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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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纯情-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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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他问。

“好奇!”她回答说:“不过,我想也许被甩掉的人是你,所以你才伤心地将自己放逐到这里。我说得对不对?”

“你少瞎猜!像我这样一表人才的人怎么可能被甩掉?我是志愿到乡下服务的!”

“为什么?留在大医院里不是有更好的发展?”

“没错呀!”

“那你为什么还要到乡下来?”

赵意中实在不明白,多少人挤破头想留下来的地方,他却如此轻易的放弃。

“我先问你,赵医生为什么要放弃各大学院和名医院的聘请,回到乡下来呢?”段平淡然一笑。“当然,继承家业是一回事;不过我想,人一生总有些他认为值得而且该去做的事,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怎么办?”

“我父亲也很支持我的做法,至于她……”他顿了一下,才苦笑说:“在我决定要来这里的时候,她跟我吵翻了。”

“那当然!”赵意中想当然尔地说:“要是我,也会跟对方闹翻。这用膝盖想也知道,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放弃大医院优渥、又有前途的工作而隐居到乡下来?何况还要两地相思呢!”

“是吗?”段平带笑的反问。

“我觉得你实在很笨,医生!”

“是吗?”又一声笑意盎然的回语。“这是男人的坚持,没有道理,但很真实。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

他转身去洗手;赵意中边套上运动衣,边说:“如果每个男人都有些这种说不出具体意义的坚持,那女人不就很凄……”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他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狄明威站在屏风旁看着他们,赵意中呆愣着,身上的运动衣还只套了一半。

“有事吗?”他抽张纸巾擦手,迎上前说:“你来探望意中的吧?放心,她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我已经帮她上好药了。”

“没事就好,那我走了,意中,你好好休息!”狄明威向他们点个头,转身就走开,好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已。

赵意中迅速将衣服穿好,没有特别留恋他的背影。段平看在眼里,另有他的想法跟看法,他开口问道:“不对他解释吗?这样下去可以吗?”

“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我跟明威本来就不适合!”赵意中微微扯动嘴角,表情一派木然。

“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引起误会。我看他真的很关心你,不然不会冒着大风雨找了你一夜。”

那又证明什么?反正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不复要再费心去思量了。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谢谢你!”

“切记伤口别碰水。过两天要来换药。”他点个头,叮咛她。

“知道了!”她想摆手道别,却牵动伤口,她的五官立即皱成一团,只好咧开嘴,朝他扮个鬼脸,然后在他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她穿着染有血迹的衣服走出医护室,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好奇的眼光,她目不斜视,不理也不睬。但在经过狄明威教室的走廊时,邓冰婷站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她略略甩头,也当没看见。

换好衣服后,她下楼准备回家;才刚走出校门,狄明威骑着车从她后头经过,并在她身旁煞住。

“意中!”他跳下车,牵着单车和她并肩走着,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肩膀没事吧?流了很多血!”

“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她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解除婚约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并肩走着交谈;她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就好!”他像是放心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问说:“嗯——意中,你跟段医生好像很熟?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段医生跟叔叔是学长、学弟关系,而且,他又救了你,刚才他还费心为你敷药,真是麻烦了他不少!”

他确实是这么想,但仍然忍不住要嫉妒。尤其刚刚在医护室被他撞见的那一幕,他明知道段平只是在为她敷药,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让他想起废屋中的那一晚——他拥抱她,为她取暖的那一晚。那一夜过后,他对她升起了丝微的占有欲望,除了他之外,他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胴体;为此,他对段平感到强烈的妒忌,即使段平只是为她敷药而不得已也不例外。

“明威,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赵意中突然停下脚步。

狄明威也停了下来,看着她。

赵意中稍稍拨开贴在鬓边的发丝,深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她实在非弄清楚不可;于是她下定决心说:“妈告诉我,是医生——段平找到我、送我回去的。他在废屋里只找到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冻昏过去了,只有你在我身旁,告诉我,后来到底怎么了?”

她一直跟自己说,狄明威先离开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他不愿旁人谣传他和她有任何暧昧关系。但她却无法说服自己,他会那样狠心丢下她!

狄明威移开目光,看看四周,又看看天空的远方,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他该怎么对她说,那晚他为了帮她取暖,擅自解掉了她的衣服,和她裸身拥抱到天明?他又怎么能对她说,段平找到废屋时,他只来得及为她穿好衬衫、裹好毛毯,而他只好狼狈地离开,避免引起别人非议?

