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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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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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剩下的大白个头给来屯在地窖里,过冬的时候吃。

萧玉珠要过去帮忙,萧玉翠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推她,“去去去,梳洗好了再过来。”

萧玉涵从屋里跑了出来,“二姐,你醒了,我这就给你打水洗脸去。”一溜烟的去了灶间,两只手端着半盆子温水过来。

“玉涵给我打洗脸水啊,这还是头一回,二姐可是享着你的福了。”萧玉珠刮着他的鼻子,萧玉涵一躲,两只小手没什么力道快端不住了,盆子里的水撒了出去,溅到萧玉翠的身上。

萧玉翠回头就要撵人,萧玉珠连忙接过水盆,萧玉涵嘻嘻笑着,寻了巾子要过来擦,“大姐,下回我也给你打洗脸水,好不好,你就不要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萧玉翠拍了他一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范氏扭头笑他,“玉涵啊,心里头光记着大姐二姐,忘了娘了,娘可是给你打了好些年的洗脸水洗脚水。”

“给娘也打。”萧玉涵咧嘴笑咯咯地跑到范氏身边,学着掰菘菜。

院子里好久没有这么欢快的笑声了。

石榴端了一盘新鲜的马蹄过来,突地愣住了脚,“婶子家里就是热闹。”

“快些进来,傻杵在那干啥?”范氏朝她招手。

石榴这才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进院来,萧玉涵奔了过去,看着盘子里的泥乎乎的玩意,“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啊是马蹄,是杜鹃姐姐带回来的。”石榴摸着他的脑袋,耐心地说。

“杜鹃回来了!”萧玉珠很是惊喜,和杜鹃好久没见了,大概一年多了吧。

自从去年夏天,因为王寡妇病重躺在床上,儿媳妇段氏怕花银钱甩手不管,任她自生自灭。还是杜鹃和山茶回来过一两回,掏了银子给她看病,去城里找大夫看了抓了药吃,王寡妇的病才好。这一病王寡妇便知道了谁才是真心对她好,对几个闺女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石榴拿了马蹄,放进水盆里洗着,说杜鹃在路上被人绊住了,遇着麻婶,硬拉着问东问西,看情形是想把自家的三丫头送进府里去,当个伺候丫鬟。

杜鹃这几年,每次回来是每回不一样,穿的衣裳风光体面,戴的首饰是村里人见都没见过的,好些村里人拉着她问,府里每个月发多少银钱,吃喝咋样?一听,低等丫鬟也有个一二两的银子,顿顿吃得还不重样儿,点心小玩意之类的赏赐还不少,好些人都起了心思。在府里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要不是因为要卖身,估计大把的人把闺女往里头送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由







没等多久,杜鹃果然来了,见了人和以前一样,未说话眼睛先笑了起来,半眯成弯弯的月牙状,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范氏和她客套了几句,赶紧叫玉珠搬了长条凳,让杜鹃坐下。

萧玉翠洗了马蹄用盘子盛了端上来,“这马蹄吃起来甜着呢,味道怪好。”

范氏拿了个要牙咬了皮,尝了一口,也赞吃起来水,和果子差不多。

马蹄在前世里见得多,是南方水生植物,叶子长得和葱差不多,马蹄埋在泥土里面,萧玉珠记得她小时候还去水田里挖过马蹄。说来奇怪,石雨县处于南方,却没有见过这类水生植物,估计是还没有传到这边来。

“这马蹄说是再往南的地方才有,府里赏了些,我就带了些回来。”杜鹃挑了一个给萧玉珠,让她尝尝。

杜鹃像是有话要说,片刻便说要去厢房看看玉珠的绣活,有没有进步。

萧玉珠想起正好自己有礼物要送给她,拉着杜鹃的手回了房。

一进房门,杜鹃便说,“听说因为金山的事,你告了官了。”

