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脑子一片混乱，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那个小花我记得是个小姑娘，难道我记错了？”
那人笑道：“我小时候长的嫩，又在跟着二爷学戏，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以为我是女的。”
这……还真是？
吴邪垮着脸，实在有些受打击。他慢慢的想起来，小时候家里热闹，有许多小孩子过来玩的时候，玩伴里的确有个叫小花的，长得秀气漂亮，结果，竟然长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大男人，这世事无常不外如是。
吴邪一时愣了神，解雨臣也没有打搅他，乐得一个人喝茶。
末了他忽的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吴邪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应该是姓张的带你过来的吧？”
说到这个吴邪就一肚子疑惑，他撇撇嘴：“不知道，那个二爷在湖边阁楼单独召见闷……小哥来着，我被打发在这里等呢。”
解雨臣闻言也有些好奇，这两人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一时间两人想的都是一件事。
“嘿，在这里猜有什么用，走，去瞧瞧就知道了。”解雨臣不像吴邪对这里半分不熟悉，自然是想到就去做。
“咳，这样不太好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吴邪虽然也想去，可是一想万一真有什么正事，被自己打扰了就不好了。
“放心吧，真有正事才不会在那里聊呢，那一般是二爷闲着没事唱戏的地方。”
吴邪一听，也不再顾忌，两人一拍即合，带着恶作剧的心情向着阁楼去了。这倒是突然找回了些小时候一起做坏事的心情，吴邪和解雨臣相视一笑。
一路上两人闲闲的扯谈，吴邪倒也没和解雨臣说自己目前的境遇，倒不是不信任这幼时的玩伴，只是不希望他也掺和进来。
两人说着话走路倒也快，不一会儿就看到阁楼近在眼前了。
明意 １
1。
眼看着阁楼近在眼前，两人都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解雨臣示意吴邪跟着他走。
看样子是有什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方式上楼。
然而，就在两人好不容易潜到偏侧的门外，里面却响起了一个属于上了年纪的男子的温润的声音：“花伢子，进来吧。”
门外的解雨臣和吴邪无奈的对视一眼，只能推了门走进去。
门内倒也没有什么奇观，张起灵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吴邪，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那表情怎么也称不上是高兴。但吴邪可以确定，这应该与自己无关。
他讪讪地笑了笑，有些拘谨的面对着眼前的儒雅老者，心里不由嘀咕，看来是来晚了。只是却更为好奇，这两人到底都在捣鼓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解雨臣倒是自在得很，既然被发现了就干脆找了张椅子坐着，反正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事，再者，原本他就是被二月红叫过来的。
那老人没有说解雨臣什么，反而带着笑意打量了一下吴邪：“你是老五家那个小家伙吧，都长这么大了。看样子也怕是不记得我了。”
吴邪闻言，仔细看了看老人，这才回忆起，这大概也是小时候出现在自己家过的人，只是时间过得也有些久，到底还是没想起具体的身份来。
他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了小花之前的话，灵光一闪：“你是二爷爷！”
那老者笑了笑，示意吴邪先坐下，又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张起灵。
张起灵的脸色更黑了，他一言不发的喝茶，这让坐在他身边的吴邪简直好奇得抓心挠肝。
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张起灵？
不过那老者此时却开了口：“既然你完成了我提的条件，那张启山那边的要求我自然会做到。不过我老人家都一把老骨头了，也早就退出纷争不问世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我就不去掺和了。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一起得好，让花伢子去跑这一趟就行。”
看一边的解雨臣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他摆了摆手：“具体的情况就让张起灵自己和你说吧。哎哟，今日看了场好戏，也有些乏了，我就先去休息了。”
吴邪敏感的发现，在说到【好戏】的时候，张起灵的杯子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声。吴邪默默咽了口口水，好奇是一回事，但是也不代表要用生命去八卦，此事他直觉还是不要再去过问得好。
那边解雨臣却是在二月红走了之后，一把搭上吴邪的肩膀：“吴邪哥哥，难得过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吃顿饭。今天我做东，想去哪吃随你挑。”
吴邪咧开嘴，刚想开口宰解雨臣一顿，却是突然肩膀一轻，原来是张起灵直接拨开了解雨臣的手。
“姓张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解雨臣抱着手冷笑着看着张起灵：“发小之间的事，外人就不要掺和了吧？”
张起灵却直接无视了他，直接拉着吴邪就要往外走。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今次你过来是叫二爷帮忙的吧。如果你没记错的话，二爷刚刚可是把事都交给我了。怎么，这么急着走，事都不管了？好歹也花了些许代价的吧？二爷可从不轻易答应出手。”解雨臣倒是没急着出手挽留，但是懒洋洋的声音却似是笃定张起灵会停下一般。
吴邪听着觉得不对劲，这小花怎么像是看闷油瓶很不爽的样子，可是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啊。而且听这意思，闷油瓶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二爷答应帮忙的呢。
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能让张起灵就这样走掉。
