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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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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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银子?庄户人家的闺女五六两就差不多了。”范氏说道。

“可不是嘛!六吊银钱就顶了天了。”媒婆顿了顿,又说,“大娘娘我嘴皮子都磨干了,王寡妇还是不松口,要不是她家的叔公出面,这事恐怕是谈不成了,最后合计好,六吊银钱,我才算是能给张婆子一个交待。”

萧玉翠萧玉珠在西厢房里听着,不禁发笑,这媒婆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

媒婆见有人在笑,伸长了脖子看。西厢房窗户半开着,见一个姑娘坐在床上绣花,透过破旧的窗户纸只能看到半个侧面,见那姑娘长得清秀,问范氏,是她家的丫头,说亲了没?

范氏顺着媒婆的目光看过去,知道她看见的是大丫头,笑道,“大丫头还小呢,才十一岁,离说亲早着咧。”

媒婆笑盈盈地说道,不出两三年就得说亲,大娘娘留意留意,看有合适的给这丫头留着。

坐了一会,媒婆急急地就要家去,说得给张婆子报喜去,张婆子还在家等着她的信儿。

萧玉翠萧玉珠两人在床上坐着,知道山茶姐的亲事定了,为她高兴。

“听到没,那婆子像是要给我寻姐夫了。”萧玉珠往窗户上张望着探了探头。

“你这个小人精,瞎说什么,还不快烧火去!”萧玉翠脖颈红了半边,揪着萧玉珠下了床。

第七十四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赵掌柜的饭庄把蚕蛹作为招牌菜一推出,进出“千山雪”的吃货更多了,好些是直接奔着蚕蛹来的,就为了一尝这虫子的味儿。蚕蛹炒韭菜的名气是越来越大,加上赵掌柜独家的烹饪秘方,推出了好几道以蚕蛹为原料的菜式,“千山雪”的生意火红,常常是宾客满堂。

蚕蛹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从最开始一天勉强卖二十斤,慢慢地变成三十斤,四十斤。赵掌柜的生意兴隆,连带着萧玉珠一家心里乐呵。一天到晚剥蚕茧,赶在蚕蛹变成飞蛾子之前卖出去,整整忙活了七天,才算把蚕茧清理完,留了两三百来个蚕茧给来下蚕卵。

一万多条蚕,挣了近六吊钱,和单卖蚕茧得的钱差不多,不过茧壳能换钱,这样一算下来,还能大赚一笔。萧玉珠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痴痴地笑。

晌午,萧景土从城里送了蚕茧回来,今儿送的是最后一批,送完就没了。他从兜里陶出个布袋子,说是今日卖的钱,笑着让萧玉涵拎回家去,看看他最近吃了饭,有没有长力气。

那布袋子沉甸甸,萧玉涵弯着腰拎过,拎不动,用尽吃奶的力气,哎哟哎哟故意装个小老头样,心里乐滋滋的,摇晃着拎着到了堂屋。

萧玉珠见他扮的小老头样,学了个十成十,刮着他的小鼻子,把布袋子接过,是有些沉,把钱铺在桌上,铺了满满一桌。

“哇塞,这么多钱钱。”萧玉涵把头趴在钱上,笑弯了眼。

萧玉翠看得两眼放光,手捧起一大堆铜钱,哗啦啦地往下掉,满满一桌铜钱。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萧玉珠翘着嘴角,听着铜钱落地的哗哗声,越听越过瘾,有钱的感觉真好,这银钱哗啦啦的声响就是世上最美的音乐,数钱数到手抽劲,那是多么欢乐的场面,想想都够欢乐。

“玉珠。这得多少钱啊?”萧玉翠捧了一大把钱问道。见萧玉珠没有反应,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萧玉珠想入非非,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要是这满桌的铜钱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该多好,好久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什么?”

萧玉翠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个?”到底有多少钱,萧玉珠也说不上来,调皮地笑笑。“姐,要不你数数?”

