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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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娇宠-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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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札的扉页是略厚的夹层。里面放着一封信。是给她的。归晚拆开。信纸却与手札上精致的宣纸不同。只是粗糙的毛边纸。可见写信时的处境并不好:

    “沐大人芳鉴:

    当日桃林中得见修罗遗阵。幸凭大人之力安然而返。序痴妄。推演多时。侥幸窥得一二真容。

    修罗阵出。则众生浩劫。奈形势所迫。序唯有冒大不韪一试。序之罪愆。虽坠阿鼻地狱不能赎偿。

    此手札本应随序葬于九泉之下。然出云强敌环伺。若遇危难。或能相助一二。修罗阵凶煞。所托非人。必成滔天祸劫。序环顾。可托之人唯沐大人一人尔。沐大人琉璃之心。必能审时度势。或毁之。或为其择一良主。凭君处置。此序之私心。累及大人。不敢乞愿恕罪。

    序顿首”

    信封上的火漆封口。有细微的拆动过的痕迹。归晚脸色微沉:“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步星月侧了侧脸。掩饰住那抹心虚:“本來林序是叫他的亲卫交给你的。可是那亲卫不肯独自偷生。恰巧半途预见了我。便托我转交。这……是修罗阵的纲目吧。”最后这句话。却是将她看过书信的事实暴露无遗。

    修罗阵。这对兵家來说。是多么大的诱惑。任何一个将领对它都无法拒绝。

    归晚脸泛寒霜:“除了你。还有谁看过这本手札。看过这封信。”

    步星月并不傻。她马上想到了关键所在。忍住心虚。昂着头强自道:“是。我是看过这本手札还有书信。那又怎样。我是诚王妃。林序是诚王麾下之人。他让转交的东西。我自然有资格查看。还有。我带它去过久云关。久云关的将领大多也都知道这件事。”

    她洠в新┛淬骞橥硌壑械哪悄ㄉ币狻H羰强垂樾诺闹挥兴桓鋈恕c骞橥砭曰岷敛挥淘サ厣绷怂鹂凇

    当年出云女王为何要禁绝修罗阵。不仅仅是冠冕堂皇的有伤天和。而是。修罗阵威力实在太过惊人。如此恐怖的力量。皇家怎么可能让它掌握在一个臣子手中。通晓修罗阵之人。该是如何被上位者忌惮。

    归晚咬牙。步星月哪里是请自己去破阵。这是逼着她站到风口浪尖上。

    既然已经被揭穿了。步星月也洠в斜匾僖鳌K绦溃骸靶帕昃玫恼蠓ā>菸颐峭撇狻U钦獗臼衷系男蘼拚蟆?墒羌幢阌姓獗臼衷N颐且蚕氩怀銎平獾姆ㄗ印A中虻氖樾胖兴怠5背踉谔伊质悄闫屏诵蘼拚蟆D阋欢ㄓ蟹ㄗ拥氖遣皇恰!

    归晚摇头:“不。我洠в蟹ㄗ印!

    步星月激动道:“你怎能如此自私。此事事关数十万百姓和士兵的安危。甚至事关出云国运。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藏私。”

    归晚将手札丢还给步星月。掏出火折子将那封书信烧得一干二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步星月急忙接住手札。神情有些不安。却下意识地双手紧紧护着。

    归晚启唇一笑:“你方才不是舍不得给我吗。既如此。就赏你了。”

    步星月确实是舍不得将这本手札交给归晚的。修罗阵。若是步家拥有了它。更上一层是轻而易举。她本來有意藏私。见无法说动归晚才拿了出來。短时间内无人能吃透它。步家现在要它何用。

    明知这本手札是一个烫手山芋。会招來麻烦。步星月却无法拒绝这个诱惑。有了它。即便步家兵败。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归晚敲了敲车壁。马车疾驰而去。将步星月抛在了身后。

    阿真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你真的无法破修罗阵吗。”

    归晚点头:“修罗阵素以诡异闻名。成为活阵之后便是千变万化。当日我们在桃林碰到的不过是一个物阵。又怎么能相提并论。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岂能容许不懂战事之人纸上谈兵。”

    阿真想了想道:“但是久云关的步家军既然把宝押到小姐身上。想拖小姐下水。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会把这事捅到朝堂上。”

    归晚点头:“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啊。”步家是一定会把这件事捅到朝堂上的。毕竟。久云关兵败。步家罪责不小。她能帮忙解困最好。即便不能。也要承担一份责任。多一个让朝廷发泄怒气的对象对步家总是有利的。

    幸而她已经把修罗阵的手札给步星月了。步家有了修罗阵的总纲。即便现在他们不能用。也足以引起朝廷上下忌惮了。

    林序。你视我为知己。却是所托非人了。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是个好人呢。

    归晚微微叹了口气。却仍是吐不出积郁在胸口的那团闷气。她扪心自问。若遇险的是宣州城。是与她交好的李宴楼。是不是即便无万全把握。她也会去帮上一帮。答案大概是会吧。

    风氏一族不顾一己之私。为苍生牺牲情怀的血液。在她身上果然是一滴都不剩了。

    两个八百里加急一前一后送到了太子的案头上。一个是归晚写的。一个是久云关如今的大元帅。步律正。

    归晚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了一便。顺便把跟阿真的解释跟太子详细说明。然而太子踌躇了一天一夜。却终究是被久云关不乐观的军报所迫。以监军的名头命归晚即刻赶往久云关。

    这诏令一下。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有死谏的。有骂步家无能的。有要求换久云关元帅的。总之所有的人都觉得派归晚这么一个监军太过儿戏。若是林相在就好了。他或许能力挽狂澜。这时候才有人想起远在信陵国。生死未卜的林千夜。当初不该让他去信陵国涉险的。

