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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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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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贺闻言皱了皱眉,转头望向孟让,孟让面不改色,直视前者,很难想象,这二人竟然是同为御史监的御史大夫。

也难怪,毕竟眼下御史监这股势力已一分为二,大半以太子李炜马首是瞻,只有一小部分依然尊八皇子李贤。

或许有人会觉得,八皇子一方的孟让何以会相助谢安,归根到底,孟让其实也只是不想让太子李炜在冀京一人独大而已。

“各执一词……”李暨微微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胤公,笑着说道,“爱卿以为如何?”

胤公微微一笑,咂了咂嘴,顾左言他地说道,“能说服九万余叛军倒戈相向、弃暗投明,那位少不更是的谢大人,其辩才当真是了不得!”

李暨闻言一愣,继而畅笑不已,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见此,太子李炜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缓缓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那位谢少卿功虽不小,然其私下与叛军交涉,实属不该,念在其辅佐安平大将军扫平叛军有功,功可抵过……不过,长安、洛阳等地叛军祸国,其罪难赦!”

胤公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在胤公下首不远处,礼部尚书阮少舟心中暗骂。

这老贼倒是说得轻松,一句话就将谢安那小子的功劳给抹杀了不说,还要令其身败名裂……

实在可恶!

不单只是阮少舟,殿内不少朝臣都清楚褚熹打的是什么主意,要知道,这边谢安已与叛军谈好条件,但最终如何,还得看天子李暨如何处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天子李暨不赦免那些叛军,那么谢安便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甚至于,那九万余原叛军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可想而知,那时谢安究竟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境地。

而就在这时,忽听殿内传来一声冷笑。

“何时起,殿阁能够行使我大狱寺职权了?”

褚熹半眯的双目微微一睁,望了眼冷笑不止的孔文,淡淡说道,“孔大人言重了,老夫仅仅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孔文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讥讽道,“褚大人还是安安心心地订正文律去吧,那些叛军最终如何论断,那是我大狱寺的事,就不劳褚大人费心了!”说着,他走出列队,拱手对李暨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谢少卿此举虽有些鲁莽之嫌,但也因此,将我大周损失减至最低,凭空为我大周赠添九万余劳力,如今那九万余叛军诚信诚意弃暗投明,陛下倘若赦之,天下之人定感陛下宽宏大量……”

褚熹淡淡说道,“听说孔大人与谢少卿私交不浅?——孔大人如此包庇谢少卿,恐怕有些不妥啊!”

孔文闻言冷笑说道,“莫非褚大人认为本府徇私?”

“难道不是么?”褚熹面无表情说道。

孔文双眉一立,微怒说道,“既然如此,褚大人不妨向御史监提交此案文书!”

褚熹微微皱了皱眉。

谁都知道,大狱寺是大周最高审讯机构,几乎所有的案例都要经过大狱寺审理,哪怕是御史监,也没有直接审讯犯事官员的权利,说白了,御史监只负责监督、弹劾、免职,而审讯这一道程序,还是要经过大狱寺,也就是太子李炜为何几次三番要将势力渗透到大狱寺的原因所在。

换句话说,就算褚熹向御史监提交文书弹劾孔文也没用,毕竟孔文是大狱寺卿,虽说归属于刑部,但却是极少数能够直达圣听的官署,而反过来说,能审讯孔文的,也只有当朝天子。

而孔文是什么人?

那是在大狱寺卿这个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的朝中老臣,期间为了大狱寺那【正大光明】的牌匾,兢兢业业且不说,更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弄地家破人亡,可谓是整个大周最铁面无私的朝臣。

要说这位老爷子会徇私,天子李暨第一个就不信。

“好了好了,”见褚熹、孔文这两个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李暨摆了摆手,没好气说道,“都半截入土的人了,火气还这般大……大军到哪了?”

兵部侍郎长孙靖闻言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启禀陛下,算算日程,差不多应该过豫、冀边界了!”

“好!”李暨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派快马知会,叫大军屯于钜鹿,有功之士,自永安门入京,叫城内百姓夹道欢迎!——那一干弃暗投明之叛将,赴大狱寺受审,就按谢少卿的主意,按律处置,以功抵罪……至于谢少卿僭越专权之罪,就由孔爱卿亲自审讯教诲!——孔爱卿?”

孔文闻言叩拜于地,沉声说道,“臣领旨!”

在殿内众臣面面相觑之余,胤公微微一笑。

什么叫审讯教诲?

还是由与谢安关系不错的孔文亲自审讯?

言下之意,皇帝就是想让孔文口头警告一下谢安,叫他以后莫要再这么大胆,毕竟私自与叛军交涉,立下那种约定,那可是远远超出了他职权范围的事。

反过来也足以证明,天子李暨丝毫没有想要查办谢安的意思。

其实谁都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太子李炜见李寿、谢安二人顺利剿灭叛军,心中不渝,故意挑事罢了,只不过,谁也没有说破。

“爱卿平身吧!”抬手虚扶孔文,请这位老臣起身,李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至于东军上将梁丘舞私自率军离京之事……据说,那头在河内蹲了年逾的老迈猛虎不日将要回京,就由他来处置吧!”

“咦?”胤公愣了愣,抚了抚胡须,心下不禁有些欢喜。

终于要回来了么?

三十年前大周第一猛将,【河内之虎】梁丘亘、梁丘伯轩!