看来杜鹃才一回来,定是听家里人提起了这事,这会正要拿她问个究竟呢。萧玉珠心里头刚缓过劲来,觉得告了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拖着杜鹃的手,反过来宽慰道,“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灭灭他的威风,否则他认为人人都是好欺负的。”

萧玉珠面色莹润地笑着,脸上更多的是好友重逢的喜悦。

杜鹃稍微放了放心,还不忘叨上两句,“你啊小小丫头怎么就遇上这么多事儿?人还没长开来,就要经历这些,心里头定是不好受的,可是苦了你了。”

萧玉珠朝她泛了泛眼。抿着嘴角,“苦尽甘来嘛,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说不定度过了这个难关,往后会有更大的福气等着我。”说着赞杜鹃梳的发式好看,想三句两句把话头扯到其他地方去。

“亏得你这般看得开,这般见识是懂事了的。”杜鹃认真的瞧她。

发现玉珠长大了,快长成个大姑娘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的时光里,她心里头记忆着的玉珠是那个和她一起摘小野菊。放纸鸢。一起在青石板旁戏水的小丫头。没想一晃,过去好几年了,她进府也有三个年头了。

萧玉珠笑呵呵地挽了杜鹃的胳膊,“想什么呢?”

杜鹃恍惚过来,说糊涂歪了下心思,又说要看她的绣活。萧玉珠找了两副她自认为绣的好的帕子,给她看,其他入不得眼的还是不要拿出来。被行家嘲笑得好。

帕子上绣得是花鸟图,除了偶尔两针扎斜了,不顶真看还看不出来。其他的还好,杜鹃故意笑她道,“看来我们的玉珠是长大了,我最担心的绣活,你也能拿得出手了。”

“没得取笑我。”一说到绣工。萧玉珠想起另一件事来,她一直想给杜鹃绣个荷包,一年下来绣了好几个,都觉得不满意,入了秋她又绣了一个,勉勉强强觉得能拿得出手。

一想到这,萧玉珠雀跃着去取荷包,打开木盒子,拿出一个绣有双蜓戏荷的荷包来,正要给她戴上,撇见杜鹃腰间挂着一枚腰佩。用汉白玉雕成的云纹,红绳结成的花珠,中间串有小的翠玉珠子,以玉缀缨,下头是五色丝线打成的络子,长长地飘散在腰间。

杜鹃半垂着眼脸,忙把玉佩往水湖色百褶裙里藏。

“快别藏了,这是什么?”萧玉珠扑上去,抓了她腰间的玉佩看。

那白玉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看得出来是一块好玉,绝对不是杜鹃能买得起的。姑娘家腰间多半挂荷包香囊之类的,除了家势显赫的会有戴玉佩的讲究,这更是让萧玉珠起了心思,嘻嘻笑着逮住杜鹃要问个明白。

杜鹃脸上绯红,要再瞒下去也瞒不住了,玉珠这般当着人面儿,让她不好意思说,嗔了一眼,“其实没啥,也不过是枚普通的玉佩。”

萧玉珠围着她不放,故意话里有话地说,“我可看出来了,不仅仅是枚玉佩这么简单呀。”

杜鹃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一味地躲她,“这玉啊就是普通的玉,不值当什么钱。”

萧玉珠拽着她的胳膊,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杜鹃心虚的别过脸去,说玉珠绣的荷包好看,她收下了做个念想。

“别给我岔开了。”萧玉珠笑呵呵拍她一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自个搬了个小矮几坐在她面前,大眼一眨一眨的,等着杜鹃老实交代呢。

杜鹃耳根子火辣辣的,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这玉佩是秦浩哥送的。”

“就是那个啥,那个矮子秦……什么浩来着。”萧玉珠捂嘴笑咯咯的,要不是杜鹃提起,她还差点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杜鹃不好意思地低头,摩挲着腰间的汉白玉,“玉珠嫌他矮吗?”

