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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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若无声-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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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帮助?”

“确实未曾。”令雪野心神一动的不是姽婳的言辞,而是他说到夜叉时的语气,听上去他与夜叉似乎也是虚与委蛇。

“你们要的‘夜之章’,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姽婳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惊心。

“你身为‘殇’的雨翼领,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不相信,那么他呢?”姽婳对雪野的质问并不回答,反将眼神斜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辰。两人对视一眼,尽管姽婳与他们一样有十二分的理由置夜叉于死地,他们两人在‘殇’之内,仍不敢掉以轻心。“两位都是聪明人,如此拖延下去事必不成,还不如孤注一掷。你们意下如何?”

“我可以将你的背叛理解为是私人感情所致吗?”楚辰答非所问。

“就算是吧。”姽婳亦不避讳,“可是你们呢?当真是为了你们的大义和冥界的众生?”

“在我看来,夜叉对你似乎并不差。”雪野上下打量姽婳,“我并不想窥探你的隐私,可我如何确定你对夜叉确实是有背叛之心呢?”

“姑娘是非要揭人伤疤啊。”姽婳叹息一声,道,“当日你们也亲眼所见了,我与夜叉本是上下属关系,他明知我与牧流两情相悦,却还是……”

“我明白了。”雪野知道再说下去只会令他难堪,也不为难他。

雪野摸着鼻尖,沉吟道,“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殊途同归。我们得到‘夜之章’,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姽婳轻赞一声:“和姑娘说话果然轻松。你们拿到‘夜之章’后护送我出‘殇’的领域便好。”

“这倒不难。”雪野允诺。

“好,今夜子时,以白鸟为号,你们来这里,我带你们去盗‘夜之章’。”

姽婳干脆,雪野与楚辰纷纷伸手与之击掌为盟。

来是空言去绝踪

雪已停,风已静,月映绯光。雪野负弓,楚辰倚剑,在寂静的雪原上,步伐悠缓懒散,倒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与其坐等机会,我宁愿放手一搏。”雪野一笑。往日若如此说,只怕梭罗和影冢都会笑自己托大吧?可今日的雪野已与昔日不同了呢。雪野默默告诉自己。

雪原上白鸟扑楞翅膀,尖啸两声后再难寻踪迹,可雪野箭术超卓,眼力自然过人,楚辰单凭感觉跟着雪野潜迹藏行,苍茫雪原上,两人便也似陡然消失了一般,隐匿了行迹。

姽婳此时已束发垂在身后,换了一身夜行服,亭亭立在月下,雪野远观,仿佛他站的地方就是天地的界限,世界的尽头,自有一番飒爽英姿。

“我整整猜了一个下午,也没猜出来夜叉究竟会将‘夜之章’放到什么地方。”雪野见姽婳如约而至,心里总算稍稍踏实一点,也不掩饰对姽婳的那么一点点不信任。

“我都猜了半个月都没猜到,你若是一个下午能猜到,我才真佩服你了。”楚辰明白雪野说这话的目的,觉得她太着痕迹,连忙补上一句。

“跟我来吧。”

周围逐渐开始有了人影,姽婳身姿曼妙却不阴柔,若是平日,雪野估计要大谈特谈,说不准还封他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此时楚雪二人默不作声地跟着姽婳,心想这还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七弯八绕之后,雪野与楚辰开始觉得不对劲,对视一秒,双双握紧了手中武器。

姽婳带他们去的,便是夜叉的卧房。

自己的卧房,倒是个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雪野转念一想,重又将弓放了回去。

姽婳回眸解释道:“今晚夜叉不在。”

“你怎么知道?”雪野才一问出,就知道自己失言,好在姽婳并非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妖娆一笑天下倾:“因为他现在在我房里,醉得人事不知。”

姽婳三人还未到夜叉卧房门口,就有人上前盘问,姽婳佯怒道:“叫夜叉出来见我!”

