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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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第2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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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他心中只是替身,唐婉儿亦觉得幸福。

三少刺杀他未遂,反而被他逮捕。李方景说:你既然胸有大志,为国为民,连手足情亦不顾。从今日起,你就是军事总长李方景,我是刺杀失手的李潋之,你敢吗?

三少难以置信。

最后,他同意了,他们互换了身份。

李方景要回香港了,这是让唐婉儿觉得幸福无比的时刻。

她容光焕发,整理行囊。

可最后,哪怕她用尽了力气,李方景依旧沉迷在曾经的感情里。那个女人死了丈夫,他突然就露出几分欣慰;得知她的丈夫是假死,他又是一夜宿醉。

甚至他同他们来往,光明正大,只求能时时看到她。

他把慕容画楼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还变卖产业,跟随他们去新加坡。痴情至此,令唐婉儿胸口抽搐的疼。

那晚,她把自己灌醉,借着酒劲抱住了李方景的腰,一边哭一边道:“你娶我吧,我一生唱歌给你听!”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他紧紧搂住她。

那晚,她把自己给了李方景。

三个月后,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新婚的日子,唐婉儿依旧能看见他眼里的心不在焉,对生意、对她,他都无所谓。但是慕容画楼不慎骑马下马时扭了脚,他立马收集跌打药送去。

人家丈夫早就备好了药,他又是一脸失落的回来。

受够了,唐婉儿再也不能像从前的淡然,她受够了这等漠视,更加受够了他这样惦记着别人的妻子!

她跟他吵架,她出去喝醉、跳舞、赌博,最后她甚至和一个英国商人在一起。

那人对她痴迷,胜过李方景对慕容画楼的痴迷。

可又能如何?她的心里,只能装下李方景,就像李方景的心只能装下慕容画楼,而慕容画楼,只在乎她的丈夫。

生活便是这样别扭的前行。

唐婉儿最终选择了离婚,她借口跟英国商人私奔,光明正大给李方景戴绿帽子。可他毫不在乎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

离了婚,她去了英国,开始做生意。

十几年后,他们从新加坡逃难去英国,唐婉儿遇到了李方景。他终于如愿守在慕容画楼身边。而那时的慕容画楼,早已形同枯槁。

这一辈子,到了最后还只是朋友,守在她,你甘心吗?唐婉儿这样问李方景。

李方景眼角已有皱纹,却笑得灿烂:总算把这一生圆满过来,心里住着一个,我很幸福。

唐婉儿微愣,继而呜呜哭了起来。

她把自己当年离婚走出的真相告诉他,她并没有和英国商人在一起,她是一个人来英国打拼了。

让我作为朋友,陪在你身边,好吗?她含泪问道。

他微笑,冲她伸出了手。

番外三:章子莫(1)

一趟凌晨三点飞往伦敦的航班,旅客并不多,稀朗的座位,让苏越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西南对角的一位乘客。

他肩头消瘦,看上去身材颀长,穿着青灰色长袍,立领最上端一粒扣子整整齐齐扣子,搭在椅架上十指纤长白皙。

苏越十年的记者生涯,他迅速判定,这是位学者,可能是个某个学校的教师,他有种为人师表的沉稳风范。

旅途寂寥,苏越正在写一篇国学大师的传记,能跟这位学者聊聊,或许有帮助。

想着,苏越便起身,挪步到了这位学者的身边坐下,含笑打招呼。

那人转眸,眉梢有一条淡淡疤痕,四五厘米长,却不影响他的笑容从容温和,一口并不很标准的官话问苏越:“先生有事吗?”

听着他的口音,苏越微愣,继而用俞州话问他:“先生是俞州人?”苏越的父母也是俞州人。他父母出国念书,他寄养在外祖父家,直到他十二岁,父母回国,他跟着父母离开俞州,去了上海,而后去新加坡,而后再去英国,再回国。

儿时的记忆却最深刻,苏越说着一口流利的俞州话。

那人没有丝毫惊讶,淡然颔首,然后用俞州话回复:“原来是老乡……”

俞州人?