“这钱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大姐。你就数数呗。”萧玉涵砸吧砸吧眼睛,一闪一闪,恍若被钱闪花了眼。

萧玉翠瞪了他俩一眼,心里急了,不和他们说玩笑话。自己可是当真的。

“甭数了,把前两天的账目结清了,近三吊钱。”萧景土一脸严肃地从门口进来,等几个孩子过了瘾,把钱收进布袋子里,拿回房放好。

片刻,一个惊雷在半空中炸响,天空暗了下来恍如黑夜,顿时下起雨来。漫天的大雨像瓢泼一样,闪电不时地划破长空,照亮了大地。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快,让大家措手不及。

范氏和萧景土冲进雨幕中,把大鸡小鸡赶进鸡窝里去,萧玉翠萧玉珠忙着收衣服,才出去一小会,便淋湿了衣裳。萧景土赶完了鸡,戴了斗笠去后院猪圈牛圈看看,一小会,后院积了一大摊水,拿了锄头把排水的沟清理了,让水流到后院外面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萧景土踱出门外,望着大雨,心想老宅年代久远,虽是去年才修过,天下这么大的雨,不知屋顶有没有漏雨,不放心得去看看。说着披上蓑衣,戴了斗笠,打着赤脚走进雨中。

去了近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范氏望着窗外的雨,心里犯愁,寻了斗笠要出去,萧玉珠飞快地换了草鞋,挽着裤脚,拿着斗笠跟在范氏后面。

老宅的天井里积满了水,快要满到边上来了,萧景土正拿着棍子,站在天井里,捅排水的暗沟,因年久失修,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出于疏忽,两个排水沟都被泥土堵住了。萧景文拿了棍子捅另一边的暗沟,捅了老大一会,不见有动静。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着山茶树叶子,骤雨打山茶,现今,这雨,惊呆了凝望的一群人。天井里的水面增高了一层,快要溢到走廊四周的木柱子上了。

一群人站在走廊上干着急,手心里捏得都是汗,杨氏见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在走廊上来回度着步子,嘴里碎碎念道,“老天爷保佑,这雨别再下了,这可是萧家几百年留下的老宅……”老天却不领情,雨势有增无减。

萧景土萧景文两人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排水沟被堵了好几年,要捅开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萧景文心急如焚,嫌戴着斗笠碍事,把斗笠抛开,雨水把他的头发浇得湿湿的,乱乱的,他脸上流淌的一半是雨水一半是汗水。

“赶紧拿桶舀水,再不把水舀出去,就要满上来了,这屋子怕是要淹了。”萧玉珠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大家光顾着着急,盼着排水沟快些捅开了把水放出去,却忘下眼下最要紧最快的解决办法,当务之急是把水排出去。

范氏和丁香去后院拿了木桶,水盆,脚盆,大勺小勺等家伙什儿,能用上的工具都拿来了。杨氏、萧老爷子,萧玉珠忙着把天井里的水舀进桶里,范氏和丁香提桶把水倒进后院,走廊上踩得湿漉漉的。

“不好了,房里屋顶的雨越漏越大了。”刘氏风风火火从房里跑出来,说是房里漏雨,一开始漏得不大,被萧景天一捅,捅出个大窟窿来,雨越漏越大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不是跟着添乱吗,天井里的水都快溢到走廊上了,这祖宗留下的家业都快淹了,房里屋瓦又被捅了个大窟窿,杨氏干着急上火,见刘氏冒冒失失的从房里冲出了,完全不把自个的身子当回事,要是摔倒了那可如何是好,急嚷道,“老二媳妇,你悠着点,这地上滑,小心摔着肚子里的孩子。”

说着让萧玉珠上去扶着刘氏在堂屋坐下,刘氏坐了一会,如坐针毡坐不住,心里惦记着房里几大箱子的的嫁妆衣裳,拿了盆进房去接水。

过了一会,天井里的水面往下泻了不少,一群人又拿桶舀了好大一会,水势泻了大半,够不成威胁了,大家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排水沟捅得有些进展,萧景土拿出棍子来,比划下,比之前又进了好几尺,离疏通不远了。

“哎呀,天呐,我的嫁妆衣裳!”东厢房北间传来刘氏的尖叫声,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搬东西的声音。