那人一愣:“头领今天不是去了您那里吗?”

“是么?那为何我至今还未见到他人呢?给我滚开,我自己进去找。”

这些人长期服侍夜叉,对两人关系心知肚明,自然不敢真阻拦姽婳,连连点头哈腰让出和一条路来,可看到雪野与楚辰也不敢不拦,伸手指了指他们俩,支吾半晌。

姽婳无所谓地回眸:“他们俩来找夜叉有要事,你要是敢耽误了,看你们怎么跟夜叉交代。”

那小厮唯唯诺诺,连连念叨“小人不敢”,躲得再快,还是被姽婳一脚踹了出去。姽婳才进门,见还有几名丫鬟侍卫,脸色一沉,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看那些人跑得飞快,雪野憋笑,被楚辰瞪了一眼,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姽婳也不知是装出了惯性还是对雪野的笑真的生气,扳着脸问。

“你平日来这里,只怕也是这么生气的吧?”雪野不在意他的威胁,继续笑,楚辰听出了雪野话里的意思,也想笑,忍住了,白雪野一眼:“我定力比你强吧。”

“你们俩混蛋。”姽婳白皙的脸庞上飞上两片灿烂的云霞,跺脚骂道,窘迫之下已一手当先,连带地毯一起掀翻夜叉的几案,露出半丈长,三尺来宽的矩形洞穴,雪野与楚辰凑过去望,姽婳已经当先下了,回头道:“时间不多,跟我来,最后下的人把床板盖好。”

“呵,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

雪野听得姽婳最后那句话,抢在楚辰前面跳下,楚辰苦笑一声,尾随其后。

姽婳在地下隧道里打亮火折子,墙壁上的图腾在青苔后若隐若现,雪楚二人才发现他们下来的地方不是隧道的起点,而只是一个中转,这地下宛如迷宫的隧道有多大他们无从得知,只有跟着姽婳走。微弱火光下,三人都不说话,唯有脚步声和呼吸声相映成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雪野道:“我怎么听见前面有什么声音?还有多远啊?”

姽婳正要回头答话,楚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贴了墙去听,果然听到有嘶嘶声越来越响亮。

姽婳往前猛跑几步,一个急刹,顿住了。

雪野要上前去看究竟,被楚辰一把拉住:“是蟒蛇,数量不少,别用声光去刺激它们。”

“没用的,它们能感觉到我们的温度。”雪野愣得一愣,马上回神,取下弓箭,大义凛然地走到姽婳身边。

他们面前横亘着一条宽约四丈的沟渠,雪野接过姽婳手中火折子朝下晃得一晃,匆匆看了一眼,拉着姽婳退后数步。

一条青色巨蟒猛窜上来,瞬间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吞下姽婳,雪野以火折子为箭,弓弦发出“铮”地一声,火折子入蟒口中,只见巨蟒弹得两弹,火折子完好无损地从蟒头穿出,掉入沟渠之中,随后“嘭”地一声巨响,巨蟒也倒入水中。

雪野刚要松一口气,那青蟒之死却引来更过巨蟒袭击雪野,楚辰一剑当先,手起剑落,斩下两颗蛇头。

楚辰的剑光芒大盛,沛然剑气大有穿云裂石直上云霄之意,对付这些蛇蟒不在话下,他右手持剑而舞,左手游刃有余地掩着鼻子,不停嘀咕。

“见鬼,好多。”雪野见楚辰那德行,知道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大概又是在唠叨好脏好臭之类的废话,也不打算搭理他,守在沟渠旁边,但凡有窜上来的蛇头一律射杀,也有空抱怨。姽婳见两人纷纷立威,不甘示弱,手心有火焰撺掇而出,他双掌叠加,火势顺着脚边朝下蔓延,遇水不灭,霎时间浓烟滚滚,雪野与楚辰几乎同时退后,抱怨道:“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们也不至于被这么恶心。”

