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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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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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锁锁跟着进厨房,盯着他手上那杯水瞧。他不及细想,下意识地顺手将那杯开水递给她。她接过去,自然地没有一丝犹豫,把剩下的开水喝完。

她把杯子还给他。嘴唇被水湿润,呈现新鲜的诱惑。她伸出食指按住自己唇上沾了那湿润,移触到他唇上。

“咳咳!”忠叔进来,咳了两声。气氛太异常,他竟觉得有不该闯入的莽撞。

高阳湖回过神,暗自心惊。有些恍惚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下意识的举动。

“少爷到厅里等会,我马上做,很快就好。”忠叔说。

“不必太麻烦,随便炒个饭就好……“朱锁锁在一旁扯扯高阳湖的衣袖,他转头|Qī|shu|ωang|看她一眼。只那么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词与动作,就心有灵犀。”麻烦你准备两个人的分量,忠叔。”他吩咐道。

忠叔嘀咕一声,算回答又算牢骚,挥挥手赶他们出厨房。

“你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出了厨房,朱锁锁撇撇嘴角,作弄地瞅着高阳湖。

他又瞪她一眼,将她拉远一些,板着脸说:

“我说过,不许你胡说八道的。你最好别再胡闹,少惹麻烦!”

“我哪有胡闹?!又惹了什么麻烦?”她脸上一抹故意寻闹的笑纹勾得好狡狯。

高阳湖闭着气,再瞪她一眼,咕哝说:“我看你本人就是个大麻烦。”

听起来倒像是后悔。朱锁锁眼尾一瞥,睨他一眼,一副“听到了偏要装作没听到“的狡黠神气。

“你别那么别扭。有我这么年轻的爱人,有什么不好的?”他愈是严肃正经,她愈是要撩弄他。

“你以为你年轻,就沾沾自喜?”高阳湖双手交叉在胸前,板着脸反击说:“光靠青春吸引人的女人是无法长久的。美丽源自于魅力。”

“谁说的?”她“哦“了声,又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可可'香奈儿。你没听说过吗?”

“那不过是要安慰那些不年轻、长得引不起别人兴趣的女人罢了。不然,你以为香奈儿那些香水、化妆品和贵得坑死人的衣服是怎么卖出去的?”

这嘲讽、这语气、这撇嘴要笑不笑的神情,突让高阳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刹那涌出股熟悉感,距离很近,却捕捉不起来。

“你不是很推崇香奈儿说的话吗?言行举止不是以她的话为标准?”他软软刺了她一记,走近几步,企图捕捉那感觉。

“她又不是神,说的话也不是圣旨,我干嘛做什么都要照她说的?”她不轻不重地挡回去。

她就是她,朱锁锁;她是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她的主宰的。她不会照着别人以为是的轨迹去绕行,只管放任自己愿意的感情燃烧。

高阳湖又往前走近一步,那种感觉更强、距离更近了,再靠近一点就可以捕捉得起来。朱锁锁不像他熟悉的那些依照社会规范行事的一般女孩;也不纯然是那种强调自我、裁炊家臧褡约旱母竦魃剩酵防捶叛酃ト慈恳桓鲅男吕嘁熘帧K晕矣置乃祝猿梢桓袢从智鞲搅餍校幻挥芯缘牧⒊。裁挥幸欢ǖ姆绺裥吞5褪撬敲蠢硭比坏摹?br》他微锁着眉,朝她又走近一些。再差点……那感觉更近了……

“少爷。”忠叔端了两盘炒饭出来。

这搅动,使得高阳湖心中感觉的线断缩掉,断缩成一团疙瘩,徒成多心。

“这么快就好了?!”炒饭的香气引得朱锁锁更加觉得饥饿。”谢谢,忠叔。”