苏越十年的记者生涯,对俞州名人如数家珍。可有一位名震四海的人物,他一直无缘相见,便是章子莫,纵横军政商三界显赫一方的黑|帮巨头。

素约见此男子大约四十来岁,斯文儒雅,想起旁人提起章子莫,说他总是一身儒衫,消瘦,风度翩翩。像个读书人。≮我们备用网址:≯

苏越眼角直跳,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偶遇章先生?

他问:“您是教授吗?”

那人摇头:“教书育人是天职,某才疏学浅,不堪大任……自己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罢了。”

见他不肯透露,苏越有些失望。如此气质的男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商人。可是他又没法子肯定对方就是章子莫。那个倾其家产支持国家抗日的民族英雄,那个显赫一方的黑帮巨头,他是个复杂又有很多故事的人。

很多记者都想采访他。

无奈季公馆门禁森严,章子莫又是行事低调。除了他的至交好友,他不接受任何拜访。

章子莫曾是海盐帮季凌龙龙头的赘婿,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低调,不肯搬离季公馆,甚至他的第二个儿子亦姓季,尊重季龙头。

他妻子的兄弟们,要么臣服了章子莫,要么被害。其实他心中对妻子和季凌龙龙头是有歉疚的吧,所以才让自己的第二子姓了季?

苏越想了想,笑道:“我是个记者,前些年一直在西北战地。那年战备物资吃紧,前方百姓捐款捐物,特别是俞州的一位章先生,他对前线物资和精神的贡献。举国都感恩他。先生也是俞州人,您见过章子莫先生吗?我从小生活在俞州,有这么位人物是老乡,却无缘采访,一直很遗憾……”

那人淡然摇头:“他是个了不得的人,某也很倾佩他!”

听着这口风,好似真的不是章子莫!

苏越觉得很失望,他开始把话题往国学上引。发现这位先生谈吐渊博,学贯中西,是个很有涵养的文人。

苏越更加肯定他不是章子莫。

当年的章子莫,才上过半年私塾,便出来讨生活,目不识丁;后来干的。也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再怎么遮掩,亦不能掩饰身上的煞气。这个男人,学问非苏越所及,甚至在国学界称得上大家,而且谈吐斯文缓缓,根本没有一个黑帮大亨的气势。

苏越越来越对他的学识敬佩,最后才想起来,忘了问对方的姓名:“先生,您贵姓?在下苏越……。”

“免贵姓章。”那人道。

苏越淡然一笑:“张先生,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的学识的确是国内国学界翘楚……您是在俞州任教吗?”

那人笑起来。

苏越发现,他的笑容很和蔼亲切,亦想起人家说过,他不是教师,只是个生意人。

越来越不甘心,苏越总是觉得这人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可对方太过于沉稳,说话间半句都不透露私事,叫他难以下口去追问。

飞机到了伦敦,苏越跟他握手道别。

“您是出差还是访友?”苏越仍不甘心,想更加了解这个看似简单实则神秘的人,“家父也是俞州人,他现在伦敦颐养天年,您倘若是出差,不如在寒舍落足如何?”

那人表情这才有些怅然:“我是来参加朋友葬礼的……”

苏越微愣,而后再也不好多言。

回到家中,父亲告诉苏越,白云归叔叔家的阿姨病逝了,他们明天要去参加葬礼。

苏家和白家在新加坡是近邻,苏越年纪比白清歌和白素约大,却总是被那两个小鬼缠着。

当年白云归叔叔喊“素约,素约”,苏越正好听到,就问他,喊自己做什么,白云归微愣,才知道苏越和素约名字很像,这样才算认识了。

又是俞州人,又是来新加坡做生意的,又住得近,两家有些交情。

不过早些年,苏越的父母就转移到了英国,他们曾经在英国留学,比起新加坡,他们对英国更加有感情。

战事四起的时候,白家才搬到英国,半年后白清歌才跟苏越的父亲联系上。

那时苏越已经在战场上了。

苏越想起了飞机上遇到的那位张先生,他是参加朋友的葬礼的,会不会如此凑巧,他也是来参加白慕容阿姨的葬礼?