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他不愿别人对她有丝毫的毁谤。他知道她也许不会在意闲言闲语,但他既然能避免,就要为她珍惜;他不要别人胡乱对她揣测非议。

他避开她的注视,眼光不知所措,只好锁住她身后的景物。

“当我醒来之后,一心只想要赶紧通知叔叔,因为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所以就先离开。谁知,我才到家,就听说段医生已经找到你,并且带你回来了。我想没有必要多作解释,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赵意中低喃一声。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狄明威既然这么说了,她再追根究底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看他冷着一张脸,往日那谦和的笑容不见了,想起那晚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觉歉然,呐呐地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其实,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安心。”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狄明威眼睛一亮,眸中闪着惊喜。

他知道大家为了怕他难过,都不在他面前提起项平的事,而赵意中每每不经意提起,她总是一副歉疚的表情。他讨厌这样,他不希望她因为如此而觉得不安,所以才对她流露着温和的笑。

那是他对她的柔情,只是,他跟她之间,始终隔着狄项平——而现在,也许又多了个段平。

“真的!”赵意中点点头,说:“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心安,可是……”可是却隔了一层隔阂和距离;她咬咬唇,不愿再重提不愉快,改口说:“那晚害你发高烧,又没去探望你,真的很抱歉!”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狄明威边说边跨上单车。“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赵意中展颜一笑,轻轻跃上后座;邓冰婷却远远地跑来,还大声地叫着狄明威。赵意中和狄明威不约而同回头看去,然后相视一眼,赵意中先调开视线,避免尴尬。

“明威!”邓冰婷挡在单车前,抓着狄明威抹在车把上的手臂,喘息说:“太好了!我还是赶上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对不起!冰婷,我要送意中回去!”狄明威明白地拒绝。

“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为什么你还要送她回去?她都不顾你的自尊,让你受大家的耻笑,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说话!”狄明威平心静气,声音略显低沉。

邓冰婷脸色微微一变,表现出些许的委屈和难堪——狄明威的心里还是只在乎赵意中;不管她怎么做,他喜欢的人还是赵意中。

她实在不甘心!赵意中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他喜欢?但他心里想的却都是赵意中!他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她始终无法抓住他的心。

如果没有赵意中,狄明威就是她的了。

但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他不会忍心丢下她不管,他总是尽心为她着想,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在她身边。

是的!她知道!他比谁都关心她,绝不会弃她而不顾。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不能失去他。

“明威,今天奶奶很晚才会回家,我一个人很寂寞,拜托你陪我回去,好不好?”邓冰婷昂着脸,祈求地看着狄明威。

“对不起!冰婷,我不能陪你!”狄明威摇摇头,迳自踩动单车。

“明威!”她猛按住车把,不肯让他走。

“明威,我想我还是……”赵意中想跳下车退开。

狄明威却伸手拦住她,语气非常坚定地对邓冰婷说:“冰婷,对不起!我还是不能陪你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能了!你自己要多努力,别让邓奶奶担心。”

他踩动单车,迎着夕阳离去,留下一脸失望及嫉恨的邓冰婷。

“明威,这样好吗?留下她没有关系吗?”赵意中感到些微的不安,回头望了一眼邓冰婷。

“没关系,她自己会回去。”

狄明威慢慢了解嫲嫲说的话的含意了。同情不是爱,他不能一辈子看着邓冰婷,一生一世跟在她身旁;他只能适时地鼓励她,在他能力许可范围之内帮助她。他对她的关心,也只能仅于一定的限度,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他无法、也不能成为她的依赖。

重要的是,他对赵意中的感情,已经窜升到起了占有的欲望。在这样的心情下,他无法无视于她对他和邓冰婷之间的谣传所产生的任何误会。

他也慢慢了解嫲嫲那些话的道理。基于道义,他不能丢下邓冰婷不管,但他的关心必须要有限度,而且,他不是她一辈子的倚靠。

单车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感觉就像乘风奔驰。十数分钟后,车子停在赵家门前。

赵意中跳下车,推门进去,小黑听见声响,摇着尾巴“汪汪”地奔出来。

“进来坐一会儿,爷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她拍拍小黑,回头对狄明威说。

“下次吧!”狄明威摇摇头。“麻烦你跟爷爷说一声,我向他借的书还没读完,过一阵子才能还他。”

他已经快读完魏祖孟德,但始终差那几十页;自从他和赵意中解除婚约后,他就觉得“心灰意懒”,无心继续下去。

“好!”赵意中点头,看着他迎着夕阳而去;小黑也在一旁以同样的惆怅目送他的背影。

嫲嫲从里头出来,看见狄明威骑车离开,走到玄关问:“那不是明威吗?怎么不进来?”

“他说下次再进来。”赵意中脱掉鞋子上玄关,对正在客厅里喝茶的爷爷说:“爷爷,明威说,跟你借的书,过一阵子再还你,他还没看完。”又对在旁阅读的父亲说了一声,然后说:“我先上楼了!”

嫲嫲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上楼,一味地摇头叹气,无奈地对爷爷和意中的父亲说:“唉!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解除婚约?我真不明白!”

赵意中和狄明威解除婚约,对嫲嫲是个很大的打击。长久以来,她一直对“赵内小儿科”后继有人一事感到无比的欣慰;现在一切还得重头来,她觉得无比的失落。

“他们既然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意中父亲说:“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勉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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