女辈们走进西厢房北间,见屋外下着大雨,屋内下着小雨,屋顶一块大窟窿,明晃晃地,一串串雨帘子倾下,地上摆了几个大盆小盆,水溅到地上,流淌了一大块,流到大木箱子边上。

“这是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刘氏嘴里骂了一通天气,东扯葫芦西扯瓜,从天气扯到了屋顶,最后插着腰气粗粗的骂道,“这是个什么破屋!什么几百年的老宅,祖上留下的基业,别人眼羡还来不及!我看呐,比人家的破草屋都不如,人家的破草屋至少还能遮风挡雨,看看这屋顶,看看这墙,这哪是人住的地?”

范氏和丁香正帮忙搬箱子,杨氏听了这番话,脸上很挂不住,念她有了身子,不和她计较,免得气着肚子里的大胖孙子,眼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耳边风,没看见没听见。

萧景天正搬着箱子往凳子上放,几个大木箱子靠着墙叠了一摞。箱子里全是些嫁妆,去年腊月才做的新衣裳,新鞋面,新枕头,刘氏自是宝贝得很,眼尖尖地瞅着,等一行人搬好后,不容许人再碰一下。

“这嫁妆不值几个钱,全是些鞋面衣裳,不是多好的料子,又没有压箱底的银钱,在这大呼小叫。”丁香在范氏耳边小声嘀咕,声音很轻,还是传进了刘氏耳朵里。

“这些的确不是好料子,值不了几个钱,咱们刘家小门小户,哪有多余的银钱来置办嫁妆,我倒要看看,你出嫁的时候能置办多大的嫁妆。”刘氏捂着帕子冷笑道,转过头来,继续说道,“我以为萧家能有多财大气粗,结果不想是副空壳子,拿不出几两银子,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这栋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好几百年了,高祖父在朝廷为官时建的,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萧家的荣耀,你是萧家的儿媳妇,你就少说两句。”萧景天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了。

“荣耀?”刘氏冷哼一声反问道,“这屋顶快被风掀翻了,这墙不见得有多结实,这木窗棱都快朽了,这就是荣耀,我看还没老大家的土砖屋强。”

范氏心里不快,好好的怎么扯上自家?自家的房子是用青砖砌的没错,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和萧景土打了好几个月的砖烧了才盖好,也就用青砖盖了一间堂屋两间厢房,灶房和后院的猪圈牛圈都是土坯子粉的,后院的墙,用泥加了稻草糊的,外面看着光鲜,实际上也没多好。哪比得上老宅,全是厚实的大青砖砌的,宽敞,冬暖夏凉。

“老二媳妇,你怀着孩子,就好生歇着,免得动了胎气。”杨氏在旁边听了一会,过来劝。

萧景天扶着刘氏在床上坐下,人还没坐定,屁股刚落下去,像落在刺上,刘氏惊了一下,跳起身来。

第七十五章 刘氏要分家

“这床怎么是湿的?”刘氏一声尖叫,手摸摸床上的褥子,湿了一大块,一团团湿润的印迹晕染开来,抬头一看,一滴滴水珠正从屋顶滴答滴答滴下。因为是滴在褥子上,没有声响,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掀开上面的被子,铺着的床单也湿透了。

大家很惊讶,意料不到,去年才把老宅的屋瓦重新修了,把老化的或者已经开裂的瓦片换了,不出一年,漏成这样,估计年代久远,屋顶的瓦片大多已经老化,支撑不了多久。

“这屋瓦去年入秋才修的,怎么漏成这样?”杨氏看了看屋顶,叹了口气,要萧景天扶着刘氏去凳子上歇着。

刘氏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地发,只能拿萧景天当出气筒,手指着萧景天的脑门搓道,“你这个榆木疙瘩,愣着干啥?还不快搬床!好好的架子床泡在水里,这可是我爹给我置办的嫁妆,要是被雨水泡坏了,你赔得起!”

萧景天自从成亲后,性子大变,没有以前放荡不羁,性子活泛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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