“你也去给阿姨送别吧……”苏母跟苏越说道,“素约也回来了……”

苏越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句话,只是颔首。对于素约,苏父苏母都极其喜欢,可惜素约比他们的儿子小八岁。如今,儿子尚未结婚,素约也未嫁,其实未尝不是一门好亲事。

苏越却没有这样想过。

他记忆中,素约就是素约,就是那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有些机灵,有些腹黑,跟女人沾不上边!

他去了白慕容画楼的葬礼。

结果,他如愿在葬礼上看到了张先生。

番外三:章子莫(2)

慕容画楼的葬礼,来客皆面带戚容。

白清歌和白素约一身孝衣,答谢来宾。来客并不算多,都是亲戚好友,那位张先生脸上淡然笑意不见,他哀痛望着那帧遗像,久久不肯离去。

旁边有些拉他,他才惊觉自己失态,回过神来,看到了人群里的苏越。

苏越就问身边白家的族人,那个张先生,是谁?

那人摇头,说没有见过,不是白家的亲戚,可能是白云归夫妻的好友吧。

苏越上前,跟他打了招呼。

苏越问他是不是认识慕容画楼时,他眼眸里的悲伤无法抑制,眼眸有些湿意:“她是我的姐姐,我唯一的亲人!”

旁边有人听到了这句话,回头看着张先生。

他走过来,同张先生打招呼:“你来看姐姐了?”

这人苏越认识,是慕容画楼的弟弟慕容半岑,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叔叔,他以前见过他来新加坡探亲。那时,苏越对他印象很深刻,还跟父母说,慕容阿姨和她的兄弟应该换个容貌,男人长得如此好看,太浪费了。

苏父当时骂他不懂规矩,居然说长辈的是非,其实也好笑。

苏越叫了声慕容叔叔,然后借机问:“原来张先生和慕容叔叔是一家人啊?”

慕容半岑没有否认,张先生亦跟苏越颔首告辞,跟着慕容半岑去了后面休息。

苏越还是没有弄清这位张先生到底是谁。

葬礼后,苏越终于逮住了机会跟白素约说话,他知道素约从战场归来,对这个小妹妹好似一瞬间有些改观。安慰她节哀顺变,见她好似还能扛得住,苏越就问她,那个姓张的先生是什么人。

“他是我母亲的义弟。以前在俞州的时候,我母亲在六舅舅的水果摊买水果。认识了他。后来他们交情很好,我上次回俞州,战火阻断了航线,是六舅舅派人专门开了航线,去接我的……”白素约提起这位舅舅,便想起了母亲,又是一阵酸楚,眼眸微湿。

“他叫什么?”苏越见她情绪不太好。不敢拐弯抹角了,直接问。

“你不知道吗?”白素约敛了泪意,“亏你在国内这些年,连大名鼎鼎的章子莫都不知道?”

苏越愣住。原来他说他姓章,而非张。

他果然就是章子莫啊!

苏越想起曾经听人说,章子莫的小名就章六,曾经是卖水果出身,后来给季凌龙做了赘婿,才飞黄腾达。

苏越有些发懵,怎么可能呐?他想象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黑帮大亨,怎么可能是那样气质儒雅的男子?

半年私塾毕业的章子莫,怎么可能对国学如此之深的研究。他应该是脑满肠肥、目不识丁的莽汉啊!

安慰了白素约和白清歌几句,苏越还是想方设法见到了章子莫。

“你果然是个记者,这份韧性叫人推却不了……”章子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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