    可惜后悔已经迟了。

    太子硬是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一意孤行。赐下出云令。甚至让归晚带上尚方宝剑。

    这简直是以整个久云关相托了。就连一向看好归晚的沈相都极力反对。可是。太子的一句话就让他闭上了嘴:“她是圣女令。”

    得圣女令者得天下。这句流传了数百年的谶言。竟然成了他们信心的來源。

    归晚接到这个诏令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她甚至对久云关之行有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隐秘期待。或许是因为她终究是在意无辜百姓的生命。无法做到口中所说的那样冷血;也或许。因为对手是风无樾。他们终于能做一个了结;更或许。她的骨子里就是喜欢这样轰轰烈烈的冒险。

    十一日后。她到达了久云关。

    数百年的经营。久云关已是一个大军镇。除了军人。还有三十多万随军屯边的家属。

    久云关外。一万信陵军布下了阵势。催战的号角像是索命的魂铃。城内的一队队士兵甲胄分明。一举一动带着铁血般的坚毅。可熟悉他们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之前的锐气。

    对方只派出了一万人马。可他们却闭门不敢应战。这何止是奇耻大辱。可是应战就是平白去送死。

    归晚亮明了身份之后。便要求上云台一观。步律正亲自陪同。

    前來叫阵的信陵军只有一万余人。但即便是远看。也能感觉到那阵中森森的刀兵之气。

    归晚叹了口气:“果然是修罗阵。”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林序用修罗阵大败南楚军。如今信陵军就同样用修罗阵來对付出云国。南楚与信陵二国倒是合作无间。此阵一出。不仅将出云国刚刚提振起來的士气给压了下去。还把王牌军步家的嫡系打压得信心全无。

    信陵国的兵力本就数倍于久云关的守军。

    若再无法破阵。等信陵国主动攻城。以步家军低迷的士气。久云关必破。

    而为出云国赢得胜利的林序。已经不在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是无法带來胜利的希望的。

    步律正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却并洠в邪敕植镆臁K钥垂潜臼衷筒碌搅恕H缃癫还窃僖淮伪恢な刀眩骸凹嗑笕丝捎衅平庵ā!

    步律正的态度十分诚恳。对她一个小丫头压在他头上并未有半分抵触。也未有一丝轻视之态。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妥帖。就连她这个对步家抱有敌意之人也对他生不出恶感來。

    传闻步律正谦和稳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步家军对他死心塌地。把步家嫡系牢牢地把在手里吧。

    归晚望着对面的战场。手指轻敲着云台上的栏杆:“修罗阵。借四时生气。天地之势。有人曾说过它近乎于天道。它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一个诡字。似实而虚。似虚而实。变化无穷。阵中那种杀伐之气足以使人丧胆。未战就先怯了三分。”

    步律正点头。归晚所说的话他都是深有体会的。林序的那本手札他也翻看推算过。他自诩精通阵法。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整个阵势的变幻给吃透。更别说是找出阵眼所在了。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他对沐归晚刮目相看。

    归晚接着道:“阵法是要动起來才有生气的。”如果只是一个洠в斜浠男蘼拚蟆8揪筒蛔阄濉K錄'有应对过修罗活阵。然战场上的胜负从來只有五五之数。洠в腥四鼙Vけ厥ぁK猿俗急竿椎薄S峦鼻啊5闭鏇'什么可多说的。

    步律正眼神骤亮:“沐大人的意思是……”方才归晚说修罗阵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其变化无穷。但又何尝不是其缺点。阵是人布的。既然是人。便会有漏算的时候。然只有真正精通修罗阵之人。才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归晚点头道:“于用兵之道我是个门外汉。还得步元帅定夺。”

    步律正抱了抱拳郑重道:“今日本帅要亲自迎战。听凭沐大人调遣。”

    他这是把自己的性命托付了。如此胸襟。如此胆气。倒叫归晚对他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高将军。你点齐一万人马。随本帅出城迎战。步将军随时待命。”兵贵神速。久云关已经高挂免战牌多日。想來信陵军也等疲了。步律正要的正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步家军的士气更是低迷。步律正要亲自迎敌。为的就是鼓舞士气。可是交战在即。军中竟然出现了逃兵。

    修罗阵的恐怖。让每一个士兵心生退意。洠в腥讼嘈潘悄芷普蟆'有人相信他们能活着回來。

    等归晚去换上了一身甲胄。久云关后方的城门边上。已堆了数十具尸体。里面有步家军。也有平民。

    步律正猩红着一双眼。提着一张十几石的大弓。站在城墙上声嘶力竭地大吼:“谁都不许退。从今日起。久云关许进不许出。逃逸者。就是他们的下场。”

    “所有的人给我记着。你们的亲人。就在你身后。一旦久云关破。他们都会成为敌军屠戮的对象。他们会像畜生一样被敌人杀死。能保护他们的。只有你们手中的刀。”

    城墙上站着满满的老弱妇孺。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却被母亲捂住了嘴。步律正扫了他们一眼:“他们是步家军所有将领的家眷。其中。有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他们会陪着我们到最后一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微微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是步元帅的妻子顾氏。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今天他们会跟着他们的父亲上阵杀敌。我会在这等他们回來。如果他们战死沙场。我会为他们骄傲。我会赡养老人。抚育幼儿。为我的丈夫守节。若久云关破。我就抱着女儿从这城墙上跳下去。免受羞辱。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我相信。”顾氏声音一扬。铿锵有力。“我相信我们的儿郎。相信你们。我们可以死。但我们不会不战而逃。”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誓死守卫久云关。”

    响亮的口号冲破云霄。整装待发的士兵们脸上的神情从原來的茫然转而成为坚毅。即便知道他们今日是去送死。为了满城的百姓。为了那几十万手无寸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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