萧玉珠脸凑近了逗她道,“要说秦浩的个头不算出挑的,矮也不算矮,高呢不算高,还算差不多吧。”

杜鹃这才满意地笑了,萧玉珠问她将来打算怎么办,她是怎么想的。

杜鹃抬头望着萧玉珠,明白她的意思,“这事还得看秦浩哥的打算,他让我在府里好好再干两年,他再向三少爷求个恩典,讨了我去。这事三少爷是知道的,秦浩又是从他的陪读书童做起的,凭两人的关系这事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我也想好好干两年,手头有了积蓄,才好做别的打算。”

“秦浩可是家生子?如果是的话,那往后的子子孙孙可都是‘奴才’?”奴才这两个字,刚一出口,萧玉珠觉得说得有些重了。

“他是家生子出身,我又是卖了身的,我嫁给她,终究脱不掉一个奴字。可是想想,府里的日子也不难过,每月有月例银子不说,还有头面衣裳糕点赏赐,这样的日子衣食无忧的比起外头强多了。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我还真不想从头干起,我这辈子就是伺候人的命吧。”

“杜鹃!”萧玉珠很是不理解,在她心里自由远比那些个光鲜的东西重要,“脱了奴籍,你们都是自由身,用这些年攒下的积蓄置办几亩薄田,有自己的房舍鸡群,虽是穷些,好好干几年,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远比困在府里一辈子伺候人强。”

“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说要赎身便赎身,要继续留在府里我也没二话。”

萧玉珠分明能感觉到杜鹃心中的慵懒和安逸,府里的生活她也知道,是比外头种地做小买卖的舒适。这样的日子久了,人往往就会滋生惰性,不想再改变。

可是这些难道比自由更宝贵吗?

也许是因为杜鹃之前经历了太多的苦难,那样的日子她已经过怕了,不想再吃往前吃过的苦,对她来说,自由值不当什么。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萧玉珠想想便没再劝,两人说了些其他的闲话,杜鹃便拿着荷包要告辞。

范氏留她吃饭,杜鹃说她娘正在家等着呢,就不了。

王寡妇这两年知道了几个闺女的好,对闺女的态度转变很大,范氏没再强留,让她往后要是回来了就过来坐坐,玉珠念叨着她呢。

杜鹃走后,范氏不放心官司的事,自家没有后台,这事啊心里头总觉得没边没靠的,空牢牢的。突地想起一个人来,是三年前在赵掌柜寿辰上认识的,周县丞,让萧景土去托托人。

萧景土碍于面子,不想去求人,说爹给介绍了一个熟人,是爹的同窗,也是在县令面前能说得上话的,已经托了他了。

“那个周县丞,不是九品吗?我听人说官大着咧。”范氏还是不放心,要他去看看。

“咱和他只见过一面,说不定人家早不认识咱了,这么冒然去求他,不大好吧。”萧景土一向是秉着井水不犯河水,要他去求人,他想想头就大,开不了这个口。

范氏唾他一口,“闺女的大事重要,还是你的脸子重要?那金山家有后台,你不是不知道,说不定早在活动活动了。那周县丞不认识咱了,还有赵掌柜一层关系在,打点一下总是好的。”

萧景土被她逼得没法,在一旁闷头不说话。

范氏回房拿出压箱底的一匹绸布,这布原本是上次小姨来,柳家庄的随的礼,她没舍得用一直在箱底压着,是上好的桃红绸布,送出去也不丢人儿。备了一大篮子鸡蛋,原本想拿上些地里收的花生大豆之类的,这回是去求人办事儿,送的寒碜了觉得拿不出事。想想另拿了一个布袋的碎银子,有四五十两,给萧景土带上以备万一用。

萧景土奉了范氏的命令,赶了牛车,往城里去了,顺道去打听打听官司的事。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才回来,牛车上放着中午出去的时候带的礼,一样没少的驼了回来。

“这?”范氏看着直迷糊。

萧景土嘟哝着,“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见着了那周县丞,人家周县丞是清官,哪会收这些值不得几个钱的东西,还嫌我坏了他的规矩,说一切按照律法公事公办咧。”

“我还不是心里担忧。”范氏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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