高阳湖跟着过去,才坐定,就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吃掉了一大半,简直用吞的。

“慢点吃!小姐。你这样会噎着的!”忠叔看不过去,咕哝着。

他从来没有看过女孩家吃东西像她这么不秀气的,一点都不懂得矜持,既粗鲁又没气质,而且没有教养。

“我叫朱锁锁,你叫我锁锁就可以。以后还要麻烦你了“朱锁锁摇摇汤匙说道。

忠叔摇头叹气。这叫什么“锁锁“的,教养实在太差了。”少爷?!”他实在不明白,沉稳不苟的高阳湖怎么会带这样的一个女孩回来。

他打小看他长大,明白他的个性,知道他一向不大和女人应对,不会主动与女人搭讪,也绝不会和女人牵扯不清。自动找上门的不算,他从来没见他带女人回来过,态度一直很慎重。他会主动带女孩回来就表示他对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因为某种原因,所以我暂时先带她回来。”高阳湖简扼的解释,无意多说。

他本来就寡言沉默,不爱多说话,三言两话能解释清楚的事,绝不多废话;而像这种复杂不清的事,话太多徒增麻烦,他也干脆不多说。

忠叔知道再追问也没用。高阳湖闷葫芦式的个性他非常清楚,他认为该说的简单两句说明白后,就绝不会再多说一句,再怎么追问,他还是不会说。

“你跟这位朱小姐认识很久了吗?少爷?”虽然明白只是多此一举,他还是忍不住又问道。

“那要看你是怎么算的喽!”朱锁锁嘴里塞满炒饭,草草嚼两下,和着口开水吞咽下去,还夸张地拍拍胸口。

忠叔忍不住又摇头。他不是不懂得率性自然的好,但到他这年纪,他喜欢一切按规矩来;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谈吐要文雅、举止要优雅,态度要大方得宜。可这叫什么锁的女孩,没有一样符合这规矩。

“你说你叫'朱锁锁'?”他着心打量她。因为有了年纪,口音有点浊,咬字也不是很清晰,朱锁锁名字那两个叠字叫起来又拗口,他吐出口中不是“馊了“就了“瘦了“。

“嗯。你叫我锁锁就可以。”朱锁锁点头,想想又若无其事地加了一句说:“不过,你还是叫我'朱儿'好了,叫起来比较顺口,也比较亲切,对吧?”

朱儿?!

高阳湖猛地怔了一下,愕然抬头,发愣地看着她。

他对这个名字很敏感,下意识地受牵引;心里那团疙瘩,随着这名字的烙印,愈扩愈大。他就那样愣望着她,若有所思地,眼光因思索而感痴凝,出神地凝视住她。

那种叫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回来了。

朱锁锁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态,那种似笑非笑、撇撇嘴角的模样,如此让他想起一个人。虽然用“玩世不恭“来形容女孩子,不是很贴切,但在,她那表情神态,就让他想起那种水手性格的标志,想起那个水手性格的男人……朱奇磊。

朱锁锁和忠叔拉杂地闲扯一会,回过头,见高阳湖楞楞地瞧着她,神气古怪又若有所思。她看看自己吃去一口尚剩下半匙的炒饭,又看看他,顺手将那半匙炒饭喂到他嘴巴。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张口将炒饭吞下。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看他的表情,还像在出神状态,但那眼神却很清醒。忠叔觉得诧异又迷糊又不解,这一切实在不太对劲。

“少爷?”他试着探询怎么回事。

高阳湖移开视线望向忠叔。

“怎么了?”冷静沉稳的眼神倒使忠叔怀疑自己的多心。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忠叔临时改口,决定不多管闲事。男女的事本来就很平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再说,他相信高阳湖做什么事都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即使他想管也管不了;反正高阳湖也不是小孩了,他决定不再多口罗嗦,落得清闲。

从高阳湖父亲那代起,他就在高家帮忙了。虽然和高家没有亲缘关系,但三十几年的情谊比什么都强。他没有亲人,一直住在高家,久了倒也成了高家的一份子。高阳湖对他一向尊重,从来没当他是仆人;他也把他当小辈,不管他听不听,关于他的事,他也都要管上一管。