“等等等等，那个，小哥啊，天色看着也不早了，你饿吗？不然一起吃个饭吧，顺便也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呗。小花也一起来啊，有什么误会的先说清楚比较好吧，不是说把事都交给你了吗，你们总要说说计划的吧？”
虽然不知道张起灵拜托的是什么事，但是看二月红说得如此轻松，吴邪只好先暂时把它往简单点的方向想。他一边拉住似乎完全没听到小花的话的张起灵，一边努力的说服着这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家伙。
他娘的，闷油瓶从不是一个这样意气用事的人啊，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啊！
吴邪实在是想不到张起灵如此反常的原因，只能把一切归结于在二月红和张起灵独处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说是拼命的拉，但事实上吴邪并没用用上太大力气，毕竟若是张起灵执意要挣开，吴邪也是没办法的。
好在张起灵很给面子的停住了，他回过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有些着急神色的吴邪，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边还没说话，解雨臣那边倒是先开了口：“算了，对着这样一张棺材脸吃饭我可没胃口。具体的我直接去问二爷就成，下次等这个棺材脸不在的时候我再请你吃饭好了吴邪哥哥，毕竟这么久没见，我也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当着外人的面总归还是没那么方便的。”
末了还暧昧的笑了笑，眼神挑衅的瞟了一眼张起灵。
吴邪看着这样的解雨臣也有些疑惑，小花难不成也受什么刺激了？这一个两个，怎么感觉相处起来夹枪带棒的，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难不成是上次大闹新月阁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
还没等吴邪想清楚，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张起灵冷冷的留下一句：“这不仅是张家的事。”提腿就走，只是这回连着还在发呆的吴邪一起都被带走了。
解雨臣看着费力的扭过头表达歉意的吴邪，笑着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等两人都走得看不见影了，才在无人的厅堂里笑出了声道：“倒是一点儿没变。”
等又七折八拐的出来，吴邪混乱的思维都还没整理清楚。这下午出来一趟总觉得接收的东西有些过多，他一时还没消化得完。
张起灵的脸色依旧有些冷硬，不过倒是没再步履匆匆，反倒配合着吴邪放放慢了脚步，一时间两人倒像是在巷弄中漫步了。
眼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中午匆忙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撑不住。吴邪拉了拉走在前面的张起灵，笑着说道：“小哥，我饿了。”
张起灵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吴邪带着些许的讨好意味的无赖笑容。
已是年末，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前依旧热闹着，更有早早挑起了灯笼，准备夜市的。
在这带着肃杀冷意的空气和喧嚣的人群间，张起灵却只感觉到，这样一个简单的笑容似乎正让心底一直盘桓的某些东西在破蛹而出。
明意 ２
2。
“小哥？”吴邪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
那闷油瓶只安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又似乎没有什么落点，怕是又不知云游到哪去了。
吴邪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最后竟也不由得盯着张起灵的脸出神。
两人就在街边傻不愣登的看着对方发呆，好在他们站的地方比较偏，也没怎么引起人注意。
张起灵一回过神来就看到吴邪盯着自己的呆滞的脸，不知怎么的，一直阴沉的心情也终于好了些。
他微微叹气，看着满脸写着无害的某人，差点没忍住上手掐。好在坚定的意志帮助他最终是把手停在了吴邪头上。虽然摸一个大男人的脑袋这件事本身挺奇怪的，但更奇怪的是，做起来竟是没有半分违和的感觉。
吴邪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毛躁，不似张起灵的发，黑鸦鸦的，永远服帖的束在头上。大概是物似主人型，吴邪的头发竟也带着些许跳脱的意味。可触手却又柔软得紧，偶有几根不怎么听话的头发刺出来，痒痒的搔刮着掌心。就像他这个人的性子一般，看起来温吞无害，却又在不经意间现出几许锋芒。
吴邪的倔和傲全都被那层温和的表象遮着，一不留神就要被骗过。
吴邪被莫名的揉了揉脑袋，正待发问，却被张起灵一句：“吃饭去吧。”给转移了注意力。
走在去吃饭的路上再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一瞬间的张起灵表情竟像是沾染上了些温度，就像是一块沾上了些人气的温玉般，无端的乱了人的心跳。
等两人酒足饭饱，天早就全黑了。
虽是夜间，这京都的热闹却是更甚。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漫步在夜晚的京都，虽然天气仍是寒冷，但吴邪却是全然的满足。
这一刻，什么新月阁袭太师莫名其妙的小盒子的都给丢到了一边，对吴邪来说，生活本就该如此闲适，而不是像之前一般疲于奔命。
张起灵沉默的跟在吴邪身后，两人之间并无多少言语交流，却也和谐得很。
不知不觉走到河边，在不小心打扰到第三对私会的才子佳人时，吴邪忍不住拉着张起灵落荒而逃。
他们一口气奔出了老远，把那些小儿女们的娇嗔远远的抛诸脑后。
吴邪跑得都有些气喘，张起灵也是一言不发的任吴邪胡闹。直到吴邪笑够了，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都拉着张起灵的手没有放开。
吴邪突然有些紧张，一旦意识到这点之后，原本无比自然交握的手此刻却像是块烧红的烙铁般，硌得吴邪耳根子都有些红。然而此时突然放手怕是会显得更为突兀，毕竟张起灵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坦然，若是他过于紧张可能反而会弄得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