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底气，和没有底气，眼神是不同的。
也亏得罗翰今早已经成功地练成了玉龙元化心经的第一层，观察力再度提高，才能注意到段向远隐藏在眼底的这点变化。
罗翰的心跳，突然间，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他忍不住握紧了双手，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段向远的回答。
四双眼睛或炽热、或期待地看着段向远，而段向远此时也正陷于少有的矛盾之中。
罗翰猜得没错，做为玉龙段氏一脉，段向远虽然不是本代家主的儿子，只是侄子，但是，段向远的指法继承了上代家主的真传，又凑巧成了云南白药集团的名誉顾问，还是专攻肿瘤这种病情的中医，在这个领域里取得了非同一般的成就，所以，他也知道这个治疗癌症的秘方。
说起来，正是因为这个秘方很难找齐相应的药材，所以段向远才不得已地花费了数年的心血，从这个秘方的原理之中，研究出另一种效果差了许多，无法治愈癌症病患，但至少能控制住肿瘤不让其继续扩展，并将寿命再延续十年的替代方子，然后凭着这个研究的心得，在华夏国的中医领域，闯下了赫赫名声。
如果韩忠强并不是罗翰主动介绍给段向远，而是自己找上门来，那么，段向远肯定还是用这种替代的处方，保证韩忠强能够活到孙子出世就行。
但是，罗翰是他新近才收下的弟子，又如此紧张韩忠强的病情，这便让段向远的心里颇有些踌躇。
如果只是缓解，而不是彻底根治的话，似乎也显不出他这个师父的本事啊！
所以，段向远拧着眉头思索了几分钟后，很快就做出决定。
他侧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坐在对面的罗翰一眼，目光颇有些奇异。
当罗翰被看得心里不自觉地轻轻一跳，正在惴惴之时，段向远又收回眼光，十分认真地看着韩忠强：“韩先生，你与小翰是忘年之交，所以，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知道一个对癌症的治疗非常有效的方子。这个药方的历史也相当古老了，是我段家几百年前的一位老祖宗的心血，也曾经治愈过许多和你类似，甚至比你的情况还要严重的病人。”说到这里，段向远稍稍停了停。
注意到段向远说的是治愈，而不是缓解和控制，韩忠强和秦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同时大亮，透出十分的惊喜。
真的有希望？
只是段向远还有下文：“但是，因为现在自然环境被破坏得太严重，人们对大自然索取得太厉害，所以，这个方子上的药材，有一味主药，现在已经寻不到了，而我段家虽然是传承了几百年，却也没有存量，所以，我纵有这个方子，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韩忠强和秦蕙刚刚振奋起来的情绪，立刻就因为这最后一句话而再度跌回谷底。
是啊，有药方，没有药材，又有什么用？
但罗翰和陈啸却是同时松了口气。
计划成了！
段向远承认有这个方子了！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们共进营销的表演了！
罗翰强自控制住兴奋的心情，大胆地问：“师父，您所说的那味主药是什么？说不定，我们共进营销就有呢？”
事实上，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有！那株栎树，在玉雪找到地点的第二天，他就通过陈啸的手，直接从五柳绿化里买了一批过来，其中一株就种在那特定的地方以便催生紫芝，其他的，则全部种进滨江生态，待成材之后，专供共进营销的包装木盒需要。
当然，以陈啸的身份，即使白要几株栎树苗也没有多大关系，毕竟栎树苗一株也才几元钱。但是，公归公，私归私，罗翰现在已经不缺这点钱，犯不着在这方面惹人非议。
以活跃水对林木的催化速度，一个月之后，罗翰便可以在那长成百年老树的栎树根上养殖紫芝。
罗翰这一问，陈啸也立刻附合：“是啊，段教授，那味主药是什么？搞不好我们共进营销真的能够提供呢？”
好笑地看了他俩一眼，段向远的眼神变得相当的耐人寻味：“是百年的野生紫芝。”
韩忠强和秦蕙同时心里一紧。
韩忠强做省长时，手掌大权，也收到过不少下面的人以土特产的名义孝敬上来的珍贵药材，但其中，最珍贵、最稀罕的，也不过就一支80来年的野生紫芝；这两年来，因为病情，女婿周振华同样孝敬了他同样不少补药，灵芝便是其中之一，但即使以韩忠强周振华的财力和影响力，顶多也就给韩忠强搜罗到一株60年以上的野生紫芝，平时吃得更多的还是些人工种植的灵芝，种植的人参，其中，还有人工赤芝和人工的白芝。
所以，韩忠强和秦蕙都明白，这百年野生紫芝，在如今的市面上，究竟有多难得。
但是，当韩忠强和秦蕙的心情再度冷下来时，罗翰和陈啸却是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罗翰试探地道：“师父，若只是百年的野生紫芝，我们共进营销就有几株，大不了，给师叔的推后一个月交货，先把韩伯伯的需要满足了……。”
“不……”没等罗翰说完，段向远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小翰，你不明白，这世上的紫芝也分很多种，而我所说的那种治癌的药，不是普通的百年野生紫芝。如果只是百年的野生紫芝，”他淡淡地扫了韩忠强和秦蕙一眼，语中颇有几分傲然：“我们家族里也有一点，人命关天，在需要的时候，我们段家绝不会敝帚自珍。”
“但是，我所说的，这种可以作为癌病主药的百年紫芝，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罗翰暗暗好笑，表面上却立刻追问：“哪三个条件？”
“第一，它必须是生长于悬崖之上；”
“第二，它必须是从百年栎树根的根部所生长出来；”
“第三，它必须恰好下临深潭，日夜吸收阳光和月光！”