嘿!有好戏瞧了……

——数日后,广平——

继西征周军攻克长安后距今已过二十余日,在这二十余日里,十五万西征周军押解着多达八九万的叛军俘虏,从长安、洛阳返回冀京。

沿途,谢安当初叫其留守各城的守军,亦陆续回归军中,以至于队伍越来越壮大,至大梁时,已逾二十余万,这还不包括近十万的叛军俘虏。

按照大周律法,这多达三十万的军队中,除八万西征正规军外,其余二十余万都要按论处,包括最初投降谢安等人的十二万余叛军。

因此,至大梁后,谢安便缴了那二十余万叛军的武器,叫步白、石晋等人领八万西征周军看管,只带着张栋、欧鹏、唐皓、廖立、马聃、吴兴等人并五千余东军,押解着王褒、秦维、康成等二十余罪不容赦的叛军将领,轻装返回冀京,至于那二十余万叛军,则留在大梁等待消息。

毕竟,比起张栋、唐皓、马聃等人而言,那二十余万叛军只不过是小兵士卒罢了,如果张栋等人的罪行都能够赦免,又何况是他们麾下那些士卒?

大周弘武二十三年十二月三十日,谢安等人轻装急奔,来到了广平。

尽管天色尚早,但是谢安却打算在此歇息一日,毕竟今日乃是【岁除】。

所谓的岁除,指的就是一整年的最后一日,而这一日的夜晚,便叫做【除夕】,只要过了这一夜,便大周将告别弘武二十三年,而迎来崭新的一年。

因此,对于整个大周的子民而言,除夕夜是一个较为特殊的日子。

在这个夜晚,大周国民都会早早地结束一日的辛劳,与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不过对于谢安等人而言,他们暂时是无法享受到这份温馨了,毕竟似张栋、马聃等人的家眷,此刻远在长安、渑池一带,倒不是说谢安不近人情,只是皇命难为罢了。

要知道,捷报早已送至冀京,无论从什么角度说,谢安等人都断然不能无故逗留在外,毕竟张栋等人的事,还是要尽早地解决。

因此,算是补偿吧,谢安在到广平附近后,便吩咐数百东军士卒到城内采办好些酒肉,运至城外他们暂且安身的简陋营寨,叫众将畅饮一番,作为庆祝。

当然了,采办酒肉的银两,自然是由梁丘舞的东军来支付,毕竟东军在长安得了一笔多达一千六百万两的巨额财物。

一想到那笔巨款,谢安心中便满是怨念。

整整四千万两的巨款啊,东军与南军都得到了一千六百万两,长孙湘雨也得到了八百两,可他谢安得到了多少?

五十两!

还不如一名普通士卒所得到的赏赐。

只有当谢安想到连一两银子也没有分到的李寿后,他这才稍稍感觉几分安慰。

可问题是,人家李寿是王爷,家中存着不少银两,别的不说,光谢安就欠他二万两,可谢安呢,满打满打,所有私藏银两加一起,恐怕也只有寥寥百来两。

一想到这里,谢安就恨地牙痒痒,他恨不得找梁丘舞理论一番,可一想到自己这位妻子那超乎常人的武力,一摸到自己那依旧隐隐作痛的肋骨,他还是退缩了。

就当是让她同意自己娶长孙湘雨的代价吧……

谢安暗自安慰着自己。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在广平城外简陋军营的一处小帐篷内,张栋、唐皓、费国、苏信、李景等将领围在一张桌子前,神色紧张地望着另外一侧的谢安,就连马聃、吴兴等将领也在其中。

也难怪,毕竟长安之所以能在一日内被攻破,除了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这位绝世猛将中途离开的这个因素外,更重要的是马聃等将领主动打开了长安城门,放入了西征周军。

为此,谢安按照马聃等人与长孙湘雨的约定,也将其划入了可免罪的名单中。

更别说据唐皓所言,马聃也是一名难得的良将,为此,谢安迫切将他收归麾下,毕竟他要替李寿组建一支班底,以应付日后愈演愈烈的夺嫡之事。

“开了开了……四五六,大!”

伴随着谢安一声兴高采烈的喊声,帐篷内不少将领失望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谢安将他们面前的银两收去。

当然了,也有满脸喜悦的,比如廖立、比如吴兴。

舔舔嘴唇将大把银两抱至自己面前,谢安搓着手中那三枚木质骰子,环视了一眼众将,说道,“买定离手!”

众将犹豫了一下,继而将手中的银两各自放在谢安面前那一张画满了大、小以及各种赌注的纸张上,继而屏着呼吸紧紧盯着谢安手中的骰子。

“开了啊……”朝着手中的骰子吹了口气,谢安将其丢在碗中,兴高采烈地喊道,“一二三,小!”

在一阵唉声叹气中,苏信眼睁睁望着自己的银两被谢安赢走,苦笑说道,“大人,末将都输了一千多两了……”

“大哥,辛劳数个月,我就得了五十两,连个普通士卒都不如,你给我条活路走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次至少分了五千多两,输个一千怕什么?”

“末将这不是想攒着嘛……”

“攒着银子等它生崽啊?——我告诉你们,钱这东西啊,花了的,那才叫钱,藏着攒着,跟泥里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唯有站在一旁观瞧的李寿翻了翻白眼,无语地摇了摇头。

“我说谢安,你要是不满就如实与你家中那位说嘛,你家中那两位,如今可是腰缠万贯啊!”

“说得轻松!”谢安白了一眼李寿,没好气说道,“你以为我没试过?软磨硬泡一个多时辰,舞也没松口!”

“不还有一位么?”李寿笑嘻嘻说道。

瞥了一眼李寿,谢安叹了口气,拖着长音说道,“试过了,她说那是她嫁妆……想不通,她背后可是长孙家,富可敌国的长孙家……李景,速度速度,举着银子你犹豫半点了吧?到底买大买小啊?”

李景满脸犹豫地望着桌案,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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