不过,一切还是都按照规矩来。就像他称呼高阳湖“少爷“。他其实并不真正插手管他的事,顶多倚老卖老,说上两句而已;至于高阳湖听不听,那是另外一回事,他也实在管不着。

“什么事?”高阳湖问道。

忠叔拿眼角偷偷瞄狼吞虎咽的朱锁锁,若无其事说:“魏小姐一晚上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我跟她说你还没回来,她不死心,说是要亲自过……”

话没说完,门铃赶急地鬼叫起来。

三人自然反应地对望一眼。忠叔咕哝着,不高兴地去开门。

“忠叔,你怎么每次开个门都这么慢吞吞的,让我等好久!”门口传进来嗲细不满的嗓音,先人而到。”阳湖呢?回来了吧?”

随着一阵高跟鞋尖细的达达声,出现一个时髦明艳的女人。长得多汁多肉;五官被覆盖在红蓝黄绿的调色盘里;一头长长乌黑油亮的头发,如蛇般的卷在腰后,衬着碎花的紧身洋装,一身热带丛林女郎的打扮。距离五十公尺外,就闻得到她那浓得呛人的鸦片似香水味道,要诱惑人上瘾似的,像热带爬虫带毒的唾液般麻痹猎物的神经。”阳湖!”她第一眼就抓住高阳湖。”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抹得青紫的眼角扫到朱锁锁,腮旁变了颜色,不怀好意地瞪瞪她,拉高了嗲尖的嗓音,不依地黏向高阳湖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管!你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回家!”

高阳湖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朱锁锁。朱锁锁嘴角勾得很嘲弄,眼神布了嘲谑,尚且恶作剧地对他眨眨眼。

这些小动作都没逃过那女人虎视眈眈的监视,维护猎物般恶狠地对朱锁锁警告地瞪视一眼。

朱锁锁好整以暇地自顾吃她的炒饭,偶尔要笑不笑地对高阳湖和那女人投上一瞥。忠叔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吭,显然的,他对这个女人看来并没什么好感。

“今天在实验室里耽搁了久一点,所以回来晚些。”高阳湖从头解释,对那女人的娇嗔反而不答。”你找我有什么事,丹华?这么晚了还特地过来?”

“人家想念你啊!这你还不懂!我说的对不对?这位大姐……“朱锁锁真真假假的抢白高阳湖一顿,笑吟吟地转向那女人,笑得有点捉弄,却又那么无辜真诚。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女人大概就是忠叔刚才说的什么“魏小姐“;再打量她那一身叫人眼花的热带丛林女郎似的打扮,八成和送高阳湖那条“粪虫领带“的是同一个人。

这女人远看和近看简直两个样。远远瞧,那像是蛇一样蠕动的腰身款摆,衬上嗲细黏人的嗓音,还显得风情撩人,有那么几分媚人的韵味;看仔细了,但见她眼角爬满鱼纹,涂了一团厚厚的白粉企图抓住青春的尾巴,徐娘半老倒妖娆蚀骨,偏偏却不知趣地故弄少女似嗲嗔,肉麻透顶。

然而,这大概算是她另外一款的风情妩媚。反正女人是没有年龄的,能将男人牢牢抓住,那就是本事。

对朱锁锁的“好言相帮“,她一点也不领情,又警告地瞪她一眼。转向高阳湖,换上一个表情,少女一样地不依撒娇说:

“我们两、三天没见面了,打电话又找不到你,人家担心嘛,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口吻和神态都装小了十岁的娇俏,虽然显得肉麻,但却有股说不出的媚态。

这女人!朱锁锁撇撇嘴角,支着下巴看着那女人。那一撇,像是略略的不屑,又像是不得不承认的赞美。魏丹华浑身裹满了她没有的妩媚,而且妖娆性感;更重要的,她有她缺乏的一种成熟风韵。那是尝过男人味道的才滋出的蚀骨气味,大半男人嗅了那气味,都会有种动物性冲动,很容易受勾引。

“我很好,谢谢。”高阳湖说:“其实你不必特地过来,都这么晚了。你等等,我再送你……”

他放下炒饭,想护送她回去;魏丹华先皱眉叫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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