蛇才烧尽,火灭,烟尘弥漫,可刹那间灯火大亮。

雪野楚辰姽婳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背向而立,雪野所对正是他们要前行的方向。

人影攒动,起初在摇曳的火光里摇摆不定,待得烟尘散尽,真相也便揭晓。

“用这些东西来问候三位,确实是怠慢了。”夜叉与雪野隔着四丈宽的沟渠,慢条斯理地道,此时雪野等三人也被弓箭手包围,楚辰与姽婳对面站的正是叶柔。

“姽婳,这一局,你又输了。”夜叉闪烁不定的眼神里有些玩味,雪野与楚辰带着疑惑朝姽婳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果然,又输了啊。”姽婳懒洋洋地答复了句,“可是,我不相信这个结局是你预料到的。”

“说得好。”威严的声音隔空传来,夜叉退到一旁,姽婳的嘴边浮起了浅笑。

楚辰不明所以,可雪野却被这熟悉的声音震住了,迅速将弓箭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魁伟的身躯,端方谦和的面容。不是梭罗是谁?

“师父?”红眸在火光照射下显得妖异。

“雪野,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但‘夜之章’也绝不可能让你们拿去。”梭罗挥手令周围人都散去,他与雪野隔着沟渠对视,隔着的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距离。

“为什么?师父,从前你就教我,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少事,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雪野明显感觉到自己声音发颤,心底辗转千百遍,虽然一直觉得夜叉那样的人不大像是“殇”的头领,可此时方才明白,东之武神,竟然是“殇”的真正头领,而夜叉居然是雷翼。

“所以我那天是真的很想散去你的武力,可你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也唯独就是你,我能一忍再忍。”雪野看不清梭罗的脸,可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一定还是在微笑。可是他在笑什么呢?

“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不在乎你是否泯然于众。”

“师父?”雪野大惊,生怕梭罗此时反悔。

“雪野,你过来。”梭罗语气平和,那些伏兵中又出来两人,想将楚辰与姽婳押走,雪野将信将疑地看了梭罗一眼,吼道:“放开他们。”

那些侍卫没想到雪野此时还有此神勇,一时倒还真不敢上前,梭罗知道雪野的个性,悠游不迫地道:“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雪野对楚辰微微点头,意思是说梭罗一诺千金不会将他们怎样,让他等自己回来,然后她再不回头,已经有吊桥放下,她大步跟梭罗朝隧道更深处走去。

师徒两人对视良久,梭罗想去拍雪野肩膀,雪野一个闪身避了开来。

“雪野。”梭罗的目光终于定格在雪野脸上,才一刹那,雪野的眼泪已经下来了,“怎的越来越娇气了?”梭罗试着用拇指去擦雪野脸上的泪,这回雪野却没有闪避。

又是这种口气!

“师父,对你而言,我算什么?”雪野强忍抽搐,咬牙问道。

“这话怎么说?”梭罗和颜悦色,与雪野形成强烈对比。

“从师父准我自己出战那天开始,我哪一步不是在你掌握之中?俄尔甫斯是被我杀了,师父也料想到我会被他琴音所伤吧?影冢让我做他下属也是师父事先安排好的,于是师父就这么不着痕迹地将我逼去了北陆。师父知道我会追查那天在浮生森林里的事,又下令杀了乐翔,我才能和楚辰相遇……然后又到了这里……才知道你就是‘殇’的真正首领。我的苦心孤诣全部在师父的掌控之中!”

雪野越说越急,梭罗只好打断:“不错,那都是我设计好了。”

“为什么?雪野在师父眼中,是不是就像一个玩偶、一个笑话?”

“不是。因为我的徒弟,我不想让她走得太艰辛。”

“那么师父以为,我这样就走得很愉快么?”

“就算不愉快,也能平安的活下去。这就比很多人要强多了。”梭罗依旧云淡风轻。

“若真如师父说的那般师父处处为我着想,为何师父自己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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