慕容花影自己擅自做主去了花厅,还是大哥示意的?

她不禁驻足,茫然望着远方,大哥突然去花厅做什么?

白云灵烦躁起来,袖底的寒意更重了。

有双手温暖宽大,从背后轻轻捂住她的眼睛,那指尖有熟悉的触感和烟草清香,她唇角微翘。

耳边就有那人压低了声音,暧昧道:“在想谁?这样寒的天,一个人站在这里愣神……”

白云灵一瞬间又被刚刚的猜疑布满心头。男人,真叫人捉摸不透。大哥算得上她见过的最有自制力的男人,倘若大哥也……她感觉身子微僵,这个此刻如此缠绵情深的男子,将来会如何?

她若是三五年无子,他会如何待她?

她若是终身不孕,他又会如何待她?

张君阳扳过她的身子,两人站在走廊的乳白色落地大柱后,柱子和黑幕挡住了他们。

张君阳太熟悉白云灵。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从她的气息和动作里,妻子情绪低落,他很清楚。

是因为孩子?

他们结婚快大半年了,卢薇儿报喜的时候,白云灵有些失落,哄哄她,她就开怀了,还能淡然处之;等到白瞿氏报喜,她情绪好几天才转过来;张璐成亲后,半个月前也报喜,有了身孕。

白云灵如坐针毡,好几次夜里张君阳被身边翻来覆去的响动弄醒,才知道她急得夜不能寐。

今天是孩子的满月礼,她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失落?

现在,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

张君阳明着暗着不知道开导她多少回,她当时强露欢笑,事后又开始闷闷不乐。

总是空洞的安慰,已于事无补,有些事到了应该面对的时候。

张君阳眼眸浮动着几缕淡然心疼,在她耳边低语:“灵儿……”

一语未落,倏然听到花厅有砰的一声清脆响动,依稀是碎瓷声。

白云灵不顾张君阳,敛衽让花厅奔去。

张君阳疾步走上。

宽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可以看清宽阔花厅里景色精致淡雅,有架用塑料制成的葡萄架繁茂葱郁,栩栩如生。有风从檐下吹进,将茜色蕾丝窗帘撩拨凌乱摇曳,那紫色饱满的葡萄泛出莹润的光泽。

偌大鱼缸,鱼儿原本安静,被这声巨响惊动,慌乱游来游去,缸底雨花石映照出彩色的虹,水波涟漪在灯下异常谲艳。

窗户开着,寒风徐徐送入花厅。

鱼缸不远处,一袭墨绿色旗袍女子狼狈跌坐在地,而黑色礼服的男子斜倚着镂空椅背,后背曲线优雅又结实有力。

白云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跌坐在地的慕容花影一脸错愕与难以置信,缓慢又变成了惊慌。

她正欲进去,手臂被人拽住,张君阳冲她使眼色。

白云灵停住脚步。

沉闷窒息在花厅内外徜徉,白云灵感激胸口有抹气,一直堵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得

白云归对面的墙壁角落,一条鱼儿垂死挣扎。

刚刚放在桌上的小型鱼缸,被他举手砸在墙上,玻璃片迸了满地,那只珍贵的五彩燕鱼在碎片水渍里翻滚,艰难求生。

望着那鱼儿,白云灵仿佛觉得,那是跌坐在地的慕容花影。

她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计想着进大哥的官邸。

“将军,将军”白云灵听到慕容花影的凄婉哭声,她回神望过去,只见那酷似大嫂容貌的女子,正欲爬向大哥的脚边。

“我……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守在您身边,跟三姑姑一样。”那女子泪如雨下,姿容柔媚似带雨梨花,令人心生怜惜。

“我什么都不要”她欲起身,将娇艳红唇凑向斜倚椅背默默不语的男子,脸颊娇羞若三月桃蕊初绽。

白云灵那口气,缓缓下沉,越发堵得厉害,她的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紧紧攥住,眼眸有了些痛色。

男人把持不住是可恨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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