说完三个条件之后，段向远缓缓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就因为有这么一个特别的治癌妙方，我们段家每一代都在寻找这种特别的野生紫芝。但是，随着人类对大自然无穷无尽的索取，自打一百年前，我们段家就再见也不曾发现过这种百年紫芝。6、70年的倒是有，可我们曾经做过试验，没有用！年限不到，药力就是差很多！”
他语中的深深遗憾，顿时让整个客厅的气氛也为之一冷。
不过，韩忠强毕竟不是普通人，虽不敢说心细如发，但多年来的宦海沉浮，还是让他很快就发现了最后一丝生机，当下看向罗翰：“小罗，你们共进营销的那几株百年野生紫芝里，有没有符合段教授要求的？”
既然老天爷让他结识了罗翰这种有运气的人，甚至把一位杏林妙手也巧妙地送到了他的身边，重新给了他一份希望，应该不会再出尔反尔，让他再度陷于深深的无奈之中吧？
听丈夫这么一说，秦蕙也是精神再振，已经黯淡的目光里，再度透出一丝微弱的希望，赶紧附合：“对啊，小罗，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共进营销里，有好几株百年野生紫芝吗？如果真的有一株能符合段教授的要求，你尽管开价，钱不是问题！”
面对两双、不，准备来说，应该是三双，因为段向远也包括在内的期待眼神，罗翰和陈啸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
还好，老天爷很配合，很关照，很帮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得超乎了他俩的想象。
他俩的笑容，顿时让满怀期待的韩忠强和秦蕙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两眼渐渐地放出柳暗花明又一村般的亮光，而只是抱着有也好，无也无所谓的念头的段向远，脸上也很快地透出一分惊讶，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俩都笑了？难道说，这种珍贵的百年野生紫芝，共进营销真的是有？”
罗翰和陈啸并没有让三位长者等太多，笑过之后，罗翰认真地看向段向远：“师父，我知道哪里有您所说的那一类百年的野生紫芝，所以，两个月之后，我保证，可以把它交到您的手上！”
第197章 绝世天才（三）
知道罗翰确实可以提供治疗那胃癌中期所需要的那类百年的野生紫芝之后，韩忠强和秦蕙便在陈啸的载送下，很快离开了拢翠，返回省城广园市。所不同的是，来之前，他俩的心情是紧张、期待、同时又带着些许的患得患失，但回去的时候，且不说韩忠强本来略显恬淡苍白的脸色已经多了好些难以掩饰的喜色，就连秦蕙的脸颊，也透出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兴奋的红润。
虽然还在国庆期间，但夫妻俩甚至没有再去绿景探望自己还在坐月子的女儿。
陈啸提出送他俩，也是半公半私。胡海棠和他的甜蜜之旅可只进行到一半呢！
至于罗翰所说的两个月时间，秦蕙固然是有些想法，但韩忠强却看得很明白。段向远这次住下的主要目的是授徒，给自己治病只是顺带，可以说，自己已经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不能再不知足。
所以，韩忠强并没有要求罗翰现在就去那个神秘的朋友处取来那株珍贵的百年野生紫芝。反正，他现在不是癌症晚期，两个月的时间，他还等得起，而且段向远也需要准备一些其他的药材，待到元旦之时，他和罗翰再亲赴京城，与段向远相会便是！
送走了这帮人，拢翠又再度恢复了安静，罗翰刚笑容满面地关上门，段向远便倏地把脸一沉：“翰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个韩忠强倒底是个什么官？”
罗翰一怔：“师父……？”
段向远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十分严厉：“别以为你们不说，师父就看不出来！师父我在京城里什么官没见过？怎么？你还有事要隐瞒着师父？”
看出段向远是真的怒了，罗翰马上回答：“他是省政协副主席！”
段向远顿时一愣。
虽然韩忠强方才对他的态度十分客气，但他看得出，韩忠强身上有种封疆大史的气度和威严，但是，省政协副主席？
这个职位有点出乎段向远的意料。这省政协副主席听起来品级挺高，但实质上，却是没有什么实权，纯粹就是养老怡情的。
不过，这里是深海市，不是省城，罗翰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位省政协副主席？而且，看情形，罗翰和韩忠强说是忘年之交，但彼此并不算太熟。
“那之前呢？”姜还是老的辣，段向远很快就把握住事情的重点。
罗翰暗中苦笑：“有这么一位出身世家、又在京城那种地方工作的师父，有些事情看来是瞒不住。”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两年前，韩伯伯刚刚成为我们省的省长。就因为这个胃癌，他才做半年就被迫退居二线。他有个女儿嫁到了我们银湖山庄，前阵子刚生了个儿子，他过来探视，顺便独自出来散心，和我凑巧认识了。我觉得他挺可怜，就安慰了他几句，这才彼此来往。韩伯伯是个好官，所以，我想帮他一把。”
先前不说，是不想段向远误以为他想攀附权贵。
“安慰？”段向远颇觉可笑：“省政协副主席再没有实权，也是个副部级高官，他还需要你的安慰？”
“那当然！”罗翰理直气壮：“再大的官，患了中期的癌症，那也比健康人要可怜！再说了，一下子从手掌大权的高位上不得已地退下来，是个人，心理都不会好过。”
段向远没说话了。
其实罗翰的心思，段向远也能猜到一点。师兄董老在说起罗翰时，就曾经把罗翰的情况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提了下。罗翰毕竟是个孤儿，先天上就比那些家庭健全的年青人要缺乏安全感，想找个官场上的实在依靠，段向远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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